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離亂篇
第六百四十五章 除夕——驚變（一）
隨著夕顏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整個太和殿里立刻就亂了起來，眾官員們紛紛離座而起，互相交頭接耳，面面相覷，有人高呼皇上，也有人想跑過去看看朱由崧，但在金階前卻又都停住了。就連史可法和吳甡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過這一下不僅是眾官員，就連商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到說玄皇教也窩裡反了嗎？不過雖然這樣想著，但既然開打了，那麼也不用隱藏什麼了，商毅和衛士們立刻都閃掉了外衣，取出了各自的武器。
但就在這時，突然又橫生變故，只聽「啪！啪！」、「啊！啊！」幾聲，朱師成和明石姬的身形一先一后，都從金階上重重的摔落了下來。眾大臣們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有人道：「朱太醫，石太醫，這是怎麼了？」
這一下似乎也提醒了夕顏，立刻對著朱師成和明石姬的席位喊道：「朱太醫、石太醫，你們快來看看皇上。」
商毅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金階，看得十分清楚，就在朱師成伏身去給朱由崧把脈的時候，在他身邊圍隴的太監中有幾名突然發難，致少有七八支手掌同時打到朱師成身上，頓時被打得口吐鮮血，飛下金階來，而明石姬正要去救護朱師成，卻被她身邊的夕顏雙掌齊出，拍在明石姬的後背上，也被打下金階。
就在這時，「嗆！」一聲龍呤，朱師成從身邊的藥箱中拔出了乘龍寶劍，身形一縱，劍光化作一道長
那知朱由崧竟應聲「咕咚」一聲，從側面栽倒下來。
雖然是重傷之餘，但朱師成畢竟是頂尖的高手，也比剛才那兩名玄皇教徒強得多，大殿上頓時寒氣逼人，劍氣縱橫，劍光掌影之中，轉眼之間就交手了十餘下，兩條人影乍合乍分，那人一個倒翻，又退回到金階上，朱師成也連退數步，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以劍撐地，身形遙遙欲倒，而玄皇教的眾人立刻圍上來將朱師成扶住。朱師成盯著金階上，道：「原來你們都是滿人。」
「砰！」
而其他的太監、宮女，還有兩名朱由崧的嬪妃也都嚇得各自散開。而在大殿中，其他的官員也都茫然不知所措，誰都不知道事情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而這時史可法和吳甡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史可法也來到中間，大聲道：「大家都不要慌張，各自歸座，聽候太醫的檢查結果，再多找幾個太醫來，一起為皇上檢查一下。」說著，在人群中搜找其他幾名太醫的身影。
夕顏冷冷一笑，道：「你們把我養大，不過就是要我替你們買命而己，這算什麼恩情，我對玄皇教里二十幾年，武功不比任何人差，長相也不比任何人差，憑什麼明石姬就當教主夫人，我去被你們呼來喚去，先讓一個死太監，現在又要讓這隻肥豬糟賤。我不甘心，所以就要背叛你們，讓你們都不得好死
這一下金階上的眾人也都知道厲害了，不禁都有些心驚，誰也不敢在向商毅出手，而是趕忙各自找桌椅後面遮擋。
「啪！啪！」兩聲，這兩名玄皇教徒連一掌都沒有接下來，就被這人的兩掌擊飛了出去，顯出雙方的差距實在太遠了。
這時朱師成臉色慘白，在一名教徒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指著夕顏，厲聲道：「夕顏，你為什麼要背叛本教。」
商毅的目光一直盯著金殿上，希望從事情的進展看出一點蛛絲馬跡來，心裏也在想著，難到這是玄皇教布置的這個陷井嗎？如果真的是他們，那麼在朱師成、明石姬和夕顏碰頭之後，就會立刻有下一步的行動了，因此也暗暗作好了準備。
隨著商毅說完這一句話，許多大臣心裏都想著果然是這樣，隨後也都把目光轉向到在正中高位就座的朱由崧身上，等著他開口說話。只見這時朱由崧正端然穩坐在一桌的美味菜肴之後，雙目似睜非睜，一張大胖臉上出現十分安靜詳和的表情來，但對商毅的話似乎充耳不聞。
在金階上，夕顏挺身而立。俯視著朱師成和明石姬，冷笑道：「教主，你一心想著奪取天下，沒有想到會有死在皇宮太和殿的這一天吧。」而在金階下伺奉眾大臣的太監衛士中，立刻有十余個人擁簇上去，把朱師成和明石姬圍在其中，保護起來，有兩人分別扶起他們，紛紛問道：「教主，夫
眾大臣也不禁都覺得十分奇怪，而商毅又提高了聲音，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但朱由崧仍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來，朱由崧桌邊的兩名大太監王徳化和盧九徳也轉過頭來，輕聲叫了幾聲：「皇上、皇上。」而朱由崧仍然沒有應聲，在大臣之中也開始了一陣小聲的議論，不少人心裏也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來。
在他們中間，只有夕顏見過商毅的這種手槍，急忙大叫了一聲：「等一下，小心他的……」但這時也己經慢了一步，商毅抬手又是兩槍，兩人立刻雙雙撲倒在地，胸口處都出現一個血孔。同時商毅身邊的六名衛兵也都各自舉起了短銃。
明石姬也道：「夕顏，你是由教主養大的孤兒，為什麼不念教主的恩情，叛教弒主。」
「啟稟皇上，在此新年大喜之際，臣剛剛收到前方戰報，要向皇上稟報。」
一直等到現在才出手，這到不是說商毅故意等著朱師成和他們拼個兩敗俱傷，而且要等弄清是怎麼一會事，這個圈套到底是不是玄皇教做的，因此一直到露出滿人的樣子，商毅才算弄明白，誰是敵人，於是也立刻出手，一槍就幹掉了一個眼前
「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槍聲一響，額頭上出現一個血紅的洞口，然後整個人也向後栽倒。原來是商毅出手了。
這時王徳化和盧九徳也發現情況有不對了，又靠近了一點大聲了一聲：「皇上。」但朱由崧依然不沒應，這下王徳化和盧九徳的臉色也變了，而在金階以下，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不少大臣也大叫起「皇上」來了。
那人的左肩，右肋，臉頰上各留下一道傷口，鮮血流出，染血了身穿的太監袍服，但頭戴的太監帽己經掉落，露出光禿禿的頭頂和盤在頭頂上的辮子。但卻面不改色，道：「今天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吧，南京馬上就歸大清所有……」
就在這時，在朱由崧鄰桌的夕顏忽然站起身來，走到朱由崧身邊，伸手在朱由崧的肩上推了一把，輕輕喊了一聲：「皇上！」
而這時在夕顏身邊一名太監模樣的人道：「夕顏，現在還和他們廢話什麼？馬上動手，要了他們的命算了。」說著身形一縱，從金階上一躍而起，如同蒼鷹博兔一般，舉起雙掌，向朱師成和明石姬撲擊下來。
聽到了夕顏的喊聲之後，朱師成和明石姬也像是才反立過來一樣，趕忙從自己的坐席上離開，趕上了金階，雖然王德化想把朱由崧從地上扶起來，但朱由崧的身體實在太沉，以王德化的力氣，根本就扶不動，於是又圍過來七八名太監幫忙，但這時朱師成和明石姬已經來
在朱師成身前，兩名玄皇教徒也挺身而出，迎向對手，護住了朱師成和明石姬。
在夕顏身邊的其他幾名假太監也都不由大吃一驚，因為被商毅打死的那個人可是他們中間有數的高手，卻沒想到一下就死在商毅的手下，於是有兩人也急了眼，一面大叫著：「楊護法。」一面各舉手裡的短劍，雙雙搶上，向商毅撲了過來。
商毅卻皺了皺眉，看來這個除夕夜宴顯然是一個陰謀圈套，雖然還不能確定，這個圈套是不是針對自己，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因此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商毅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對吳亮使了一個眼色，而吳亮立刻會意，悄悄的溜出了太和殿。
吳亮雖然溜出了大廳，但加上那名進來報信的衛士，商毅身邊仍有六名衛士，則分別站到了商毅的左右身後，一率面外背內，立刻形成一個小圓陣。而且毎一個人的手都伸進長袍里，握緊了暗藏在身上的兵器。雖然說上金殿是不許攜帶武器，但現在商毅不會守這個規據，不僅商毅是全付武裝，而且毎一名衛兵身上都穿著內甲，帶了兩枝短槍，一把刺刀，還有兩顆手榴彈，就是備不測之用。好在是這個時代寬大的衣服足以蔽擋住。
幸好是王徳化經過一些風浪，一面過去扶起朱由崧，一面大叫道：「太醫？快傳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