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樂坊宴客
勃利？蕭布衣一怔，也是忍不住向蜘蛛的手腕上望去，雖然蜘蛛在極力的掩飾手腕上的那塊東西，蕭布衣卻已經看的清楚，那東西竟然和玻璃彷彿，更準確的說是像面鏡子。
驚詫這個時代科技的先進的同時，蕭布衣也有些慶幸。
「小姐你難道忘記了他叫蜘蛛，蜘蛛落地的時候哪有立著的？」高士清笑了起來。
裴茗翠目光一轉，看到蜘蛛還是趴在地上，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累還是怕，聽到高士清的問話，慌忙縮回手腕。
其餘幾人訕訕離去，裴茗翠長舒一口氣，重重擂了蕭布衣一拳，「蕭兄，有你的，今晚設宴，天香坊，為你慶功，不醉不歸。」
但是這時候的他在別人心目中已經沒有了分量，沒有任何人再去看他一眼，成王敗寇永遠沒錯。
戎服五品以上是紫色，六品以下是緋與綠色，王仁恭身著紫袍，那就是最少五品大員才能穿上的衣服。
走到街頭上，這樣看起來身份都是涇渭分明，好在布衣還是很多，所以蕭布衣夾雜在人群中並不算另類，可是走到天香坊前，卻是很惹人白眼，也
小吏服飾為青色，士卒黃色，商販皂色，有板有眼。
「難道天茂如此窘迫，十兩金子都是輸不起？」裴茗翠哈哈大笑，說不出的解氣，伸手一掏，拿出一錠金子，晃了下，「梁子玄，要不要我先借你十兩？」
她早就看到蜘蛛手上戴著什麼，冷聲笑道：「原來梁公子竟然把波斯的奇貨勃利讓蜘蛛帶在腕子上，這個東西的用途被梁公子發掘的淋漓盡致，都可以用來驚馬，真可謂是機關算盡。」
可就算嘯聲發出，他也並非十拿九穩，但對方用計，他不能不反擊！
裴茗翠卻是伸出手來，「那是自然，不過出塞限制需要幾月，可那十兩金子嘛……」
這一切都是光電火閃，一波三折，梁子玄得意的笑聲沒有發出就已經被凍結，裴茗翠卻是驚怒的表情才露出，已經滿是難以置信。
梁子玄一張臉憋成茄子色，望向身邊的士族子弟，一人已經高聲道：「裴茗翠，你不要得意，哎呦！」
他一語雙關，怨毒的望了蕭布衣一眼，已經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梁子玄借一巴掌發泄心中的怒氣，這才霍然轉頭，恨恨望著裴茗翠，冷然道：「那好，這十兩就算我梁子玄向你借的，裴茗翠，有朝一日，我定然會加倍還給你！」
蕭布衣獨來獨往慣了，一直轉到晚上才想起赴約的事情。
他是平民，所以是布衣麻衣為主。
看到眾人都是不明所以的樣子，蕭布衣暗自好笑。
他贏的這場很有僥倖的成分，這些人算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甚至利用什麼波斯來的勃利，來反射陽光驚馬，如果不是自己還會兩招控馬的絕技，關鍵時候用求偶時的馬叫吸引這匹紅焰，不言而喻，這場他是輸定了。
那裡的女人是最好的女人，酒是最好的酒，所有的花費都是一流，如果用現代的話來說是紅燈區，用這個時代的說法，那就是樂坊。
他很懷疑裴茗翠是否真的是女人！
裴茗翠明白了高士清的意思，爽朗大笑起來，「當然不算。」
蕭布衣當然知道天香坊，馬邑沒有哪個男人會不知道天香坊，那是一座男人的銷金窟！
二人一唱一和，梁子玄氣的手都有些發抖。
「對了，」高士清突然一拍腦袋，「剛才我看到蜘蛛手上光芒一道，不知道是什麼仙家法寶？」
「當然是我們裴家商隊贏了，」裴茗翠斜睨著梁子玄一張寒冬臘月的臉，心中說不出的痛快，「其實就算賽人，也是我們裴家商隊贏了。你看蕭兄落地的姿勢完美無瑕，相對那個蜘蛛而言，簡直帥了太多。」
蕭布衣站在樓前，想起前因後果，多少有些哭笑不得，門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看著蕭布衣的眼神都是古怪。
蜘蛛『咕咚』一聲摔到地上的時候，心中還是一陣茫然。
男人去天香坊當然是找女人找樂子，可是女人去天香坊去找什麼，那就是蕭布衣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王仁恭人在馬上也是詫異，見到最終勝出的是蕭布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再望蕭布衣一眼，竟然揚長而去。劉武周喜怒不形於色，眼珠一轉，竟然也上馬離去。
他話未說完，梁子玄就給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大罵道：「願賭服輸，你這樣的人實在給我丟臉。
去天香坊倒沒什麼，可是蕭布衣怎麼也搞不懂，裴茗翠為什麼說起天香坊竟然也和熟客一樣。
「走？哪有那麼容易？」裴茗翠連連冷笑。
看到蕭布衣剛才驚馬，裴茗翠以為蕭布衣必輸無疑，可誰又能想到蜘蛛的馬竟然神奇的止步不前，這一切難道是天意？
「當然是賽馬。」裴茗翠有些詫異。
梁子玄一愣，竟然有些尷尬。原來他算準自己必勝，這才有恃無恐。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輸了這場，十兩金子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麼，可他並沒有帶在身上！
高士清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姐，這次是賽人還是賽馬？」
他人雖然輕，可是摔到地上還是有些分量。
梁子玄終於回過神來，不想再受譏諷，一揮手道：「我們走。」
天香坊上下兩層，木質結構，樓前前檐斜飛而出，頗有氣勢。從外來看，已知佔地頗廣，等到蕭布衣到來的時候，正是燈火輝煌，夜色闌珊。
不過這裏的女人外出多半都是戴著冪羅，遮住臉部，很有胡風，讓人看不真切面容，不免有些遺憾。
裴茗翠好像總有忙不完的事情，賽馬一畢，已
蕭布衣來到天香坊前面的時候，還是身著布衣，他沒有做什麼改變。
梁子玄倒也光棍，「裴茗翠，天茂既然輸了，絕不賴賬。」
「不錯，蕭兄也知道天香坊？」裴茗翠嘴角似笑非笑。
這個時候的穿衣很是講究，這些信息要蕭布衣一點點進行消化才明白。
「既然是賽馬，那人撞紅綢算不算領先？」高士清又問。
所以等到他來到天香坊的時候，他還是有這個疑惑。
天香坊很好找，在街上隨便找個人來問，男人會給你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女人呢，當然是種厭惡的眼神。
這讓蕭布衣大為啞然，他一直以為這個時代還是用著銅鏡，或者是用水面來看長相，自己山寨的房間就是有面銅鏡，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竟然也有玻璃？
過了片刻，裴茗翠這才清醒過來，蕭布衣贏了，蕭布衣竟然贏了！
「那誰贏了？」高士清明知故問。
不但梁子玄啞口無言，他身邊的幾位世家子弟也是面面相覷，他們對紅焰為什麼止步很懷疑，對多出來的那聲馬叫也莫名其妙，他們怎麼知道蕭布衣學別的不行，學馬叫還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