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初戰清軍（一）

在穆陵關城外，一共挖了三條壕溝，第一道壕溝離城牆一百步，第二道壕溝離城牆七十步，第三道壕溝離城牆是五十步。現在清軍以經越過了第二道壕溝，以經進入穆陵關各種遠程武器的攻擊範圍。

六十多米的距離，在戰馬的全速賓士下轉瞬即過，兩人各自舉起手中的武器，準備在兩馬交錯而過的一瞬間，給對方發起致命的一擊。

商毅點點頭，在穆陵軍中，論騎戰之術，以楊武丞為最高，連商毅也要甘拜下風。因此這第一陣由他出戰，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在城牆上立刻暴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不管怎麼樣，打死了一名清軍的白甲兵，這個戰果可是不小，同時也能出一囗惡氣。

這時在城下有一名百姓趁看清兵稍有放鬆的時候，猛然發足狂奔，向城牆跑去。那白甲兵一見，立刻催動座馬，趕了幾步，追上那名百姓，舉起手中的虎槍，向那百姓的背後，狠狠刺了下去。

這時羅遠斌道：「大人，韃子還不走，我們用大炮再轟他兩炮。」

看見對方都是拿著刀槍武器，並沒有火銃，清兵也完全放下心來。卻不知其實這時他們九個人的性命以經全都掌握在商毅手上。

商毅的手槍的精準度雖然高，但射程並不遠，只有一百五十米，而這白甲兵至少也是穿著兩層重甲甚至可能是三層重甲，因此商毅估計，起碼要進入一百米之內，手槍才有可能打穿他的重甲。因此一直都在耐心的等著機會。終於等到那白甲兵靠近到離城牆六十步左右的距離，這才開槍射擊，果然一擊得中。

這時吳漢生沉聲道：「大人，讓我來吧！」

就在兩匹戰馬即將相遇的一刻，楊武丞忽然一抖長槍，槍頭立刻化出數十個，令人眼花繚亂，難以琢摸。聞名天下的梨花槍果然名不虛傳。

果然被商毅這麼一激，城裡的諸將頓時都熱血沸騰，由其是一干年輕人，更是個個爭先，紛紛都要隨商毅出戰，而唐鎮等那些老兵雖然仍對清兵心懷懼意，但這時也都產生了旺盛的戰意，也都主動請戰。

就在這時，只聽城頭髮出「砰」的一聲，他座下的黑馬發出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抬起，而那白甲兵猛然身子一仰，從馬股后裁倒下地來。原來是商毅抓住機會，給了他一槍。

商毅呵呵笑，道：「不用了，現在韃子徘徊不去，一定是心有不甘。如果再用大炮轟他們，我們也未免太勝之不武了，各位將軍，誰敢和我一起出城，迎戰韃子。讓韃子知道我們穆陵軍並非是只敢躲在城裡，用火銃打他們，同樣也敢與韃子真刀真槍的拼幾陣。」

在城頭上穆陵軍諸將的一陣惋惜聲中，那名白甲兵雙手抱著馬脖子，轉到戰馬的另一側，一個翻身又跨上了馬背，對著城頭舉起了手裡的長桿虎槍，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狂笑，並且大聲說了幾句滿語，神態之間，顯得更為得意。而在他的身後，另外十一名清軍也都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一面向城頭指指點點，互相用滿語說著什麼，顯然是在嘲笑穆陵軍。

現在清兵中還有兩個馬兵，一個戰兵，其餘的六個都是守兵。自然是以那兩名馬兵為守，他們互相之間小聲交流了幾句，只見一個馬兵一催坐馬，前沖了兩步，一舉手中后長桿飛廉大刀，對著穆陵軍這邊，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雖然沒有人聽得懂他說是什麼，但也都能猜出，他是在向穆陵軍挑戰。

這時在城外徘徊的九名清兵正是欲進不進，欲退不退的時候，忽然見城門一開，弔橋放下，從城中也殺出幾騎人馬來，而且一共也只九騎，再也沒有多的了。

而那名馬兵也本能的一怔，不過他也是久經戰場之輩，雖然分不出對手的真假槍頭，但也一舉長桿飛鐮刀，向楊武丞當頭猛砍下去，全是一付兩敗俱傷的打法。

這幾個清軍也立刻明白，對方這是要和自己正面交戰。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知道，這是自己挽回敗局的機會。他們本是一支付責探路的前哨人馬，死了一名白甲兵，二名戰兵就算是慘敗，如果就這麼空著手回去，只怕人人都要受本牛錄額真的責罰，因此必須有所收穫，回去才能有點交待。

但這兩人的舉動無異於是自尋死路，就在他們剛剛靠近白甲兵的屍體的時候，商毅也毫不手軟，又連開兩槍，兩名戰兵幾乎是同時從馬背上摔倒了下來。

那白甲兵雖然在城下耀武揚威，但他到底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儘管面上驕狂，但也絲毫不敢大意，在追逐百姓戲耍的同時，眼角餘光一直都在注視著城牆上的動靜。

楊武丞也一挑長槍，縱馬出場，兩人各自分東西立馬站住，相距的有六十多米。互相對持了一會兒，馬上各自催開戰馬，互相對衝起來。

而就在這時，在穆陵軍的第二個出戰的人，以經主動出場了。

商毅知道，儘管火槍以經成為未來戰場的發展方向，但畢竟在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成為戰場上的主流，在絕大多數人的意識里，兩軍交戰還是以白刃格鬥為主。雖然剛才打死了三名清兵，還有一名是白甲兵，但一來全是由自己出手，其他人不過都在一邊打醬油，而且也全是用手槍幹掉的，雖然可以提高全軍的士氣，但如果不出城和清軍硬拼一場，還是不能完全消除他們對清軍的恐慣。

現在城外的清兵只剩下九個人，連最強的白甲兵也被打死了，士氣已挫，而自己一方士氣也正在回升，因此商毅也決定出城迎戰清軍。

這時楊武丞道：「大人，讓我來打這第一陣吧。」

商毅對此十分滿意，道：「韃子現在只有九個人，那麼咱們也用九個人去迎戰。要是比他們多一個人，就不算好漢。」當下點了周少桓、童大勇、成進、成剛、楊武丞、吳漢生、周琦、趙英傑連同自己，一共九個人出城迎戰。這九個人基本都是穆陵軍的精銳，商毅也不相信，難到清兵個個都不是人，而把內衣穿在外面的傢伙。

城頭上的穆陵軍諸將也都覺得臉上無光，但剛才這白甲兵顯示出的機警反應，高超的馬術，確實說明，在近十幾年以來，清軍屢次犯進大明疆界，所向披靡，並非饒幸。就連剛才躍躍欲試的幾個年輕人也都不盡有些玴氣。

因此就在吳漢生的箭剛一射出，便以被他發覺，立刻在馬上一縮身子，整個人都躲到了戰馬的一側，儘管這一箭快如流星，但也被他將將躲過。

這馬兵的應招當然是正確的，只可惜就在他出手之前，先緩了一緩，而就是這麼一緩，也給楊武丞容出了一絲空隙，身子在馬背上一伏，飛鐮刀擦著楊武丞的頭盔掠過，而楊武丞的長槍如毒蛇一般刺出，刺入了敵手的小腹。

而剩佘的八名清軍人人面色蒼白，原以為一個馬兵出戰，必然會給自己帶來勝利，那知這一次反到輸得更無話可說，正面對決必勝的信心，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一下打死了三名清兵，城牆上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剛才因為清軍精湛的騎射之術而倍受打擊的士氣也漸漸恢復過來。而城下剩餘的九名清軍人人都露出了驚恐之色，再也不復先前的驕狂。同時下意識的控馬後退，一直退過了第二道壕溝，才停止了下來。而有十幾名僥倖還活著的百姓也趁著這個機會，向城牆邊飛奔而去，只想離清軍越遠越好。

而在城下，剩下的十一名清軍也都不禁大吃一驚，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來。雖然他們都知道明軍有火器，但這名白甲兵可是穿著三層重甲，在他們過去的印像中，明軍的火器想要打穿三層甲，至少要在三十步以內才行。而這白甲兵離城牆差不多有六十步，怎麼就會被火銃打死呢？

果然，清軍見城中的守軍不敢出戰，也越發大胆，在城外追逐著百姓，一連越過了兩道壕溝。

既使是在關城上，穆陵軍的士兵們也看得清清楚楚，立刻又一次暴發出了長久不息的歡呼聲。因為這一次可不是用火銃，而是實實在在的正面對決，毫無一點花哨的單挑比式中獲勝。人人心裏都產生出這樣一個念頭，原來韃子也不過如此。

不過幾個人仍然害怕穆陵軍的火銃，也不敢靠得太近，紛約策馬，一直退到第一道壕溝邊才止住，一字排開。而商毅等人也在第二道壕溝邊停住，雙方離著三十多步的距離，互相對持。

兩馬交錯而過，這馬兵從戰馬的一側「咕咚」一聲，裁倒下馬來。而楊武丞從馬背上坐直起身體，高舉著長槍，回歸到本隊之中。

有兩名戰兵不加思索，立刻催馬上前，過來察看這白甲兵的死因，同時也是要搶回屍體。

商毅從城頭上看去，只見那九名清軍還第一道壕溝和第二道壕溝之間徘徊，顯然是不甘心就這麼敗走，但又不敢靠近城牆。

商毅點了點頭。吳漢生立刻從箭壺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拉開長弓，對準了那名白甲兵，手指一松，「嗖」的一聲射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