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虛無、幻象、謊言
天界之門。
在兩個影子的痛苦嘶吼聲中。
忽然。
也許是發現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兩個影子，由悠閑轉為驚愕。
若有若無。
左邊影子哈哈大笑：「不，我喜歡輕鬆的活，越輕鬆越好，挑戰強者沒意思，還是虐殺菜鳥更帶勁！」
對於這種詭異的情況，兩個影子先是驚詫地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花都飛濺出來了：「裝得太像了，哎呀，不行，我要笑死了，肚子好疼……我說斷流，你太有表演天賦了，若不是知道你肯定沒事，我們說不定會因此上當的……好啦好啦，你就別再裝了，都被我們看穿了，還裝什麼勁啊！」
「不太像是裝的，斷流該不會是真的被打敗了吧？」右邊的影子有點懷疑道。
甚至，不復存在。
自遠，飄然而至，傳入兩個影子的耳鼓。
彷彿面前這兩個影子。
「名字，那個『我』的名字，啊啊，我好像記起來了，天哪，這是……」
「我覺得最多三十秒。」左邊的影子道。
在兩個影子閒情逸緻地打起賭來，而場中，似乎是聽到了打賭，又或者是感應到隊友的前來，正在劇戰的影子又爆起了新一輪的進攻。恐怖如天火燃原，天崩地裂，神光道道，劍刃般割裂著空間，若非有兩個影子在天界之門這邊撐起神力維護，恐怕自遠古就存在的天界之門，也會因此而受到衝擊，嚴重損壞至不可修復的境地。
剛才戰鬥的影子，身形越走越近，腳步卻越走越慢。
如果不提起，他們永遠也不會懷疑這一點，但經過點醒，他們的腦海中，立即浮生了許多恐怖的畫面，接著整個意念世界，都開始崩塌。
就在三個影子發出詛咒的時候，天界之門這個世界，忽然無聲無息地崩潰了。
沉重異常地走到兩個同伴的面前。
「世間每一個生命，即使是再卑微的生命，它們也有過去、現在和未來。」雪無瑕笑了：「
好久，她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也許答案，對你們來說，有點殘酷，但是，我還是要把真相說出來。其實不僅是他，還是你們，都是這個時空迷宮的影像……這樣說吧，一句話，你們都是不存在的！」
戰場上，神光大作，向四面八方激濺，仿如太陽碎裂，指向之處，觸碰所及者，無不崩潰。
在不知多麼遙遠的天際，有個完美得難以言喻的倩影，在神光的耀映下，悄然浮現。
兩個影子此時再也無法保持淡定了，趕緊升起神力護罩，防護一切偷襲的可能，深深的戒備起來。其中左邊的影子，試探性地上前兩步，衝著撲入泥塵中的同伴喊道：「斷流，我們已經看穿你的小伎倆了，你是騙不了我們的，馬上起來吧！」
雪無瑕的玉指，輕輕地在寶典上滑動，彷彿在做什麼重要的決擇。
雖然很想反駁雪無瑕，但他們的心智開始崩潰。
不由，站在左邊心情極佳的影子調笑道：「怎麼樣？殺死一個雪無瑕，一個讓東方也為之忌憚的目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你說
她的眼睛，卻沒有去看敵人。
連聲音也逃不掉。
「無論是斷流，還是你們，都早就死掉了。注意，是完全隕落，完全消亡的死，而不是那種黑洞牢籠的寂滅封神！也許是時空迷宮的創造者，也許是別人，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位大神做的，但你們早就被殺，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因為時空迷宮的特殊原因，你們在臨死之前的全盛狀態，被完美地複製了下來，你們的存在價值，也在某人不知不覺地改變成這個時空迷宮的守護神，相信你們從來就沒有意識到，你們為什麼會永遠困在這裏！」雪無瑕的話，聽得兩個意志魂飛魄散，讓他們的心智瘋狂迷亂。
才堅持回歸。
「啊不！」兩個影子簡直要絕望了。
「要不我們打個賭？」
右邊的影子也衝過來，張開雙臂，將兩個影子擁抱入懷：「沒錯，我想起來了，我們的天賦應該是殘像，我們都不是真的，真正的那個『我』，早就死了，我們只是天賦留下來的三個殘像！」
這邊仆倒在地的同伴，與那邊捧著寶典緩緩降臨的敵人，形成了一道黑白分明的視覺衝擊，其震撼，不亞於一場地震，在兩位影子的心中，形成一道難以挫平的衝擊……不等雪無瑕再度開口，左邊的影子已經尖叫起來：「這是假的，不可能！擁有回歸神格的斷流，是不可能倒下的！任何傷勢，任何打擊，都不會在他身上停留那怕一分一秒的時間，別說是你，就算是比你還要強大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的遠古大神，也不可能殺死斷流他的，唯一能夠讓他畏懼的東西，就是寂滅封神的封印，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用神力去殺滅他，不，不，不可能！這是假的幻象，你營造出來的假象，斷流他根本是不可能殺死的
雪無瑕自兩個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絕望得以頭砸地的影子身邊走過。
右邊的影子卻不爽地哼了一聲：「殺死個小輩算什麼，那根本就是個還沒戒奶的小女孩好不好！也不知東方搞什麼，竟然讓我們屠殺這種小雞小鴨式的目標，真是太無聊了，他就不能給我們找個真正有價值的目標嗎？我等得手都癢了，可是連一個稍微能打的人也沒有！就連他們吹噓的岳泰坦，也挨不了兩招，就落荒而逃，難道通天塔的特產就是出產弱者嗎？」
只為了心中的執念。
他奇怪地看著兩個隊友：「止風、熄火，你們怎麼啦？好端端的發什麼神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完成東方的囑託，殺死那個獲得了智慧女神傳承的雪無瑕！喂，你們都是什麼表情？難道對東方的話也有質疑嗎？」
「真可惡啊，通天塔的武者太弱了！還說是什麼智慧女神的傳承，誰不知連大招都沒放就拿下了。」右邊的影子憤憤不平，他覺得自己被東方的信息欺騙了，最少，是誤導了。通天塔武者，根本就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無論是什麼女神傳承，還是自行參悟。
「東方，你騙了我們！東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真相？我們是這樣相信你！就像兄弟一樣，你為什麼要欺騙我們？還有天御，這一切都是假的！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我們曾經生活中的一切，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所有的東西，都是謊言，都是虛無！東方，天御，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些年來，我們竟然都活在你們的謊言之中，你們太過份了，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利用已經戰死的我們？為什麼不讓我們在永眠中好好的沉睡？為什麼要利用我們？為什麼？」
他們的存在，與這個世界息息相關，當他們的意志崩潰，神力不再支撐，那麼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改變。
這兩個同樣強大的敵人，
只空余岳陽留下的奇門。
十方世界俱滅，就連天界之門，也如水中月，鏡中花，一閃而滅。
永恆聳立。
「不，你在說謊，我們每天都在不同的時空里穿梭，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人跟我們生活，我們每一天都生活得很精彩，我們是活生生的神階強者，不，我們沒有被殺，我們是活的，我們沒有死！」右邊的影子快要瘋掉。
「喂喂，斷流你該不會是受傷了吧？那樣的小女孩，竟然讓你受傷了？開什麼玩笑？」
一聲天籟。
「該死的天御，你好狠毒！」
「你猜斷流那傢伙還要多少秒才能結束戰鬥？」左邊的影子問。
「嗯，一百秒，也許更多。」右邊的影子估算了一下。
「怎麼可能！我們三個，都是不老不死的神階強者，尤其是斷流，他的回歸神格，可以讓一切回歸，別說區區小傷，就是致命一擊，也能立刻還原如初！」左邊的影子完全不信。
模樣極像一個重創而歸的武者。
「那現在重創倒地的怎麼會是斷流？」右邊的影子讓面前這無限詭異的一幕，弄得快要發瘋了，若非親眼目睹，他都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又或者，他至今仍在懷疑，這是自己的隊友，在跟自己開玩笑，等下一秒，這個可惡的傢伙，就會使用回歸，將一切還原如初。
她似乎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戰場上的神光漸漸減弱，等眼睛適應過來，兩個影子發現戰鬥中的同伴，正向這邊走來。
戰鬥的影子，一語不發。
最後一波的神力漩渦，吞滅了整個戰鬥空間。
「你說什麼？」兩個影子聞之色變，他們彷彿聽到了世間上最恐怖的東西，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天地之間，一切一切，俱在消融，似沙般鬆散，再如煙般消逝，三個痛苦無比的影子，帶著最後的詛咒和無盡的解脫，漸漸消散，化為虛無。
只有光，久久地熾照著，讓觀戰的影子不得不以手遮
「讓我來告訴你們答案吧！」
剛才戰鬥的影子充耳不聞地前行著，一步一步。
「結束了，二十秒，我贏了。」左邊的影子看見這樣的結果，心情格外的愉快。
「賭就賭……」
「對啊，剛才親眼看見斷流發出『攔江絕戶』來殺滅敵人的……」左邊的影子也糊塗了。
「不可能！」右邊的影子馬上否定。
左邊的影子，忽然淚流滿面地衝過來，緊緊地摟住他：「明白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們不是兄弟，不是孿生三胞胎兄弟，而是同一個人……斷流，你也不會什麼回歸天賦，我也不會重生……我們之所以永遠不老不死，是因為我們，根本就是虛無的幻象，只要我們一倒下，就會自動還原到初始狀態，可悲的我們，連死也不得安寧，竟然被人變成了傀儡工具！」
「別裝了，你想嚇唬我們是不是？我早看穿了，哈哈，不得不說，斷流，你裝得非常像，我差點相信了，不過你以為我會上當嗎？不可能！」
只是緩步前來。
「我也記起來了，還有當年被殺的情形！」
「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你們利用了我們的執念，太過份了，我們生活了一萬多年，竟然沒有一天是真的，沒有一樣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在黑洞般的漩渦里一點點消亡。
剛才已經仆倒在地的影子『斷流』，此時站了起來，渾身完好無損。
啪一聲，撲倒在讓神力震成齏粉的岩面上，濺起一陣煙塵。
此時，自天界之門的漩渦中，又悄然無聲地滑出兩個影子，他們跟此前的那個影子，似乎屬於同一陣營，但這兩個影子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選擇了圍觀，悠然自得地觀看著場中的戰鬥……
只見她，舉步移玉，優雅無比地向這邊走來，人尚沒有及前，那散發著無上威能的智慧神光，早盈滿天地。
再也支撐不住。
更讓兩個影子的心，為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