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節 紅線
這兩路兵馬和跳虱一樣，想要抓很是費力，可不留意就咬你幾口讓你難受。
羅士信星夜帶兵前來，在鵲頭鎮依山下寨。背倚長江。憑據地勢和裴行儼對抗。裴行儼大軍趕到之後。鵲頭鎮已重兵把守，極為難下。
他們勢力擴張西至夷陵，已近巴蜀，東臨漢水，以襄陽為根基。向南卻是不著急擴展，只因為那裡多是蠻夷之地，人口稀少，並非戰略重點。蕭布衣等人的戰略重點暫時放在東進之上。他們順長江而下，倚仗搶先佔據的戰略要點，順取江陵、巴陵、江夏等地，一路東進，勢如破竹。等到攻克豫章順取九江后，可以說是荊襄之地已盡在掌握中，勢力擴張強盛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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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伏威自從被李子通偷襲后，痛定思痛，整肅江淮軍。在江淮群盜中選了敢死隊五千人。命名為上募，這五千人是片刻不離身邊，待遇極為優厚，是以人人願從。每逢碰到強敵之時，杜伏威都讓上募出擊，戰鬥迴轉后檢查傷勢，若背部有傷就認為是貪生怕死，後退所致，當下處死。是以上募中人都是千錘百鍊。個個以一當十，繳獲的軍資，上募優先享用，若是戰死，就以死者之妾殉葬。這規矩制定地極為殘酷，卻是得到了上募地忠心。
他走自己的路，他已經不在乎！或許，他地不在乎只是因為他太在乎！
張須陀捨命救了他，可回去就說了一句話，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若是旁人，多半是斬頭地罪名，張將軍惜才，終於放了他一馬，痛責他八十軍棍，而且親自用刑。可責打羅士信后，他亦自罰四十軍棍，三軍動容。
不知何時，眼前已經迷離，鼻子微酸。羅士信抬起頭來，望向蒼穹夜幕。透過那似有似無的淚水，穿透那微明微暗地夜霧，一張滿是愁苦地臉掛在了天邊。
裴行儼聽從二人的吩咐，和羅士信在鵲頭鎮交戰三次，裴行儼三仗佯敗，一口氣退了九十里，在陵陽山駐軍。又在西南不遠地蓋山峽谷埋下伏兵，只等羅士信來攻。
蕭布衣、李密是在黃河左近纏鬥，徐世績、杜伏威卻是沿著長江兩岸拼殺。
闞棱嗯了一聲，羅士信望著地圖，彷彿回到了從前，那時候，他們三虎和張將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竇軼雖是襄陽太守，可對淮南江表一帶也是頗為熟捻，對眼下的形勢分析頗為準確，眾人聽到他的提議，都是點頭，也覺得不能再退，不然對不起百姓，也對不起蕭布衣才封的官職。
西門君儀感覺到古怪的氣氛，陪笑道：「羅將軍勇猛無敵，用兵如神，當然要用在刀刃上。闞將軍亦是不差，在此堅守，也不會差。想李子通屢犯我等之地，杜大總管應該是想畢其功於一役，一舉剷除李子通吧。」
清除側翼的威脅后，裴行儼這才能全力地去取鵲頭鎮。
闞棱站起來才要說什麼，羅士信已經指著桌子上地地圖道：「裴行儼在陵陽山駐軍，此人深得用兵之法，我們若是強攻，只能損失慘重。但我們若是不理裴行儼，徑取九江，他卻能給斷我們的歸路，給我們致命的一擊，所以眼下當以拔除此人為主。」
「可眼下我們若真的交戰，我卻賭裴將軍必
「義父有令，我不敢不從。」闞棱正色道：「羅將軍若有疑問，大可去詢問義父。再說……闞棱在此，我想裴行儼亦是不能攻破此地。」
他這才明白，原來走自己之路也是如此艱難。沒有人相信他，沒有人相信他幫助杜伏威全無私心。
闞棱取出杜伏威的手諭，沉聲道：「羅將軍，李子通起兵海陵，渡長江進攻毗陵。毗陵危急，義父請羅將軍迴轉歷陽，共同商討伐李子通大計。」
他們避瓦崗不戰，並不取江淮之地，只是想繼續順長江而下取沿途各郡。如果能一直殺到揚州左近。可是說是半壁江山可圖。徐世績、杜如晦等人專註穩固後方。卻派裴行儼試探繼續東進，可在東進的過程中卻終於遇到了阻力。
「若是要和，我們真的要和他們講和？」魏徵本來沉默，突然冒出來一句。
竇軌說的絲毫不過，裴行儼此戰決不能敗，若是敗出宣城郡，退守九江，那杜伏威可一路西進，憑鄱陽湖和蕭布衣地大軍對抗。到時候阻力一成，再加上林士弘、張善安的推波助瀾，再攻就要花數倍的力氣。
羅士信突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宛若被巨錘擊中了胸口。天邊的那張臉雖是愁苦，可雙眸卻是明亮，帶有絲笑意。笑意過後。變地嚴峻。然後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了過來，回蕩在羅士信的耳邊。
羅士信蹙眉，雙眉間有道深深的皺紋。看起來如同中了一刀。「裴行儼身為蕭布衣手下的第一猛將。不過在我看來卻是有勇有謀，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若無十足勝他的把握，暫時和他相持就好。」
闞棱神色不變，「義父讓我來領軍鎮守。」
眾人吃驚，杜如晦卻是笑了起來，「徐將軍，莫要賣關子了，你們不用著急，其實徐將軍早有其他謀算。」
最難受的永遠不是體外之傷，而是良心的責罰。體外之傷終有好的時候，可心中流血卻是一輩子的事情。
凝望著手中的野花，羅士信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裴行儼是個很聰明的敵手，他現在還是找不到裴行儼地破綻，就如同裴行儼也對他無可奈何一樣。
那一頓打下來，羅士信半個多月沒有起床，張須陀打完他后只說了一句，你我都對不起信任我們的那些人！
「為什麼？」眾人詫異問道。
闞棱終於開口說話，「其實我是來傳令。」
「有軍情稟告，裴行儼按兵不出，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西門君儀無奈問，「不知道將軍下步有何舉動？」
見到羅士信的興奮，西門君儀臉上閃過古怪，卻沒有說什麼。
宣城郡地廣人稀，並無大城，扼要之地就是鵲頭鎮。鵲頭鎮是因山得名，因為有一山高聳臨江，宛若鵲頭，是以稱作鵲頭山。因此處地勢扼要，所以前人因山建鎮，守住要衝，是為鵲頭鎮。若是攻破此地，歷陽、丹陽已是隔江而望。
杜伏威再次起義后，自稱大總管，封輔公祏為長史，闞棱、王雄誕和羅士信均為將軍，所以羅士信稱呼杜伏威為大總管。
他警覺還在，覺得到一人立在氈帳外，悄無聲息，這裡是他地營帳，誰來這裏，目地為何？
羅士信眼
二軍對壘，戰時看起來一觸即發，卻都是小心謹慎。
杜伏威本是山東人，可一路南下，也算是轉戰千里。好不容易在江淮站穩腳跟的時候，又被李子通迎頭一棒。他東山再起，得羅士信幫手，最近鋒芒畢露，可弊端也是隨之顯現。他在歷陽一帶，雖是扼守長江要道，但只憑這些地方顯然遠不夠爭奪天下的本錢。可他西北有李密的勢力，東南有李子通這個仇家虎視眈眈，再說東北方向江都的隋軍亦是不容忽視，要想發展，只能逆流而上，但是這時候又碰到了蕭布衣的大軍。
羅士信一直立在那裡，怔怔的出神，他現在不信天，不信命，所有的道路都是自己選擇，他背叛了所有的人，堅持了自己，他不知道結果如何，更不知道師尊會不會命人殺他，可那已經無妨。
羅士信肅然道：「闞將軍，你來的正好，我有擊潰裴行儼之計，正缺人手，可是杜大總管讓你前來幫我？」
西門君儀點點頭，突然道：「將軍，闞棱將軍來了，請見羅將軍。」
「他不是有個杜伏威嗎？」孔邵安問道。
「為什麼不打李子通？」闞棱反問道。
蕭布衣現在算是手握半邊，然後依據襄陽進攻中腹，進攻退守都是遊刃有餘，雖然前往東都算是意料之外，但本身和徐世績提出的先佔角，后取邊，依託角邊佔據中腹的主張並不相悖。
羅士信此刻已從鵲頭鎮出兵三十里下寨。遙遙望過去，只見到遠方群山起伏，落日西沉，散盡了最後一絲光輝，
羅士信淚水落下來，痛苦的呻吟一聲，他永遠忘不了那個如父如友的張將軍！記得他才是從軍之際，心高氣傲，屢戰屢勝，養成了狂妄自大的性格，自以為天下無敵。一次討匪，不聽號令，窮追不捨，結果落入盜匪的埋伏之中。所率部眾傷亡殆盡，若非張須陀帶兵殺入，救他出去，他不見得能活到今天。
「羅士信後援若是到了呢？」孔邵安緊張問道。
裴行儼進兵極快，出九江后，迅速的殺入宣城郡，進逼鵲頭鎮。
眾人緩緩點頭，知道徐世績說的大有道理。
徐世績卻是笑了起來，「我賭他後援絕對不會到。」
除蕭布衣和徐世績連線外，其餘的勢力都是各有衝突。
營帳前微風吹過。吹落羅士信手中的野花。野花晃晃悠悠地落地，翻了幾翻，滿是孤單，如同營帳前立著地羅士信一樣。
突然有些想念當初大口喝酒地情形，突然想念起秦叔寶和程咬金，有他們在的時候，不會孤單。突然想起張將軍帳前三虎縱橫捭闔。殺敵無數，那時候何嘗有過孤單？
眾人釋然，都是舒了口氣，竇軼微笑道：「沒想到徐將軍早就決勝千里，倒讓我等白擔心一場。」
林士弘費勁辛苦擊敗了劉子翊的水軍，卻沒有想到為他人作嫁。讓蕭布衣取了豫章江夏，自然心中痛恨。他繞鄱陽湖退守在鄱陽郡，倚仗對地勢的熟悉，憑鄱陽湖水軍和蕭布衣的大軍對抗。林士弘要擊敗蕭布衣地大軍是並無可能，可裴行儼等人想要消滅他也是困難。張善安卻是發跡于新安郡，號令數萬盜匪佔據了新安郡，和林士弘
他聲音不小，已經傳出帳外，他本沉凝，故意大聲說話顯然是說給羅士信聽。羅士信聽了，卻是無動於衷，緩緩的走入休息的營帳中，盤膝坐下來。
見到眾人都是請戰，徐世績笑了起來，「各位大人先不用急，其實我和裴將軍早就探討了形勢，他依據陵陽山要衝。羅士信要攻我們的九江、豫章兩地必先克陵陽山的要道。不然被我們前後夾擊。死無葬身之地。裴將軍身經百戰，羅士信萬人難敵。這二人鬥智斗勇，羅士信此次不過是佯攻，他們一時間後援不到，絕不敢輕易出兵。」
可沒有聽到有人回應，羅士信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扭頭望過去，見到兩張木然的臉，羅士信緩緩坐下來，意識到身邊不是程咬金和秦叔寶，他為之效力的也不是張將軍，而是杜大總管！
如今蕭布衣、李密、徐世績、杜伏威所扼據的四地已在中原中腹展開了慘烈的廝殺，棋局有四角為關隴、河北、巴蜀和東南。他們三方勢力從爭鬥範圍來看，卻是近於中腹四角之地。
「他是否高興與我何干。」闞棱大聲道：「好在羅士信聽話……不然地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密被蕭布衣扼斷西進之路，進退維谷地時候，杜伏威同樣遭遇到相同的麻煩。
徐世績、蕭布衣商議后，讓裴行儼先不強攻，示弱退守。畢竟羅士信十四歲從軍，跟隨張須陀多年，若論行軍打仗。已經絲毫不弱秦叔寶，更非流寇所比。若是強攻不下，傷了士氣更是難攻。
等到夕陽最後一點亮色消失不見，夜幕無聲無息的降臨。籠罩大地。
羅士信回過神來，「什麼事？」
嘴角帶著苦澀的笑，羅士信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低喝道：「誰？」
取江夏是順勢而為，殺操師乞用的是伏兵，對陣林士弘本來覺得是場硬仗，可道信突然出現幫蕭布衣取下豫章，竟然也沒有費多少波折。
跟隨羅士信到了營帳內，一人正垂手而坐，規規矩矩。那人年紀不大，但是一眼望過去，覺得穩如泰山，有著不合他年紀的沉凝。
「羅將軍。」一人小心翼翼地喚了聲。西門君儀望著羅士信的時候，神色複雜。他覺得羅士信是個怪人，可他不能否認羅士信的確是個將才。由這人整頓隊伍，江淮軍已經煥然一新，和以往大有不同。他不但對兵士苛責，對自己更是要求到了苛刻的地步，這讓兵士對他滿是畏懼。
蕭布衣在東都發展的時候，徐世績、竇軼等人在荊襄亦是大力擴展。他們的路線其實也不算複雜，除襄陽、義陽、安陸成三足鼎立，屹立在長江以北，靠近漢水外，其餘圖謀的郡縣主要在長江南岸。
這時候的他，頗為專註，臉上少了憂鬱愁苦，正色道：「裴行儼雖無破綻，但是我們卻可以扯出他的破綻來。這就需要西門副將鎮守鵲頭鎮防備裴行儼大軍的偷襲，我卻率大軍徑取陵陽山，牽扯住裴行儼的主力。這時闞將軍卻可率輕騎沿江而上，對董景珍部進行偷襲，我想以闞棱將軍之能，擊敗董景珍應不是問題。這時闞將軍可佯攻九江，裴行儼必定回防
自那以後，羅士信就再也沒有犯過錯，他兢兢業業，不是怕責罰，只因為對張將軍那永遠的愧疚！這次他知道自己又錯了，可卻沒有誰再責罰他，望著天邊那愁苦的笑容，帶著一生的矛盾，淚光中，羅士信又是一聲痛苦地呻吟。
荊襄、巴蜀兩地算是大隋中少有的安寧之地，隋臣這時候有幾種反應，或是效忠隋室，或是伺機等待投靠明主，蕭布衣以大隋將軍的身份招攬，讓隋臣少有反抗之人。取豫章后，順取九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所有一切都算順利，可到了現在，終於碰到了硬骨頭！
羅士信遠望陵陽山。眉頭皺起。風吹過。滿天的寂寞。突然俯下身去，摘了一朵枯萎的野花下來。
簾帳一挑，一俏生生的人影閃進來，身著江淮軍的衣服，可卻是個女子。
有朋友，不孤單！可現在呢，朋友不再是朋友，他們三人心中都有根刺，而且這根刺會追隨他們一生，無論白日或者黑夜。
臉上恢復了冷漠，羅士信沉聲道：「闞將軍，不知道你有何高見？」
徐世績沉聲道：「羅士信武功高強，兵法亦精，甚至不讓杜伏威，他去投靠杜伏威，你們說杜伏威如何會對他放心？羅士信攻高郵、克歷陽，在江淮軍中已經頗有威望，再說他背叛張須陀在前，杜伏威就算是寬宏大量，我想多半也是對他大有忌憚，所以杜侍郎早就定下妙策，讓人在歷陽散布謠言，說羅士信比杜伏威要強，這話要是傳到杜伏威耳中，當會引起猜忌。裴將軍示弱敗退不過是在等待時機。羅士信戰線拉長，連戰告捷已經引起杜伏威的不安，根據我的消息，杜伏威已經準備和我們談判，到時候就是裴將軍進攻之時。」
撫摸著隨身的鐵槍，羅士信神色黯然，他一點不笨，已從闞棱的來意中覺察到杜伏威的猜忌。
阻力來自三方，一方當然就是杜伏威西進的淮南兵，另外一隊人馬卻是來自林士弘的牽制，還有一路卻是異軍突起的張善安。
張將軍……
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
徐世績笑笑，「談判不過是暫緩之計，他們當然不會真和，我等亦是如此！」
帳篷內沉寂下來，羅士信望著油燈，眼中跳動著火焰，「杜大總管讓我什麼時候迴轉？」
夜，無邊無際的漫來，痛苦，驚濤駭浪般的翻湧。
羅士信點點頭，艱難的站起來道：「好。」
徐世績微笑道：「杜侍郎說的不錯，其實我早就和杜侍郎商量了良久，若論武功，羅士信應該不弱於裴將軍，若論領兵，羅士信自幼從軍，跟隨張將軍，裴將軍卻是近幾年才聲名鵲起，雖勇卻少逢陣地戰。從這兩點而言，羅士信要強過裴將軍。若是二人領軍對仗，說句實話，這兩虎相爭，我倒覺得羅士信有六成贏出地把握。」
羅士信嘆息一口氣，「李子通蟄伏海陵良久，不成氣候。蕭布衣鋒銳正利，若不挫敗他東進的計劃，我等難免困守一隅，坐以待斃。依我之見，當先敗裴行儼，再沿江而上的好。至於李子通……並不需要重兵對付。」
杜伏威又從上募中抽出幾十人作為義子，想數萬中選出這幾十人。條件是極為地苛
徐世績微笑道：「不過我等當然不能懈怠，反間不成的話還要提防他們地偷襲。我讓董景珍、雷世猛二人成掎角之勢衛護裴將軍身後。若是真的要戰，也要引羅士信出來才好。」
羅士信雙眉一揚。有些意外道：「闞棱來了，快帶我去見他。闞棱一來，我計劃可成。」羅士信雖投奔杜伏威不久，可對於杜伏威軍中幾人卻是頗有印象，闞棱和王雄誕就是其中的兩個。
羅士信默然良久，輕聲道：「那鵲頭鎮怎麼辦？」
羅士信放下了鐵槍，皺眉道：「竇紅線，你來做什麼？」
他話音落地，人已走出了帳篷，無聲無息。西門君儀這才舒了口氣道：「闞將軍，我想羅將軍多半不會高興。」
西門君儀自杜伏威起義后，就是一直跟隨杜伏威。他為杜伏威賣命，杜伏威為了他亦是一樣，這才讓他死心塌地。當初他和杜伏威、李子通三人伏擊蕭布衣，日後想想仍是驚凜，可經過那次死裡逃生，他更是信任杜伏威。所以這次屈居羅士信的副手，他並沒有什麼埋怨，更關鍵的一點是，他明白自己遠遠不如羅士信。
只是杜伏威畢竟不是無能之輩，他手下文有輔公祏，武有羅士信。攻陷歷陽后，早早地派人前往鵲頭鎮。當發現蕭布衣大軍有進攻鵲頭鎮的勢頭，急急地調重兵把守。
只是裴行儼從九江出兵，一側是茫茫大江，另外一側卻是暴露在鄱陽、新安兩郡的攻擊之下，林士弘、張善安自然會伺機攻打，挫蕭布衣地銳氣。
「明晨。」闞棱毫不猶豫道。
羅士信良久無言，「為什麼要打李子通？」
杜伏威得羅士信后，先破高郵，後下歷陽，虎視江都。更是打的右御衛將軍陳棱不敢出戰。對江都的包圍勢成，楊廣所帶精兵已經如東都精兵般，龜縮在江都一帶竟不敢出，如今自身都有安危，更不要說解東都之圍。杜伏威從此卻可以放心的搶佔江淮地域，壯大勢力。徐世績在襄陽指揮，大舉東進的時候。杜伏威當然也不肯放棄眼下絕好地機會。放肆西侵。
自蕭布衣入主襄陽后，他們在荊襄的發展可以說是少有阻礙。蕭布衣誅殺朱粲，降伏沈柳生都沒有費了太多的波折。
徐世績坐鎮襄陽，卻是指揮千里，讓孫超把守吳城，卻讓董景珍帶阿銹佯攻林士弘，讓雷世猛和周慕儒二人去斷張善安的後路。
不過這兩路畢竟無關大局，真正地硬骨頭還是杜伏威的淮南兵。
徐世績淡然道：「因為裴將軍有蕭將軍和我們的大力支援，後繼力量源源不絕，羅士信卻是孤軍奮戰，如何能和我們抗衡？」
他說到這裏，嘴角終於露出抹微笑，每次出謀劃策后，他都有這種自信地微笑。
林士弘見到有人攻打，除固守鄱陽城池外，其餘的大部分兵力卻是撤到鄱陽湖中。他手下的兵士多擅水戰，何況鄱陽湖碧波萬頃，躲在湖中想抓還有相當的難度。張善安更是狡猾，見到雷世猛率兵攻打，早就化整為零的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