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梟》第二卷 天下風雲出我輩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喝寂寞 曲聽人生

第二卷 天下風雲出我輩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喝寂寞 曲聽人生

「李大人謬讚了!」那真真一曲終了,站起神來,款款而退。
所以,她客氣歸是客氣,卻是少了幾分熱忱,但是這李鐵身邊的這位公子,一臉的斯文相,似乎是讀書人的模樣,但是怎麼又和這粗坯混到了一起,讓她有些好奇。
「好!」李鐵大聲叫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還是假懂,餘風肚子里多少還有點墨水,他就感覺,除了這女子的聲音有點不錯以外,這曲子還真不知道好倒哪裡,這真真姑娘好大的名堂,和先前那唱曲的小姑娘,沒有多大的區別嗎?
那真真姑娘到也是不忸怩,走上前來,伸出纖纖玉手,為餘風和李鐵的杯中續滿酒,然後退了下去,站在剛剛那唱曲兒的姑娘美帶走的瑤琴邊,「兩位公子如此厚愛真真,真真無以為報,為兩位公子唱只曲兒,助助酒興!」
餘風定睛一看,這劉媽媽身邊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臉上罩著一籠白沙,風姿綽約,又見李鐵一臉喜不自勝的樣子,心下知道,這可能就是李鐵那念念不忘的那位真真姑娘了,不得不承認,這女子對男人們的心思把握得非常到位,雖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是,這份朦朧,更是勾人心魄。
「我就是感覺冤的慌!」餘風笑了笑,「這喝酒看風景,在哪裡不是一樣,花大價錢來聽這姑娘唱個小曲,實在是不值當!」
這話雖然笑著話,意思卻是有些不客氣了,無非就是說,我家真真要是真的接客,還輪到你們這二人嗎?要不是這位余公子的伴當給的銀錢豐厚,這劉媽媽還真的不想將真真帶進來,饒是如此,待會她也是要呆在艙門口的,免得這兩耳光傢伙欺負了自己女兒。
可惜,餘風還真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更別說,剛剛有個女孩兒在這裏唱了一通,依依呀呀的,調子倒是不錯,可惜他楞是沒有聽出了什麼眉目來,眼下這真真姑娘又是要唱曲,他未免有些膩歪了,你就沒點別的拿手的嗎?跳個舞也成啊!若是有鋼管那就更好了。
不過這李鐵這麼一說,他也就是這麼一聽,自然不會去和李鐵去分個究竟。好在這等候的時候並不太長,沒多久,就有船工搭上跳板,一個半老徐娘的女子,從艙中走了出來,站在船頭迎客了。
兩人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沒多時,一些淡雅的菜肴,就送了過來,坐在這畫舫中,身邊幽香撲鼻,船外水波粼粼,偶有一陣微風拂來,倒也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的確是一個消閑的好去處。
明白了!餘風有些無語,端起面前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哥們這喝的不是酒,是寂寞,那這李鐵之流,來這裏聽的也不是小曲,而是稀奇,是唱曲人的身份吧!一念至此,他倒是有些可憐這真真姑娘的身世了。
「這位公子,說的怎麼這麼不解風情!」那劉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艙門邊,正好聽的餘風這樣的說話,「我家真真可是清倌人,不知道多少風流公子,想為真真梳頭,若不是真真倔強,能捱到今日嗎?」
「你還想怎滴?」那李鐵卻是滿意得很:「幸虧是日間來,若是到晚上,想聽到真真為咱們單獨唱支曲兒,你就做夢去吧!」
琴聲悠揚中,真真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飄渺。
「去叫人整治點酒菜來,我和我兄弟一醉方休!」李鐵大咧咧的吩咐道:「對了,真真姑娘可曾梳洗完畢了?」
那李鐵見餘風住在四海商行里,對於餘風多少有一絲絲了解,這也是那些在地方上為官的同僚才有這樣的產業,他們這些靠這俸祿的武官,見到自然是多少有些眼饞的,眼下見得劉媽媽問起,少不得為餘風吹吹牛皮:「我這位兄弟,可是一個大大的財主,指頭縫裡露出來一點,就夠你這老東西吃喝一輩子了,咦?你還在這裏做什麼,我們兄弟在這裏說話,難道你還要湊上來一份不成?」
「哎呦,這不是李大人嘛,今個怎麼得閑,來到老身這裏來了,剛剛聽到翠兒說,老身還兀自有些不太相信呢?」那劉媽媽笑得那叫滿臉菊花,對著李鐵說道,言語間那真是親熱得很,眼睛卻是不住的往餘風身上瞟,這李鐵她清楚的很,不過是衙門裡當差的一個軍官罷了,油水倒是不大,還在這人還守規矩,從不在這裏鬧事,有時候有不開眼的人喝多了幾杯,言語放肆,他若在場的話,倒是能起點作用,震懾一下那些不知道天好地厚的傢伙。
但是看到李鐵一副如痴如醉的樣子,他這話就不好出口了,他自己不愛聽,但是這李鐵不就是為了聽這真真姑娘的曲兒來的嗎?好歹今日算是自己請客,多少就算照顧客人的面子吧!他嘆了口氣,抿了一口酒,朝著窗外看去。
「老李這是個什麼做法,一個女子,不用將她抬得如此之高吧,咱們是到這裏花銀子來的,若是你有意思,今日的纏頭之資,余某包了,定叫你得償所願就是了!」餘風不以為意,倒不是他看不起這青樓女子,只是他覺得,你做那一行,就得有哪一行的職業道德不是。明明是做這營生,還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這不太扯淡了一些嗎?
餘風奔波一上午,也是有些餓了,當下動起筷子,和李鐵對飲起來。一個女孩卻是帶著一把瑤琴走了出來,在他們不遠處坐了下來,琴聲中,女孩兒依依呀呀的唱了起來。
聲音糯糯的,甚為悅耳,讓人聽在耳中,忍不住就起了一些憐惜的感覺。
「來,余兄弟,老李敬了你這一杯,日後,你我還得多多親近才是!」李鐵頻頻勸酒,餘風也不客氣,這時代的酒倒是和後世的米酒沒多大的區別,以餘風的酒量,這點就還真的算不了什麼。
「若是這真真姑娘也能給我們在這裏唱只曲兒,這一趟,我們也不算是白來了!」李鐵有些唏噓。
他眨了眨眼睛:「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有這福分,聽的尚書的孫女在你喝酒的時候,在旁邊給你唱著小曲兒助興呢?」
「夢覺透窗風一線,寒燈吹息。那堪酒醒,又聞空階夜雨頻滴,嗟因循、久作天涯客。負佳人、幾許盟言,便忍把……」
兩人便吃邊聊,說些趣聞,不知不覺,那唱曲兒的小姑娘,已經唱完了兩隻曲子,餘風尚不覺得,倒是那李鐵不時將眼光瞟向艙口,顯然是在期待著那真真姑娘出現。
「劉媽媽!」這李鐵倒是似乎什麼人都認識,見到這個婦人,拉著餘風三兩步就走上船,笑嘻嘻的和這婦人招呼道。
「這就沒了?」餘風楞了一下,這算點歌還是啥的?就這麼出來轉轉,就算是完成任務了?聽那翠兒和劉媽媽的口氣,到這翠玉舫來的花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這麼忽悠一下,哥們我的銀子就到他們口袋裡去了,這錢也未必太好賺了一點了吧!
他是武人,雖然不說,但是,到了這裏,總有一些自慚形穢的感覺,到這畫舫里來的,武人還真沒幾個,大都是一個讀書人或者是世家公子,他也沒指望能夠將這美人帶回家去,只是感覺,這些讀書人能夠享受到的,他也能享受到,豈不是自己就和那些讀書人一樣了。再說,這真真名頭雖大,但是,人也不倨傲得很,長的俊俏不說,待人也還和氣,無論是達官貴人,風流公子,都是一視同仁,他來了幾次,覺得這裏倒是真的不錯,呃,除了花費實在是大了一些。眼下見到餘風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倒是有些看不來餘風了,要不是我老李的面子,今天這真真姑娘能不能露面還是兩個字呢?這年頭,來這畫舫花了銀子什麼連真真姑娘面都見不到的多了去了。
劉媽媽也不著惱,笑著一揚手帕,扭著腰肢走了,這李鐵對那煮茶的翠兒倒是客氣的很,但是對上這老鴇,卻是有幾分官老爺的架子了,這做派,倒是讓餘風有些好笑,這真是一個混人。
周元也在這裏等過?餘風心裏一曬,只怕這李鐵言過其實了,就算這真真姑娘是這濟南城青樓的翹首,勾欄女子的花魁,怕也是當不得周大人在這裏等候他吧!真是這周元不怕別人非議,一紙帖子飛來,這真真姑娘難道還有膽子抗拒不成。
劉媽媽一邊吩咐下去,一邊領著他們朝著樓上走去,嘴裏卻是在叨叨:「這位大爺很是面生啊,是第一次到我們玉翠舫來的嗎?」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李鐵小聲說道:「這真真姑娘,來歷可不是一般,據說,祖上是做過尚書的,她父親也是做官的,算得上是官宦人家吧,後來因為家中犯了事情,被聖上拿辦,這真真姑娘也被發賣到教坊司,好在他父祖為官之時,總有些恩惠於人,這些人就將這真真姑娘贖買了出來,不過這贖買出來,這樂籍卻是變不了,這真真姑娘便流落至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