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大明》第四卷 縱橫篇

第八百五十五章 多尓袞復出(一)

第四卷 縱橫篇

第八百五十五章 多尓袞復出(一)

清廷的官員們那一個不是人精,當然看得出來,這兩份公文都是吳三桂耍得鬼把戲,第一份明面是向清廷表忠心,實際是那兵勢來威嚇清廷;而第二份更是假託民意,實際是逼迫清廷承認吳三桂在四川割據,就是一種變相的獨立。
但發脾氣也解決不了問題,京城己經傳出流言,說商毅和吳三桂已經結成了同盟,要共同舉兵北伐。福臨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知道一但商毅和吳三桂真的聯起手來,大清恐怕就真的完了,因此也嚇得不輕,只好去找兩宮皇太后商議。
代善也明白,這次進宮自己只是陪襯,主要還是看範文程的,因此也立刻道:「老范啊,你有什麼辦法就快說吧。」
範文程笑道:「禮親王高見,而太后明斷,皆是我大清之福,但既是有利我大清的事情,卻又為何還議論不休呢?」
範文程點了點頭,又道:「禮親王,如果依你看,這兩仵事情應該如何處理,才是最有利於我大清的,方才皇太后也說了,現在這裏沒有旁人,禮親王不妨直說。」
其實也有不少人正等著這個機會,既然是代善提出來了,自然也就不客氣,馬上跟著大聲疾呼,現在的大清,非攝政王不足以安定局面。一時間奏章向雪片一樣飛向朝廷,都是請求攝政王復出的。而皇帝福臨和兩宮皇太后也有些慌了手腳,也急忙下旨,招攝政王復出。
代善認真的想了一想,才道:「有兩件事情,一是吳三桂在四川要自立,二是與商毅議和,現在朝中就是為這兩件事情爭論不休。」
皇太后想了一想,道:「玉兒,你看范大學士怎麼樣,我記得先帝在世時候,有什麼事情都是和范大學士商量著。」
誰看不出來這是多爾袞在拿樁,顯然對朝廷還不滿意,要講條件。因此又有人上書朝廷,稱攝政王非一般大臣,仍帝師、亞父之尊,當然應由皇帝親自出面去請,以顯朝廷誠意。
她一說完,代善立刻道:「可不是嗎?皇太后,老臣都己經親自到他府里去找過三回了,可他每次都推說病沒好,就是不肯出頭。但我看他滿面紅光的,那兒有半點有病的樣子呢?說實話,他不出來,我也沒有法子,只能這麼硬撐著。」說著也連連嘆氣。皇太后見了,也跟著嘆了兩口氣。
不一會兒,兩位老臣也都先後進宮來,向兩宮皇太后見禮之後,皇太后才開口道:「禮親王,范大學士,現在局面就不用哀家說了,你們說這都火燒眉毛了,多爾袞怎麼就是不肯出來呢?難到說大清沒了,他就能好到那兒去嗎?」
另一邊代善也皺眉,百思不解範文程的意思。
如果是在以前,朝廷里恐怕是早就炸開鍋了,喊打喊殺聲己經響成了一片,但現朝野上下卻是出奇一片寄靜,誰都不說話,因為現在商家軍都還沒有解決,又冒出來一個吳三桂,誰受得了呢?甚致又有大臣向朝廷建議,乾脆在北京搜刮一通,然後再退回關外去算了。也有人提議,乾脆就給吳三桂封個王,讓他去打商毅,兩個拼個兩敗俱傷,還有人認為不如和商毅講和算了,就像宋金那樣南北對持也不錯,總之是議論紛紛。
這時庄太后眼睛一亮,道:「哦,原來是這樣,我總算是明白了。」
其實這時就連莊太後有些猜不透,多爾袞這是什麼意思,皇帝親自倔尊去請,也夠面子了,要說嫌官小,多爾袞現在已經是皇叔父攝政王,儀同天子,幾乎等大清的太上皇了,確實也沒法再加官進爵了,難不成多爾袞還要福臨讓位不成。因此也有些束手無策。
代善喃喃道:「指事,指的什麼事?老范啊,有話你就痛快說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賣關子了。」
頓了一頓,又道:「而與商毅議和,形南北分治,雖說是有辱國威,但卻可以為我大清恢復國力,嬴得時間,昔日越王勾踐,為報滅國之仇,不惜以身事吳主,卧薪嘗膽尚且不惜,何況只是議和,因此在目前來說,也不失為權宜之計。」
福臨見了,也只好親自到多爾袞府里去了一趟,那知多爾袞見福臨親臨,雖然連稱死罪,但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的病沒好,不能復出。氣得福臨一甩袖子,出了王府,回宮大發了一頓脾氣。
庄太後點了點頭,道:「姑姑,你說我也想過,但找誰商量呢?如果是在以前,到是可以去找洪承疇,這隻老狐狸一定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現在洪承疇還在陝北,招他回京至少要等一個月,到那時說不定商毅都打過黃河了。致於其他人,恐怕都一團糊塗,問也問不出一個什麼來?」
庄太后又微一沉呤,道:「哀家是婦人之見,但也覺禮親王之見,頗有道理,雖說一時有辱我大清國體,但為大清千秋萬載著想,小有倔辱,不過是丟點面子,不傷大礙,也算是可行。」
範文程又道:「兩位太后,禮親王,臣所指的障礙,非是指人,而是指事。」
代善還有些發懵,但庄太后卻有點會過意來,道:「二哥,這裏不是朝堂上議事,只算是閑談吧,你心裏怎樣認為的,就直說吧。」
「障礙?還有什麼障礙呢?」庄太后也不禁沉思起來,現在多尓袞最大的政敵濟爾哈朗己經舉手投降了,而代善本來就被多爾袞推到前台來供著的,而且現在他也主動退讓,還有什麼是多爾袞的障礙呢?
這時庄太后卻看見,一邊的範文程卻是不動聲神的樣子,心中一動,道:「范大學士,您又是怎麼想的,這裏也沒有傍的人,有什麼說,但說無訪。您也是大清的三朝老臣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清就這麼下去吧。」
範文程微微一笑,道:「兩位太后,禮親王,依臣之見,攝政王不肯復出,還是因為朝中有些礙障,沒有完全理清,一但理清了這絲障礙,攝政王就會馬上復出,而且他己有成竹在胸,一定能讓我大清轉危為安?」
範文程笑道:「請問禮親王,現在朝廷中爭議最多的是什麼事情?」
但這時多爾袞卻擺起譜,上奏朝廷,稱自己也想為朝廷效力,只是病勢尚未全愈,仍然無法理事,因此請暫緩時日,等病體安復之後,必然會出面報效朝廷云云。
但這兩條實在是關係太大,讓吳三桂獨立,現在清廷里大大小小六七個親王、郡王,這個口一開,其他人效仿又怎麼辦呢?還有商毅把清廷的祖墳都刨了,還要和他議和,滿族貴族答不答呢,因此代理攝政王的代善招集官員連日討論,也拿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最後代善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上疏朝廷,稱自己幹不了這份差事,還是請正牌的攝政王多爾袞重新復出,來收拾這個攔攤子吧。
這時皇太后道:「玉兒,我看不訪找幾個靠得住的老臣來商量一下,多爾袞到底是要什麼?多一個人多一份主意,你雖說是聰明,但畢竟只是一個人啊?」
而代善這一份上疏,不並於一石激起千層浪,人們這才想原來大清還有這位正牌的攝政王,雖然說多爾袞遭遇到南征的慘敗,但也不是沒打過勝仗,不致於一敗塗地,而且現在除了多爾袞之外,也確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收拾這個殘局了。因此大清真的還少不了這位攝政王?
因為現在代善還代理著攝政王事,而且他也是愛新覺羅氏里資歷最老的人,什幺事也不能避著他。
范大學士就是範文程,在皇太極時代範文程是很受重用的,但多爾袞當政之後,範文程就立刻靠邊站了,取代他的是洪承疇和寧完我等人,而範文程也非常知趣,行事也十分收斂,一般從來不主動發意見,有點像代善什麼事都不管了,不過他畢竟是漢臣的首席大學士,威信猶在,因此還沒有退休。
範文程點了點頭,轉向兩位皇太后,道:「禮親王之見,皇太后又以為如何呢?」
代善理了理思路,這才道:「回稟太后,依臣的愚見,吳三桂現在己佔四川大部,形同割據,而我大清目前又無力征伐,因此不如順水推舟,封他一個蜀中王,在成都開府理事,也好安吳三桂之心,如此一來,吳三桂雖在四川割據,但乃是受我大清策封,否則若是將吳三桂逼得走投無路,倒向南明,與商毅真的聯手,將與我大清更為不利。」
代善見庄太后也同意自已的意見,也放了心,因此又苦笑了一聲,道:「問題是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看,真正的輕重緩急不知道,卻偏偏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結果還煽動了不少人,也糊裡糊塗的跟著起鬨,說什麼也不同意,結果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就是定不下來。」
但庄太後知道範文程絕對是個明白人,或他不如洪承疇那麼文武雙全,但論權謀政要、官場經驗,他實際比洪承疇還要老道幾分。因此他一定能夠看透多爾袞的心思。於是兩位皇太后也立刻下旨,宣代善、範文程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