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名門公子》第一卷 深林人不知

第二十四章 經天緯地之才

第一卷 深林人不知

第二十四章 經天緯地之才

而後荀顗拿著這活字印刷術以及《旦榜》的構想去找荀彧,當看到卧病于床的荀彧時,荀顗的心中一片悲涼,荀彧自從幼子被送入南楚之後,就分外想念自己最疼愛的孩子,如今的他滿頭銀髮,臉上布滿了皺紋,一旁同樣漸漸老去的唐氏正在為躺在床上的荀彧念著荀粲的家書,原本荀顗急切的想告訴荀彧這《旦榜》的構想,然而當他聽到自己母親口中誦讀的家書時,不由自主的便被吸引了。
原來這就是荀粲交給荀彧的「作業」,荀彧讓他分析秦國衰敗的原因,而後荀粲便寫了一篇《阿房宮賦》給荀彧,此時唐氏已經念到「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復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陳群略帶同情之色的點了點頭,他只是隨口一問而已,想不到景倩這麼在乎他的弟弟,荀粲給陳群的印象就是少有詩才,不過隨著他被送到南楚,原本在世家之中小有神童名氣的他卻被人漸漸淡忘,夏侯家的那個才女倒是一時風頭無二,號稱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陳群見今天也沒有多少要事要做,於是便大度道:「景倩我見你今日心神不定,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當上這尚書令也有大半年,沒有出什麼過錯,多虧了你的協助。」
荀彧慈祥的望著荀顗,溫和道:「你倒是會說話,不過切不要將這阿房宮賦傳出去,所謂天妒英才,粲兒險些早夭,或許就是因為過於聰慧了,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弟弟給自己出的計策都是堂堂正正,以提高自己的聲望與實力為正道,摒棄那種完全用陰謀算計大哥的想法,並告誡自己,父親是最討厭那種品德敗壞、不擇手段的人,若是自己用陰毒手段將大哥搞下去了,這家主之位也就不要妄想了。
在自己的書房內,他又仔仔細細看了弟弟給他的那封信,那一句句振聾發聵的話令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尤其是最後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可笑自己還常常說自己精於易學,卻被慾望迷了雙眼。
唐氏那不急不緩的聲音顯得那樣的清晰,而段落中包含的道理卻是沉甸甸的,荀顗握緊了拳頭,這錦繡文章也只有自己的弟弟才作得出來!
荀顗面帶思念之情的說道:「弟弟的身體還好,只是在那南楚孤身一人,還不知有多麼想家呢。」
原本閉上眼的荀彧略微疲憊的睜開眼,只是淡淡道:「是景倩啊,我欲給粲兒取字『奉倩』,你覺得怎麼樣?」
荀顗脫口而出道:「此賦大妙!」
荀彧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說道:「別人三十歲也寫不出這樣勝似策論的賦體古文,趁我還健在時,趕緊給我的麒麟兒取個字,要不然等到加冠那一日再取字,我恐怕是看不到了,你的字不也是在沒加冠的時候就取的么?活了一輩子,我總算明白,虛名令人束縛。」
完全消化完弟弟給自己的這封密信時,荀顗的腦中一片清明,那句「大哥惲者,豎子爾,不足慮。」讓他覺得寫下這句話的弟弟就像是站在高處的神一般,俯視眾生,他的目光早已不局限於一家一國之中,在荀顗心中,荀粲的分量再次增加。
荀顗口稱不敢,愈發顯得謙遜有禮,這令陳群心中暗贊,安定心神后,再為陳群處理了一些瑣事之後,便回到了潁川荀家。
陳群最看中的荀家後輩自然是荀顗了,他的兒子陳泰少年時便與荀顗交好,陳泰酷愛兵書,曉暢軍事,而荀顗奇計百出,有公達遺風,兩人一文一武,以後必定會同朝為官,少年時結下的交情,以後便愈發顯得彌足珍貴。
荀粲自然不知道自己為天下考慮的活字印刷術會被哥哥當作謀取財富的手段,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因為他對哥哥也是無比信任的,這便是真正的親兄弟!
看到那活字印刷術,荀顗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可以幻想出這活字印刷術一出,書籍將不會成為世家的獨有物,無數寒門子弟將會崛起,配合這漸漸完善的科舉制,荀顗無法想象,那將是一種怎樣的景象。所以,這活字印刷術一定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再看到那構思奇巧的《旦榜》,荀顗簡直拍案叫絕,這《旦榜》取自於當年許邵的「月旦評」,不過它卻將這月旦評變得徹底的規範有序起來,《旦榜》將會排出好幾個榜單,比如說十大公子榜、十大俠客榜、十大高手榜、十大武將榜等等,上榜的人當然會有許多有名望的人進行品評,並採用九品制度來具體分出高下,一到三品為上品,四到六品為中品,七到九品為下品,一品之上便是傳說中的神品。
荀顗驚訝道:「弟弟不過八歲……」
荀顗心中一酸,動情道:「爹爹一定能長命百歲!」
荀顗又看到信上寫到「旦榜之首,荀氏六郎。有此之名,何憂大兄?」,荀顗的心跳漸漸加速,不可否認的是,比起荀粲來說,他更渴望功名利祿,更加銳意進取,所以他心動了,原本對那活字印刷術的隱憂也漸漸放下,只有憑藉這活字印刷術,才能將這《旦榜》傳遍整個天下,無論是北漢、南楚或是西蜀,登上《旦榜》便意味著揚名天下。荀顗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在士林或是遊俠之間,人手一本《旦榜》的盛況。而這便是積累財富的商機!
「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嘔啞,多於市人之言語。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狼子之心,日益驕固。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