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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節 遼東

第五百六十節 遼東

蕭布衣臉有憂意,「叔寶,你能挺得住嗎?其實你若回東都休養一段,我想或許好些。」
柴紹見李世民已走遠,不再斷後,帶隊落荒而逃。
過遼河后,遼東大城就在眼前。雖然思楠的目的不是遼東城,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望了眼高大巍峨的遼東城。這座大城,經歷了太多的戰事,當年楊廣數十萬大軍亦沒有拿下,那殘破的城垛後到底有著什麼精神,讓他們抵抗住大隋一波又一波的慘烈進攻?
這是個優點,卻也是個缺點。優點當然是鼓舞士氣,缺點卻是一不留神,就可能送命。這點其實很像蕭布衣。不過蕭布衣已慢慢地改正這個毛病,變得謹慎起來。
秀麗的女子,卻是思楠!
「他火燒屁股,怎能不急?」秦叔寶道:「西梁王命東都工匠在先帝就研製的玻璃上做了些改良,竟然軟中帶韌,別的地方沒用,可在蝦蟆車上巧妙裝置,卻有效的擋住對弓箭,他們陰天煙中不畏羽箭,唐軍幾乎以為他們是神魔護體。」
蕭布衣哈哈大笑,「我真的想看看李道宗那時候的表情。」
秦叔寶道:「西梁王,末將自感時日無多……」
「不用。」秦叔寶斷然拒絕。
那一刀之威,有如雷霆。
遼東苦寒,很少能養出如此秀麗的女子。
程咬金略沉吟,「那大水……」他想要詢問,卻多少有些遲疑。要知道程咬金雖看似粗獷,可卻是極為心細,做事中規中矩,該勝的仗一定會勝,該問的話才會考慮去問。蕭布衣命張濟強佔水壩,掘堤放水的事情,程咬金只能說是隱約猜到。可他不明白蕭布衣的心意,並不敢妄自猜測。
騎兵雖猛,但遇到這種鐵桶大陣衝過來,也是送死之命,李世民雖沒有按照計劃困住了蕭布衣,可殷開山終於及時趕到,挽救李世民于危機。
蕭布衣良久道:「所以你一定要親自平定河北?」他這句話十分的突兀,秦叔寶聽到,嘆口氣,「這世上,生我者父母;識我者,張將軍;可知我者,世上當屬西梁王!叔寶出身將門,幼時立志,保家衛國。先從來將軍,后隨張將軍,戎馬一生,少有作為。」
「河間大水,不但衝垮了河北軍,聽聞存活下來的只在少數。李唐在河間伏下精兵數萬,這下一股腦的被淹死,實力大損。」秦叔寶道。
蕭布衣知道李世民的用意,他想剿殺最後一批河北軍。李世民也是好冒險的人,蕭布衣心知肚明。這從他追薛仁果數百里,又追劉家軍數百里可見一斑。
李世民鼻樑微酸,要知道殷開山自從太原起兵就跟隨著他,不知為他操了多少心,背了多少黑鍋。
身為主將,蕭布衣兩刀沒有得手,知道以大局為重,不再猶豫,帶著鐵騎已流水般的從玄甲天兵中衝過。李世民手下的玄甲天兵已不成陣仗,那面地柴紹卻已急紅了眼睛,呼嘯一聲,已斜兜個圈子,到了李世民的後路。
蕭布衣沒想到李世民身邊兵將如此賣命,兩刀斬不了李世民,竟和他越離越遠。
李世民逃得性命,毫不猶豫的帶兵向東北撤去,蕭布衣卻已皺眉,他並沒有達到想要的目的。
蕭布衣語氣中已有尊敬之色,說完后,緩步走出了營帳,秦叔寶竭力的壓住了咳嗽,臉頰潮紅,可眼中堅毅之色更濃。
在秦寶佯攻白溝之際,他早就和程咬金趁夜色掩護,繞路而行,趕赴河間的東北,天未明的時候,已到了河間東方的束城丘陵附近。
這一仗,他本來想斬了李世民!
以長克短是為明智之舉,以短攻長的事情,蕭布衣從來不屑為之。
蕭布衣沉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秦將軍,你不必太過悲觀。」
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轉身回帳,孤單單的坐著,四下望去,這才記起了什麼,喃喃道:「思楠到了遼東了嗎?」
日已升,但天還冷,是以路上少有行人。即是有些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但誰都忍不住的望一眼思楠,驚詫她隱而不露的那種氣質和美麗。
柴紹以短克長,焉能不敗?
秦叔寶打破了沉寂,又道:「末將一錯再錯,歸順李密,幸得西梁王當頭棒喝,這才得以重生。若非西梁王當年開導,末將早死多日。其實刺殺張將軍那刻,我就應該死了;其實家母過世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其實李密敗亡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秦叔寶漸漸激動,握緊了雙拳,「其實巴蜀的時候,我亦是覺得死了也是歸宿,可我現在,不想死!」
蕭布衣長笑一聲,不敢大意,勒馬向東南的方向奔去。鐵甲騎兵奔行如風,如果跑起來,就算玄甲天兵都是趕不上,更遑論尋常的鐵騎。蕭布衣有恃無恐,這才對大軍也是全不畏懼。
兩滴淚水聲息的滴下來,落在殷開山的臉上,一時間,唐軍被愁雲慘霧籠罩!
秦叔寶道:「其實不用看,猜也猜得到了!他們缺乏投石車,隔著條白溝,對蝦蟆兵沒有任何辦法,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要填平那段路然後衝過去,李道宗早就要急的發狂,早早的將程名振逼上死路,等到孔子嶺一破,他更是首尾難以兼顧,我不著急攻打,只從孔子嶺運兵,僵持到黃昏,沱水之事傳來,李道宗得知李孝基近乎全軍覆沒,只怕孤軍被圍,連夜撤走,到如今多半已出了趙郡,進入了恆山郡。」
「末將跟隨張將軍,常年見他憂心積慮,恨不能以身代之。後來李密以家母要挾,叔寶不得已出手,其實叔寶知道,憑藉自己的身手,要刺張將軍,勢如登天。可我還是出手,我甚至希望張將軍當時一掌打死我,也讓叔寶不必忠孝兩難。張將軍若斃了我,我當然背負背叛的罵名,可李密看在往日的恩義,或許放過家母,但張將軍根本沒有出手!」
在李世民的眼中,殷開山甚至比李淵還有父愛,在他的心中,也早把殷開山當作是義父,心中尊重。這次殷開山為救自己,強撐病體出征,讓他再不忍拒絕。雙眸含淚道:「殷尚書,我聽你話。」
可秦王現在惱怒非常,殷開山不敢多言。望見蕭布衣遠走,又知道李世民大敗,殷開山馬上不由想起當初淺水原一事,急火攻心,濁氣上涌,一陣頭暈。
可蕭布衣見柴紹一退,和程咬金成犄角之勢,再次出兵追擊,如風捲殘雲!兩隊鐵甲騎兵一夾,又扼殺了數百玄甲天兵。
蕭布衣再次出刀,又斬一將,漫天血起,血腥慘烈。可雙馬交錯的功夫,已隔李世民有數丈之遠。若在平地,這點距離實在算不了什麼,但在千軍之中,卻已如天塹一般。
得知李世民帶玄甲天兵出了狐狸淀,蕭布衣馬上制定了擊殺李世民的計劃。可知道李唐軍肯定非同凡響,這才又讓程咬金製造聲勢,吸引對手的注意。自己早命刺客扼殺螞蟻探明的暗卡,撿小路再兜個大圈,到了李世民的西北。
「因為張將軍戎馬一生,南征北戰,平定的就是河北、山東、江淮各地。如今江淮、山東已定,只差河北未平。張將軍當年死不瞑目,我每晚能記起。是以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再平河北,了卻張將軍安定這三地的夙願。若能如此,秦叔寶死而無憾,請西梁王成全!」
蕭布衣四下望去,見到退卻的要道還沒有示警,知道殷開山還來不及斷自己的後路,心中稍安,揚聲道:「李世民,這裏並非你應來的地域,及時回去,還來得及!今天本王給你小小的教訓,若不悔改,只怕你無能迴轉關中!」
策馬到了城門前,守衛並嚴格,甚至讓人有種安寧之感。大隋烽煙四起,可這裏,顯然是戰火一時無法顧及。
◇◇◇◇◇
「往事如煙,毋庸多言。」蕭布衣打斷秦叔寶的話頭。
清晨,哈氣成霜。
蕭布衣默然許久,這才緩緩的攙起了秦叔寶,「你有此志,本王如何會不成全?你要平河北,本王當儘力助你,只是你……還請多多保重。」
李世民喜歡窮追敵手,不死不休。亦喜歡身先士卒,沖在最前。
思楠我行我素,催馬早過了遼河。
蕭佈道:「程將軍說的極是,這仗交鋒,以挫對手銳氣為主,其實河間的結果,才是事關重大。」
鐵甲騎兵戛然而止,帶著獵豹嗅到危機時的警惕。
蕭布秦叔寶的樣子,已知道結果,「李道宗敗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他擊李世民的時候,當然也要考慮被人偷襲。好在一路行來,螞蟻示意沿途安然無恙,蕭布衣這才稍舒了口氣。這時候,七里井的大水才將將衝到,這一戰極烈,可也結束的極快,蕭布衣知道西南有大水,只怕已一片汪洋,無法原路迴轉,只能再兜個大圈子,向高雞泊的方向行進,回想當初的場景,忍不住地嘆口氣。
二人默然,同念張將軍,一時間帳內寂寂,有如張須陀臨死的那刻寧靜。
為這征戰多年的疲憊,為那華夏大地的蒼生,亦為那個死生同念的張將軍!
殷開山雖最快的時間探得程咬金的行蹤,卻被蕭布衣矇混過去。只因為束城以北地勢偏僻,行軍不易,他在那裡的防備要簡陋的多,卻被蕭布衣鑽個空檔。程咬金全力吸引對手之際,蕭布衣這才全力一擊。沒想到這樣的計劃,雖擊潰了玄甲天兵,但還是殺不了李世民。
思楠馬踏城道,迎著午陽,就這樣,平靜的進入了烏骨大城,開始了她的尋找答案的旅程!
殷開山暗自皺眉,他本意是想暫時抵抗住蕭布衣,讓秦王交談吸引住對手,另派人手斷蕭布衣的後路,以挽回敗局。沒想到李世民又犯了心浮氣躁的毛病,壞了自己的計劃。
只要合圍一成,蕭布衣鐵甲騎兵再是犀利,也絕對不能討好。
早有兵士迎李世民迴轉,再有兩列騎兵散於兩翼。盾牌手列鐵牆上前,弓弩手絞弦稍隱,射住了大陣的兩翼。
「狐狸淀的唐軍亦是孤軍!末將覺得,李世民亦是獨木難撐,只怕亦會北退,收縮在幽州一帶,負隅頑抗。」程咬金道。
◇◇◇◇◇
李世民大驚,呼叫道:「殷尚書!」
驀地感覺臉上有些濕潤,冰涼點點,伸手摸去,蕭布衣自嘲道:「又下雨了。」蒼天有情,亦當落淚,細雨蒙蒙,或許就是天地之情。蕭布衣不知為何,只覺得悲從中來,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蕭布衣道:「男兒立志,八十遲。大是大非,你就算明白了一天,也是響噹噹的漢子!」
虛虛實實,本來就是兵法的不二法門。方法簡單,就看你運用的是否恰到好處。
秦叔寶沉聲道:「遵令。末將稍作休整,明日就準備出兵。」他輕咳幾聲,垂下頭來。
李靖訓練出來的鐵甲騎兵,攻擊是第一要義,攻擊是第一手段,不停的攻擊、以攻代守是騎兵奉行的宗旨,這種騎兵從來不做斷後的用途!
程咬金分兵而走,蕭布衣在深夜的時候,已到了大陸澤。
可他所率的騎兵本來就已稍佔下風,若是和程咬金對敵,不佔贏面,這次倉促變陣斷後,心浮氣躁,已犯了兵家大忌。
殷開山皺了下眉頭,不等多言,唐軍兩翼騎兵已如巨掌般試探包圍蕭布衣。
李世民駭然而遁,顧不得傷心。丘行恭雖死,卻給了他逃生的機會。唐軍見秦王遇險,已奮不顧身的衝來,擋在李世民和蕭布衣中間。
「這一役李唐可說是損失慘重……」
他要為李世民斷後,為李世民爭取退卻的時間。
「不錯,所以我認為地勢不利,他們必定全線回縮,或許易水是我們第二戰需要僵持的地方。他們這麼辛苦取得了幽州,當然不會輕易放棄。」蕭布衣道:「程將軍,你暫且在高雞泊等候號令,我先迴轉大陸澤。」
思楠沒有多想,繞路而過遼東城,踏梁水,一路南行,在午後到了遼東城東南的烏骨城,烏骨城再向東南,就是遼東國都平壤,她的目的地是那裡,但她要到烏骨城找個人。
可經楊廣多年征伐,這裏也有一種殘舊滄桑之感。無論是城池、守兵、抑或是這裏的百姓。
這時候,柴紹也迴轉到營中,沮喪莫名。雖然仇敵就在眼前,可他終究不敢上前挑戰。
程咬金恭聲道:「末將明白!唐軍無法拿下河北軍,這才掘堤放水,試圖衝垮河北軍,沒想到作繭自縛,將自己人也沖在其中。」
蕭布衣抿著嘴,良久才道:「水是唐軍放的,他們擊不潰河北軍,才出此一招。」
「嗒嗒」聲響,馬蹄遠來,踏破了那初凝的冰、濺起晨露般的水。一女子黑巾罩面,騎在馬上,不急不緩的行來。
女子裝束和遼東人無異,厚厚的皮祅,沒有太多出眾的地方,唯一讓人詫異的是馬上懸的一把劍。那把劍給蒙面地女子帶來了有如草上寒霜般的冷,可更多的人注意的不是劍,而是她的前額和雙眼。她的前額似玉一樣的白,她露出的雙眸,有如晨星般的閃亮。
「倉皇而走,退出了趙郡。」秦叔寶道:「程名振兵出孔子嶺,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們打李道宗打的急,李道宗就把他催的急,他就只能把兵拉出來打。可他一離開孔子嶺,苗海潮、徐紹安就斷了他的後路,再加上闞棱正面攻打,程名振三面被圍,死在亂軍之中,孔子嶺隨即被我們攻破。」
蕭布嘆道:「此生不能和張將軍聯手平定天下,實乃生平憾事!他不出手,我想他多半亦是難以兩全,無法抉擇,想著若死你手,總比死於盜匪之手要好。」他長嘆一聲,神思悠悠,實在亦對這隻有數面之緣的張須陀欽佩有加。
李世民雙眸噴火,再不廢話,喝道:「攻!」
蕭布衣猛打,一口氣追出了十數里,陡然間長槍一揮,勒住了馬勢。
蕭布衣出了帳后,感覺清風清冷,抬頭望天,只見到灰濛濛的一片。
他顧不得再去追擊蕭布衣,飛身下馬,來到殷開山面前。殷開山腦袋撞個大包,血流不止,勉強睜開雙眸道:「秦王,老臣請你暫且回狐狸淀,再謀打算。」
秦叔寶出營相接,二人相視而笑。
蕭布衣見他日益消瘦,憂心忡忡,「可你這樣,我真的放心不下。」他這時候,兄弟之情流露,再沒有高高在上之氣。
蕭布衣攤開地圖,看了許久,「李道宗撤離,李孝基全軍覆沒,李世民遭受當頭一棒。李家這三人在這一仗,銳氣盡失。眼下李世民和李道宗難合一處,我等當立即出兵收復趙郡,以及趙郡以北的並排的恆山、博陵、河間三郡,兵逼幽州,將李世民徹底趕出河北!」
蕭布衣點點頭,馬上沉吟道:「河間被這水一衝,只怕要荒蕪許久。這水割斷了趙郡和河間的聯繫,李道宗已成孤軍,絕對無法支撐……」
秦寶鼻樑酸楚,微微抬頭,非心酸,是感激。或許只憑蕭布衣這句話,他已覺得這輩子值了。
程咬金在他身後,聽蕭衣嘆息,安慰道:「西梁王,想這一戰雖未殺了李世民,但斬了丘行恭,又擊潰了玄甲天兵。由此看來,玄甲天兵有點名不副實,李世民雖事關重要,但我們徐徐圖之,擊敗他並非難事。」
十個丘行恭,抵不上一個李世民,蕭布衣一直隱而不動,又讓秦叔寶偽裝成自己親征,吸引李道宗的注意,只為給李唐一個假象,然後再給李唐軍雷霆一擊。
「或許很多人還不知道。」蕭布衣淡淡道:「程將軍,你帶兵到高雞泊暫歇,然後和舒將軍、管將軍宣揚此事。」
程咬金見蕭布衣斬了丘行恭,一舉擊潰了號稱和鐵甲騎兵齊名的玄甲天兵,給與李唐于重創,不由精神大振,催動鐵騎急攻柴紹。柴紹無心戀戰,又見蕭布衣已逼了過來,知道抵抗不住,下令撤退。
蕭布衣蓄謀一刀,全力斬去,斬殺了李世民手下第一猛將丘行恭!
秦叔寶目露感動,道:「西梁王,末將待罪之身……」
秦叔寶垂下頭來,「或許只有蕭將軍你,才真正的了解張將軍。」
蕭布衣的鐵騎雖才擊潰了玄甲天兵,卻不敢沖眼前的這個陣營。
前方平野處,現出一道黑線,腳步沓沓,已漫出了無數李唐騎步兵。那些兵士雖見前方潰散,可卻絲毫不亂。軍陣中大旗迎風招展,寫的卻是大大的一個「殷」字。
兵雖撤不亂,騎兵仍以弓箭阻敵。
李唐雖大兵趕到,卻未形成合圍之勢,讓蕭布衣輕易逸出離開。
這時候蕭衣得到消息。李世民已兵出狐狸淀。守在高陽平原。
李世民見蕭布衣知機而走,心中痛恨。他也知道憑騎兵、步兵要想追黑甲鐵騎,無疑痴人說夢。這場仗死的人雖不多,但死的全是威震天下的玄甲天兵,又折了大將丘行恭,士氣可說是到了冰點。冷風一吹,李世民已冷靜下來,暗想這次慘敗,該如何向父親交代?忍不住扭頭向殷開山望去,見到他在馬上晃了兩晃,一頭栽倒下來。
秦叔寶說到這裏,霍然站起,單膝跪倒在蕭布衣的身前。
蕭布衣這時已離李唐軍十里之遙。
遼東的水,已結了薄薄的一層冰屑,陽光初升,略帶淡黃,撒在冰面上,懶洋洋的讓人提不起精神。
蕭布衣笑道:「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說李道宗是豬有失公道,但他的確太急了些。」
沒有了思楠,他顯得更加的落寞孤單,可多了這份思念,給這將入冬的夜,帶來那凝眸相望的暖……
蕭布衣目光一凝,「為何?」
秦叔寶展露笑容,極為真誠,「我不是悲觀,相反,我從未有過如此安樂。」
程咬金點頭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