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節 原來是他
思楠不解道：「你就在當場，怎麼會不知道？」
蕭布衣知道他是陳宣蓉的僕人，對陳宣蓉自然熟悉，思楠雖是蒙面，可徐老頭還是有種陌生的熟悉，不敢確認。
徐老頭話未說完，思楠已轉身奔出廳中。她舉止十分突然，蕭布衣甚至連攔的機會都沒有。可蕭布衣心中閃亮，已明白了她的心思，卻不能攔他。
按照徐老頭的描述，蕭布衣設想到，思楠如果是陳宣蓉的女兒，那她還很年幼，自然不記的當初的往事，也不知道，自己早就見過崑崙。
廳中滿是凄涼滄桑的聲音，蒙陳雪聽到「富貴滿月難長久，紅顏老於紅燭前」的時候，心中微酸，想要落淚，轉瞬又有些慶幸。
◇◇◇◇◇
或者說，崑崙所說的天梯和巴蜀的天梯截然不同？
蕭布衣忍不住一震，「過天梯？」
徐老頭搖搖頭，苦澀的笑道：「很少。我一直以為，很少有人能知道這首歌的真正意思。可那天見到你和那個小姐在一起，我覺的她很悲傷，我希望你能勸勸她。」
蕭布衣嘆口氣道：「我想不到是他，可是除了他，我已想不到第二個人。」
思楠背對蕭布衣道：「崑崙就是孫思邈，不會再有第二人了。」
蒙陳雪有些擔憂，輕輕的握住了蕭布衣的手。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她唯一能做的是，默默的在蕭布衣身邊，希望自己的關切，能給蕭布衣帶來分力量，
蕭布衣心細如髮，發現矛盾所在，想不明白怎麼回事，思楠的面紗卻是無風自動，顯然心中極為激動，
「神仙當然長的仙風道骨了，」徐老頭答道。
徐老頭澀然道：「李八百的手下搶走了蓉兒公主的一女，蓉兒公主一直記掛著那個失散的女兒。神仙知道后，就說去找，可惜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蓉兒公主記掛女兒，死了丈夫，悲痛欲絕，卻從未放棄尋找另外一個女兒的目的。
蕭布衣一怔，從未想到過，老人竟然是這般心思。見到老人滿面滄桑，蕭布衣不由肅然起敬。
太平道的創始人是張角，五斗米是張陵，他們提出的主張極其類似，難道這兩教還有想不到的糾葛？
思楠既然不認，蕭布衣不想勉強，岔開了話題道：「老人家，馬邑很亂，只怕過一段時間，會更亂！你既然來到東都，不如留在這裏，安度晚年如何？」
徐老頭沉聲道：「李八百惡狠狠道：崑崙，我不服！神仙笑了，笑的很好看，他說，我也不需要你服！你違背了誓言，太平令下，就該受天譴！」
徐老頭淡淡的幾個字，蕭布衣思緒萬千，卻已平復下來，喃喃道：「我不需要你服，說的好。」
徐老頭笑道：「當然不是，神仙和佛不一樣的。」他這句話有些難以理解，蒙陳雪本來一直沉默無言，突然道：「他像個道士嗎？」
「怎麼解釋？」蕭布衣失落道。
天梯如此神秘，可天梯是在苗人境內，而三司本是五斗米教中人，崑崙是太平道的首領，難道五斗米和太平道又有什麼瓜葛？太平道的崑崙懲罰叛逆，為何要借用五斗米教的天梯？
蕭布衣沉聲道：「要怪也只能怪命運折磨。」
可那人竟然是崑崙？
蕭布衣嘆口氣，搖搖頭，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麼。
蕭布衣沒想到思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倒是嚇了一跳，思楠馬上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卻不多說什
徐老頭興奮道：「多半如此，那個李八百是地獄的惡鬼，神仙的任務，就是要收了他！」
徐老頭搖頭道：「再也沒有了，我能夠見一次神仙，已是仙緣，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思楠並不轉身，「你對孫思邈了解多少？」
蒙陳雪反倒最為鎮靜，又問，「難道說，神仙後來帶走了李八百？」
蕭布衣回首往昔，感慨萬千，「你說的不錯，我見到孫思邈的時候，從未想到其他。」
「你千里迢迢的趕來，我真的很感激你，若是能幫你做什麼事情，我一定做到，可你若是無事讓我去做，這些就當我的心意。」
「因為她們過的顯然比我還苦，」思楠漠然的口氣中，帶著無邊的傷痛，「我不用等崑崙他們了，因為我已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蕭布衣我要走了。」
蕭布衣臉色微變，卻還是一言不發。
思楠搖頭道：「你和裴茗翠也聰明，但是你們都被他的虛情假意打動，要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你信任的朋友。你們在明處，李玄霸在暗處，所以才能騙過你們。李玄霸什麼都知道，更是了解孫思邈，所以極有可能知道人書中的太平道眾人，將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中。」
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證據，但蕭布衣已肯定，思楠就是雙胞胎中的一個，不然根本無法解釋她為何那麼像陳宣華。這當然有種遺傳因素，可正因為這樣，他轉瞬有了另外的疑惑。因為根據他的消息，思楠也知道，老高麗王有個妃子叫做容妃，而當初宇文述進獻的假陳宣華，就是容妃的女兒，假陳宣華應該是陳宣蓉的另外一個女兒，可疑惑就出現在這裏。容妃一直在遼東，可思楠記事的時候，還有母親，這就可以說明，容妃絕對不是思楠的母親，這個又如何解釋？
知道要更清楚的解釋自己的疑惑，還需要知道下文，可蕭布衣還是忍不住問。
「我是意思是，崑崙可能很多事情也不知情。」思楠道：「崑崙當初約束了四道，把所有的一切交給虯髯客處理，然後去研究醫道，普濟世人。可李玄霸卻利用這點漏洞，欺騙了師父，欺騙了虯髯，興風作浪！虯髯客沒有殺了李玄霸，或許不過是因為他是崑崙的弟子！」
蕭布衣知道絕對不是這回事，卻還是點頭道：「多半如此了，後來呢？」
「老人家，神仙可否蒙面，你是否看清楚神仙的面容了，」
蕭布衣一震，「你去哪裡？」
蕭布衣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蕭布衣苦笑道：「原來你也見過。」他除了這樣回答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復，他說的事情，思楠總是認真的聽，可思楠真的很少對他說及過去的事情，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蕭布衣舒了口氣，
蕭布衣一直想幫思楠尋找親人，尋找秘密，可他沒有想到，思楠楠的秘密還沒有發現，竟然不經意的發現了崑崙的行蹤。
蒙陳雪按住蕭布衣的手，柔聲道：「老人家，他以前，也得到神仙的關照，所以很激動。」
聽到有人走近，思楠沒有任何反應，她也知道，能進這房間的人，除了蕭布衣，不會是別人。
思楠漠漠道：「若說以往，我可能會恨他，所有的事情，都會往壞處去想，就算方才從廳中衝出來，我還是
思楠目光複雜道：「你就算了解的不多，你也應該知道，孫思邈一直都是迷一樣的人物。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年紀，有人甚至說，他到現在已經近百歲，雖然看起來，他還像三十多的人。」見蕭布衣沉默，思楠又道：「你就算了解的不多，你也應該知道，孫思邈救過年幼的李玄霸。李玄霸垂死之人，竟然能學得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他跟誰學的？要知道，李建成、李世民雖可說文武雙全，但是武功和李玄霸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孫思邈是崑崙，那一切都可以解釋。」
徐老頭搖搖頭，「我不知道。」
蕭布衣良久才道：「我無話可說，」
徐老頭點頭，「的確如此。」
徐老頭一震，「你說的是紅英嗎？當初為了保護蓉兒公主的女兒，被賊人砍了一刀，所以留下了一道難看的刀疤。」
徐老頭疑惑道：「原來姑娘也認識神仙？」
他說到這裏，唏噓一嘆，又哼起那首歌來。
思楠道：「孫思邈是崑崙，所以他才有能力解決瘟疫之亂，李玄霸是崑崙的弟子，所以才能將師父也算計當中。」
蒙陳雪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蕭布衣見她臉色有些奇怪，心中有些詫異，可畢竟徐老頭所言，很值的回味，暫時將疑惑藏起，蕭布衣問，「後來呢？」
蕭布衣雖早想到這個答案，可一時間還是心中震驚，很多事情，思楠經歷，很多事情，蕭布衣也對思楠說過，現在的思楠，知道的不比蕭布衣少很多，
蕭布衣終於回過神來，向蒙陳雪笑笑，轉望徐老頭道：「那你後來，又見過神仙嗎？」
他說了和沒說一樣，徐老頭卻明白了，「是呀，肯定是天上的梯子，而且很難走過去，我聽說天上有那種梯子，跌下去就是地獄，有刀山火海。一定是這種梯子了，不然李八百也不會聽到神仙的問話，怕的厲害。他只是說，他有權選擇，他要是被天譴后，生不如死，那他不如過天梯。」
蕭布衣詫異道：「我本來以為，你會恨崑崙，沒想到你竟然為他解釋。」
說到這裏，徐老頭渾濁的雙眸中落下幾滴眼淚，擦了下，這才道：「那首歌，蓉兒公主學了去，主公過世后，她就天天唱。每次讓人聽到，都想流淚。我當年唱的時候不覺的，過了許久的波折后，才真正明白這首歌的意思，可是我已太老了。」
徐老頭道：「李八百聽說要遭天譴的時候，我看的出來，他真的很害怕。他厲喝道，等等。神仙就問，等什麼？李八百道，我雖破誓，可除了被天譴，當然還有個選擇。神仙笑道，是呀，剩下的選擇就是過天梯，李八百，你真的覺得，自己過得了天梯嗎？遭受天譴，你不見得會死，但是過天梯，依你現在的功夫，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他不能想象這個答案，從未想到是這種答案，可除此外，他還有什麼解釋？
思楠的目光從徐老頭身上，移到了蕭布衣的身上。她心細如髮，已從蕭布衣的表情看出了什麼，但她什麼都沒有說。
李八百姓李，那他或許和李家道有關，能讓崑崙出手，李八百肯定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蕭布衣現
思楠也被蕭布衣的問話吸引，扭過頭來，仔細傾聽。徐老頭道：「他面色紅潤，三縷長髯，說他很年輕也有人信，可若說他有五六十，也大有可能。你們要知道神仙可是容顏不老，所以他可能活幾千歲也有可能呢，不過他的一雙眼睛顯的很年輕，也很好看，很有悲天憫人的含義。」
心酸是因為感慨世人多苦，慶幸是因為自己遇到了蕭布衣。
各人心思複雜，蕭布衣問道：「這首歌，你經常唱嗎？」
蕭布衣繼續問，「那個李八百又是什麼樣的人物？」
徐老頭又道：「事隔多年，我想神仙可能還是原先的樣子吧。」
蕭布衣離她約三步的時候，止住了腳步，一時間不知如何說起。
「後來神仙說，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怕，李八百，你可知道，破誓后是什麼後果？」徐老頭疑惑道：「客官，神仙說的是什麼意思？」
思楠低呼一聲，蕭布衣馬上問道：「思楠，怎麼了？」
徐老頭眼中滿是孤寂，自語道：「命運？」他緩緩的站起，對那盤金子卻是視而不見，蕭布衣提醒道：「老人家，你忘了東西。」
眾人都是沉思起來，思楠突然顫聲道：「蓉兒公主身邊的婢女中，有沒有一個女子，臉上有道傷疤，從額頭到耳邊？」
等徐老頭離開，蕭布衣找來了盧老三，吩咐幾句，讓他務必將徐老頭送回馬邑，這才歇了片刻。蒙陳雪一直默默的注視著蕭布衣的舉動，見他望向自己，輕聲道：「布衣，你應該去看看思楠。」
蕭布衣得個正確，卻根本沒有用處的答案。可他並不著急，微笑道：「神仙也有多種，比如說彌勒佛就是個笑面的大肚子，難道你說的神仙也是那樣？」
徐老頭搖搖頭，「我不知道，李八百帶著個猙獰的面具，我不敢去揭開，不過李八百對神仙的厭惡，就算面具都擋不住。」
蕭布衣暗自凜然。他習練易筋經后，武功突飛猛進，可要說練就這種出神入化的武功，當然做不到。
蕭布衣忍住激動，含笑道：「我不過是個凡人，當然比不上神仙。老人家，麻煩你詳細描繪下，我不知道，你我所遇到的，是不是同一個神仙。」
徐老頭咧嘴一笑，「客官，你太客氣了，當初你派人找我，他們已幫我解決了很大的難題。再說，知道有人知道這首歌，我以為是故人。」他說到這裏，扭頭望向了廳外，若有期待，蕭布衣卻狠心道：「沒有故人，只是我很好奇，」
蕭布衣想了半晌才道：「李八百當初多半有什麼誓言，可違背了，神仙他所以要懲罰他？」
徐老頭輕嘆道：「原來如此，神仙他神通廣大，當然救過的人不止我們。」對蒙陳雪所言，徐老頭並沒有任何懷疑，相反，卻有了知己的感覺，自語道：「神仙可不像彌勒佛，相反，他比客官你還瀟洒些。」
蕭布衣心頭狂跳，一張臉紅彤彤的嚇人，徐老頭見了，不由害怕。
思楠幽幽道：「我一切都知道了，我知道崑崙是孫思邈，也知道他為何要收我為弟子。因為當初李八百作亂，他也有責任，
徐老頭疑惑問，「客官，當年之事，他們所說的我都不懂，可我都記的清清楚楚，天梯又是什麼？」
思楠立即道：「孫思邈是崑崙，李玄霸得崑崙相救，成為崑崙的弟子，所以才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李家道的道主李八百死了，李玄霸卻可以接替李家道道主的位置，但這是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李淵或許知道，李玄霸知道，崑崙知道，但是他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因為楊廣要知道，第一個殺的就是李淵！李玄霸自幼熟悉太平道，所以他才能以假亂真的製造出龜殼騙你。李玄霸因為了解太平道往事，才會借裴矩發動蓬萊刺殺時讓李淵出逃，扭轉大局。裴矩老奸巨猾，可李玄霸一點不遜，若說他就是李家道道主，我不會質疑，因為他的確有資格！」
蕭布衣緩緩坐下來，「他的確有資格，他是我見過的最為聰明的一人，他比我和裴茗翠都要聰明！」
徐老頭不解其意，又繼續道：「神仙說后，舉起手掌，他本來手掌如常，可舉起來的時候，竟然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
沒想到思楠用力一掙，叫道：「不會的。」
扭頭向思楠望過去，思楠像是明白了蕭布衣的心思，緩緩搖搖頭，「我不記的。」
如果要蕭布衣描述崑崙的話，絕對可以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形容。
徐老頭回頭望向金子一眼，搖搖頭，「到現在，我孤身一人，還要它何用？這些東西對我而言，不過是……客官，你若是喜歡，給我一頭年老的騾子陪我迴轉，好吧？」
蕭布衣心亂如麻，瞥見思楠也是目光複雜，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樣，竭力的想從中找出頭緒。
思楠低聲道：「他說的不錯，崑崙的確有這種功夫。有一次，我見到他獨自施展功夫，一掌擊在巨石上，巨石沒有碎，可等過幾日後，巨石上留下個掌印，就算石匠去雕琢，恐怕也做不到那麼清晰完整。」
蕭布衣是誠心挽留，徐老頭卻是搖頭，「我要回去。」他說的極為堅定，蕭布衣不明白他為何堅持要回去，卻不再挽留，吩咐兵士端來了一盤金子。
走出了廳中，蕭布衣去了思楠的房間，推開房門，思楠沒有走遠，面牆而立。
「那蓉兒公主後來去了哪裡？」蕭布衣問道，他本來的目的就是探查當年的真相，沒想到卻不經意的知道了崑崙的往事，可算是無心插柳。點點滴滴的匯聚，蕭布衣已知道，真相不遠，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找徐老頭的目的。
思楠霍然站起，身軀有些顫抖，徐老頭嚇了一跳，「姑娘，你怎麼了？」他本來對思楠一直並不留心，可見到思楠站起來，突然臉色巨變，伸指道：「你……你是……」
「為何不說話，你還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嗎？」思楠問道，
蒙陳雪望著蕭布衣的背影，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是他！我也不想影響你的判斷！可我知道，他就算是崑崙，也和虯髯一樣，他到現在，從未做過不利你的事情。」
蕭布衣只能道：「了解的實在不算多，可你為何如此肯定？你好像並沒有見過孫思邈。」
徐老頭暫時陷入沉默中，蕭布衣卻是心緒如潮，難以置信。他知道要是解釋，只怕一
二人默默而立，不知過了多久，思楠才道：「我想你已知道了崑崙是誰了？」
蕭布衣知道思楠聰明，多半也想到了這個疑問，是以用手按在她手背之上。
她帶著我們，不知哪裡的到的消息，一路北尋，苦苦尋覓。哪裡想到蒼天弄人，我們路上碰到劫匪，都被衝散，自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蓉兒公主的下落。我自此後顛簸流離，可尋了幾年，也再沒有找到蓉兒公主。然後因為一件意外留在了馬邑，一直到現在，只怕她們都不在了。」
思楠又道：「你說當初虯髯客有孫思邈的靈丹妙藥，如今也好解釋。虯髯凌峰，崑崙絕頂，他們本來就是認識，所以虯髯客才會有孫思邈的神葯。其實虯髯客並非隱瞞你，而是早就告訴你答案，可惜你一直為思維所限，想不到這點。可天涯既然可以是黃門侍郎，為何崑崙不能是藥王？太平道無處不在，並非說他們一直隱而不見，而是說，他們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思楠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見過？」
思楠點點頭，「後來呢，神仙殺了李八百嗎？」
「為什麼？」蕭布衣艱難問，他見到思楠轉過身來，眼中蒙蒙的淚，濾去了那本來的光華，心中很痛。
他聽過太多崑崙的玄虛，卻不知道，崑崙竟然救過陳宣蓉，可轉念一想，又覺的大有可能，崑崙救過思楠的母女，而且教了思楠一身極高的武功，他很早以前認識思楠不足為奇。
蕭布衣望了他很久，這才道：「好！」
徐老頭連連點頭，「夫人說的一點不錯。不過神仙帶走李八百之前，還為我們治了病。他真的是神仙，輕而易舉的就讓受傷的人止住了痛，」見到蕭布衣臉色異樣，徐老頭道：「客官，你不舒服嗎？」
徐老頭臉上滿是失落，嘴唇蠕動兩下道：「我是個無用的人，保護不了蓉兒公主。客官，你若是有機會見到她們，請幫我告訴她們，我真的無能無力，希望她們不要怪我。」
蕭布衣這時，卻是想起了初入草原一事。他一直奇怪虯髯客為何有孫思邈的靈丹妙藥，但卻從未深想，可現在，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釋！
她的口氣溫柔中帶有著堅決，蕭布衣站了起來，點點頭，就要走出廳中的時候，突然問道：「你早就懷疑他了？為何沒有和我說？」
「那他長的什麼樣？」蕭布衣急聲問道。
徐老頭見到思楠奔出，目光盯著她的背影，喃喃道：「不會是蓉兒公主，公主不會跑的這麼快。」
蕭布衣饒是鎮定，問到這裏，一顆心也是砰砰大跳，他只怕得到一個意料中，卻極失望的答案，沒想到徐老頭搖頭道：「神仙蒙面做什麼呢？」
蕭布衣搖搖頭，只是道：「或許是天上的一個梯子吧？」
徐老頭越說越離譜，蕭布衣卻是越聽越覺的心驚。聽到徐老頭的描述，他隱約想到了一個人。因為他當初見到那人的時候，也是和徐老頭一樣的感覺，那是他從未懷疑的一個人，甚至可以說是讓他可以仰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