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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但是爆炎球發出的巨大聲響足以把所有的人——包括人類和半獸人——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如果冒險者不能馬上突圍的話,那他們就逃不掉了。
「糟了!大家快趴下,別被風給吹走了!」其實這話是多餘的,冒險者們已經全部趴在一個小土丘的後面,他們分開一定的間隔,同時把他們的斗篷給蓋在頭上。
傑拉聽到這個報告絲毫沒有高興起來,敵人得數目少現在只是一個壞消息,這說明要抓他們更困難了。「散開!搜索一下四周!」他心裏還抱有一線希望,那些冒險者還沒有走遠。
金在緊張中想使用一個魔法,但是越是緊張魔法就越難用,半獸人也認出了這是一個魔法師,他們知道絕對不能讓他使用魔法,前面的半獸人馬上就猛衝過來,金的魔法再也幫不了他了。
站在半獸人正中間的就是那個頭目。在今天白天發現了那個來歷不明的水袋后,他就暗自留心了。晚上的時候,他特意叫兩個心腹去這個帳篷門口站崗,他就知道今天晚上有事情發生。但是發生的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他原本想抓住一個偷偷溜出帳篷的狡猾的人類,但是卻沒有想到遇上了一次俘虜們的逃亡。
在金確認列夫和明克都不在魔法的攻擊範圍后,他馬上釋放出爆炎球,在這個距離下,半獸人沒有辦法躲閃,爆炎球的威力得到的充分的體現,除了有防禦魔法的金外,其他在爆炎球威力範圍的半獸人都變成了殘肢碎肉——而且是焦黑的殘肢碎肉。
「不會吧?半獸人會看上人類的女性……」
「長官!」一個狼騎兵來到傑拉將軍的面前,「我們這樣盲目的搜索不是一個好辦法!這樣我們很難抓住那些冒險者!我想,我們可以用另外一個方法。」
兩個冒險者看著正在相互爭持的人們,他們說不出來心裏的感覺——到底是厭惡還是可憐。人們正為誰可以加入第一批走而彼此敵視——他們本來應該是同病相憐的難友啊!
風暴的中心中心終於來了,席捲一切的龍捲風衝過來,這強大的力量捲起了地面上所有可以被帶起來的東西,冒險者們選擇的躲避風暴的位置不幸的正好在龍捲風前進的路上。
「對!寶寶真是太有用了!」貝貝撫摸著在她懷裡的小動物,寶寶發出了舒服的輕輕的嗚嗚聲。大家都開始誇寶寶——當然,列夫例外。很奇怪的是,寶寶似乎可以懂得大家在稱讚它,它表現出一種很受用的樣子。
冒險者們帶著俘虜走出帳篷,外面的兩個看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找了個地方去偷懶了,這正是一個大好機會。金知道他的力量不足以讓所有的人都在隱藏魔法的保護下,乾脆就不用魔法了,留著魔力備用,以防萬一。
金馬上就從驚異中恢復過來,這個保護魔法他已經看過多次了,每一次都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他一命,老師給他的這個魔法戒指實在是太有用了。
這個打擊和肩膀上的傷一起讓他好幾天睡不好了。格勒的後方並不穩固,讓半獸人暫時畏服的,只不過是他手中充滿傳奇色彩的戰神之錘罷了,他迫切需要一次大勝利來鞏固他並不十分穩固的地位,但是這次勝利(雖然沒有攻下霍普城,但無疑是一場大勝利)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這種爭持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缺乏一個權威的聲音,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比其他人更有資格先得救,所有的人都有足以威脅其他人的武器——大聲的呼喊,這樣誰也走不了。半獸人的精心安排——包括打散分組,榨乾俘虜們的精力讓他們幾乎沒有辦法溝通,殘酷的鎮壓——終於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完了!這是兩個冒險者的第一個反應,現在不是救人的問題了,現在首先要救自己。
「你是在哪裡發現這東西的?」
……
黑色越來越濃,而且速度驚人,很快就從淡黑變成濃墨色,而且覆蓋了整個視野所及的範圍。
※※※
「傑拉!你去把那些人類給我抓回來!」牙之王此刻已經鎮定下來,但是他的鎮靜比憤怒更可怕,「給我全部抓回來!如果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行!如果沒有抓到,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嗚……」列夫在這個二度衝擊面前痛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覺得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翻跟斗,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保持清醒的頭腦的話,他一定可以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儘管帳篷裏面的聲音已經相當的大了,但是門口的兩個半獸人並沒有被吵醒,呼嚕聲依舊持續著。如果正常的話兩個冒險者一定會感到很奇怪,但是現在他們卻無暇顧及了。
「是!我王!」那個精悍的萬騎長接受了牙之王的命令,他的部隊負責今天晚上的守衛,這次的動亂他要負上不可推卸的責任。牙之王這樣做已經是很仁慈了,如果要詳細追究責任的話,那他也許就要被撤消萬騎長的職位。
「追擊?怎麼追擊?他們怎麼可能找的到我們?還有,跑了一個俘虜值得這麼興師動眾的追趕嗎?」艾爾娜的說法確實有點道理。其他人也傾向艾爾娜的看法。
四面八方傳過來「夜襲」的聲音,讓紀律嚴明的狂獸兵團也出現了一些混亂,但是當牙之王出現的時候,混亂就停止了。狂獸兵團的戰士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沒有像其他的半獸人一樣慌張,而是迅速而鎮定的排好戰陣,準備給任何來犯之敵以迎頭痛擊。
冒險者們面對兩難的困境——如果他們要帶走所有的人類——這是絕對超過他們能力外的——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只帶走一部分,剩下的人又不答應,而且,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那半獸人除非是死絕了,不然一定會被吵醒的。
但是這個魔獸只是一個煙霧彈而已,在大部分的半獸人都在攻擊這個可以飛的巨蟲的時候,在另外一個地方,兩個冒險者正在進行一次不名譽的偷襲。
俘虜們爭論的聲音又吵醒了一些其他的俘虜,冒險者們知道如果不再做決定的話那他們可能就要帶走全部的俘虜了,冒險者們只有宣布把他們一次全部帶走。
看到前面衝過來的人類,半獸人都舉起了手裡的武器,準備戰鬥。
兩個冒險者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不需要語言也能和對方交流。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正在他要下令繼續前進的時候,他發現士兵們出現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狼騎兵帶著一件絕對不是半獸人製品的斗篷走到他的面前。
明克也注意到他的保護人正在向另一個地方爬去,本來他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不動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也跟著魏一起移動。
如果說在這次白刃戰中誰最幸運的話,那無疑就是明克,沒有任何一個半獸人把注意力投向他,所以這個沒有自衛能力的小鬼反而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
所有的半獸人剛剛準備完畢,風暴就來到了他們的頭上。
金身上有魔法的保護,所以他進來的時候那兩個裝做睡覺的半獸人只是看到了一個他們只當作是錯覺的模糊身影,但是接下來帳篷裏面發出的聲音讓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列夫開始解除俘虜們的束縛的時候兩個半獸人向他們的長官報了信。
茫茫荒野,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生物的影子。在找了一個大圈后,魏開始用滅魔劍在地上畫出暗號,即使他找不到同伴,同伴也可以根據他留下來的暗號來找到他。魏的身上有指南針,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決定,先用兩天的時間來尋找其他人,如果找不到的話也只能一個人先回霍普城等待了——這個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出意外分開的話就留下暗號,如果兩天沒有找到的話就先回霍普城。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夜襲」這兩個字,但是沒有多少時間這個聲音已經響遍了整個軍營了。半獸人衣著不整的從帳篷里衝出來,他們手上拿著武器,想迎擊並不存在的敵人。俘虜們聽到這個聲音,他們都開始暴動起來,半獸人的看守勉強壓制了這些無力的行動。
這件斗篷的一面非常的光滑,而且有一層亮銀色的塗料塗在上面,可以起到很好的防晒的作用,另外一面則有一層柔軟的細毛。整個披風的做工相當的細緻,如果說現在在半獸人荒野裏面有人穿著這種防晒的斗篷的話,那就是他要追趕的冒險者無疑。
滅魔劍快速的讓站在最外面的兩個半獸人身首分家,然後貫穿另外一個半獸人的心臟,在這個半獸人還沒有倒下的時候,又讓一個半獸人的喉嚨多了一個大缺口,續他們的同伴之後,兩個正在捆綁列夫的半獸人連結都還沒有打好就糊裡糊塗的做了劍下亡魂。
正在苦苦堅持的明克突然感到有一隻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一半漂浮在空中了——從被風吹跑的命運中拯救出來。在得到強力的支援下,明克的身體終於穩定下來,魏開始把少年的身體向前拉。
金輕聲的念完了咒文,一個爆炎球向半獸人猛轟過去,在半獸人四散躲避的時候,列夫的右手一揮,一把小刀就出現在半獸人頭目的眉心,冒險者們毫不客氣的擒賊先擒王,收拾掉了這個大胆站在隊列前面的指揮官。
「你做的很好!」傑拉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他的心已經沉了下去。這件斗篷還像新的一樣,怎麼看也不像是被拋棄的樣子。只有一個解釋可以說明發生了什麼事情——冒險者們被黑風暴給打了個正著,現在恐怕一個都不剩啦。傑拉將軍覺得牙之王的命令突然變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些冒險者現在不知道會被砂石埋在哪裡,想找到那些屍體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幾個半獸人弓箭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們看到了魔法師,馬上就向金髮動了攻擊。利箭落到金的身上,在魔法戒指的保護下,魔法師安然無恙,但是這足夠讓半獸人明白這個魔法師的厲害,他們沒有想平常一樣的一擁而上,而是分成了一個鬆散的隊型,金已經不可能再用同一種手法來對付這批敵人了,他們不會在集中到一起再被一個爆炎球一起解決。
但是半獸人已經崩潰了,他們把寶寶的喘氣當成了下一次攻擊的前兆,他們嚇的四散奔逃,沒有一個半獸人敢嘗試著對寶寶攻擊。連正在攻擊金的那幾個半獸人也逃走了。
如同變魔術一樣,剛才還遠在天邊的黑色如今已經迅速的逼近,不給冒險者任何準備的時間。現在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這黑色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一場巨大的風暴,強風從地面上颳起大量的黑色塵土,所以變成了黑色。
……
由於現在和半獸人糾纏在一起,金反而無法支援列夫,無論什麼魔法都有可能同時攻擊到列夫,儘管金看著後面的追兵接近卻無計可施。
「他們只是很害怕!因為害怕,所以不能夠相信別人,因為害怕,所以才想早點逃走!他們其實也是很可憐的!」金用沉重的口氣說。
全然沒有任何其他人的蹤跡,明克幾乎已經放棄了要找到其他人的希望了,他現在只是通過走路讓自己不至於凍僵。明克的身上沒有帶任何引火的東西,而且,乾糧和水也不多了。
一個半獸人揮動手裡的斧頭向金砍過來,金向側面一閃——在準備的一個魔法馬上就煙消雲散了——但是半獸人馬上就用他的盾牌向金猛撞過來,正好命中金的右胳膊,在這個兇猛的撞擊下,金踉蹌後退,全靠明克在後面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
半獸人軍營中的混亂對兩個引起混亂的冒險者倒沒有多少幫助,不管怎麼說,他們現在都在那一群失去了頭目的半獸人的緊緊追趕下。列夫的飛刀現在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只要有半獸人想放棄盾牌加快速度就難逃飛刀的刀鋒。所以現在半獸人還一時追不上這幾個逃亡者。
多虧了魔獸的牽制,冒險者們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半獸人的軍營,他們和艾爾娜和貝漢——他們兩個從另外一個方向去搜索了——會合,抵達他們自己的營地。
失去長官的半獸人帶著狂怒向冒險者們沖了過來,一旦他們沖近,那隻能遠攻的魔法師和不擅長近戰的盜賊可就死定了,為了防止盜賊的暗器,半獸人都把盾牌遮擋在身體的前面。
預想中的鋼刀及體的感覺並沒有出現,金覺得很奇怪,他睜開眼睛,驚異的看到自己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個保護魔法,一個可以抵擋所有傷害的保護魔法。
所有沒有穿盔甲的人都倒霉了,隨著風越來越大,打在身上的石頭也越來越大,現在的石頭最小也有碗底大了,敲打在身上已經可以造成傷害了。
旁邊的列夫也處於危難中,好幾個半獸人包圍了他,儘管列夫身手敏捷,但是也是險象環生,他的短劍在半獸人面前像玩具一樣無力。
大風暴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樣子,漫天的灰塵阻擋了人類的視線,即使連相距不到兩米的夥伴現在也看不到了。魏不知道其他人現在的情況,他勉強轉動頭,想找到夥伴們。
真不知道這是諸神的祝福還是懲罰,明克一邊邁著艱難的腳步一邊這麼想。在這樣可怕的風暴中卻能相當完整的活下來,這實在是一個奇迹,背後肯定有神的祝福。但是,把他一個人拋棄在這個荒涼炎熱的荒野裏面,這和懲罰無異。明克身上沒有任何的引路道具(雖然大體的方向可以用太陽來判斷),身上也沒有帶多少的水和食物,他只能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希望可以碰到一個冒險者——雖然這是非常渺茫的希望。
在離冒險者們相當遠的地方,半獸人追兵也發現了天邊出現的黑暗。與人類不同,經驗豐富的半獸人馬上就判斷出來這是半獸人荒野上最可怕的黑風暴——正是這種可怕的自然現象把半獸人荒野變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半獸人的武器不停的向金的身上招呼過來,但是現在的金可不怕了,他一邊匯聚魔力準備一個爆炎球,一邊讓明克遠離他。
「說說看!」傑拉開始感到有點希望了。
「已經走了?這麼快!」傑拉發現他要面對的是一批比泥鰍還要滑溜的冒險者,看來這次的任務是困難重重的。
雖然由於痛楚,右手現在還不能很靈活的運動,但是他已經開始重新穿上自己的鎧甲了。這次只是一隻手脫臼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要知道,他可是從龍捲風中活下來的。
「大家小心!」這不是因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出於長期冒險培養出來的直覺,列夫知道要發生什麼危險了。
傑拉將軍在確定風暴完全離開后才下命令讓部隊重新集合,在清點后,他很滿意的看到這次的大風暴沒有讓一個騎兵離散,平時的訓練果然沒有白費。
包圍著金的半獸人很小心的互相之間保持了一個距離,免的魔法會一次消滅他們多個。儘管金每個魔法都可以消滅一個敵人,但是馬上就有另一個敵人補上,他一直受到四個敵人的圍攻。在半獸人的刀劍的猛劈下,保護金身體的防禦魔法的力量已經大大的減弱了,金已經會被刀劍的衝擊力給影響到了,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半獸人軍營的中心,牙之王的帳篷里,格勒也被這個巨大的騷動給吵醒了。
「那是什麼?」正在前進中的冒險者們都停下腳步,大家都看著列夫手所指的方向——在遠方的天際,一道黑色正在凝聚。
冒險者們在荒野上前進,在他們的後面,傑拉正把他的部下分成十個部分,在一個很廣大的範圍進行徹底的搜索,但是,由於沒有能很好的把握冒險者們前進的路線,所以他們現在和冒險者們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的話,那冒險者在到那個綠洲前是絕對沒有任何的危險的。
第一個被捲起來的是明克,在看到少年被捲起來的身體的時候,魏忍不住伸手拉了他一把,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是沒有用的,因為很明顯,他這一次也是逃不掉了。事實上,沒有一個人可以逃過這可怕的龍捲風。
格勒最近幾天心情都不好,肩膀上的傷痛倒並不是主要原因。這次霍普城攻防戰讓他痛心疾首——他最忠實的朋友和最得力的部下巴格拉橫屍在霍普城城牆上,同時失去的還有8000名最勇敢的榮譽戰士。
「對了,你們是怎麼來的!可真是及時啊!」列夫可沒有金的慈悲心腸,他不再想提起那些讓自己厭惡的傢伙了,他轉過頭向貝漢問。
「這個……」貝漢這麼說也只是出於當傭兵的經驗,當用少量兵力騷擾敵人的時候,為了防止敵人的追擊,騷擾的部隊都會分幾路撤退的,但是他們現在不是部隊,而是一群冒險者,這個方法可能是沒有必要的。貝漢終於放棄了他的主張。
金一邊叫明克遠離他一邊向外面移動,半獸人就想蒼蠅一樣緊緊的跟著他。他們努力的想耗盡金的防禦魔法,但是這種工作沒有十分鐘是不會有成果的。
艾爾娜很快就站了起來,她的身體有很好的柔韌性,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面,她依舊成功的用一系列動作消除了大部分的重力,所以她的情況遠比其他人要好——雖然也痛的直揉腰。
……
魔獸正在被半獸人攻擊,它的一條腿已經被砍斷了,身體上也被插上了很多的箭,但是它依舊在和半獸人激戰。半獸人的攻擊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多的半獸人加入攻擊的序列。終於,一個勇敢的半獸人爬上了魔獸的身體,他用自己的戰斧向魔獸的頭部猛砍。
「我們能不能到對方一定會去的地方去等待他們呢?」
魏把臉稍微抬起來一點,現在他可以看到旁邊的人的情況,在他的左邊的是明克,這個少年是最差的一個,他的身體本來就比較單薄,雖然他的手指都抓的出血了,但是身體還是不聽使喚的向後慢慢的移動,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就會被暴風給吹走的。
……
同伴們不知道怎麼樣了!雖然沒有多大的信心,但是魏希望大家都和他一樣沒有事。他唯一有信心的就是魔法師,只有魔法師大概可以平安無事。在簡單的收拾好后,魏開始尋找同伴們。
頭腦裏面揮之不去的是那個少年被風暴捲走時的臉,那張充滿了恐懼和驚慌的臉。魏在不自覺中把少年的形象和他的弟弟妹妹們重疊了起來,在魏的腦海里,那張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和屍首堆上的那些死者的表情。不過,魏其實也知道那個老是跟著他的少年這次很可能也步上了他的親人的後塵。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明克在那一個同伴的幫助下安然無恙,但是在這種風暴中,誰都是(理論上)沒有餘力來照顧除自己之外的人的。如果少年死了,那這次的行動就算失敗了——但是這是意外,誰都不能責怪他們。
魏把明克抱在懷裡,他知道這個少年這一天都是一個人在絕望和恐懼中度過的,這種感覺沒有比他更熟悉的了,他也曾經度過這樣的日子——那是老師給他的一個考驗,一個讓他終身不能忘懷的考驗——他開始覺的懷裡的明克更像是過去的自己。他沒有在意這個少年到底在說些什麼,他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無理的抱怨,任憑他輕輕的敲打自己。
半獸人形成一個大圈以防止魔法師的逃脫,金如果丟下列夫馬上和明克一起逃走的話,那逃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卻沒有辦法丟下正在苦戰中的列夫逃走。此時熱血衝上他的腦門,他絲毫沒有想到要丟下同伴逃走。
大家都默然不語。
格勒也把營地里的一片混亂當做真的是敵人來偷營了,在狂獸兵團列好戰陣后,他就開始考慮到底是什麼敵人在進攻他。
混亂馬上就發生了,半獸人從夢裡被驚醒,看到外面的火光和叫喊,他們的第一個念頭很自然就是敵人發動夜襲了。
一聲大叫從一個帶著鐵護領的半獸人口中傳了出來,他脖子上的鐵護領起到了防護作用,列夫的箭沒有把他的脖子給射穿。但是他也只能叫這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魏馬上就補上了一道劍風。
「我想這是真的!半獸人擁有不混血的特性!」金開口打斷了貝漢的話,他在石之塔的時候看到過有關半獸人的書籍。在所有的智慧種族中,只有半獸人不會和其他的種族混血。「半獸人的男性和其他任何種族產下的後代都是半獸人,相對的,半獸人的女性和其他種族產下的後代都不是半獸人,不會有混血兒。而且,我聽說,半獸人對女性的評價和人類近似……」
在格勒的指揮下,狂獸兵團的戰線逐漸向前推進,不停的有半獸人加入這個戰線,這個騷動讓半獸人很混亂,但是卻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畢竟只有兩個敵人。格勒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敵人——地上沒有任何的屍體,火焰也只在少數幾個地方點燃。但是他知道一切都要小心,會引起這麼大的騷亂一定有什麼原因的。
在一個小時后,三千名士兵繼續一路搜索,其餘的士兵在指揮官的帶領下直撲冒險者們的第一個目的地——綠洲。
明克正站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他知道這兩個來救他的冒險者可能殺不出重圍了,現在他正處於矛盾中,一方面,他想留下來幫助兩個冒險者,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只能成為累贅。如果這兩個冒險者死在這裏的話,那可都是他的錯。
在金解決這些半獸人的時候,列夫正處於極其危險的狀態,近身戰鬥本來就不是盜賊的強項,尤其身邊是一群兇猛的半獸人在圍攻。列夫現在還沒有死是因為半獸人打算抓活的——他們的武器都沒有向列夫的要害攻擊。
……
金用一個火球向半獸人攻去,但是這個距離半獸人可以清楚的分辨火球的攻擊軌跡,他們輕易的躲開了攻擊。金馬上改用雷電,一道電光把當頭一個半獸人擊倒在地,但這隻是增加了半獸人把冒險者殺個屍骨無存的決心。
「這是我們一早就商量好了,只要我在半獸人的軍營里放起火,那就是遇到麻煩了,他們就按照預先的計劃——貝貝召喚魔獸來引起混亂,大家乘機混進來支援。不過,這次寶寶可真的立了大功啊,我就知道他蛻皮以後一定會力量大增的!」
背上被被碎石打的一個個淤傷散發著難忍的疼痛,身上的防晒斗篷不知道落到什麼地方去了,灼熱的陽光無情的燒烤他的身體——但是,與在肉體上的傷害比起來,充斥在心裏的恐懼和絕望更為可怕。
在無聲中走了好久后,金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其實我們本來應該救出更多的人的!」
「奇怪!」在列夫正在口沫橫飛的向艾爾娜介紹自己混進俘虜營地的那幾天生活,當然都是自己如何機智果斷的騙過半獸人看守,查遍了所有的俘虜營之類的故事的時候,貝漢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怎麼連一個碰到女的都沒有碰到呢?我聽說半獸人擄去了好多的婦女!」
黑暗中出現一隻手,從後面一把捂住了明克的嘴,把他拖進黑暗中,明克用恐懼的眼神向手的主人看去,但是當他一看到身後的人,眼光中的恐懼就轉化成了驚喜。
當明克看到遠處出現的那一小點火光的時候,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一瞬間,他用絕對不像一個筋疲力盡的人的速度向火光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報告將軍,就在剛才風暴吹過來的時候,這件斗篷就是風暴帶來的,湊巧就在我的身邊飄過,被我從風中抓了回來!我覺得這個東西應該交給您看一下。」
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坐在篝火的旁邊,在確證眼前的人的時候,那剛才支持自己的力量突然無影無蹤,明克在魏站起來的時候——魏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反應遲鈍了一點——感到兩腳發軟,他幾乎是倒在魏的懷裡的。在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到了極限的現在,明克的心理防線已經完全的崩潰了,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留了下來。
魏趁著最後的機會連發幾道劍風,在半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又幹掉了幾個,然後他就衝到了前面,準備近戰。
……
冒險者們現在正在荒野上快速前進,他們沒有直接向後走,而是根據貝漢的意見,繞了一個弧形的大圈。這個預防萬一的措施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魏終於把明克拯救出來,少年現在卧在魏的身邊,魏用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少年的手,保證他不會再次被風給吹走。
魏、列夫、金、明克還有帶著寶寶的貝貝會合在一起,列夫和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只有魏的狀態還好,在給列夫做了基本的包紮后,他們馬上撤退。
……
冒險者們馬上就離開了這個小小的營地,這次的轉移是很正確的,在他們走後大約兩個小時,狼騎兵就在戰狼的嗅覺指引下摸到了這個地方。
「好……痛!」貝漢勉強用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身上扭傷和擦傷可不只是一兩處,這次猛烈的衝擊更是加重了傷勢。
格勒的戰列終於抵達了騷動的中心和發源地——俘虜營,現在半獸人已經可以確定,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大規模進攻,但是還是不知道這場動亂的原因。
「所有的婦女都是特別安置的!」在列夫說不出話的時候,明克用心有餘悸的口氣說,「半獸人把所有的婦女都集中到一起,以後作為戰利品分給士兵……」
※※※
金的身體現在被一股光輝給覆蓋著,每當半獸人的武器砍到這層光輝,這個保護層就會出現一陣波動,半獸人的武器正在損耗魔法戒指的能量——但是很明顯,離耗盡還早著呢。
這下真的完了,但是列夫還是發出了兩把飛刀擊中了兩個半獸人——沒有盔甲的身體是盾牌沒有辦法完全保護的——但是現在他沒有使用飛刀的機會了,他馬上拔出身上的短劍。金髮出了一個火球,把一個半獸人變成燒烤,但這已經沒有用了,半獸人已經完全把五個人類給包圍了,他們是逃不掉了。
在半獸人的營地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蟲。這個有一對薄膜狀翅膀的巨大怪物有四隻尖利的腳和兩個大鉗子,它馬上就在營地里造成巨大的混亂,每當它的鉗子合攏的時候,就一定有一個倒霉的半獸人被夾成兩段。這個怪物在半獸人營地裏面橫衝直撞,吸引了幾乎所有半獸人的注意力。
為什麼其他人都不見了呢?明克問自己,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這種可怕的自然力量面前,所有的人都難逃一劫的,其他的人可能沒有他這樣的好運氣。也許現在就埋在某一個砂石堆裏面。
……
幾個半獸人揮動那可怕的皮鞭,皮鞭帶來的恐懼讓不少俘虜嚇的回到了帳篷里,俘虜們大部分是普通的市民,其他的也都是那些只會作威作福的警備隊,半獸人對敢於抵抗的正規士兵是毫不留情的。
「沒有任何的發現嗎?」半獸人的指揮官開始感到有點急噪起來了,他知道按照目前的方法是很難抓住那些該死的泥鰍的,但是他卻沒有更好的方法。
半獸人的頭目看著那幾十個驚恐的俘虜,他們的表情讓他覺得很享受,他相信這場小小的逃亡是一定可以在他手中被鎮壓下來的。俘虜的行動說明了誰是危險分子,那些俘虜中只有兩個人沒有畏縮,其他的都躲到了這兩個人的身後。
半獸人頭目一揮手,幾個半獸人就慢慢的向冒險者們包圍上去,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殘酷的笑,在他們的心中,這兩個人是絕對逃不掉了。但是他們忘掉了擅長戰鬥的冒險者並不是好對付的,特別是他們這種雜兵。
明克則緊跟著魏,在得到必要的治療后,明克的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了。但是他好像是一個比較害羞的那一種,不怎麼和其他人說話,而是總纏著魏。在知道魏是一個啞巴后,她還是沒有改變,一直努力的想學習魏那種亂七八糟的手語。這一點,大家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明克大概是為自己的魯莽而讓冒險者們陷入危險而感到過意不去吧。
一個火球向半獸人撲了過來,但是那個半獸人扔出了手裡的盾牌,火球被盾牌在空中相遇,一團火焰包圍了這個木質盾牌,但是卻沒有傷害任何人。在金使用第二個魔法前,半獸人已經開始攻擊了。
「快走!」列夫竭力大叫,他看到金已經消滅了所有的身邊的敵人,如果他想留下來救自己的話,那隻會白白的賠上他。列夫知道這一次自己是逃不掉了,身上已經多了好多的傷口,半獸人想活捉自己的意圖很明顯,自己最後也許也要被活活的釘死了。
趁著金沒有站穩,兩個半獸人從兩面沖了過來,兩把鋼刀無情的分別斬向金的頭顱和腰部。金畢竟沒有經歷過任何戰士的訓練,剛才的閃避也只是出於本能罷,這兩刀他可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躲的掉了,連金自己都閉上了眼睛——反正已經殺的夠本了,死了也不算虧。
這樣,當冒險者們走出帳篷的時候,半獸人已經做好了準備。
「傑拉!傑拉在哪裡?讓他馬上來見我!」狂怒的牙之王叫來了狼騎兵的萬騎長,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些大胆的人類逃走。
「對!」一句話提醒了傑拉,「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們的目的地一定是霍普城!既然這樣,他們經過那個綠洲的機會很大……」
沒有任何任何半獸人注意身後有一個人影在接近,在半獸人打算把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列夫給捆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影沖了過來,他手中的長劍帶著死神的光輝。
半獸人用恐怖的眼光看著這個小小的飛行怪物,寶寶正在呼哧呼哧的喘氣,這次的長時間的噴吐讓它氣都喘不過來了,而且對遠還沒有發育成熟(從蛋里出來還沒有滿月呢)的寶寶來說,這次的噴吐實在是太耗力了,不好好的休息是不可能再次噴吐火焰了。
周圍的風暴突然消失了,魏也覺得有一點奇怪,他不禁抬頭向四周看了一下。魏的眼睛正好看到了威猛的風暴巨獸。
在半獸人衝過來前,金只來得及釋放了兩個火球,把兩個半獸人變成火團,但是卻無法阻止半獸人的接近。列夫也沒有多少辦法,他發出了六把小刀,只有一把射中了半獸人的身體,其他的都被盾牌給擋了下來。
魏強忍劇痛,把右手按在一塊石頭上——他已經脫掉他幾乎從不離身的鎧甲——他用左手緊抓住肩膀的脫臼部分然後突然發力。右肩膀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強烈的痛楚——他終於把脫臼的部分接好了。
在大家處理好行李后——此處不宜久留,離半獸人太近了,貝漢開口了:「我們也許要分開走比較好!」
在狂風的間隙,魏終於看到了魔法師袍飄動的一角,魔法師的運氣非常的不好,他卧倒的位置好像正是碎石和泥土的安樂窩——魔法師已經有一半被埋起來了。
魏現在是所有人中條件最好的一個,由於全身鎧甲的重量,風現在是吹不動他,而且碎石對他根本就構不成傷害,現在只有他可以有餘力去關心別人的情況,其他的人都自顧不暇了。
外面還是金進來的時候一樣的黑暗,但是在俘虜們(醒來的)大部分都走出帳篷的時候,火把亮了起來。六十多個半獸人出現在火把的亮光中。
在魔獸努力想擺脫它頭上的麻煩時,它接到了回去的命令,它的身體慢慢的變的透明,然後消失在空氣中,那個勇士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每個半獸人都不知所措的看著周圍,不知道他們的敵人到哪裡去了。
刀鋒落到金的身上,但是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彈了起來,半獸人帶著愕然看著眼前這個刀槍不入的魔法師,他們回過神后,馬上砍上第二刀。
在金被包圍的同時,列夫也已經無法支持了,一個半獸人用戰刀把他的短劍給打飛,他馬上想拔出一把小刀,但是這個動作給了另一個半獸人一個空隙,他用長矛的柄一下子就把列夫給打倒在地,另外的幾個半獸人馬上撲過去把盜賊給壓住,雖然費了不少工夫,但是他們終於把這個盜賊給活捉了。
「慢慢的前進,用戰狼的嗅覺去仔細的搜索!」傑拉發布了新的命令。他並不知道如果他現在下命令快速前進的話,就可以很數個小時后發現一個冒險者點燃的篝火。
因為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威脅,所以在最初的混亂后,半獸人也開始恢復理智,騷動開始明顯減少,部分半獸人恢復了組織。但是在俘虜營這一帶,由於俘虜們開始動亂,所以混亂的現象依舊。
這幾個半獸人的回答加上剛才的關於一個奇怪的出現和奇怪的消失的魔獸的報告,格勒推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麼——偷襲半獸人營地的是一群人類,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救某一個很重要的俘虜,他們中間有魔法師和召喚士,他們數量可能在十幾個到一百個中間,他們現在應該救出俘虜逃出營地了。
……
剛才的情形至今依舊心有餘悸——要不是自己身上有鎧甲的保護,要不是過去的歷練讓自己能在這風暴中依舊保持清醒,要不是自己在墜地的時候釋放出了幾乎所有的鬥氣來起到緩衝的作用,現在絕對不可能還能站著。
半獸人中了冒險者們的陷阱,他們看到又出現了一個人類——而且已經殺掉他們很多的同伴了——半獸人立刻有勇無謀的向他衝過來,沒有任何一個半獸人注意到有一個不大的小傢伙正從側面飛過來。
……
列夫從死去的半獸人手裡拿過箭袋,把箭搭上同伴們給他帶過來的短弓上,現在輪到半獸人來嘗嘗這種帶毒利箭的滋味了。
糟了,魏知道現在自己是唯一有餘力去幫忙的人,他開始匍匐向倒霉的金爬過去。他不覺的放開抓住少年的手。
所以當騷亂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格勒馬上起身穿戴整齊走出了帳篷。
格勒的臉由於憤怒和羞恥整個都扭曲了,他原來就不好的心情現在變的史無前例的壞——僅僅是幾十個人類就敢偷襲半獸人的大軍,而且還全身而退。不僅如此,整個半獸人軍隊全部因為這個微不足道的攻擊而完全陷入混亂。格勒覺得他的臉上被人結結實實的被人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他引以為傲的軍隊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在偷襲面前絲毫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我懷疑半獸人會不甘心,他們可能會派兵追擊我們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格勒催動坐騎來到這幾個戰士的面前,他覺得這幾個傢伙應該知道些什麼!
半獸人得意洋洋的看著被制服的盜賊,在他們身後不遠,那個魔法師也逃不掉了,不過魔法師都是危險分子,半獸人不打算留活口。
在經過兩天的趕路后,冒險者們估計現在已經沒有追兵了,他們改變方向,目標就是那個他們留下馬的綠洲。
明克就是在魏的懷抱裏面睡著的,他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了。
前面出現了幾個半獸人,軍官把他們像其他半獸人一樣安排到戰陣的後方,但是格勒敏銳的注意到這些戰士的裝備十分的齊全,不像其他的一樣衣冠不整。
金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要做什麼,他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把火球向四面八方亂放。
魏伸手把列夫從地面上拉了起來,盜賊馬上就撿起了他的短劍,同時拔出了在腰間的小刀。
四五個半獸人首先沖了過來,他們的武器在反射著寒光。
金心頭大定,鎮定下來魔法也使用的得心應手起來,他用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丟出了一個火球,在零距離內擊中了那兩個半獸人,依仗自己有魔法戒指的保護,金不用害怕受到自己的魔法的傷害。兩個半獸人馬上變成了火團,但是另外幾個半獸人接著沖了上來。
在半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被他們圍攻的魔法師的時候,列夫的弓箭正在配合魏偷襲沒有注意後面的半獸人,兩個人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當半獸人站的比較靠攏的時候,那他們就會被一道劍風劈成兩段,如果他們是單個的,那毒箭就會準確的命中他們的脖子。在黑暗中的兩個人在被半獸人發現以前,足幹掉了二十多個倒霉蛋。
看到牙之王親自向他們問話,幾個半獸人都有點受寵若驚,他們當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尤其是誇張的描敘了寶寶的可怕力量。
明克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了,石頭不停的擊打在他毫無保護的背部,讓他感到異常的疼痛。他的兩隻手抓在一塊地面上突出的小石頭上,但是因為用力過度,手指已經失去了感覺。風無情的把他的身體向後面猛推,要把他連同其他的東西一起卷上天空。
天黑下來了,魏從岩石後面收集到一些乾苔蘚——這些苔蘚可以說是這個荒野上唯一的綠色了,也是唯一可以找的可燃物——然後從身上拿出點火的物品,點起了一堆篝火。他說實話很希望這個在黑暗中的小小亮光可以引起同伴們的注意。
明克沒有死全部是因為運氣太好了,他很湊巧的沒有和任何被龍捲風捲起的東西碰撞,當龍捲風慢慢的減弱力量的時候,他也慢慢的降落到了地面上。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在這種劇烈的旋轉中憑他的身體當然會昏倒的),他的身體除了一些擦傷外,沒有在龍捲風中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其他的人不知道到那裡去了,明克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只有他一個人躺在一塊砂地上。
在軍營一片混亂的現在,他們沒有遇到半獸人的截擊實在是一個奇迹,但是現在運氣終於到頭了,在他們的前面出現了一群半獸人,從他們沒有穿盔甲,只拿了武器和盾牌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他們也是剛剛被驚醒的。
「為什麼!」
「是人類嗎?不可能!獅鷲一直在監視著軍隊的附近,人類的軍隊是絕對不可能逃過這完整嚴密的偵察的。難道是……」格勒做了最壞的打算——半獸人之間出現了叛亂,現在進攻他的就是叛軍。
雖然見識過多次,半獸人也是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他們很快就判斷出風暴的中心,然後選擇了安全係數最大的躲避處。暫時他們是不可能繼續追擊了,這個現在這個季節本來沒有風暴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看來風暴也學會不按照牌理出牌了。
僅僅十分鐘,暴風已經從天際抵達了冒險者的頭上,碎石夾雜在強風中不停的猛擊著冒險者們的背部。即使有土丘可以抵消一部分的風力,但是大家還是要緊緊的抓住地面才能保持身體不被吹跑。在這種風暴下面,人類實在太渺小了。
「啊……」列夫的語塞了,他本來就沒有查遍所有的營地,現在牛皮被吹破了。
「救那些『歡迎』我們也一起留下的自私的傢伙?」列夫回憶起那些俘虜們當時的舉動,心裏還有一些感覺在,「他們自己斷送了逃走的機會,實在是自作自受,那些傢伙,實在是一點也部值得可憐的!」
兩個人別無選擇,只有向後面逃走,因為保護身體的盾牌同時也成了追趕的累贅,半獸人無法跑的很快,暫時追不上他們。現在大家都要感謝那個死鬼軍官,由於他只動員了他自己的手下,所以冒險者們還有逃走的空隙。如果他把事情上報的話,那冒險者現在可就沒有辦法逃走了。有幾個俘虜們跟著冒險者逃走,明克就是其中的一個。
除了明克依舊呆在他們的身邊,另外兩個俘虜想趁半獸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冒險者身上的時候逃走,但是黑暗中又冒出了幾個半獸人,兩個人類都倒在半獸人的利刃下。
五個人都落到了地面上,由於金的咒語還在起作用,所以掉在地面上的衝擊力還不是很大,但是已經足夠讓除了小姑娘在外的其他人痛的齜牙咧嘴。小姑娘有一隻被稱作寶寶的飛行怪獸幫忙,再加上身體比較輕,所以安全的落到一個叫做列夫的緩衝墊子上。
就在艾爾娜開始為列夫治療的時候,傑拉率領五千狼騎兵在月色中離開了主力部隊。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把那些冒險者抓住的話——全部都抓住大概是不可能的,但是無論如何也要抓一兩個來交差——自己的地位和名譽就都完了。
但是,在半獸人都全神貫注的盯著戰鬥的時候,有人正從他們的背後發起攻擊,首先倒霉的就是在最外面的那幾個弓箭手。
「好險,好險!」艾爾娜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要不是魔法師就在她的身邊她這次可要完蛋了,即使不完蛋也要給自己足足治療個三天。
但是金沒有把握這個最後的機會逃走,他正不停的用「雷鳴」(一個普通的雷系魔法,威力不是很強,只能殺傷一個目標)攻擊那些半獸人,雖然有大約六個半獸人倒了下去,但是其他的半獸人也完成了包圍圈,金現在也跑不掉了。這些全副武裝的半獸人沒有理會列夫,他們全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金的身上。
「將軍!他們的數目好像不是很多!」一個狼騎兵仔細的調查營地遺留下來的東西得出結論,「大約只有十來個!」
※※※
……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陽光沉沒在西方的地平線下,就在不到一個小時內,這個荒野的氣溫就完成了從炎熱到寒冷的轉換。失去了太陽這個主要的熱源,半獸人荒野變的黑暗寒冷,一個人處在當中就好像被困在一個棺材裏面。
※※※
寶寶現在正躲在貝貝的背包里,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意外,大家把行李都平分了。這次行動中,寶寶可以說是功勞最大的一個,在別人都撫摸它的小腦袋鼓勵它的時候,列夫對這個小動物更為顧忌了。他就怕這個怪物哪天獸性發作向自己噴一口火焰,儘管大家都不認同他的想法,但是列夫頑固的不肯改變他的念頭。
那些死了頭目的半獸人正在接近,和正在圍攻列夫的那一批半獸人不同,他們可是全副武裝而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們的好多夥伴都死在兩個冒險者的攻擊下,他們可都是滿腔怒火。
「全軍慢慢前進!」牙之王下了命令,狂獸兵團開始向前慢慢的突進,每個戰士都緊握武器,準備戰鬥。
明克已經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走了幾乎一整天了,他現在體會到以前從來沒有體會到的感覺。在這一整天裏面,他沒有看到任何帶有生命力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諸神拋棄了。在還是半獸人俘虜的時候,他的身邊至少還有一些難友在,還能聽到一些聲音,可是現在,除了偶爾吹來的風聲外,這片土地上充滿了寂靜——讓人無法忍受的寂靜。
「為什麼不來找我!」明克在魏的懷裡用哭腔問一個很無理的問題,「你知道我多麼想見你嗎?我一個人在這個荒野的時候,心裏最想見到的就是你!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傑拉將軍是滿肚子的不甘心,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冒險者們被這可怕的黑風暴給全部解決掉了,這樣的話,他就絕對不可能完成任務了,雖然有一點好笑,但是他現在確實在為了那些他要追殺的冒險者向戰神祈禱。
寶寶噴出了一道死亡之火,現在它不用被擠壓也可以噴火了,而且不再是一道短暫的火焰,而是持續的噴吐。這個小皮球大小的動物擁有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的,這次的噴吐讓十多個半獸人變成了不能動的焦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