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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節 虛虛實實

第五百五十五節 虛虛實實

盾牌兵后竟然跟著無數蝦蟆車!西梁軍將攻城添護城河的那一套,竟然用到了這裏!李道宗想到這裏,不由感慨西梁軍的隨機應變,但白溝絕非護城河能比,要填白溝,難度比填護城河要高出十倍以上。
大軍行進,除了腳步聲、馬蹄聲、雨落聲、旗幟獵獵聲,再無其他的聲音。大軍行進的極為浩蕩,浩蕩中卻有著難言的沉默,這種沉默回蕩在天的間,又形成恐怖的力量,推動大軍前行。
秦叔寶謹慎道:「眼下我們多方勢力的決戰地點在這裏……」在樂壽西北的七里井畫了個圓圈。秦叔寶道:「也就是以劉黑闥為突破點。我們倚仗劉黑闥作為尖刀,抵擋住了李唐軍的蜂擁南下。而李唐顯然要拔除這個釘子,然後灌入我們的地盤。」
漳水可說是將河北天然的分成南北兩部分。西梁軍在漳水之南,重兵分佈。而李唐軍的分佈在河北,亦是在漳水之北呈現一個倒置的梯形,以趙郡、信都為底。河北本是河北軍的根基所在,可眼下的河北軍凄慘無比。只佔河間半數之地,在倒置梯形的腰間。
蕭布衣道:「秦將軍,你所言和李將軍的分析差不了多少。」
西梁軍沒有飛過來的時候,遠處又來了一隊騎兵,旌旗招展,當先的旗幟上,金邊黑底,上面綉著一個大大的「蕭」字!
「我知道。」
雨水似乎也被捲入洪流中,激情震蕩。
鐵軍從鐵打的營盤一隊隊的流出,流出山角,流過溝壑,流過溪水。然後在千言山前匯成了洪流,洶湧澎湃的向前涌去。
李道玄心中一陣發緊,凝望對方旗幟下那個金盔金甲的人。他雖然不服蕭布衣,可不能不說,蕭布衣看起來絕非馬夫,萬馬千軍中,他比任何人看起來更像是個王者。
李道宗心中火起,恨不得衝過白溝,一把掐死這個李唐的大敵。但他知道自己是主帥,李淵派他來和蕭布衣交手,也絕非無因,所以他舒了口氣,喝道:「拿琴來。」
李道宗眉頭緊皺,如臨大敵。營中鼓聲大作,李唐軍高效、快捷的出兵,迅疾的列陣白溝,迎接李唐、東都在河北開始的第一場大戰。
這些是否是那戰無不勝,無堅不摧的黑甲鐵騎,暫時沒有人知道。可所有的人都知道,眼下以馬力稱雄,隨隨便便的拉出七八千騎兵,除了突厥,也就只有西梁軍有這個本錢。
那種睥睨天下、傲的不可一世的君王氣息,就算隔著白溝,都能如細雨般撒過來。蕭布衣身邊帶著十數員大將,眾將后又是三百黑盔黑甲的騎士,兩旁卻是清一色的鐵騎,群星拱月一般護衛著蕭布衣。
然後李道宗不用等軍情,就已聽到蹄聲隆隆。雨漫道,天空並無戰事的塵煙,但是那滾雷一樣的蹄聲,已然讓人驚心動魄。
他想不到,所以蕭布衣就出兵了。
細雨綿綿,鐵盾粗獷,二者交雜在一起,形成極為震顫的場景。西梁軍方陣迅即蔓延,有如碧海潮起,向溝邊蔓延過來。
李唐軍長弓絞弦,蓄勢待發,可見到對手的站位,只能隱忍不發,他們不能白白的浪費羽箭做無用的事情。對手不攻,他們可以等,等上一天,或者一年!
◇◇◇◇◇
命令一下,李唐軍已撲到白溝前,虎視眈眈的望著南方,靜候西梁軍的出現。
第一輪蝦蟆兵過後,西梁軍很快的開始了第二輪填土,仍然是虛虛實實,變化多端,誘騙著唐軍的羽箭。
這是一種骨子裡面的看不起。
其實李唐已被壓抑的太久,無論淺水原還是柏壁,抑或是眼下的河北,很多時候還是以打持久戰為主,西梁鐵騎肆虐天下,李道宗心中很不服。
◇◇◇◇◇
西梁軍到底有多少人,他不知道,西梁軍到底準備怎麼攻,他亦是不知道。望著那面的西梁軍,他只能肯定一點的是,西梁軍的馬兒再厲害,也不能躍過這條溝飛過來!
李唐軍見到,微有震撼,可仍巍然不動,顯示出極良好的素質。
蝦蟆兵趁李唐軍第一輪長箭過後,再次閃出,迅即的將土倒入到溝壑之中,看起來微不足道,九牛一毛,但他們卻已達到目的。
西梁軍不像是想要打仗,更多卻像是炫耀。
而沈法興芶且殘喘,已無翻身之地。但李靖還沒有打下沈法興,這讓秦叔寶多少有些詫異。不過他知道李靖、蕭布衣都是大智之人,是以隨口一問。
西梁軍若沉不住氣來攻,李唐軍就可趁勢將他們剿殺在白溝之內。
盾牌兵的腳步聲,很快將李道宗的琴聲壓制。李道宗停手不彈,嘴帶冷笑,因為他聽到盾牌兵后,跟著隆隆的車輪碾的之聲。
他們知道蕭布衣是太僕少卿出身,就是個養馬的官,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蕭布衣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七八千的騎兵。
聽到蕭布衣要重兵攻打李道宗,秦叔寶皺了下眉頭。蕭布衣問道:「秦將軍,你不同意?」
白溝前地勢開闊,可容千軍萬馬。但白溝從東邊十裡外的孔子嶺起到西方水和漳水的交匯處止,長達百余里的縫隙,實乃絕佳的防禦地形。
李道宗一怔,弓箭兵總管也是微愕,他們倒從未見過如此精巧的蝦蟆兵,他們填土看起來都有些藝術。
秦叔寶沉吟道:「眼下的河北形勢錯綜複雜。」
蕭布衣搖頭道:「要出正兵,大同小異,李將軍勝在出奇制勝。他其實對河北一直都很關注,我們的策略和他的建議,幾乎是一兩天都要交換一次,對於你佔領大陸澤和高雞泊,他都很是贊同。不過我要問一句,李道宗的目的是什麼?」
西梁軍並非如李唐軍前些時候虛張聲勢,而是蓄力來攻!
這種天氣出兵,蕭布衣瘋了?李道宗暗自叫苦,卻不能不備戰。其實他並不認為蕭布衣會出兵,他這種牽制,不過是權宜之計,他也不認為蕭布衣會放棄樂壽,轉而重兵攻打他。
秦叔寶道:「那我們還猶豫什麼,沱水戰情已刻不容緩,不知道西梁王準備何時出兵?」
李道宗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蕭布衣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麼葯。到現在為止,他已派不出探子,因為白溝以南,已儘是西梁鐵騎。
「他沒想到,但是旁人都想到了。」秦叔寶正色道:「眼下雖不知道李世民、李孝基的真正用意,但從眼下的分佈來看,他們應該是要趁收取幽州的銳氣,畢其功於一役,全面的摧毀河北軍!然後在河北的漳河一線,和我們全面對抗。他們若能再順勢摧毀我們的大軍,全面佔領河北,然後划黃河為界,對東都形成包圍之勢,那形勢對我們不容樂觀。」
西梁軍距白溝只有三十里!
李道宗是個能抓住機會的人,亦抓住了這一閃即逝的機會,試圖最有效的殺傷敵手。可讓他意料不到的是,蝦蟆車一閃又回,盾牌兵層層疊疊,仰開個角度,竟然將漫天箭雨擋了下來。
徐紹安本是江淮降將,當初因和杜伏威站在一起,投靠東都,是以漸漸被蕭布衣信任。聽蕭布衣調侃,徐紹安道:「謹遵西梁王吩咐!」
一時間,白溝兩側,鼓聲激蕩,鑼聲極響,熱鬧非常。蕭布衣見到對方東竄西跳,疲於奔命,微微一笑,喃喃道:「好你個李道宗,我真的想看看……你能守到什麼時候!你和我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玩!」
西梁軍潛伏的時候,有如卧虎,出兵的時候,有如捕食的獵豹!
他中規中矩,傳令下去。
蕭布衣遠遠望見,吩咐道:「太單調了,來點花樣吧。」
李道宗一皺眉頭,第一輪羽箭過後,他損失了弓箭,對手不過傷了幾個人而已!
李道宗緩緩坐下,手拂琴弦,「錚」的一響,琴聲在兩軍對陣的雨中裂石穿雲。手再一拂,琴聲鳴響,如刀槍並出。
李道宗早防著這招,喝令連下,已有游騎跟隨西梁騎兵而去,嚴密監視。
秦叔寶詳盡的分析了眼下的形勢,謹慎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然後若有期待的望著蕭布衣。
李道宗很快的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手填土是假,消耗他們的羽箭才是真正的目的。可他又不能不射,因為只要慢一刻,就能發現蝦蟆車瘋了一樣的填溝。他們不止用砂土,還會用巨木,大石,白溝這段雖寬雖深,但他們如此瘋狂,看來也有填平的那一刻。
被蕭布衣派人殺了?李道宗想到這裏,如何不心驚?
李唐軍無言、西梁軍沉默,誰都看得到,李道宗在示悠閑,激對手出馬。
蕭布衣一出兵,他的第一波探子就已將消息傳過來,沒想到只有四撥消息后,從大陸澤到白溝的很多探子,就已消失不見了。
天下大亂,江南盜匪蜂擁,可自從王世充投靠東都后,江淮盜匪盡平,長江以南的盜匪,只剩下沈法興一家。
這一次交鋒,誰勝誰負?
李道宗並不畏懼,喝令兵士準備。
誰都知道,西梁軍中有資格用這種旗幟的只有西梁王蕭布衣!
秦叔寶啞然失笑,「我雖相信西梁王的判斷,但不能不做些準備。不過據消息傳來,突厥兵過昌平后,一直在最北涿郡附近活動,距離我們的確還有些遠。眼下我們北上布兵在大陸澤和高雞泊,東西呼應,隔著漳水北望李唐和河北軍鏖戰,可說坐山觀虎鬥。而李唐軍最近攻勢兇猛,我們北部毗鄰的趙郡有李道宗大兵對抗我等,信都有李唐兵潛伏。而趙郡、信都之北,從西到東,是恆山、博陵、河間三郡,李孝基大軍隔著信都,在我們駐兵大陸澤之東北二百多里處、沱水岸邊駐紮,那裡可說是李唐重兵所在,李世民帶玄甲天兵殺入了河間,方位又在李孝基的東北。」
「若讓他們成行,再加上突厥兵的南下,我們雖不見得會輸,但是損失必重,所以在我看來,我們應該幫助劉黑闥,而不能讓他無援滅亡,我們的大敵是李世民和李孝基,而不是應該重兵攻打在趙郡,不起決定性作用的李道宗。要打關中,先下河東,要下河東,河北我們必須要拿下。對戰李唐,我們一定要將最犀利的兵士,用在最關鍵的對決上。」
十里、五里……
他雖親征河北,但更多是參与幕後,出謀劃策,鼓舞士氣。至於攻城拔寨,克縣取郡一事,均是交給手下的大將去處理。
李道宗想過溝而戰,但終於理智壓住了感性,他要以守為主。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吸引蕭布衣的大軍,如今他目的達到就算成功,何必過猶不及自討沒趣?
沉默的騎兵,一聲呼喝,並不急於進攻,而是散到兩旁。緊接著又是一隊騎兵出現,沿白溝排開。他們顯然經驗豐富,離李唐軍有一箭之地,再無上前。
李道宗為守白溝,可說是竭盡全力,眼下應對頗佳。畢竟西梁軍也有側重,只要他頂住蕭布衣的主力,其餘的就算過溝,很快也會死在他後備兵力的剿殺中。
蕭布衣算什麼?一個馬官起家,勉強攀上皇親國戚的馬販,得到機會後囂張的飛揚跋扈,這樣的人,暴發戶一個,怎麼能比得上門閥數百年的優雅和高貴?
李道宗暗自皺眉,心道這些騎兵作戰有素,倒是名不虛傳,蕭布衣盛名之下,絕非無因。
西梁軍最少出動了騎、步兵三萬軍馬向白溝的方向攻來!
蕭布衣露出狡黠的笑,「李將軍快成行了。」
蕭布衣點頭道:「很有道理。」
西梁軍終於殺到,先衝到白溝旁的是一隊如風的騎兵。
一道道消息不停的傳來,新派出的探子往來穿梭,聽蹄聲而避。空氣中瀰漫著風雨欲來的大戰氣息。風雨似乎都被殺氣所撼,暫時躲避,不敢在這十里之距停歇。
只是還有兵力不停的增援,開始沿著白溝排開。
「劉黑闥多半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變成這麼重要。」蕭布衣喃喃道。
「就在現在!」蕭布衣毫不猶豫道。
蕭布衣一說出兵,秦叔寶馬上安排,然後大陸澤就動了起來。那是一種極為有序的狀態,西梁軍經過這些年的征戰,很多時候,已如機械般的運作。
李道宗在出兵的時候,忍不住的心悸,他沒想到蕭布衣真的動真格的了。
繼續有騎兵補充,浩浩蕩蕩,在半個時辰內,已達七八千騎兵。
蕭布衣將對面的李唐軍視若無物,帶著幾個將領,傲慢的對這面指指點點。
秦叔寶說話的功夫。已在的圖上畫出雙方的勢力範圍。
西梁軍先鋒騎兵距白溝不過十五里!
若從千言山向東南處的大陸澤俯瞰,就會發現本來沉寂如死的大陸澤,突然變的流動起來。
蕭布衣出兵兇悍,讓他極為心驚。本來兩軍交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西梁軍有探子刺探他的軍情,他當然也早早的安排人手在千言山左近留意蕭布衣的動靜。
蕭布衣竟然親自冒雨來到這黑山白水灰濛濛的白溝來?
他已經看穿了對手的門道。既然如此,他何必慌張?
西梁軍還在不停的增兵,增援兵力不明,因為前方探子已消失不見,懷疑已被西梁軍派出的刺客剿殺!
蕭布衣笑道:「這是他們最期望的結果,所以我們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要他們知道,我們被他們牽制住了。而且他們不但牽制了我們,我們也要他們開始增援。我們若是遽然增兵河間,只怕要攪入這個無底洞,永遠不知道投入多少兵力是盡頭,但是若能讓李道宗叫苦求援,抽出李唐在河間的兵力,其實結果也是大同小異。」
他知道蕭布衣必定會給他個解釋。
兩隊騎兵讓李道宗收起了輕視之心,可見到騎兵列陣,不攻不退,雕像般的排在白溝對面,一時間不知道他們賣的是什麼葯。
徐紹安道:「好。」他就是蕭布衣的傳聲筒,命令再下,數千鐵騎突然向兩側潮水般的衝去,速度之快,讓人駭然。
李道宗暗自心驚,讓兵士嚴陣以待,西梁鐵騎列陣白溝,大旗獵獵,虎視眈眈,但卻沒有動靜。
李道宗終於下令依據白溝而戰!
李道宗不怕對手零星而過,只怕對手排山蹈海的過溝,搶佔地勢。命令連傳,弓箭手、長槍手萬余都已沿白溝的方向一字排開,浩浩蕩蕩排了數十里,擊鼓鳴金、烽火傳煙為號。若遇某地段對手重兵攻打,當有李唐兵迅即救援。
情況已明,李道宗卻還在猶豫,他是否要過白溝抵抗呢?
羽箭如絲,「叮叮噹噹」的敲打在盾牌之上,如同珠落玉盤,雨打殘荷,煞是悅耳。可這悅耳聲中,卻蘊含著無數的殺機。
秦叔寶有些愧然道:「若李將軍來到河北,或許有更好的方法。」
雨一直在下,時緩時緊。
蕭布衣笑道:「正是如此!」
李道宗出兵時,早命兵士架好浮橋而過,這次當然早就拆了浮橋,亦不會給西梁軍搭建浮橋的機會。
李唐紀律嚴明,出兵有序,比起西梁軍而言,可說是難分軒輊。
蕭布衣點頭,轉瞬笑道:「我其實可以和你賭,這幾日突厥兵不會出兵。」
蕭布衣聽到琴聲,微微一笑,對身邊的徐紹安道:「唐軍以琴待客,我等總要還禮才對。」
西梁軍重兵出擊!
盾牌兵一直逼到白溝之前,這才豁然閃開,蝦蟆兵有如幽靈般閃出,眼看要填土入溝。就在盾牌兵閃開的那一刻,對岸箭如雨下!
李道宗眼下,就是心中茫然,他現在無法分辨對手是佯攻、抑或是大軍壓境。對手已出兵三萬,而且不停的增援中,所以他不能不謹慎從事。
西梁軍已從大陸澤出兵!
流動的不是沼澤泥濘積水,而是西梁鐵軍。
出兵豈非很多時候,就要讓對手想不到?
秦叔寶終於露出笑容,「我明白西梁王的意思了,他們想吸引住你的兵力,所以你想以彼之道還擊,重兵拖住他們的兵力,再謀其他?」
白溝是道天然地裂,最寬處達近十丈,深有數丈,平日溝內怪石荊棘遍布,如今大雨過後,溝中混沌不堪,滿是雜物。這種天然的防禦,再加上李唐軍的作戰有素,在李道宗眼中,已足夠抵擋對手。
西梁大軍這次出動的並非只有騎、步兵,還有剿殺對手探子的刺客。這些人的運作顯然也是極為高效,在很短的時間內,清除了對手的眼線,讓對手處於消息停滯狀態。
雖然負責牽制東都的大軍;雖然自詡在李家宗親年輕一代,自己並不差於李世民,可惜命不算好;雖然準備的已有段時日,但因為對抗的慣性,李道宗總是覺得對手不會硬來。就因為這些想法,他一直都是以白溝作為一條天然的屏障,又在白溝后安營,做了防禦的工事,但在白溝之前,他從未有過做工事的念頭。
蕭布衣已很少親自領軍。
秦叔寶大為詫異道:「西梁王為何如此肯定,難道你有后招在突厥兵身上?」
兵士微愕,卻快捷的迴轉取琴,架起了案子,撐起了油傘。
有西梁步兵亦跟著西梁鐵騎而去,伺機尋找李唐軍照顧不到的地方過溝。
李唐軍已看的有些發獃。
秦叔寶雙眉一揚,「李將軍現在討伐沈法興,可有眉目?」
這種機械,並非生硬,而是形成一種恐怖的規律。
蕭布衣聽了秦叔寶的分析。點頭道:「你說的已經很清楚。不過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據我所知,參与的勢力有李唐、有河北殘軍、有我們,還有突厥兵。」
「牽制我們出兵援助河北軍,攪亂戰局。」秦叔寶毫不猶豫道。
「沒有。」蕭布衣搖頭道:「但突厥兵安逸慣了,舒服慣了,也被人奉承慣了。他們並不把中原人放在眼中,因為他們是被求著出兵,出兵是為了收穫炫耀,而不是為了受罪。試問這樣的兵士,怎麼會在這種天氣出兵?」
騎兵散開,只聽到腳步聲隆隆,西梁步兵手持大盾已從遠處列方陣行來。
那種沉默、那股洪流在千言山匯聚,然後一路向北,滾滾的向白溝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