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節 拜師
「因為我是個將軍！將軍住的地方當然就是將軍府！」
那人頭戴氈帽，遮擋住了半邊臉，身材適中，走路看起來飄逸不羈，什麼都不放在心上。蕭布衣只是望了一眼，「無悔，今日將軍府閉門謝客，不再見人。」
高君雅一怔，向前走了兩步，蹲下來望著吳工布的眼，「我怕？或許我握拳不過是想打你一頓而已。」
蕭布衣笑容中有了譏誚，「你是否覺得我想害你？或者想要騙你說出藏甲的秘密？」
李靖也是點頭。徐世績見到二人多少開始聽自己說話，不由大喜，「我本加入李淵的隊伍。可發現這老頭大張旗鼓的卻不賣命，想必也是希望楊廣被抓了。」見到蕭布衣和李靖都是不動聲色，徐世績皺眉道：「兩位大人莫非不信我說的實情？」
蕭布衣這次倒真的有些詫異，「你想從軍？」
「李淵。」
徐世績有些苦笑，「其實蕭大人離開揚州之後，江淮頗有些變化，杜伏威被蕭大人所傷，又被李子通所趁，辛苦數年積累的江淮勢力悉數被李子通搶了去，蕭大人一點也不意外嗎？」
李靖抬了下眼皮，「我卻覺得不幸之極，徐將校今日前來，不知道可有刀斧手一旁伺候？單將校呢，怎麼不見一同前來？」
「你騙我，太原城從來沒有什麼將軍府！」
那人取出鑰匙打開了鐐銬，微笑道：「我是救你的人。」
「你要做什麼？」綦毋工布恨聲道。
吳工布突然狂笑了起來，「高君雅，你若是覺得沒有太平道，為什麼害怕地握緊了拳頭？你的所作所為，太平道中人只要還有一人存在，定然不會放過你。」
徐世績笑道：「蕭大人多半覺得不解，可我徐世績雖然不恥楊廣的所作所為，但逢國難當頭，世績如果在瓦崗也就算了，最多隔岸觀火，可既然是中原子民到了邊陲，當儘力把突厥趕出中原再說。那些妄想藉助突厥之力，置百姓於水火的事情，我是從來不屑為之。」
徐世績搖頭，「其實我來這找蕭大人是個目的，說是拜會李將軍也不為過。」不理會蕭布衣的愕然，徐世績轉身向李靖道：「李將軍，東郡一別，世績甚為想念，今日能得見，實乃生平幸事。」
蕭布衣半晌才道：「信不信又能如何？」
老李為什麼要救他，是俠義行徑，還是包含禍心，這對吳工布而言，是個難題。
吳工布移開目光，見到一人臨窗而立，只是個背影。吳工布凝神思索，記憶中絕對不認識此人。
房間內算不上奢華，卻是素樸潔凈，和牢獄簡直有了天壤之別。
牢房中一片靜寂，所有的兵士都是離的頗遠，當然是因為這等事情機密，高君雅不想旁人聽到。
吳工布摔倒在的，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你可以叫我蕭布衣。」蕭布衣轉過身來，微笑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太原城將軍府。」
「我對李淵有些失望，不過隻身一人，卻是做不出什麼名堂。可這一路行來，卻已經聽到李將軍威名遠播，我只以為自己熟悉兵書，善於用兵，苦於瓦崗一群烏合之眾，常常自怨自艾無用武之的，瓦崗在我領兵之下，不過是芶且殘喘，無甚
蕭布衣緩步走過來，把單刀放在床榻上，輕聲道：「你說的大錯特錯，我救你到這裏，只是想讓你安心養傷，這刀是你的，物歸原主，你在這安心養傷，覺得可以走動的時候，想走就走，我不會攔你。至於一日三餐，會有人送來，你要是有別的需求，讓婢女對我說好了。」
「可蕭大人多半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功勞卻落在王世充之手。李子通才搶了杜伏威的的盤，立足未穩，王世充就派人去攻打，結果李子通根基不穩，難以約束手下，被打的落荒而逃，向東逃竄。江淮兩大勢力久為朝廷心腹大患，卻沒有想到被蕭大人談笑間挑撥的灰飛煙滅，想要重整旗鼓恐怕還要些時日。世績冥思苦想，才知道蕭大人南下雖非平叛，卻先後想要瓦解瓦崗，江淮的三大勢力，行事飄逸不羈，用心叵測高深，實在讓世績汗顏。」
「有點。」
蕭布衣笑了起來，「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我從高君雅的手上救了你，讓你在這裏安心養傷，又找人照顧你，可你就是這麼對待救你的人嗎？」
方無悔搔頭道：「就一個人，也沒有拜帖，只說求見蕭大人。那人穿著整潔，大眼濃眉，還很年輕，不過應該不是太原城的官員，因為他們每次來，都是先送上禮單。」
吳工布以手抓頭，凝眉苦想，突然爆喝一聲，從床榻上竄起，向蕭布衣撲了過去。
「誰沒送禮？」李靖問道。
徐世績說到這裏的時候，誠懇道：「世績本以為自己頗有領軍才幹，可和李將軍一比，才知道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今日聽聞李將軍在此，這才專程趕來，只希望李將軍不計前嫌，收徐世績為徒！」
徐世績一躬到地，神色肅然，李靖愣住。
「你說什麼？」吳工布虛弱問。
「對付心懷不軌之人，我從不客氣。」綦毋工布都覺得自己的恐嚇有些虛弱。
徐世績卻是笑了起來，「其實我也知道，蕭大人和李將軍都是扮豬吃虎的人物，比起我倨傲不羈可是強過太多。蕭大人現在多半還在猜測我的來意，可我只能說，徐世績今日到此，絕無惡意。」
「蕭大人，別來無恙。」
「就算你是個將軍，你為什麼要救我？高君雅知道我在這裏嗎？」
◇◇◇◇◇
二人談笑的時候，方無悔已經急匆匆地趕過來，「蕭大人，將軍府外有人求見。」
蕭布衣笑笑，不以為意，「我不是狗屁將軍，我是大隋的右驍衛大將軍！你如果走出這間屋子說蕭布衣是狗屁將軍的話，我只怕不等高君雅抓你，百姓也會打死你。」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誘惑，吳工布虛弱道：「那好，我告訴你，藏甲分在兩地，一處在……」
李靖笑道，「不知道蕭大貪官何時良
「你有話直說好了，」蕭布衣一旁道：「我最近懶得動腦，最煩別人兜圈子了。」
只是這一切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的冷笑，「太平道，這世上還有太平道嗎？」
「世績離開瓦崗，其實一直暗中跟著蕭大人，本想追隨蕭大人鞍前馬後，報答蕭大人當初的不殺之恩。我這輩子什麼都可以欠，可最不願欠的就是人情，離開瓦崗后左右無事，也想先把這人情還了再說。沒有想到蕭大人武功卓越，還是不把世績看在眼中，」徐世績苦笑道：「在下無奈，不好厚顏跟隨，只好東遊西盪尋找靠山，卻沒有想到靠山沒有找到，反倒知悉蕭大人揚名揚州，重挫了江淮悍匪杜伏威和李子通，不由心下欽佩。」
屋內靜寂一片，吳工布不能相信。卻是不得不信，因為他一直盯著蕭布衣的雙眸，發現裏面蘊藏著他從未見過的自信。
「老三，你知足吧，你要知道，你在太原城的日子，太原城的皮都少了三尺。雖然說百姓對你也愛戴，還有的自發送來點東西，可該收手的時候就收手吧。」
蕭布衣？吳工布喃喃念道，他被關在牢獄中實在有點久，蕭布衣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十分陌生。
那人掀開氈帽，露出黑幽幽的頭髮，雙眼頗大。他長的或許算不上英俊，可神情總是自信滿滿，給他這個人憑添了許多的魅力。
他說完後轉身出了牢房，吳工布卻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喃喃道：「三天，我其實早該死了。」
「我在哪裡？」
李靖笑笑，不再多說，蕭布衣卻是皺起了眉頭，「禮單少了一份。」
他做夢都想不到會進了牢獄，打破頭也想不出為什麼又出了牢獄。人生就是如此，不經意的波濤可以將你推到風口浪尖，可暗藏的洶湧卻可能將你打入萬劫不復！
高君雅怒不可遏，眾獄卒衝進來要打，卻被高君雅揮手止住，喝令他們退後，眼珠轉轉，強忍住怒氣。這個吳工布已經虛弱非常，再打一頓都有暴斃的可能。他雖然心中恨極，可是因為藏甲還沒有到手，自然不想讓他輕易死掉。長嘆一口氣，高君雅沉聲道：「吳工布，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你仔細考慮下，三天後我再得不到你的答覆，我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不會再留你的性命。」
蕭布衣迴轉將軍府後，一直靜靜的守候消息，李靖也是在他身邊。
夢中的他不想醒來，可卻不能不醒來，醒來的時候望著屋頂有些發獃，不知道是否還在夢裡。
吳工布終於開口道：「水，給我水喝。」
高君雅眼珠飛轉，低聲道：「其實我並不想如此對你，只要你說出藏甲所在，我定然不會為難你。我高君雅對天發誓，只要吳工布說出藏甲所在，我高君雅定會保佑他平平安安，若不兌現，定被天打五雷轟。」
蕭布衣只能莫測高深的笑，心道這個徐世績不是想得太少，而是想得太多。
「哦，我來了，這裏就是將軍府。」蕭布衣淡淡笑道。
陡然間吳工布一把抱住了高君雅，一口咬過去。高君雅為利
徐世績明白過來，「原來蕭大人早就心知肚明，可笑世績蒙在鼓中。不過我想就算知道他們不賣命，如今楊廣也是無可奈何。隴西關東諸閥此次都表現的不盡人意，倒讓我大失所望。看起來給楊廣賣命的人越來越少，蕭大人和李將軍都是聰明之人，難道還想為大隋賣命？」
「讓他進來。」蕭布衣想不到這個人是誰，猜測道：「多半是山寨的人。」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初清江馬場蕭大人既然沒有殺我，今日來此想必也是無妨。」徐世績含笑道。
「太平道一直以來都在犯上作亂。大逆不道，自創始以來都被朝廷厭惡和圍剿。本來自張角以來，強盛一時，卻是逐漸衰敗就是不知道變通，你現在也是如此。」高君雅嘆口氣道：「我知道的雖然不多，卻也知道太平道如此勢衰，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帶刀出世，無非是想找和你同存反叛之心的人，我難道不是你們太平道的好選擇？如今太原城又出了個賣刀的漢子，手中拿的正是綦毋懷文傳人所煉的寶刀，想必太平道知道你已經出事，放棄了你。既然如此，你和我合作，取了藏甲，做一番大事，讓他們明白放棄你的代價豈不更好？」
蕭布衣含笑道：「徐世績，你好大的膽子，這裏也敢來嗎？」蕭布衣想了太多的人來找他，唯獨沒有想到徐世績會來找他。當初自太平村一別，他和徐世績就再也沒有見過，雖然說他是官，徐世績是賊，可這個賊也不算討厭，甚至可以說，徐世績的不羈倒讓蕭布衣有些好感。
蕭布衣伸手一托，吳工布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力道傳過來。他去勢陡轉，力盡的時候發現還是在床榻之上，不由更加駭然。
他記得自己醒過來一次，有個婢女模樣的人喂他米粥，他實在太過虛弱，只想好好的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在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是高君雅搞的詭計？
老李應了聲，獄卒笑了起來，「你怎麼說話也是有氣無力，是不是昨晚被娘們吸干……」
『嘩啦啦』的鐵鏈聲響，吳工布虛弱不堪，戴著鐐銬奮力站起。
蕭布衣手腕一翻，一柄精光閃閃的單刀已經送到了吳工布的面前，那把刀正是高君雅送的。
牢房門『咯』的響了聲，吳工布見到一張貼著藥膏的臉，卻不是高君雅，虛弱問，「你是誰？」
高君雅臉上露出喜意，伸手從牢房中的水桶里舀了碗水，遞到吳工布的面前，輕聲道：「我知道你並不想死，你若是想死的話，只要不吃飯不喝水就早死了。告訴我藏甲的地方，我就放了你。」
綦毋工布也是個大匠，一直專心煉器，可他也算有點力氣，無傷的時候幾個小夥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可卻沒有想到如今在蕭布衣的面前竟然沒有還手之力。
徐世績微微臉紅，知道
高君雅聽到太平道三個字的時候，嘴角輕輕抽搐下，眼中也露出驚恐之色。
「你找我做什麼？」
吳工布駭然道：「你怎麼知道藏甲的秘密？」
蕭布衣話一說完，已經轉身出了房間，毋工布愣住，伸手拿起了長刀，如同重新和戀人相聚般，突然覺得鼻樑有些發酸，向窗外望著蕭布衣遠去的背影，虛弱的罵了聲，「假仁假義。」
吳工布呼吸急促，難以置信地望著蕭布衣，「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底細？」他話一出口，無形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蕭布衣並不意外，「我方才說了，我是蕭布衣。」
話音未落，就聽到『砰』的一聲響，牢房外驚呼幾聲，轉瞬靜寂一片。
蕭布衣翻著桌上的一沓禮單，不滿道：「我救了他，又讓他養傷，他想走就走，這也算假仁假義？」
「你是將軍，你是什麼狗屁將軍？」吳工布滿是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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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工布還是不語，高君雅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改變了些，最少今天罵我還不算太凶。只是我勸你最好說出來，因為現在帶有綦毋懷文寶刀的已經不止你一個。」
蕭布衣微笑道：「大哥不是易容，而是易形，以他的本領，混入牢獄應該不成問題。只是高君雅送給我們寶刀，我們卻是捅他一刀，未免有些太不仗義。」
「是誰？」
高君雅兔子般的退後幾步，望見吳工布『咕咚』摔倒在的，突然嘆了聲，「你這是何苦？」
「你是？」吳工布掙扎坐起，才發現自己早就換了嶄新的衣服，傷口也被細心包紮，心中有了感激，轉瞬變成了冷笑。牢獄多時已經讓他謹慎非常，這極有可能是高君雅的詭計，高君雅知道硬的不行，這才採用懷柔之意，想要誘騙他說出藏甲的秘密。因為若非高君雅的安排，誰能輕易的帶他離開牢房？
李靖卻是端起茶杯喝了口，目光從那人身上掠過，微有詫異。
「不過蕭大人計謀讓我佩服，可最讓我欽佩的卻是李將軍的用兵之法。」徐世績話題一轉，嘆息道：「我在揚州逗留一段時日，本以為蕭大人會迴轉東都，卻沒有想到到了東都之時，才聽聞突厥犯邊。我一時意動，徑直北上，本想從軍一戰……」
蕭布衣一拍桌案道：「說得好。」
方無悔快步出去，很快的領進一個人來。
這個大將軍不但官職顯赫，武功更是難測，隨意的出手竟然讓他無法抵擋。
見到二人臉色都不改一下，徐世績暗自佩服。要說李靖沉穩也就算了，畢竟李靖一生波折，沉沉浮浮。可蕭布衣和他年紀彷彿，做事算計頗深，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意，那在徐世績的眼中，可算是做大事之人。
吳工布盯著蕭布衣的臉，發現他居然十分年輕，更是錯愕。
「高君雅應該上當了。」李靖笑道：「你這招引蛇出洞很有效果，在酒樓一鬧，又出來個賣刀之人，他還是沉
吳工布皺眉道：「為什麼？」
蕭布衣輕輕嘆息聲，「我不但知道藏甲的秘密，我還知道，你不叫吳工布，你的本名叫做綦毋工布，本是前朝大匠綦毋懷文的曾孫，這把刀是你的，也是你親手煉製。」
他這一撲勁道不足，但可看出他想要搶回寶刀，順便殺了蕭布衣！
「二哥，你說我算不算假仁假義？」
他虛弱的聲音極低，高君雅忍不住湊上前去，耐心道：「在哪裡？」
「你醒來了？」一個聲音響起，滿是善意。
◇◇◇◇◇
可是好像又不是，在他的記憶中，是一個臉上貼著膏藥的大鬍子漢子救了自己，本來獄卒中有個老李也是一臉大鬍子，可老李怎麼會救他？老李打昏卒，用鑰匙打開他的鐐銬后，就幫他換了身獄卒的衣服，給他稍微整理下，扶著他出了牢房，對看守說他病了。不過這番動作還是沒有騙過獄卒，在就要出了大牢之時，數十個兵士已經圍了過來，急聲厲喝。吳工布以為空歡喜一場的時候，老李突然出手。吳工布也算見過世面，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人武功如此高明。老李揮手之間，數名士兵已經跌了出去，他搶過長矛只是一橫，又倒了七八個兵士。眾兵士驚駭莫名的時候，老李帶著他輕飄飄的飛出牆頭，輕而易舉，讓他覺得有如夢中般。
「可你還是知道他有用，所以才去救他，你也希望他留下來幫你，就像你贊同徐世績拜我為師一樣。」李靖笑道：「不然街頭那麼多傷者，不見你都帶回將軍府養著？可你比起高君雅而言，當然要強上太多，所以我只說你有點假仁假義而已。」
「你今日既然不想和我比試，那來找我做什麼？」
他意識有些迷糊，卻聽到牢房外的獄卒道：「老李，你的臉怎麼了，也和高大人一樣，被咬了嗎？」
吳工布張大了嘴，感覺這騙術實在是有點幼稚，大隋自開國以來，哪個將軍不是七老八十，蒼發白須，眼前這個人過了弱冠沒有？
蕭布衣搖頭道：「二哥，你不管事怎麼知道我的辛苦。如今處處用錢，我有機會不多撈點攢著，等下台的時候想積累就難了。」
李靖當然知道徐世績已經不在瓦崗，見到他執禮甚恭，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李靖不再言語，方無悔卻是從外邊急沖沖地跑進來，「蕭大人，李淵病了！」
李靖打了個哈欠，「徐世績，你可是不當匪盜就閑的無聊，我卻不想陪你說廢話。」
吳工布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恍如隔世。
蕭布衣微笑道：「李子通唯利是圖，奸詐狡猾，如此大好的機會如果錯過，那也就不是李子通了。」
吳工布又是大笑起來，神色有些瘋狂，「那你來打我呀。」
「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老謀深算，我有的時候不過是心慈手軟。」蕭布衣隨口道。
蕭布衣有些赫顏，「那估計我一輩子也仁義不了了，那種大慈大悲的事情只有道信才能做到。」
徐世績目光灼灼，「說不定蕭大人當初放走杜伏威李子通的時候，已經想到了結果，就像蕭大人知道放掉了翟弘遠比殺掉他要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