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目錄

第五百一十六章 捏住錢袋子

第五百一十六章 捏住錢袋子

溫先生欣賞地看了老者一眼,道:「只是這煙花衚衕百戶所這麼要害的地方,據說是掌握在駙馬都尉、廉國公手裡,大人想要虎口奪食,卻也沒這麼容易。」
溫先生淡然一笑,道:「大人現在便是溫水煮著的青蛙,現在水還未熱,是因為時機未到,陛下呢,礙於著禮法,因此對大人尚處在容忍的時候,可是這個時機不會太遠,早晚有一日,這水會加熱,時機一到,便是大人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所以大人必須看準時機,在這時機到之前,為自己尋個可以保全性命的人。這個人……」溫先生眼眸變得無比銳利,宛若刀鋒一般在老者的臉上掠過,他的聲音竟有幾分顫抖,隨即脫口而出的道:「就是寧王。」
「所以寧王必定會分兵兩路,一路以北伐的名義渡江向京師方向,以吸引各路軍馬,再親率精銳之師,直襲南京,如此,便可割據一方,南面稱孤。」
老者淡淡地道:「請你去南昌一趟,和那寧王搭上關係,告訴他,老夫在京師,願為他效犬馬之勞。只是老夫到京之後,定會被無數人矚目,到時候只怕也不方便與他聯絡了。」
老者傲慢的道:「老夫在遼東學會一個道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掌握人心,無非是官爵和財帛兩樣東西而已,做錦衣衛指揮使,官帽子暫時不好挪動,省的引發宮中的忌憚,可是財帛二字,錦衣衛裡頭據說有個煙花衚衕百戶所,若是能控制住那兒,事情就好辦了。賞錢只要發出去,還怕大家不肯依附?」
溫先生一席話,卻是讓老者不由陷入深思,以他的閱歷,自然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曾幾何時,他呼風喚雨,滿天下有誰不看他臉色行事,便是當年那詹事府東宮裡頭的朱佑樘見了他也要瑟瑟作抖,可是現在,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在遼東呆了十幾年,這十幾年間他受夠了,從遼東入京,他當然清楚自己尷尬的處境和其中的兇險。
溫先生直言道:「若是定鼎天下連一成都沒有。」
溫先生笑道:「又何須牽線,大人只需入京,掌握住了錦衣衛,那寧王自然會尋到頭上。」
溫先生面對老者的呵斥,只是莞爾一笑,似乎並不以為意。他嘿嘿一笑,冷冷道:「大胆?大人這話兒就不對了,既然大人請學生為大人謀划,那麼學生自當儘力為大人求這死中求活之策。知無不答,答無不盡。大人現在的處境,難道還不明白嗎?歷來為宮中忌憚的人,又有哪個有好下場?大人到現在,還要在乎大胆和不大胆嗎?」
此時老者的身上,滿是殺伐之氣,十幾年的磨礪,早已讓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現在卻已是鬚髮皆白的老人變得無比的冷酷。
溫先生立即躬身道:「請大人示下。」
他臉色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仁中掠過一絲冷意,隨即重新落座,將那寫了寧王二字的上好宣紙揉成了紙團,拋在地上,深望著溫先生,乾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道:「先生何不繼續說下去。」
老者的臉上陰晴不定。
老者淡淡地道:「他算什麼老虎,若是在十年前,這樣的人在老夫眼裡也算是老虎,可是現在,哼,老夫在遼東呆了這麼多年,別的不說,對付這樣的人卻也容易。」
「寧王素有反志,天下人都知道,若是大人願意輸誠,寧王必定以誠相待,大人需要寧王保全性命,而寧王也需要大人在京師中裡應外合,更不必說大人如今是錦衣衛指揮使,若是能利用這錦衣衛,掌握錦衣衛實權,對寧王的用處就更不必說了,它日寧王一旦定鼎,以大人的從龍之功,既可使自已無性命之憂,又有天大的富貴可享,豈不是正中了大人下懷?」
溫先生道:「不知大人想如何著手。」
老者陷入沉吟:「本大人在遼東多年,對關內的事一無所知,只是不知,這寧王是否有幾斤斤兩,若是實力不濟,學生豈不是誤了老夫?」
老者頜首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只是要控制錦衣衛,哼哼……」他臉上浮出冷笑,頗有幾分自信的樣子,道:「老夫在錦衣衛這麼多年,雖說去了遼東,已是樹倒獼猴散,可是要掌握錦衣衛,卻也不是難事。」
溫先生不由笑了起來,看了老者一眼,慢悠悠地道:「學生豈敢耽誤了大人的大事,大人想想看,寧王反志,已是天下皆知,可是為何到現在還不發兵進剿?卻又是為何?難道是陛下顧念什麼宗室之情,簡直是笑話,朝廷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朝廷沒有準備,若是有十成的把握,又何必如此忌憚?」
「哦?」老者顯得很是不滿意,一成,一成的機會都沒有,卻是勸自己去投靠什麼勞什子寧王,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溫先生看著老者,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笑容,隨即那笑容瞬時收斂起來,正色道:「定鼎天下自然沒有希望,可是若是划江而治,佔取南京,號令江南,與朝廷南北對峙,卻有五成的希望。以學生看,寧王善機謀,一旦造反,斷不會驅軍北伐,所以……」
老者卻是心神不寧的搖搖頭,隨即長呼出一口氣,猶豫道:「只是以先生看,寧王謀反,有幾成把握?」
老者眸光一掠,冷冷道:「若是其他辦法解決不了,只需一個刺客就足夠了,有些事就是這麼簡單,京師里的那些人,天天玩那些陰謀詭計,倒不如用刀來解決。」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不由眯了起來,隨即嘆了口氣,道:「只是要與寧王聯繫,又該與誰牽線搭橋?」
溫先生眼眸一亮:「還請大人賜教。」
從前的這個人,可以說是狗仗人勢,可是現在,邊鎮的磨礪,靠山的倒台,已讓他比之從前更多了幾分冷漠的氣質,他淡淡地道:「這個柳乘風,老夫在遼東也有耳聞,此人據說殺伐果斷,在宣府也做了許多驚天動地的事,這樣的人,若是恫嚇不了,那麼只能選擇最後的手段了。先生,老夫拜託你一件事吧。」
「所以什麼?」老者渾濁的眼眸閃爍著幾分銳色,或許是因為他現在所商量的事兒實在太大,以至於他說話時,聲音都有幾分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