第二卷 京華煙雲
第五百八十三章 疑雲（二）
「你們既然沒有，那就讓我去上海募集。」宋二小姐平靜的說道：「我已經定了下午回上海的船票。我得去收拾一下，失陪了。」
一文錢難倒三位當世英雄。
「下午茶時間到。」
這個問題上，他們也很不滿意。李想現在鄂區坐擁1萬萬人口，卻只有30萬正規軍，實在是氣人。
宋二小姐手端茶點笑盈盈地走了進來，提醒在座幾人要適當放鬆。
「我已經同慶齡商議讓她回上海籌集經費，下午我就會去送慶齡上船。」孫中山低下頭記錄著筆記答道。
「目前的全國形勢，就全國範圍言，都無疑的走向革命高潮。」孫中山慢悠悠的說道：「革命力量的強大，顯示了一省或數省先勝利前途，當然先勝利前途之實現，無疑的即是全國的直接革命形勢，全國勝利的開始。我們應該以中央的名義給李想寫封信。告訴他，我黨現階段的總任務是準備實現全國的總暴動。要求國民革命軍猛烈的擴大，堅決的向中心城市發展。並強調說，這是國民革命軍當前最主要的任務。」
曾高道：「李烈鈞是看不到局勢的兇險嗎？這不是自毀長城嗎？還有林動，也忒大意了的，如今江西全是在統籌領導，辦事還是這樣不細密，在江西經營這麼久了，還會給人搶班奪權！」
「哪些地區和中心城市有首先取得革命勝利的前途呢？」黃興忍不住問道。
黃興拿起文件，望著貌合神離的孫中山顧自搖了搖
黃興啪地合上孫中山正在寫的筆記，說道：「還是我先去上海，查理可是還生你們的氣，登報和慶齡脫離父女關係。慶齡去上海，革命不成，還得鬧家務。何況……」
「以武漢為中心的鄂區已經取得令人矚目的勝利！」孫中山肯定地說道：「目前首先勝利的前途，最顯著的區域，下一個將是贛浙閩等省，而以上海為中心。」
「這值不得大驚小怪。」李想吁了一口氣，望著外邊的濃綠世界，像是對眾人，又像對自己，口中喃喃道：「李烈鈞在江西畢竟是根深蒂固，很有影響，勢力還是有的！但是，我們怕怎的，不是一根槍杆子沒丟，林動還是4軍的總司令么？」
他好像想得很遠又收回神來，格格一笑說道：「握緊槍杆子，先不要和李烈鈞明著對抗，把這次危機渡過再說……歐戰就要爆發了，國內馬上就會起波瀾的……」
「先生，你喜歡的紅豆糕。」宋二小姐不好意思地一笑，「川口婆婆教了我很久，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
李想喝了口茶，又道：「要破敵人的圍剿，還是老法子：誘敵深入，依靠軍民團結取勝！我現在抽不出人手去江西戰場，這一戰只能靠他們自己。」
說罷起身，趿著拖鞋背手兒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曾高，李西屏二人忙上前一人撿了一份，只一看奏題便心裏咯噔一下，急急瞄了幾眼，又交換了看，心裏打著主意如何在李
孫中山批評說：「革命軍擴大的程度是極其微弱的，擴大的行程更是非常遲緩。其主要原因是不自覺的受了保守觀念的支配，沒有猛烈擴大革命軍的決心。李想在武昌，咱們暫時指揮不了，但是可以提出要李烈鈞在江西首先執行，改變分散武裝農民的策略而為集中武裝農民建立紅軍的策略。」
這次會議在討論國民革命軍的行動問題時，陳其美興奮的說道：「在革命軍中不僅是深入土地革命的任務，革命軍應更集中地向中心城市發展，便於全國政治有影響。如只束縛在深入土地革命上，必然限制在農村中，李想就是如此。他在討袁宣言中就是這樣說的，他在河南和江西就是這樣做的！」
「李想領導的游擊戰爭就是兜圈子主義，李烈鈞在江西，一定要狠狠的批評他們的兜圈子主義。」陳其美譏諷道：「在山上兜圈子，那不是國民革命軍，那是土匪山大王！白狼的失敗已經告訴我們，這條陸，走不通！」
落迦山別墅。
「革命經費籌集的怎樣了？」宋二小姐忽然問道。
濃綠蔭中鳥鳴啾啾，草間紡織娘嚶嚶淺唱。牆頭老藤倒垂，階前芳草萋然一碧，彷彿在向客人介紹屋主曾在這裡有過一段驚心動魄的經歷。
陳其美並強調道：「我們現在應集中革命軍攻堅。這才是全國革命的大反攻！」
「不管怎麼說，李想至少現在是革命的。」孫
「這……？」
李想指著兩封密電道：「你們兩位也看看。如今竟有這種事，而且事情出在江西，真真令人不解。他們的腦袋真的被門夾了？」
「自李想在武昌宣布獨立之後，在全國範圍內出現革命走向復興的局面。從農村革命根據地的情況來說，上半年，不僅贛南、閩西和林動領導的革命軍有了迅速發展，鄂豫皖、閩浙贛、廣西的左右江、廣東的東江和瓊崖等蘇區和紅軍也有相當的發展。全國已建立起十幾塊根據地，獨立省份佔據一半，革命軍發展到十萬人左右，共十三個軍，整個革命形勢蒸蒸日上。我們得承認，這確實是李想的功勞。」陳其美說道。
陳其美搶著說道：「李烈鈞和林動領導的新4軍應該成為爭取贛浙閩下一個勝利的主要力量。新4軍的任務，是加緊配合這三省的工作，與這三省革命的力量，謀得共同的發展，在協同動作之下匯合起來，以爭取這三省的
「還要迅猛的擴大革命軍！」孫中山說道。
陳其美和黃興接過來。
黃興說得更加明確：「李烈鈞向江西發展的正確的，我們要奪取江西的政權，以便配合上海的暴動。辛亥革命就是因為奪取了上海南京這樣的中心城市，才取得的成功。二次革命就是因為沒有能夠守住上海南京這樣的中心城市，才失敗的！所以，奪取中心城市的基本方針不能變。」
……
「謝謝夫人。」
黃興看著宋二小姐背影走遠，孫中山也不阻止，忍不住開口，說道：「一定要這樣？」
「我可什麼都沒說，」陳其美不情願地拍拍手上的碎屑看了眼黃興，「醜媳婦終要見姑婆。反正早晚都得面對。」
李想在中原戰場戰無不勝，這在外人看來，北洋軍真的就像李想說的是「紙老虎」！
「李想確實有本事，但是越有本事的，將來做起壞事來越不得了。」黃興忍不住接道。
孫中山奪過陳其美正在吃的糕點放回盤子，板著臉說，「繼續開會。」
此時，林動正率領新4軍在閩粵贛邊境同敵人作戰，開闢閩粵贛革命根據地。孫中山和黃興，陳其美對林動這一行動很不滿意。認為李想在這裏打了一個小算盤，其實李想也確實打了小算盤。
「咳！」陳其美咳嗽一聲，拿出一封信，興高采烈地展開對眾人說道，「志清老弟來信，他與范鴻仙在上海已經打開了局面，正在謀
「這真是想不到的事。」李西屏道，「都這個時候了，袁世凱整個搞江西圍剿的時候，有人在內部搞這樣的小動作。他們這樣不顧大局，林動可怎麼得了？」
武昌。
孫中山含情脈脈的與宋二小姐期待的目光纏綿在一起。
黃興說道：「『造成閩粵贛三省邊境的革命政權割據』或者是『爭取江西一省的政權』，這是他們歷來的觀念，在目前這是極端錯誤的了！前者是割據政策，是保守觀念，是沒有以全國勝利為前提，在目前革命形勢之下，自然是極端與黨的總任務相衝突的，而且割據保守更是失敗主義的表現。要李烈鈞注意，指示新4軍，堅決執行向贛江下游發展，配合整個革命的形勢與上海下一個勝利的前途，取得九江以保障上海的勝利。」
李想的勝利，在他們看來，簡直就像喝湯一樣輕鬆。他們已經被有利的革命形勢沖昏了頭腦。他們錯誤地估計形勢，認為全國的革命高潮已經到來，不承認全國革命發展的不平衡性，沒有看到整個力量對比仍然是敵強我弱，過高地估計革命力量。原來在黨內就已存在著的「左」傾冒險主義傾向迅速地發展起來了。在李想與北洋進入相持階段的時候，他們卻盲目的搞起全國「暴動」！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