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等待
「故事不錯哦！你可以來參加我們的徵文活動！」
請別忘記我。
這是有史以來最遠的一次潛伏，遠到如果沒有了基地，這支軍隊將沒有任何辦法聯繫到無數億光年外的母星。
卡多希，我最後的朋友。
「卡多希將在未來主宰這個星球的海陸空，」長老微笑著說，「阿部多瑞，我們的時代不曾來臨，也就不存在過去……得不到救援的流落者，活著才是等待的希望啊。」
它對於陸上的鄰居很有好感，一無所知的吞下那大將的精神薄膜后，它歡叫著游到阿部多瑞和長老的腳下，撒歡，暢遊，然後鑽入深水。
於是在幾乎原始的生活下，精神力在大將等級以下的士兵和技術人員一個一個衰老，死亡，成為了海中一抹幽藍的浮影沉入了海底。
「拜託，一個是鳥喙，一個是魚吻，差別很大好不好。」
我曾經在你們的叫聲中聽到你們對陸地與天空的渴望。
人類對於自己的起源眾說紛紜。
「嗯。」
阿部多瑞抬起頭，最後一次看那漫天的星辰：「說不定除我之外，宇宙眾多角落中，有不少和我一樣的人呢，如果他們還擁有天蝎星人的榮譽，就絕不會害怕這一點小小的痛苦，更何況是我。
「嗯！」工作人員笑道，「小姑娘語文肯定很好吧。」
「看法？沒有。」宣墨搖頭，「我只知道，那是人類的祖先，它們誕生於海中，渴望陸地而化出了四肢，渴望天空而長成了翅膀，最後隨著各自的理想不斷變化，成就了現在地球上萬千的物種。」
休眠艙被沉入了海中。
「是鳥類吧。」
「它們變色了。」阿部多瑞淡淡的說。
那時候的宣墨還不是宣墨，她還是阿部多瑞，一個帶兵路過的元帥，基地有難，她接受總部命令潛伏於此，等待給路過的敵軍致命一擊。
可他們沒有等來敵軍，基地就已經消失……敵軍可恥的盜竊了他們的貨運艦船，以病毒為武器入侵了基地，為了保護核心技術以及基因數據不外泄，基地的守軍啟動了行星自爆系統。
此時，他們終於將目光轉向了這個藍色星球上的土著，龐大，皮糙肉厚，智力低下的族群……還只生活在海中。
正巧一個研究人員捧著一疊資料快速走過，聽到宣墨的話一愣，轉身道：「小同學，你對新恐龍有什麼看法嗎？」
耳邊，空明的叫聲再次響起，眾多卡多希被休眠艙幽幽的亮光
陸地給你們，天空給你們，請盡情遨遊，盡情飛翔。
休眠期長達兩億年，你們依然沒有給我絲毫訊號，但是沒關係，我的等待還將繼續，一直繼續下去。
後面的科學的爭論還在繼續，卻顯得嘈雜，有人高叫著新出來的物種的門類分配，哺乳類，三疊紀時期的陸生恐龍，是海洋生物進化到陸地生物的重要過程，是一個震撼恐龍學的發現。
「不管是鳥類還是魚類，卵生沒差的了。」
現在，我們不在了，我的朋友。
他們明白，這將是一場無止無盡無怨無悔的等待，手頭的通訊器無法穿過那麼遙遠的真空區域，他們只能等待來自母星的救援隊伍。
我也看到了你們眼中對我們的畏懼與嚮往。
※※※
陸上，是天蝎星人的天下。
當天空中那顆璀璨的亮星以異常絢爛的姿態放大然後泯滅時，透過濃郁的大氣層觀望著基地的天蝎星系軍隊自然的將目光轉向了大聯盟的方向。
「沒有形體，沒有熱源，沒有感知，精神力發散在空氣中，
「沒想到，你們走得更快呢。」宣墨低下頭，慢慢的走出展廳。
幽藍的光漸漸熄滅，那是維持休眠艙光亮的精神力耗盡，無盡的黑暗中，已經擴在並充斥在倉中的精神力微微一顫，她與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點聯繫，陸地上最後一個等待者，終於迎來了死亡。
「呵呵，你還沒達到永生的帝王級，以你的資質，永遠也不行了。」
——阿部多瑞。
她雙手按著胸口躺著，聽著裏面精神力模擬出的心跳，感受著每一個內髒的運行，皮膚的溫度和血液的流動，如新，卻假。
她在無盡的空明的叫聲中，陷入了休眠。
※※※
請遵守你們與長老的約定，守護我，守護這個星球，直到我，等到我的族人，等到我永生的理由
「海豚，我覺得是海豚的祖先！」
土著與客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生活，天蝎星人小心翼翼的約束著自己的行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對這個幼小星球上稚嫩的新文明帶來什麼，但是依然緊守著自己的原則和大聯盟憲法，絕不干涉其他星球文明的進化。
博物館之旅只有一個下午，很多人都表示此行不虛，事實上一高的活動策劃負責人還是有點小才能的，晚上所有人回去了還在說自己有關恐龍的想法，宣墨管自己洗漱后悄無聲息的上了床。
「很久很久。」阿部多瑞咬牙，「直到這個星球毀滅。」
「是啊，那又是多久呢……」長老精神力漸漸衰弱，「我可等不了呢。」
長老慢慢的回身，從幾百年沒有打開的太空艙進入，在最深處拖出一個休眠艙：「剝離了精神膜的後果，你知道吧。」
長老曾經說過，卡多希將征服海陸空。
「我可以等很久。」
波紋外是長老暗淡到灰暗的樣子，一個曾經帝王級的強者，為了維護太多人的生命而耗盡了自己最後一點力量，不久，他也會沉入海底陪伴自己，只不過，是散盡精神力，只剩下一張精神薄膜。
「沒文化……你看……」
它有著長長的喙，尖利的
「可是海豚也是胎生啊，你們那嘴，好像海豚。」
「很久很久。」阿部多瑞垂下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同意。」
田晶晶和齊扇爭論不休，旁邊幾個人說的話題也大致相同，唯獨宣墨靜靜的站在欄杆前看著裏面那塊在暈黃的燈光下透著些許米色的化石，裏面的骨骼清晰可見，動作栩栩如生，彷彿下一秒就要奔走而去。
阿部多瑞，泯滅者，擁有元帥級精神力強度的不滅者，她清晰的記得自己和長老肩並著肩，用軍禮送走了最後一位將軍。
宣墨語塞，默默的走開。
時間會證明天蝎星人是用多麼嚴謹的科學思維在編故事。
真正的亮點只是這麼一個新生物種，很多人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也就離開了，但是也有覺得特別有趣的，而且是大多數學生，都留在這個展廳里小聲討論，說著自己的觀點。
不用閉上眼，周圍就全是黑暗。
宣墨輕笑：「沒有卡多希，哪來的你們，討論自己的祖宗是什麼門類，呵。」
那一抹深到發黑的影子最終歸宿，就是一隻膽大的，鮮紅的卡多希。
「長老，你已經進入衰竭期，不要多說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