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好大的陣仗
柳乘風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莫非上一次公議，劉同知聾了耳朵嗎？本官奉命隨行協助大人保護上高王，現在本官正在這裏布置保護的事宜，大人突然駕到，對百戶所里的人又打又殺，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要從中作梗，阻擾本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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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聲令下，整個北鎮撫司都忙亂起來，許多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亂作一團。
「說！」牟斌也不拖泥帶水，顯然也知道肯定出事了，否則自有千戶去處置，又何必省掉許多繁文縟節直接派人來稟告？
一個差役飛快地進了順天府大堂，順天府府尹今日正在親自斷前幾日京畿附近發生的一起鄉斗的案子，這案子已經震驚到了內閣，據說是為了爭一處水源，兩姓人家居然舉眾三百餘人，還有人使用了刀槍等器械，有數十人死傷，內閣對這件事格外的看重，畢竟是天子腳下，居然出了這等刁民，因此下條子到了順天府要求嚴懲。
煙花衚衕百戶所分為兩部分，一個是迎春坊，迎春坊眼下已經很為朝廷看重，稍有點疏漏，都可能引起地崩。此外，還有個煙花衚衕，煙花衚衕的地位雖然早已被迎春坊遠遠超過，可是不要忘了，這錦衣衛有五成的油水，都是從煙花衚衕里來的，畢竟那兒是聲色場所，每月
驟然出現這麼多人，一下子把整個京師鬧得雞飛狗跳，平時耀武揚威的潑皮見到這個陣仗，一個都不敢再冒頭了，其餘的人也是心驚膽顫，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緊接著，一股股的人馬或是步行小跑，或是騎馬賓士，紛紛到了煙花衚衕，這煙花衚衕的各處街巷已經是人滿為患，黑壓壓的人源源不斷地匯聚，一眼看不到盡頭。
不過他既然要算賬，那柳乘風似乎也不太介意，給他算算賬了。
「在此之前，太子殿下協同建昌伯人等也去了煙花衚衕百戶所。」
這些同知衙門裡的校尉頓時面面相覷，一個是自己的上官，一個是京師裡頭出了名的惹事精，無論是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同知劉明星帶著上百個同知衙門的校尉已經圍了煙花衚衕百戶所，氣勢洶洶，似乎去意不善。」
柳乘風卻是笑了，淡淡地道：「那本侯就要看一看，誰敢在這百戶所里又打又殺……」
那一條條大街小巷上一下子不
可是現在，到底該聽誰的？
「公務……」劉明星又好氣又好笑，森然道：「柳僉事倒是厲害，連這煙花衚衕百戶所也成了你辦公的場所了。」
一下子，任何爭權奪利的心思都煙消雲散，眼下當務之急是無論如何得保障太子殿下的安危，牟斌二話不說，立即起身，隨即吩咐道：「來人，召集所有能召集到的人，立即趕赴煙花衚衕百戶所聚集，內城的所有千戶所聽到命令，全部給本官帶人過去，誰若是敢耽誤，到時抄家滅族可不要說本官沒有提醒到他們，記著，是所有人，到了百戶所，解除所有人的兵刃，備轎……不，去備馬，立即去煙花衚衕。」
柳乘風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劉明星還真是氣勢如虹。
不只是其他人的眼神怪異，便是這順天府府尹老爺的眼中也掠過了一絲不悅之色，太沒規矩了，這事兒要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順天府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他正要發怒，可是等到那都頭悄悄附在他的耳邊耳語幾句之後，府尹老爺的臉色頓時鐵青，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順天府……
他這一番話，真正把劉明星的怒火挑了起來，胸腹之中怒火滔天，劉明星不由目露凶光
這一句話差點兒沒把牟斌嚇得一下子癱下去。太子是什麼人，這可是當今皇上的獨子。雖然頑劣，卻是宮中唯一的血脈，至關重要，一丁點兒的疏漏也絕不能出。而太子前腳剛過去，劉明星就帶著人殺氣騰騰地後腳就到，若是一不小心鬧出點兒閃失，那可不是好玩的。
若說迎春坊是朝廷的錢袋子，那煙花衚衕就是錦衣衛的錢袋子，劉明星這一次倒是釜底抽薪，居然直接奔煙花衚衕百戶所里去了，如此看來，這個劉明星是真打算撕破臉了。
既然內閣都說了話，順天府自然不能怠慢，府尹親自主審，其他大小官員陪坐一旁，將兩姓挑事的頭目都提到了堂上，逐一過審。
柳乘風的臉上不自禁地露出一絲冷笑，雖然沒有吱聲，意味卻很是明顯。
柳乘風刻意把本侯二字咬得很重，僉事確實比同知低那麼一些，可是萬戶侯卻實在不是劉明星所能媲美，既然要比身份，柳乘風一點兒也不怕。
驚堂木拍案而起，把下頭一干人犯又嚇得心都顫了起來，誰知這府尹老爺卻是道：「把所有人犯全部押下去，暫時收監，擇日再審，召集所有人手，全部隨本官去煙花衚衕，不得有誤。」
牟斌臉色森然，正色道：「劉明星去那兒做什麼？」他話里雖
正審到了一半，突然，一個都頭很沒有規矩地直接走入堂中，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到順天府府尹身側，這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這麼大的案子，一個都頭居然如此肆無忌憚，連通報一聲都不肯，就直接堂而皇之的進來，這還了得？
片刻功夫，便有校尉進來，對牟斌納頭便拜，口裡道：「卑下奉千戶大人之命，特來稟告。」
「把戲？」柳乘風不屑地道：「劉同知也好意思跟本侯提什麼把戲，本侯倒要問問，本侯正在這裏辦公，劉同知來這裏做什麼？」
這個節骨眼，劉明星帶著人到煙花衚衕百戶所，這煙花衚衕百戶所是什麼地方？那個劉明星不會不知道？看來這姓劉的是要準備反擊了。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可是口吻中帶著不容置疑，這些話已經不是給劉明星說的了，分明是說給這值房中的校尉們聽的。
整個值房裡陷入了僵局，此時此刻，誰也沒有吱聲。
校尉們一時呆立，大氣都不敢出。
二人腳步匆匆，一前一後飛快地進入了大堂，當先一個先去稟告，聽到內西城千戶所那邊出了事，牟斌的雙眉頓時皺了起來，道：「叫進來回話。」
北鎮撫司。
真是折騰哪，下頭的校尉們一臉的苦瓜相兒，好端端的，這衛所里的兩個高
他這緊張的一嚷嚷，讓門口的校尉頓時肅然，其中一個飛快道：「隨我來。」
一個校尉飛快地走進去，門口的校尉正要阻攔，這校尉正色道：「內西城千戶所衙門有條子，要立即見指揮使大人，內西城出事了。」
柳乘風在臉色僵住的瞬間，又不禁笑起來，只是這個笑容不再如沐春風，顯得有點兒冷。
所有人都呆住了，劉明星的臉色鐵青，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態。而柳乘風的臉色雖然平淡，可是手已經不禁搭在了腰間的欽賜綉春劍上。這是欽賜綉春劍，當場殺個把人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這劍要看在誰的手裡，換做其他人，或許並沒有用武之地，有的甚至會把這劍高高懸起來，每日供奉，可是到了柳乘風手裡，自然還多了一項功能，殺人！
與此同時，東廠那邊一個尖銳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那個劉明星好不曉事，他這是要做什麼？來人，來人，把所有能召集來的人手全部召集起來，要快，都隨雜家去煙花衚衕。」
劉明星拍案道：「都聾了嗎？來人，把這霍正和王司吏拿下，家法處置！」
聽了這消息，牟斌的雙目不禁微微地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