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見蒂娜
街道兩邊無數畫廊和拍賣行映入他的眼帘，沿著充滿藝術氣息的道路慢慢前行一會，突然少年驚訝的看到穿著紅色小禮服，露著雪白的長腿的蒂娜，竟站在一家畫廊前搖晃著一本畫冊，朝自己拚命揮手。
「恐怕不行，」蒂娜在電話那頭壓低聲說：「你的生物科技公司已經註冊好了，貸款也拿到了，本來這幾天就想給你打電話，可我爸爸回紐約了。
聽著黎生，我現在正陪著爸爸在CHRISTIES（佳士得拍賣行）參加新年春拍，如果你在十二點之前能來拍賣場的話，我們可以偷偷見上一面……」
公共土地轉讓時買方的權利、義務契約上列的都是公式化的內容，所有表述都一定清清楚楚，簽字生效后，購買人可能會因為土地能被合理如願的利用起來而大發其財，也可能因為違背契約而被罰的傾家蕩產。
「蒂娜·道格林亞，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嗎，你講這種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
「那你等著我。」張黎生很乾脆的掛斷了電話，跑向自己的休旅車。
米國作為契約型的法治社會，政府處理問題其實相應簡單，比如紐約的所有公共土地信息都透明的直接掛在網上，任何公民只要覺得自己有能力利用，都可以申請購買，審批也並不複雜，編寫一個靠譜的計劃書，基本上就都能通過。
「謝莉婭，求你……」
張黎生一聽，急忙啟動汽車在
「是嗎，謝謝誇獎黎生，不過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亞馬遜，我好不容易才忘了它。」
「OK。」張黎生笑笑不再講話。
現在剛好是午餐時間，本來應該再請你一起吃頓飯，不過我想你中午應該會找其它人慶祝，所有還是不開口的好。
「很滿意，豪威格先生。
而且我開設的屠宰場和一般意義上的工場不同，屬於農戶自助性質，雖然只會雇傭很少的工作人員，但……」
「是啊蒂娜，不過電話里說不清楚，有些事我們還是當面談好了，你下午有時間嗎？」
「住嘴謝莉婭，我也不知道我這是這麼了，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趕緊幫我想個辦法，讓我一會能從我老爸的眼皮底下溜出去。
另外如果你開設的工場最終經營時不受《新農業法》的保護，那麼你最少要為紐約州提供15個工作崗位。
有她幫忙，我找了個借口溜了出來，快開車黎生，我們最好趕緊離開這裏。」
「謝莉婭，黎生可是在亞馬遜救了你一命……」
能用很少的工作崗位拿到大片公共用地，這對一般企業主無疑是個極大的利好，但對張黎生來說卻不那麼有誘惑力。
兩個女孩在佳士得拍賣行的走廊上『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而張黎生則按照導航儀的指示拐入了國王大道。
「好的豪威格，到時見。」托馬
電話的另一端，穿著明艷小禮服的蒂娜，在一處素雅的長廊里踩著毛絨地毯將手機收起，放進了手包，臉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悅表情。
「當然記得謝莉婭，看來你健身頗有成效，比我在亞馬遜最後一次見到時瘦多了。」
也就說，實業家或企業主從政府手中拿走公共土地，就必須提供出相應的工作崗位，解決民眾失業問題，無論這新增的崗位對於企業來說是否必要。
「嗯，我剛和豪威格先生從紐約市政廳出來……」
你好救命恩人，還記得我是誰嗎？」
雖然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理解，但你讓我第一次覺得人際交往是個大學問，謝謝你的幫忙。」
「地皮拿到了？」
在米國政府公共用地轉讓費用低廉，但會按土地的優劣列出等級，附加苛刻的轉讓條件，其中最通用的鐵則就是，購買土地者，必須貢獻相應的工作崗位。
「黎生先生，慣例提醒你一下，你有一年的緩衝時間修建工場，除非遇到地震、海嘯等等不可抗拒的自然災害，否則一年之後的今天你必須開始上繳聯邦稅收。
我前一陣子死纏爛打的讓他給你擔保貸款，讓他對你的印象變差，所有……
「黎生，在公共土地的利用方面，托馬斯要比我們有經驗的多，我覺得還是聽他的好了。」豪威格看著
「受到《新農業法》的保護，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精明黎生先生，不過，你雖然了解米國《新農業法》，卻不一定了解紐約新的市政規劃，相信我，穆特斯洛會是你更好的選擇。」托馬斯猶豫一下，盯著電腦頭也不回的意味深長的說道。
放心，不用擔心穆特斯洛的交通，最多一個月，你就會聽到好消息了。」
「蒂娜，你怎麼在街上，還穿著這種，這種衣服？」
「謝莉婭，親愛的謝莉婭，我贏了，黎生先給我打電話了，」看著體型比以前龐大了一圈的好友，蒂娜捏緊手包，手指發白的壓低聲音，興奮的說道：「而且我告訴他我正陪著爸爸在佳士得參加春拍只能偷偷見他時，他毫不猶豫的就要趕來佳士得。」
張黎生恍了一下神，慢慢把車靠在路邊，看著急忙拉起身邊一臉無奈表情的謝莉婭，快步迎向『探險者』的蒂娜。
沒時間多說了，我是借口去補妝才跑出來，在走廊上給你回電話。
「噢，多謝你提到我蒂娜，否則我都不忘了自己還呆在車裡。
對了，就說你心情鬱悶，讓我陪你一起去上減肥課怎麼樣，這個理由爸爸應該會答應。」
周六我等你的電話，打牌時我們再慢慢聊。」
塵埃落定，豪威格伸出手和托馬斯握了一下，順勢遞上一張名片，沒有廢話的說：「托馬斯，事情既然辦完，我們就不在你的辦公室多呆了。
這是我的電話，有空常聯繫。」豪威格說著塞給張黎生一張名片，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后，竟然就這樣轉身走掉了。
繞出柵欄，來到紐約街頭，豪威格才喘了口氣，笑著對張黎生說：「對結果還滿意嗎，黎生？
「我明白了托馬斯先生。」張黎生點點頭，將簽訂的文件收進了背包。
電話鈴響了很久，終於接通，「黎生，是你嗎？」
「拿到了在穆特斯洛附近，是臨海的鹽鹼地。」
「比起你的幫忙，我做的微不足道。
「穿小禮服參加『佳士得』第一場春拍是道格林亞家姑娘的傳統，」拉開車門在後座坐好，蒂娜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剛才剛和你通完電話，我就在拍賣場遇見了謝莉婭。
出了辦公室，豪威格一句話都沒有講，開始腳步飛快的領著張黎生在走廊中轉來轉去，不一會竟找到一扇側門，離開了紐約市政廳。
張黎生愣了一下，恍然的點點頭，之後很快便簽下了一份紐約公共土地轉讓契約，以每公頃不足三百米元的價格，拿到了穆特斯洛附近五十公頃的荒僻臨海鹽鹼地。
「噢，寶貝，我看你真是走火入魔了，」謝莉婭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看你那副情竇初開的樣子，真是活見鬼……」
還有，你的工場在經營后，一旦做出任何污染環境，偷露聯邦稅收、查實走私轉運……等行為，紐約政府都有權將土地重新收回。
「臨海土地的話還要做特殊加固
而簽訂契約時，托馬斯也不可能在條款上給張黎生任何明顯優惠，所以絕大部分『人情』其實都在『推薦』和最後一句的『提醒』上。
「正是因為他救了我，我才更不應該和你一起說謊騙他。」
因為總是被嚴苛執行的法律保證了契約的神聖性，所以在米國沒有生意人敢於騙購產業，因此可以說即便沒有紐約政府內部人士的幫忙，張黎生也完全能拿到土地，無非就是多費一點周折，多花一些時間而已。
張黎生站在紐約街頭楞了一會，猶豫著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已經接近兩周沒有聯繫的號碼。
他轉到托馬斯的電腦後面看了看禿頭青年在屏幕上畫出的地塊說道：「托馬斯先生，穆特斯洛雖然離紐約城更近，但公路只是支線，恐怕不能滿足我的需要。
這時剛剛補過妝，烘乾手的謝莉婭從長廊隱蔽在塑像后的洗手間里走出來，低頭看著自己的美甲來到密友身邊，「蒂娜，誰的電話，讓你竟然從洗手間里……」
當然當你按照契約正常經營十九年後，轉讓的土地將完全私有化，也就是說到那時，你就完成了應該對紐約市政府履行的義務，這份契約上的限制將自動作廢。」
「好了，現在我們完全只有了，」蒂娜鬆了口氣，笑著說：「把謝莉婭送到附近一百九七街一號的『喵小姐』健身會所，然後我們就去看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