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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捷報頻傳

第六百零八章 捷報頻傳

王安只得深吸一口氣,卻是搖頭道:「不是,是陛下想問問內閣那邊河南賑災的章程出來了沒有,奴婢在內閣那邊取了去遞送到了君前。」
他口裡這麼說,只怕心裡頭卻是等著領賞了。
而緊接著,聚寶樓里出現了一個極為難得的狀況,開始有人大肆的收購絲綢、瓷器以及大量的茶葉了,這三樣貨物,是跳水最為嚴重的貨物,畢竟這都是奢侈品,而且容易儲存,因此囤貨的商賈較多,一旦遇到了市場動蕩,價格就會暴跌,尤其是絲綢,從一開始每匹三兩三錢銀子,直接攔腰斬掉了近一半,現在的價格只有兩兩三千,一見有人收購,那些手裡囤著貨的商賈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發了瘋似得開始兜售。
打開奏書,熟悉的字跡立即讓朱佑樘不禁心中一暖,這行書規規矩矩之中又帶著幾分桀驁不馴,不是那柳乘風的親筆行書又是誰的,原來柳乘風還活著,這讓朱佑樘心裏的不快衝淡了不少,對朱佑樘來說,這確實是大喜的消息。
蕭敬才恍然大悟,不再理會這王安,擺擺手:「不要四處遊盪,好好辦差去吧。」
他在通政司看到了那份奏書,立即就冒出了一個念頭,一個極為大胆的想法,這個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若是有大商賈事先知道柳僉事不但沒死,還擇日就會回京的消息會如何?
一行行字從朱佑樘的眼中掠過去,奏書里的大意倒是很明白,柳乘風殺死瓦刺汗庭副樞密使,以及三千瓦刺帳前衛,又協助李若凡,在漠南站穩腳跟,與此同時,瓦刺汗庭已經揚言報復,召集軍馬,做好了與漠南諸部決戰的準備,大戰迫在眉睫,而柳乘風在這個時機,決心返回關內,回到京師,他認為瓦刺內部攻伐,他根本不必插手,這是瓦刺內部的事,現在他已經算是功德圓滿,擇日就會回京。
等這王安一走,朱佑樘頓時又打起精神,發了一會兒呆,口裡不禁喃喃念道:「總算是活著回來,好,這樣就夠了。」
自從柳乘風出了大漠之後,因為交通不便,與京師已經相去太遠,因此已經和京師斷了聯繫,現在能看到柳乘風的手書,終於讓朱佑樘放下了心。
王安連忙道:「蕭祖宗,奴婢……奴婢……」
這個太監倒是有些意思,一面知道是犯了規矩,一面還要來,這讓朱佑樘不禁精神一振,道:「遞上來先讓朕看看再說吧。」
而隨後,府里的主事也跟進了書房裡去,親自給劉吉奉上了茶,低聲向劉吉彙報幾句。
不過想必不辱使命這事兒是真的,柳乘風自己說已經準備返程,至少說明朝廷的這一次使命他還是勉強完成,這對大明來說,有著極大的好處,至少在未來許多年之內,大明不懼北方的邊患了。
王安想必是通州人,說話時一口的通州口音,不過人卻很是伶俐,說話也還算得體,朱佑樘只是對他點點頭,隨即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奏書上頭。
三百多萬兩銀子確實是駭人聽聞的大數目,不過對恆源這種京師里數一數二的商行來說,倒不是完全籌措不出,至少以他們的各種不動產和信用,單從聚寶錢莊就可以拆借上百萬兩銀子。
方才他矇騙蕭敬,一旦被蕭敬知曉這可是要命的事兒,只要蕭敬捏捏手指頭,他這輩子就算完了。不過王安卻仍舊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糊弄了這位宮裡的祖宗,他是通州人,偶爾也會出宮去和一些同鄉打交道,他自然清楚通州的變化,也知道外朝的情況。
這太監的舉動,自然引起了朱佑樘的注意,朱佑樘看了這太監一眼,心知今個兒也商量不出什麼來,於是只好作罷,對諸人道:「此事事關重大,關乎社稷存亡,朕還要過問,諸卿務必集思廣益,想出一個應對之法,此事就如此,今日就到這裏吧。」
蕭敬道:「好好地回話,不要言辭閃爍,是不是有什麼緊要的奏書要遞上去?」
隨即,朱佑樘的眉頭皺起來,顯然是一副很痛心的樣子,似乎是在說,連柳乘風這個傢伙也學壞了,居然也學會冒功了。
「回老爺的話,今日商行四處拆借,再加上本金,已經花銷去了紋銀三百余萬兩。」
朱佑樘這才注意到了這個身邊的太監,這個太監不過三旬的樣子,膚色白皙,口裡像是抹了蜜兒一樣,若是換了從前,朱佑樘在這裏看奏書,一個太監在邊上插話,只怕早就把這太監貶到神宮監里去了,不過今日他是真正的喜出望外,居然興緻極好,打量他一眼之後,道:「確實是好消息,朕就知道,柳乘風必不會負朕……」
到了傍晚,劉吉的府邸里,今個兒劉吉下了值,直接就進了書房,大家都知道劉吉的脾氣,一旦心裏有事兒的時候,便會在書房裡閑坐,因此誰也不敢去打擾。
王安正是知道這份奏書對朱佑樘的重要,因此才大著膽子壞了規矩直接將這奏書送來,此時見龍顏大悅,連忙趁機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廉國公不辱使命……」
他說到一半,隨即又落回這奏書上,不禁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奏書里也有許多不實之處,做不得真,什麼殲三千瓦刺帳前衛,這牛皮未必吹噓的太大了一些,他帶去的新軍不過千人,若是斬帳前衛五百,朕尚且能信,三千之數,多半是夸夸其談。」
這王安倒也不含糊,連忙小跑著上了丹犀,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摺子放到了御案上,他人倒是沒有退開,只是笑嘻嘻地道:「請陛下過目。」
散了朝之後,朱佑樘獨獨留在這朝殿,那太監會意,小心翼翼到了殿中,勉強擠出笑容,道:「奴婢王安,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當日,王安便尋了個機會出宮,尋了幾個同鄉,好不容易聯絡了一個大商賈。
「臣望南而叩,念及陛下,甚為思念。臣奉旨出塞,會同瓦刺郡主李若凡至漠南,恰逢漠南諸部會盟……」
王安才如蒙大赦的走了,他的腳步飛快,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朱佑樘對這王安並沒有給予什麼賞賜,不過王安居然一點兒也沒有灰心喪氣,反而喜笑顏開地應了一聲,乖乖去了。
王安道:「最新的急報,連內閣都沒有遞過去,奴婢看事兒不小,於是連忙給陛下送來了,奴婢犯了規矩,請陛下責罰。」
聽到朱佑樘說明日再把消息遞出去,這叫王安的太監眉梢兒微微露出了喜色,可是這表情也只是在他的臉上悄無聲息的掠過,他嘻嘻笑道:「陛下聖明。」
朱佑樘不耐煩的搖搖手,道:「王安,你不是通政司那邊的嗎?怎麼,出了什麼事,以至於朕的廷議你也要闖進來。」
王安很快意識到,他發大財的時候到了,這個消息,至少價值數十上百萬兩銀子,只要有人事先得到消息,隨即大肆的收購那些價格跌落到了谷底的貨物,等到消息公布出去,那麼貨物的價格必定上揚,用最低的價格收購,再用最高的價格甩賣,這不是發大財是什麼?因此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並不將這奏書送去內閣,因為他清楚,一旦送去了內閣,這消息就等於是公布天下了,於是他打起膽子,直接陳到朱佑樘這邊來,皇上看了這奏書,大喜之下,肯定也不急於立即公布,而且在奏書里,還有一些浮夸之詞皇上還沒拿準,怎麼可能就這樣昭告天下。
朱佑樘看過之後,頓時大喜,連連撫案叫好,原本這瓦刺之事本就是他的一樁心病,現在終於解除,自是痛快不已。
劉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遺憾之色,淡淡地道:「這麼說來,這柳乘風倒是命大,竟是當真沒死。不過也罷了,他既沒死,倒也為老夫掙了不少銀子,下頭的恆源商行,已經收購多少貨物了。」
他要爭取的就是這個時間,他心裏清楚,這個消息若是賣出去,至少也能賣出幾萬兩銀子,幾萬兩,那可是他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財富,冒著這殺頭的危險倒也值了。
王安出了殿,剛剛拐過了一個月洞,卻是被人叫住,叫他的是蕭敬,蕭敬也是往這兒路過,見到通政司的太監在這裏,心裏覺得奇怪,自然叫住他,這王安連忙小跑著去給這位蕭祖宗行禮,蕭敬臉色凝重,冷冷地道:「這個時候,通政司也傳遞奏書嗎?」
朱佑樘心情大好,不過也不願和這太監多說什麼,畢竟他是一國之君,還有許多沉積的奏書等著他去處置,他沉默了片刻,道:「你下去吧,往後若再有這樣的奏書,照舊直陳上來。」
朱佑樘歡欣之餘,沉默良久,道:「此事明日發出去,朕還要再看看,明日的時候,讓內閣傳旨意,昭告天下,是了,還要重賞,此次出關的眾人俱都是九死一生,朝廷賞罰分明,豈可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