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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節 定軍槍

第五百七十五節 定軍槍

鄭文秀落寞一笑,伸手一抹,已現出一張消瘦、孤傲、落落難歡的臉,「你早看出是我?」
那一刀帶著囂張、帶著詭異、帶著驚艷凄清,一刀斬向了才路過的、正在追刺殺手的李靖。
李玄霸雙一凝,「李靖,你知道的看來真的不少?」
「波」的一聲響,槍尖刺牆,一溜火光,可並沒有刺實。毒蛇般的昂而向上刺去,這桿槍在李靖手中,實在比飛龍要飄逸,比毒蛇還靈活。
李靖退的快,卻還是離不開那近在眼前的刀光,李玄霸追的急,可始終只差一分就難傷到李靖一分。
李玄霸退,不敢擋。他手中之刀不過是凡品,知道絕對抵擋不住李靖百鍊的混鐵槍。他已氣餒。他發現公平對決下,自己或能和李靖一較長短。但眼下天時、地利人和皆失,他必敗無疑。
眾人見到李靖出槍,瞋目結舌,難以想像世間還如此高手。李將軍千軍斬將,疆場不敗,絕非無因。可李靖堂堂正氣,李玄霸卻帶著奇詭,手腕再抓,竟然借鋼爪之力從牆上爬高,轉瞬已離李靖丈許開外,更近橫樑。
李靖袖中出箭,雙手卻扣著張繡的兩條還在噴血的斷腿,縱身上前,以腿當鐧,只比弩箭晚了一步,戳中了李玄霸的胸膛。
「周慕儒。」
鄭文秀不再出刀,李靖不再後退,衣角未落,「奪」的一聲響,混鐵槍這才釘在高牆之上,槍頭沒入,槍桿「嗡嗡」顫動,有如廳堂中所有的人一顆心,急劇難平。
李靖道:「好一個李玄霸。」
旁人不解其意,更不明白那段往事,李靖臉色不變,可雙眸已有了怒火。
李玄霸一刀擊出,本來十拿九穩,當初就算裴矩、竇建德都躲不過他的暗算。這種暗算,已綜合了太多的因素。他隱忍到如今,就想擊殺李靖、搶佔襄陽,扳回李唐的頹勢后,然後親領精兵,征戰江南。
刺客一退再退,卻終躲不過胸口那鋒銳的槍尖,他甚至不能閃,因為間不容髮。
李靖還是冷冰冰的一張臉,但府中軍心大定,他算不用槍,憑一張嘴,也能讓眾人安心。
房頂露出個窟窿,已見明月。李玄霸心思飛轉,大喝一聲,並不從窟窿中逃命,而是向旁撞去,破頂而出,身形一晃,已不見了蹤影。
李玄霸眼中光芒一現,突然仰天一笑,「好一個李靖,果然名不虛傳,我知道你多半早到襄陽,一直等我出手。你讓竇軼說你三日後就會從太湖趕到,其實早就隱身襄陽。你高調迴轉,當然是想讓我覺得時不待我,希望我搶先發動?」
長槍墜落,李靖伸手輕輕接過,望著槍尖的血跡,撫槍嘆了口氣,喃喃道:「好一個李玄霸,可惜……」
李靖道:「我知道的事情,剛剛好,」
李靖道:「一之為甚,豈可再乎?李玄霸,你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但此招在郎山已用過一次,我如何能夠不妨?你一直生活在別人的角色中、影子下,終難用堂堂正正之兵。」望了一眼方才的那個刺客,見他奄奄一息,李靖問,「你用他做你的替身,轉移我的注意,這計不差。可惜的一點是,武功裝作不得,宋子賢比起你而言,還差了不少。」
李靖淡淡道:「人終有一死,死在披風刀之下,抑或死在定軍槍下,又有何區別?」
刺客是誰?
李玄霸哂然一笑,「可惜……可惜這樣的計謀也殺不了你。」
李靖一進再進,長槍終於不能將對手刺個透明,但他無須變招,誰都已經看出,只要李靖將對手逼在高牆之下,那就能一槍將對手釘在牆上。
李玄霸哂然一笑,一字字道:「以前一直沒有人知道,披風刀和定軍槍到底哪個高明……」
刺客已陷絕路,眾人屏住了呼吸,似乎那一槍不刺下去,他們氣都喘不過來。槍尖上的寒光,已映出李唐刺客眼中的驚恐,槍尖犀利,似乎不奪命不還。
李玄霸出刀,出招,一刀砍下,重於泰山,輕若鴻毛。他單刀揮動,廳中本靜,居然狂風四起,他單刀就在狂風中,有如一葉輕羽,若羚羊掛角,不可捉摸。
刀不留情,有如匹練般斬來,張綉高叫道:「手下留情,」他手一揚,單刀向匹練迎過去,只想擋上一擋。
李靖道:「你就將計就計,轉要殺我?」
「你何嘗不是將計就計,引我出手?蕭布衣手下戰將無數,但以你為首。」李玄霸嘆道:「如果能殺了,順便下了襄陽,出兵武關,取下江淮,合圍東都,何愁天下不平?」
李玄霸臉色微變,眼中有著熊熊戰意。他知道李靖絕非大話欺人,周慕儒醉酒不過是掩人耳目?他想亂李靖的心意,伺機出手,沒想到李靖心未亂,他已信心大失。
生死一線之際,刀光飛起。
長刀過後,斬下一塊衣角,飄飄而下。
他現在機會越來越少,雖取不了襄陽,殺了李靖,也是大功一件。
「你的目標已不是竇軼,當然也是想殺我?」李靖平靜道。
眾人大驚,想要上前,可遠遠跟不上李靖的腳步。
他退的簡潔、乾淨利索,似乎只在眨眼的功夫,就從一地移到另外一處。誰都看不出李靖的身法,可都覺得他比猛虎要兇猛,比豹子還要敏捷。他身形雖快,但手無寸鐵,亦是不敢正攖其鋒。
「不知。」李靖冷冰冰道。
只是燕雀永遠不知道鴻鵠的志向,就如蹦達在秋草間的蚱蜢,永遠不明白蒼鷹為何會飛的那麼高。
鄭文秀不是鄭文秀。
悶哼一聲,緊接著一口凄艷的鮮血噴出,李玄霸厲喝聲中,刀光更盛,狂風再起。
「啪啪」兩聲響,眾人不等歡呼,就見弩箭如同敗革,向地上落下。眾人大驚,不明白為何如此犀利弩箭,卻射不穿李玄霸的胸膛。
李靖重創刺客,卻失了鐵槍。被斬了衣角,神色如鐵,一如往常。鄭文秀手持單刀,緩緩的直起了腰身,似乎有千斤重擔。
張綉已知不好,但不能不拚命,他發現自己處於個極為可悲的情況。
李靖斷喝聲中,出槍。
「李靖,你未免太自信些了吧,我的手下,不見得是白給。」李玄霸道。
鐵槍脫手之際,李靖一個倒躍飛了出去。
眾人臉上變色,嘴張的極大,卻半分聲音無法發出,那一刀揮出宛若砍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好一招定軍槍。」鄭文秀終於開口,一改方才的聲嘶力竭,董景珍這才明白,鄭文秀絕非鄭文秀,這人刻意裝作衝動絕望、壓低了聲音,不過是想掩飾口音。
李靖怎麼會來?
槍不順手,仍是定軍槍。想當年下第一名將斛律明月,自創定軍槍,以一套槍法定三軍,威震天下,無人能擋。
李靖道:「只怕真讓你得逞,不是江山平定,而是天下大亂。」
這一刀刁鑽古怪,時機極絕,李靖雖是高手,看起來也絕不能躲過這致命的一刀,這一刀本來就是為李靖準備,不見血不回。
張綉大喜,毫不猶豫的出刀,一刀砍向李靖的後背。依他來看,李靖已完全落在下風,只要他攔上一攔,擋上一擋,李霸就能將李靖斬于刀下。他現在已後悔,可後悔什麼用?路已經選擇,眼下只能走到黑。李玄霸不在意,他卻已看到廳門前都是黑壓壓的兵士,憑他的一把刀,如何殺的出重圍?
李靖好像天生就不發怒。
漫天血雨,夾著幾點寒光撲來,李玄霸已難以為繼。他驀的倒退,一折,整個人平平的倒仰了下去,他雖躲開了頭、頸的弩箭,卻被兩弩擊中了胸膛。
李靖渾身浴血,李玄霸亦是如此。二人一槍一刀,均是泛著魔一樣的光芒。李靖一步就到了李玄霸的身旁,長槍刺出后,這才發出「嗖」的一聲響。
那刀砍出后,所有人還是難置信。鄭文秀被五花大綁,怎麼能有空出手,鄭文秀怎麼會有如此高絕的武功,鄭文秀怎麼能使出這種囂張孤傲、天下難見的刀法?
剎那間,李靖由獵人轉變成了獵物,危險無以復加,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已絕不可能躲開這極絕的一刀。
「沒有。」李靖道。
李玄霸道:「我當然不會一個人殺了郡守府的這些人,就想佔據襄陽。」
李靖緩緩道:「不錯。」他話一出口,宋子賢竟露出點笑容,雙眸泛出迴光返照的光芒,咯血道:「我……死……在……斛律……」他話未說完,頭一垂,已然死去。
「現在看來,終於有了結果。」李靖道。
李玄霸半空一躍,向橫樑撲去,李靖冷哼一聲,手腕一震,長槍脫手而去,直奔李玄霸襲去。李玄霸在空中,鐵槍來的極為刁鑽,李玄霸縮腿閃腰,長槍斜穿而過,半空再次帶出一抹光,擊在房頂之上,「轟」的一聲大響。
「這人躲閃的路線,都在我的注意之中。」李靖道:「不要說一個人,就算是個木頭,我都要留意。不過披風刀不是每人都能夠斬出,當世之中,若非李玄霸,誰還能在此時此刻,斬出如此一刀?」
李玄霸不能不承認,李靖實在太冷、太沉靜,這或許不是他碰到最可怕的對手,但絕對是碰到的最冷靜的一個對手。
李玄霸續完宋子賢未說完之話,「他死在斛律明月所創的定軍槍之下,也是能夠瞑目了。」
「咯」的一聲響,單刀四分五裂,只余刀柄。可鐵槍被刀所格,稍緩片刻,終於給了李玄霸可乘之機。他背脊一動,竟然平平上升了幾尺。
眼前這個鄭文秀又是誰?
二人更顯手段,打的讓眾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眾人見李靖扳回劣勢不敢歡呼,只怕分了李靖的心。
張綉並不知道,李靖是特意向他退來,他一出手,就已自陷死路。
「斛律將軍就算定軍槍出神入化,還是保不住北齊疆土,時機未到,出之何用?」李靖淡道:「不過聽說李八百早死,他的披風刀卻被你習的,實在是件怪異的事情,難道說……」他欲言又止,舒了口氣。
刀光如銀河倒瀉,金虹炫目。
風已弱,李玄霸一刀見血,心頭一沉。他攔腰那刀,本來是砍向李靖的一雙手,但那雙手一縮,已打出數點寒光,分襲李玄霸的頭、頸、胸腹。
李玄霸道:「我當然還有后招,因為李建成早就趁你們防守之際,揮兵南下,如今已在襄陽城外。我到這裏,卻是想吸引你等注意,到如今,早有內應前去開城,竇太守的手諭我已偷到,想開城並非難事。」
刀起,刀飛。才一張嘴,人頭亦跟著長刀飛起,披風刀如風如霧,看似一刀,不但斬了張繡的腦袋,甚至將他攔腰砍成兩截。
廳堂中燈火明滅,人身上陡然有了股寒意。
殺了李靖,就是砍了蕭布衣一隻胳膊,殺了李靖,關中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殺了李靖,甚至比取得襄陽還要重要。
竇軼怎麼會有防備?
李靖以人為槍,一槍刺出,凜凜生威。
他追的似疾風,退的如飛燕,無論他的人,還是他的兵刃,都已自然而然,渾然天成,他的動作簡單明了,沒有半分牽強,又不浪費半分氣力,他彷彿就在等一刀,躲這一刀。
他竟以張繡的腰為桿,以張繡的腳為把,以張繡的頭為槍頭,徑直刺了出去。
李靖仍是出槍。混鐵槍脫手而出,那一刻鐵槍速度遽然加快數倍,如電閃雷鳴。刺客已變了臉色。他身形陡晃,竟然平行幻出三道人影,企圖想要混淆李靖的視線,可此招已晚,鐵槍在影子幻化之時就已轟入了李唐高手的胸膛,那人一聲悶哼,三影合一,胸口飆出一道血泉,長槍帶血帶風余勢不衰,已從那人胸膛穿過,釘入對面的高牆之上。
府上眾人變了臉色,唯獨李靖不動聲色,「現在若憑一個手諭就能開城,襄陽城已非襄陽城,你何必等到今日?你假扮鄭文秀又用疑兵之計引雷世猛到此,不過怕走漏風聲,是以想將襄陽主事之人一股腦殲滅,這樣你和張綉才可虛張聲勢,再開城門,除此之再無他圖。當然還有一點,你無法確定我是否人在襄陽城,是以遲遲不敢發動,怕被我識破。」
李靖退。
長槍追刺,不離不棄,李玄霸轉到了牆邊。
所有人在那一刻,冒出了這個古怪的念頭。鄭文秀被綁之際,猥瑣低迷,豪氣盡喪,反駁之際聲嘶力竭,但出刀之際,完全換了另外的一個人。
李玄霸毫無先兆的出手。單刀直入,徑取頭頂,他不是沒有聽到府外已有人掩近,他不是不知道李靖本領高強,但他還是要出手。
李玄霸手一探,腕間探出鋼爪般的兵刃,一扣牆壁,空中躲閃。
李靖卻已退到了張繡的身前。
李玄霸瞳孔微,心中凜然,他一直直呼李靖的名字,口氣上對李靖沒有絲毫尊敬之意,並非輕視,而是想激怒李靖。
宋子賢艱難的咳,咳中帶血,還能問道:「你使的真是定……軍……槍?」
局勢變化多端,可局面已定,所人的目光都釘在在場二人的身上,疑惑大於明了。
但他從廳口一閃而現,就已到了董景珍的身後,手臂一振,長槍就到了李唐刺客的胸前。雖不知刺客是誰,但誰都知道,人是李唐所遣,眼下只有李唐,才會瞄準襄陽。
李玄霸道:「都說斛律明月一死,他威震天下的定軍槍就此失傳,就算他幾個兒子都不得真髓,沒想到你竟然習得。李靖,你槍法、兵法都出類拔萃,這些年來卻默默無聞,實在讓人感慨。」
襄陽可以失而復得,李靖卻不能死而再生。
李靖的一槍,可定千軍。宋子賢雖能幻影分身,卻也逃不過奪命的一刺。
蕭布衣的地域廣博,是優勢也是不足。最少蕭布衣的地盤遠不及關中的地勢,只要他能奇襲下襄陽,李建成的大軍隨即南下而到。李唐只要佔據襄陽,就如釘子般釘下去,讓蕭布衣不得安寧。若得襄陽,西進可盡收巴蜀之地,東往可征服江淮、江南,他李玄霸若能做到此點,當為李唐的第一功臣。
刀未落,人已渺。他這一刀出手,李靖遽然不見,這一刀卻向李玄霸砍去。張綉一驚,不等收刀,腰一緊,已被人提起,腳踝一扣,人已離地。
可一切計謀受阻於李靖。
李靖是名將,不打無把握之仗。
「哦?」李靖雙眉一揚,「你想必還有妙計?」
誰都沒有見過李玄霸真正出手。李靖說的不錯,他雖號稱東都第一高手,但一輩子都是活在別人的身份中,他如個隱形人,沒有自己地位。今日一戰,若殺了李靖,當轟動天下。
出刀之人竟是鄭文秀。他一出手取了刺客帶的刀,一揮手斬向李靖,自然而然。
三軍風不可動,軍槍一使,狂風驟熄。那一槍刺出,有如定海神針,中流砥柱,風不能掩。
李靖是高手,卻甚少有人見到他出手。
李靖道:「酒鬼已經得到命令,這七天不得我的手諭,任憑誰想深夜開城,接近者,格殺勿論。」
他和張綉已停手,張綉臉色陰晴不定,董景珍驚詫不已,二人都知道,眼下決定勝負的絕非自己,而是李靖和鄭文秀。
「是誰?」
李玄霸受傷,卻已逼出了身體驚天之力,為求退敵,這一刀,開山劈石,無堅不摧。
李靖太冷,太穩,李玄霸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他一直在尋找李靖的破綻,可發現李靖就算無槍,也是無隙可尋。
李靖道:「本不認識,出招的時候這才識得。想一化三清的絕技,本來是彌勒道的絕學,宋子賢,你擅長幻術,變化多端,當年自稱彌勒轉世,在東都禍亂一時,後來洛水襲駕,又幫不明真相的思楠出手,一不中中,脫身而出,卻想不到,今日會死在我手?」
李靖淡淡道:「你忽略了一個人。」
無論如何,他必須要出手。
眼珠陡然一轉,李玄霸笑道:「那你還在等什麼?要知道當年害的你兄弟不和,害虯髯遠遁,害你和紅拂女孤苦數十年的正是李八百。他的徒弟,正在你眼前。」
真正的高手,從不需要三天打一仗證明自己的武力。眼下他一出手,誰都看出來,那不可一世的李唐刺客已招架不住。
李玄霸出刀。刀光凄厲,更勝從前。
李靖沒有使出飛槍,只因也沒有必殺的把握,可見李玄霸已退到牆前,無路可退,大喝聲中,槍尖光寒漲。
李玄霸嘆口氣,「你當然是在等我?」
李靖兵法精,槍法好,還有一雙巧手。他製造的弩箭屢次救蕭布衣的性命,他製造的連弩更是疆場所向披靡,弩箭經他使出,時機掌握,絲毫不遜李玄霸偷襲的那一刀。
「那你如何躲的過我致命的一刀?」李玄霸問道。
李玄霸笑道:「李靖,你唬我?就憑那個酒鬼?」
長槍刺在腿側,帶出一抹鮮血。
李玄霸雙眉一揚,滿是錯愕,刺客虛弱道:「你早就認出了我?」
「你知道我為何要你說這多廢話?」李玄霸突然輕描淡寫道。
長槍破空,犀利如斯。
李靖再退。他沒有把握之前,不會輕易犯險。可他一退之下,終於退到自己混鐵槍前。手一展,鐵槍破壁而出,李靖鐵槍在手,殺氣大盛。
被弩箭擊中,李玄霸想必是有護身軟甲,還是若無其事,可被這兩條腿戳中,李霸卻感像被千斤巨錘敲中胸口。
李靖終於被激怒,怒的衣袂無風自動,怒的地上那個如鐵一樣影子都是瑟瑟發抖。
眾人汗水淋漓,暗想此子野心勃勃,計謀、手段均是高明,若真的如他所願,東都絕對處於被動之態。
他不拚命就要死,他拚命的對象,恰恰是他要依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