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節 飛蛾
二人沉默起來，帳中靜寂一片。
知子莫若父，裴仁基這次來龜山勸裴行儼已非本意，心道自己就這一個兒子，安生的過一輩子就好。可裴行儼卻是心高氣傲之人，絕非自甘平庸之輩，裴仁基本想好好說服兒子，沒有想到變生肘腋，他居然跟隨蕭布衣離去。
蕭布衣雖不再是將軍，裴行儼還是以往地稱呼。眾兄弟都是點頭，紛紛說道：「不錯。有所為有所不為才是真正的男人，大夥都是兄弟。無論如何。總要去救。」
張須陀沉吟良久才道：「焉知他不是收買人心？」
裴行儼見到大為詫異，心道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裝備精良，沒有想到蕭布衣還有這種後手。
「魏徵不過是個尋常的書記，布衣看好他能成大事？」袁嵐倒有些奇怪。
蕭布衣點頭，「袁兄說的不錯，我們是救人不是去送命，一定要精心地籌劃，好在這裏到下邳並不算遠，還有足夠地時間讓我們打算！」
「去救尉遲恭。」蕭布衣沉聲道。
張須陀搖頭，「現在如何能迴轉齊郡，蕭布衣不除，終究是大隋地心腹大患。」見到程咬金欲言又止，張須陀問，「咬金，有什麼事嗎？」
羅士信臉上滿是感激之情。「士信得將軍栽培才有今日，累一些算不了什麼。倒是將軍身為大隋頂梁，還要多多保重身體。」
「將軍此話何解？」羅士信問道。
實際上他和蕭布衣鬥智斗謀已經到了第二天，驚心動魄地一夜讓他也少有時間思考，截然對立的場面讓他不得不殺。他武功精湛，少有休息，但是不可能不考慮手下地疲憊。
蕭布衣苦笑，「我這也是一時失算，其實我本意並不想讓尉遲恭為難。我一直都對尉遲恭信任有加，可他一直都在考慮猶豫之中。當初我在馬邑結識他，可劉武周對他卻有知遇之恩，尉遲恭私下對我說了要離開，前去報答劉武周的恩情，人各有志，不能強求，這個時候地我當然不好和他說及造反之事。我只以為尉遲恭攻打無上王得勝后和我撇清關係，或是加官進爵，或是另有選擇，哪裡想到他為了通知我，不惜和楊義臣翻臉。我若是不知道他被擒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他被擒了，而且馬上就要被處斬還是無動於衷，於心何忍？」
羅士信精神一振，「將軍所言極是，我這就去準備！」
河水清亮，微波粼粼，清晨地金色陽光照在河面之上，猶如鍍金般。河水寧靜的流淌，眾人心情卻不算平靜，雖是一夜未眠。卻沒有什麼困意，都是望著蕭布衣，不知道他今後有什麼打算。
裴仁基又是感動，夾雜惶恐，只能道：「有勞張將軍。」
「我們派人通知了魏徵，讓他自己選擇，他選擇了投奔我們。」回話之人笑道，「我通知他也是在你去了洪澤湖之後，就算他忠心為大隋，選擇通風報信，也壞不了你的事情。不過布衣你眼光不錯，他最終選擇投靠你，不過魏徵畢竟沒有長翅膀，如今正在趕來的途中。」
張須陀點點頭，「辛勞了一夜，士信也去休息吧。」
「什麼事情？」袁
「尉遲恭被抓了？」蕭布衣滿是詫異的問。
「犯人還在吧？」宋郡尉問道。
等裴仁基離開營寨后，羅士信不解道：「張將軍，裴行儼罪不可赦，殺害朝廷命官，裴仁基身為乃父，也是有很大的過錯，不知道將軍為何對此並不追究？」
張須陀皺眉道：「裴行儼他追蹤蕭布衣離去，卻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裡，難道也遭了蕭布衣的毒手？裴將軍，你帶這裏的精兵暫且迴轉虎牢關，我來尋找裴行儼的下落如何？」
「還不是太平道在蠱惑人心，這人入魔已深，不可救藥。」另外獄卒不屑道：「聽說太平道頗有蠱惑地法門，又有迷惑心術之法。要是有人被他們迷失了心性，前赴後繼的去死，也是毫不猶豫呢。」
這次程咬金損兵折將，羅士信受傷，龐玉身死，裴行儼叛逃，就算赫赫有名，戰無不勝地他也受了輕傷。一切出乎張須陀的意料，讓他不能不重新審讀蕭布衣，而突如其來的鐵甲騎兵讓張須陀意識到，蕭布衣的實力實在埋藏的很深。而徐世績的投靠，更是讓張須陀大皺眉頭。
蕭布衣含笑道：「袁兄做事，我向來放心。」
羅士信點頭出了營寨。張須陀嘆了口氣。喃喃道：「天書，天機。蕭布衣，這世上真的有天書嗎？」
「你說他是為了什麼？」先前獄卒不解的問，「我聽說楊大人也很是惋惜，一力勸導他迷途知返，他卻發了魔一樣。」
程咬金猶豫道：「將軍，咬金當初在東都見過蕭布衣一面，總覺得此人做事果斷，不見得是反叛之人。再說當初若非是他，我和叔寶請調戰馬不見得順利。」
他說的大氣，蕭布衣只是笑，卻不再多說。袁嵐亦是振奮起精神，「既然布衣說要去救尉遲恭，那我們就要詳細地籌劃。可我只怕張須陀會算計我們去救，守株待兔那就是糟糕透頂。」
二將都是點頭，都是覺得大有道理。張須陀這次說的倒是也對也不對。蕭布衣千年後認識這個魏徵，可千年前倒真地是頭一次見面。不過既然是千古留名之人，蕭布衣若不器重拉攏才是有鬼。
「魏徵？」張須陀沉吟良久才問。「魏徵是哪個？」
他坐在椅子上，神色多少有些疲憊，羅士信關切問，「將軍傷勢無礙吧？」
「那尉遲恭怎麼辦？」羅士信問。
袁嵐皺眉道：「布衣，你要是真地信任欣賞尉遲恭，當初為什麼不通知他？現在去救他，大有難度。」
張須陀笑道：「無論尉遲恭是否為蕭布衣地親信，我都想去看看這等人物。若是親信，蕭布衣多半會來救援，那我們正可以瓮中捉鱉。若是蕭布衣不來，斬了尉遲恭，豈不讓跟隨他的人大為心寒？」
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入獄的一天，當初在鄯陽，馬邑他都是小心翼翼，躲過了官府的緝拿，沒有想到時隔兩年後，反倒衝動了很多。
望著四壁空寒，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尉遲恭嘴角一絲苦澀的笑。
「那魏徵呢？」蕭布衣皺著眉頭問道。
尉遲恭口渴，雖然知道要死，還是先伸手去
兵將服他，除了是因為他的威信，武功，還在於他體諒軍心，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要給兵將休息的時間。他自己雖是焦急，卻是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眾人默然，裴行儼卻是拍案道：「蕭將軍有情有義，不枉裴行儼跟隨，行儼聽從蕭將軍的吩咐，若是去劫救尉遲恭，定要算上我一份。」
程咬金想說什麼，終於忍住。簾帳挑開，羅士信急匆匆的走進來，低聲道：「將軍，楊太僕的加急公文。」
張須陀微微嘆息，「士信，如今大隋名將日少。本以為蕭布衣能成大器，沒想到竟成大患。實在讓人感慨造化弄人。裴行儼造反雖是不對。可畢竟和裴仁基無關。裴仁基老成持重，為人厚重，可堪大用，向來沒有反意。龐玉一死，虎牢偃師兩地缺乏良將把守，若有盜匪作亂，京都危矣。裴仁基久鎮虎牢關，經驗豐富，這次感恩之下，定當竭盡全力。如此一來，可暫保大隋江山的安寧。」
「暫且不管魏徵，就算他是太平道中人也算不了什麼。」張須陀擺手道：「第二件事是什麼？」
可無論蕭布衣如何打算，就算裴行儼對蕭布衣都是滿是期待，最少他看到蕭布衣就算逃命，也是很有計劃。裴行儼本以為這次豁出去要亡命天涯，等待時機，卻沒有想到還是優哉悠哉的在這裏乘船北上，這種舒服地逃命倒是出乎裴行儼的意料。
裴行儼微笑道：「現在或許不是將軍，依照蕭將軍的能力，想做將軍又有何難，如果真的有機會，做皇帝都是大有可能。」
「當然還在。」獄卒陪笑道：「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羅士信才要出帳，張須陀突然道：「等等。」
宋大人臉色陰沉，獄卒認得那是楊太僕的手下，也是下邳郡地郡尉，一直都得到楊大人的器重，這次親自前來，可見對犯人的重視。他身後跟著四個兵衛，都是臉色凝重，不苟言笑。
「尉遲恭應非蕭布衣地親信。」張須陀沉吟道。
蕭布衣沉默半晌才道：「其實我梁郡見駕的時候已經勸他離開，可很多事情，就算知道結果也是無能無力。我爹就算知道有性命之憂也是不想離開。我若是強迫他離開，只怕他以後一直都會鬱鬱寡歡……」
誠如他自己所說，有些事情，知道了結果，也還是會去做，他知道自己必死，反倒安靜了下來。
程咬金咧嘴笑笑，「張將軍，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可回齊郡嗎？」
袁嵐雖是不解，更不知道蕭布衣為什麼如此器重魏徵，卻還是尊重他的選擇。「東都的人都通知了嗎？」蕭布衣又問。
尉遲恭醒來，引起了看守兩個獄卒的警覺，見到他只是喝水，都是扭過頭去，低聲嘀咕起來。
「你說我來這裏還有什麼事，當然是提他出去審問。」宋郡尉道。
程咬金離開了營寨，羅士信卻望著龐玉的屍體道：「張將軍，那龐將軍他……」目光從裴仁基身上掠過，滿是寒意，
張須陀守株待兔。蕭布衣看起來卻像是飛蛾撲火。二人註定都是大隋地傳奇人物，也註定此生相撞必定刀光劍影。火花四濺。
蕭布衣不解，「還有什麼事？」
張須陀抬頭望了羅士信一眼，「我無妨。士信，你傷的如何？跟我征討了這些年，也辛苦了你。」
張須陀輕嘆道：「做都做了，還有什麼有膽無膽之說。蕭布衣一直示弱，不過是在驕敵。最後關鍵時候才和刺客聯手想要殺我。只是我低估了他地心機，他也低估了我地武功而已。如果魏徵真的和蕭布衣一路。倒可證明蕭布衣早有算計。事敗之時已經通知了魏徵撤離，可他沒有通知尉遲恭，這就說明他對尉遲恭並不信任。」
他和程咬金都是張須陀的帳下親信，同甘苦，共生死，雖是尊敬張須陀，但行事隨便，不需稟告就可以進入張須陀的營帳。
尉遲恭昏昏沉沉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像一隻飛蛾，不過是一隻已經撲到火堆上地飛蛾，周身無處不痛，如同被火灼燒過一般。自從與秦叔寶和一幫兵士打了場后，他身上的傷口難以盡數，衣衫幾乎被血染透。
張須陀凝望著龐玉的屍身道：「龐將軍為國捐軀，慘遭蕭布衣的毒手，這事我會上告朝廷。裴將軍辛苦安撫衛府兵士，也是大功一件。」
程咬金皺眉道：「造反當然不會，裴行儼這次所帶之人都是衛府精兵，家在河東，和朝廷密切關係，當然不會和蕭布衣造反。可昨日擒殺蕭布衣，裴行儼又是下落不明，難免讓他們人心惶惶。」
「不錯，下邳那邊有消息傳來，尉遲恭力盡被抓，如今已經身在死牢，楊義臣宣布三日後處斬，不過現在算起來應該還有兩日。」
裴仁基顫聲道：「謝將軍，可行儼他至今下落不明……」
知道自己武功不弱，楊義臣不敢掉以輕心，尉遲恭無奈的笑笑，現在他動動都有些費勁，又如何逃得出這深牢大獄。
張須陀在龜山營寨中一直等到第二日天明。
他只是說暫保，顯然也是有些無奈，羅士信果然道：「將軍，蕭布衣逃脫，我們追的急迫，我想他不久必定公然造反，裴行儼若是串謀裴仁基，只怕將軍得不償失。」
張須陀才調息完畢，程咬金已經走入帳中稟告，「將軍，我已讓驛館火印加急通傳西南沿途各郡縣留意蕭布衣的舉動，可不見得馬上會有消息。」
獄卒欲言又止，滿面為難，宋郡尉話都懶得多說，伸手亮出，手中金光閃閃，赫然是楊大人的手諭！
「夢蝶對我說了，我爹現在暫時還沒有問題，再說他在楊廣眼中無足輕重，再加上姑姑在，不見得有事。我們現在還是商量如何去救尉遲恭的好。」蕭布衣沉聲道。
「講。」
張須陀點頭，「咬金，你做事，我很放心。」
死期快近了吧，尉遲恭有些迷糊，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嗓子冒煙，嘴唇乾裂，見到身邊有一碗清水，還有白飯青菜，清湯寡水。
張須陀竟然點頭，「咬金說的也有道理，按常理來說的確如此
血液凝結，傷口和衣衫沾在一起，動一動身子都是被扯的發痛。
獄卒愣住，「還審什麼，他不是死罪嗎？」
二將點頭，深以張須陀所說為然。
羅士信看了眼公文道：「楊太僕說了，他已經查問過，這魏徵本來是個偃師的書記，主要掌管文書卷宗之事，一直默默無聞，可脾氣耿直，少有人緣。蕭布衣到偃師后遇到了魏徵，竟然頗為投緣，隨口任命他為行軍監軍。不過他管理的井井有條，也算是個人才。」
蕭布衣並未乘船，而是率眾人一路向西奔走，選窮鄉僻壤行走，才到了個不知名地山中，那裡早有人接應。
「此事何勞將軍親自出馬？」
牢門咣當聲響，獄卒收聲，都是迎了上去施禮道：「宋大人。」
「公文說什麼？」張須陀並不拆閱公文，徑直問。
蕭布衣微笑道：「他做事耿直，正好在我們身邊有個點醒地作用。不然我們頭暈腦熱，說不定會做錯事。」
二將也是一臉茫然，都是搖頭道：「末將不知。」
蕭布衣環望桌旁眾人，心道自己也算是被逼反，身邊這些人久經考驗，也算是生死弟兄，值得信賴，可尉遲恭被抓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張須陀輕嘆，「過幾日就會無事了。」
「小聲點，聽說太平道的信徒遍布天下，若是被他們聽到，說不定會找我們的麻煩。」
「尉遲恭謀反作亂，妄想出城給蕭布衣通信，已被叔寶和楊太僕聯手拿下。楊太僕說三日後處斬，以儆效尤。嗯，應該說還有兩日。詢問將軍可否？」
渦水上早有船隻接應，接應之人卻是袁嵐。黑衣女子雖是跟隨，卻不和他們一起，自動的上了另外的船隻，袁嵐一上船就告訴了尉遲恭被抓的消息。
蕭布衣裴行儼雖做戲十成十，可裴行儼如何瞞得過親生父親裴仁基，知道兒子叛逃后，他以為自己必死，沒有想到張須陀是故作不知還是真的不知，竟然還讓他回虎牢守備，心存感激。
眾人默然，沒有想到蕭布衣膽子如此之大，風口浪尖之上還要去救別人。
「這人也算是是個漢子，我見到他被扔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挨不過一晚了呢。」
「蕭布衣此次深謀遠慮，似乎已經知道我要對他不利。我布局殺他，他好像也要布局殺我……」
眾人都是身著便裝，尋常百姓地打扮。端坐在桌旁，從窗口望出去。兩岸綠樹成蔭。山清水秀，緩緩的倒退而去，看近處河水靜淌，水面清澈，眾人原來是坐在一條小船上。
「對了布衣，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袁嵐突然道。
眾人逃離了龜山後，蕭布衣。徐世績取道去了清水渡，那裡裴行儼周慕儒等人早就惴惴等待，見到蕭布衣居然率兵過來，又驚又喜。
宋郡尉冷冷望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要審什麼，要不我幫你去問問楊大人？」
尉遲恭無聲無息地咧嘴笑笑，心中暗道，自己不過是義氣行事，卻也被聯繫到了太平道，不知道無知蠢笨地是哪個。或
「我已經不是將軍了，以後兄弟相稱即可。」蕭布衣含笑道。
「咬金，現在軍中可有異動？」張須陀突然問。
羅士信拆開火印封口，看了眼，「將軍，下邳那面已經控制住局面，軍中並無嘩變，楊太僕請將軍寬心。不過有兩件事還請將軍定奪……」
渾身疼痛非常，心中卻是異常安寧。身經百戰的他傷的雖重，雖然像垃圾一樣被扔在牢房的角落，可他還是死不了。
二將不解的望著張須陀，張須陀沉吟道：「士信，我們立刻備馬趕往下邳，監斬尉遲恭！」
袁嵐嘆口氣，「布衣你說的不錯，有的時候，對一些人來說。活上快樂地一天地確比鬱悶一生要好。」
在別人的眼中，他已經是死人一個，既然快要被砍頭，也就少有人再去理會他。
「一件事就是蕭布衣營中兵將多受控制。可唯獨少了個征討監軍魏徵，楊太僕詢問將軍。是否各郡縣下達緝拿公文？」羅士信皺眉道。
袁嵐微笑道：「這點布衣你大可放心，我們在京師馬邑傳遞消息極快，不但通知了京師太僕府的人撤離，恐怕現在你二哥李靖都知道了如今的形勢。還有一點，裴蓓已經好了很多，如今和巧兮，胖槐，還有婉兒小弟等人都已悄然南下，可以過來找你，當然你如果有事地話，我在附近各郡均有落足之地，他們也可以暫且躲避下風頭再說。」
獄卒駭了一跳，慌忙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問，宋郡尉莫要放在心上。不過這是朝廷重犯，楊大人吩咐了，要提一定要有楊大人的手諭，不知道宋郡尉你……」
「挨不過能如何，挨的又如何？」另外一個獄卒搖頭道：「挨過了這三天，也挨不過行刑的那一刀。」
羅士信駭然道：「他竟然有如此的膽量？」
「令尊一直都在皇后的身邊，張須陀這次抓你是有旨意。恐怕令尊會有危險，難道你不想勸勸他……」袁嵐擔憂道。
張須陀輕吁口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追殺蕭布衣裴行儼二人。裴行儼一死，裴仁基那面自然不用擔心。」
眾兵士除去了裝備。轉而變成了尋常地馬販，在徐世績的帶領下不知所蹤。
蕭布衣身邊坐著裴行儼，孫少方，周慕儒和阿銹，還有一人，卻是袁嵐，回話地人正是袁嵐。
張須陀擰緊眉頭，「楊大人決定極為正確，這種叛逆之臣，若不誅殺，何以警告世人！士信，命人快馬回稟楊大人，說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我絕無異議。」
「如果蕭布衣是太平道中人，魏徵多半就是太平道餘孽。」程咬金突然道。
蕭布衣卻帶著其餘地人手。包括那個吃白飯的女子折而北行。一直到了渦水。渦水從北而下，緩緩注入淮水。蕭布衣不走淮水西進，反從渦水北上，倒讓所有的人都是意料不到。
「怕什麼，有楊大人在，聽說張將軍也極有可能迴轉監斬，太平道算得了什麼！就這些無知蠢笨之徒才會聽信他們的蠱惑，老子可不是蠢人……」
「暫且讓他們躲避一時，我還有他事。」蕭布衣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