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大不孝
只是到了大明朝，朝廷的風氣又緊張起來，太祖在的時候，曾嚴厲的下旨，不許任何商賈抄錄邸報兜售，倒是消停過一陣子，可是到了文皇帝時期，這種事兒又漸漸流行起來，一般情況之下，朝廷都會將朝野發生的事張貼在宮門附近，讓人傳抄，隨後再送去各個衙門，一般情況下，裡頭的內容，也多是些政事以及朝廷的任免，自然還少不了皇上新近頒布的旨意、詔書。
她一副撒嬌的樣子，讓張皇后受不了，只好道：「罷罷罷，走吧，宮外都準備妥當了嗎？」
朱覲鈞駭然，不由怒氣沖沖的猛拍桌案，道：「好賊子！」
「已是失了人倫。」
王德海道：「王爺，朝廷這是不是要準備動手了？再者說，咱們如此受辱，是不是……」
張皇后笑道：「皇上還真去不得，月洛說了，那個地方莫說是皇上，連柳乘風都去不得，陛下放心，本宮又不是小孩兒，再者說了，有這麼多侍衛喬裝打扮保護，又有柳乘風安排，不會出什麼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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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消息來的是一個儒生，叫王德海，也是江西的名士，朱覲鈞最死心塌地的幕僚，他匆匆進來，大驚失色的道：「劉先生送來的快報，王爺，出事兒了。」
朱覲鈞的眼眸中，掠過了一絲慍怒，偏偏又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若是朱宸濠現在在他面前，只怕朱覲鈞早已一耳刮子扇過
而接下來的另一個消息，就更讓朱覲鈞憤怒了。
只是今日送到南昌來的一份邸報卻是十分不同，朱覲鈞看了之後，臉色很是複雜，尤其是那一篇關於審問上高王的文章，更是讓朱覲鈞，頗有幾分老臉不知往哪裡擱的感覺。
朱覲鈞陰沉著臉，不願意去看那快報，只是問王德海道：「慌什麼，天還沒塌下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慢慢地說。」
「已是什麼？」
而上高王那邊，見宗令府那邊一點兒迴音都沒有，擺明著不想給他們討回公道，倒是旨意下了來，准許他們出京，朱宸濠此時也是被嚇破了膽子，再不敢在京師停留，連夜出京去了，與此同時，在南昌府，消息已經由快馬傳遞到了這兒，朱覲鈞對京師的事兒很是關注，而京師最近發生的消息，也讓他差點兒嚇了一跳。
愚蠢，蠢不可及。
邸報的出現早在漢朝便出現，當時西漢實行郡縣制，在全國分成若干個郡，郡下再分若干個縣。各郡在京城長安都設有駐京辦事處，這個住處叫做「邸」，派有常駐代表，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在皇帝和各郡首長之間做聯絡工作，定期把皇帝的諭旨、詔書、臣僚奏議等官方文書以及宮廷大事等有關政治情報，寫在竹簡上或絹帛上，然後由信使騎著快馬，通過驛道傳送到各郡長官手裡。
明教安排
朵朵不領這個情：「這率真勁兒和他有什麼相干，母后，走了好嗎？」
五馬街這邊，確實是在最後的籌備階段，經過數日的修葺，數百個能工巧匠日夜不歇的點綴，再加上柳乘風這邊在購買材料時不計成本，居然在短時間內，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不過這兒仍然是完全封閉的，每日都有商賈在這兒團團轉，只可惜裡頭到底在弄什麼名堂，卻是不得而知。
誰知他話音剛落，柳乘風心裏卻想，又沒叫你去，好像你是婦女之友似得。
一行人飛快出了坤寧宮，上了步攆，出了宮去。
朱月洛笑道：「這可冤枉死了，他連我都瞞著呢，說什麼去看了就知道。」
朱月洛道：「除了一隊新軍，還有宮裡的親軍喬裝尾隨左右，不會出什麼差錯，請母后出宮。」
朵朵對朱月洛的心思複雜，可畢竟是小女兒家，又屬於那種沒有太多心機的那種，至少在明面上，對朱月洛不敢造次。
在坤寧宮閑坐了一會兒，朱佑樘便急匆匆地趕去參加即將到來的午朝了，柳乘風知道年關要到，再加上內閣又不太平
王德海一臉死灰，道：「殿下被那柳乘風毆打，身受重傷，已……已是……」
張皇后笑起來，道：「這柳乘風到底是什麼新奇的玩意，一定要本宮出去瞧瞧，月洛，你可不要與他合夥起來瞞著本宮。」
說白了，這就是官員之間的報紙，裡頭的內容也只有讀書人才能看明白，就算能看明白，也未必能看透這字裡行間的各種深意，說穿了，這就是朝廷的導向，看得懂的人，就能從這一份份看上去枯燥無味的文字看出宮裡和內閣的方向，也好讓下級的官員隨時順應這個朝廷。
朱佑樘一走，他也便告辭，留下朱月洛在這兒作陪，自己則是出宮去了。
柳乘風笑呵呵的應下來，心裏也是大石落地。
他慢悠悠地道：「該準備的事宜，儘快去籌措準備，其餘的不必你管。還有，明教那邊也得提防著一些，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現在還是少和他們打交道的好。」
張皇后才一副貴婦的打扮出來，嗔怒道：「叫什麼，這般急躁的性子，也不知是學誰的，讓你平日學學月洛，瞧瞧人家多恬靜。」
「是什麼？」朱覲鈞用可怕的眼眸盯著王德海，一字一句地道：「難道
朱佑樘不由苦笑，不知這柳乘風賣什麼關子，只得板著臉道：「柳乘風，皇后的安全可是由你負責，出了什麼差錯，朕唯你是問。」
若是不看方才的邸報，朱覲鈞還真有可能失去了理智，只是方才的邸報，卻讓他心思完全變了，朱宸濠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傾注了太多的心思，可是朱宸濠的行為，卻讓朱覲鈞有了幾分疏遠，這個兒子，太蠢，而且也未免有些薄情寡義，雖說朝廷那邊做得太過分，可是朱覲鈞此刻卻很是理智，居然沒有被憤怒蒙蔽了自己。
轉眼過了三天，一大清早，朱月洛便進宮了，坤寧宮裡，張皇后還在梳妝打扮，朱月洛在外頭候著，連朵朵今個兒也是興緻盎然，難得出一回宮，還是陪著母後去，這可是新鮮。她這時不禁從新打量朱月洛了，朱月洛這個『姐姐』的性子也說不上壞，對她還算和藹，雖說有時沉默寡言，可是每一次入宮，都會帶些外頭的新奇甜點進來給她。
朱月洛抿嘴笑道：「母后，皇妹的性子倒是挺好，連柳乘風都說，她這率真勁兒很好呢。」
既然參与，那麼朱宸濠發的這個誓言就有點兒大逆不道了，縱是朱覲鈞對朱宸濠有偏愛，此時也很是不悅，雖說這是迫不得已，可是畢竟誓言這東西還是很緊要的，自家的兒子，居然為了脫身，做這種蠢事，實在是
雖然明知有可能是朝廷的離間，可是朱覲鈞的心裏，仍是不免有一肚子的火氣。
可是到了宋時，漸漸出現了專門抄錄邸報以售賣的牟利商人。官員們為求省事，都樂於花些錢去購買。大概後來由於花錢即能購到，無須再派人去抄錄，反而輕鬆省事了。
朱宸濠此時還在為謀反做最後的準備，若是朝廷藉著這個事兒發難，這可不是好玩的，而接下來，朱覲鈞對所有京師來的消息格外的關注，尤其是朝廷的邸報，更是不敢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母后，要遲了，都要到巳時了，等你再耽擱，天都要黑了。」朵朵幾番催促。
那一句誓言，幾乎是打他朱覲鈞的臉。問題是全天下的人都未必知道，上高王是不是當真參与了行刺的事，可是朱覲鈞卻知道，朱宸濠確實是參与了。
朵朵又在邊上催促，張皇后露出一副對朵朵無可奈何的樣子，道：「罷了，走吧，再不走有人要上房揭瓦了。」
張皇后拍了板，朱佑樘又覺得不好說什麼，沉吟良久，道：「現在到了年關，朝里朝外都繁忙得很，朕如何抽得出時間陪同著去？」
這明明是朝廷不願意讓上高王牽涉此事，避重就輕，索性羞辱他朱覲鈞一番，可是朱宸濠偏偏看不出來。更何況，當著全天下的面賭咒發誓，把自己的父親都罵上，還是不得好死，這朱宸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挂念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