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名門公子》第三卷 人不風流枉少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蘭亭序

第三卷 人不風流枉少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蘭亭序

「這江哲的書法形神兼備,此等狂草可入上品啊,也不知他師從何人?」
吳王孫權對這江哲也是好奇不已,他輕抿一口美酒,對江哲道:「江隨雲,你上場考核為何交白卷?」
而後他舞動毛筆,一氣呵成,那癲狂放蕩的狂草讓周圍的人一陣驚嘆,也難怪江哲的會試能拿第二,這會試除了考默寫之外,書法也是佔了很大的比重……那麼這樣推測的話,豈不是這荀粲的書法比江哲還要好?
吳王微微點頭,這江隨雲也不愧是顧雍的外孫,氣質出眾,他又道:「那此時你胸中可有佳作?」
江哲無奈道:「奉倩老弟,為什麼你總是這般出人意料呢,明明剛剛還跟我論書法,怎麼一眨眼你就喝了這麼多……」
喜愛書法的人們又紛紛猜測起來:
顧雍聽了眉頭一跳,與江哲對視,那目光交錯間似有火光閃過,顧雍慈祥的笑了笑,反而露出讚賞的目光,這讓江哲覺得自己的一拳似乎打在了棉花上。
「不錯,這狂草真夠飄逸瀟洒的,以字觀人,可見此人不願被規矩束縛,乃是真正的閑雲野鶴之人!我看江哲此字再經過一段時間錘鍊,定能自成一家!」
早有吳王的近侍將此字呈了上去,幾個世家的家族與吳王的忠臣紛紛仔細品評,這幅狂草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佳作,若不是這四言詩稍遜一籌的話,那也是可以流傳千古的存在……
在一片祥和安逸的氛圍之中,酒觴停留之處,世家子弟們紛紛吟詩作文,偶有佳句,引得諸人紛紛叫好,當然還有不善詩詞者,無法作出,於是只能取酒暢飲,臉上卻也沒有太多的羞愧,這本就是風雅之事,當盡情以此為樂。
荀粲現在的模樣就好比憨態可掬的小熊一般,他眯著眼看著江哲,忽然道:「怎麼有兩個隨雲兄啊?」說完便昏睡了過去……
孫權在綜合了各位的看法之後,將此作暫且敲定為魁選,第二則是顧譚的《春去》,只能列為中品的楷書,而號稱是南楚第一公子的諸葛恪則大失水準,不僅書法比顧譚還要略遜,連那詩作《江南春》也水準一般,不過還是被列為第三……
但令眾人絕倒的是,這酒觴幾次飄到荀粲面前,幾次被荀粲毫不猶豫的喝掉,再配合著那些飯菜,當真是吃得津津有味,人們剛剛的目光全被江哲的那手狂草吸引了,哪想到荀粲這傢伙在肆無忌憚的喝酒吃飯……
不過此時荀粲卻發現這酒可不是他最愛的「竹葉青」——那種近乎飲料的酒,孫權的這酒雖然一點也不辛辣,但後勁十足,荀粲貪杯,多喝了一點,那清俊的臉上居然升起兩片紅霞,倒是讓對面關注他的女郎大呼「可愛」……
這三字一出,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了,此時唯有鳥兒在林間鳴叫,微風輕拂而過……
而顧譚聽到江哲的話,卻也不敢再囂張了,他很和氣的對江哲說道:「江隨雲,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堂弟,也算是半個顧家人,你的詩作比我好的話,也是我顧家的榮耀。」
江哲面色不變,心中卻掀起軒然大波,這荀粲一眼便可以看出自己的境界嗎?於是他只能強顏道:「奉倩老弟說笑了,原本以為我的書法能讓奉倩折服,卻沒想到奉倩如此不以為意。」
「我看有點懸,江哲這副狂草是他胸中一股怒氣的迸發,這狂草之中融入了這種壓抑的憤怒,彷彿字都活了一般,可以說此字已經算得上江哲的巔峰之字了。」
「這人能拿會試的第二名真的是名副其實,這手狂草比那顧譚的楷書多了分靈氣,這詩作雖然算不上絕佳,但綜合起來,這第二場詩文書法的較量顯然是江哲暫列第一啊。」
就在周徹與孫魯育僵持之時,一襲火紅盛裝的孫魯班走了過來,將自己的妹妹拉了回來,只是幸災樂禍道:「妹妹,我可告訴你,這周家女郎與這荀粲的關係好著呢,你就不要打擾他們兩人眉目傳情啦……」
荀粲被潑了一臉水,一下子醒了過來,不由腦中還是暈乎乎的,聽到眾人各種質疑與不屑的話語,荀粲淡笑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叉了八下手,高聲道:「且慢,比起詩詞,粲更善寫文,如今已有腹稿,筆來!」
就在此時,在荀粲對面的周徹不由咬了咬唇,忽然掬起一捧水,往荀粲臉上一灑,用那無比空靈悅耳的聲音道:「大懶蟲,快醒過來!」
陸遜也是見獵心喜,覺得這字當真不錯,足以媲美自己珍藏的那幅《陋室銘》,於是他又在摸著小鬍子想著怎麼將這幅《暮春元日》給弄到手,但一想到顧雍那廝虎視眈眈的模樣,陸遜覺得好像機會渺茫。
江哲冷笑道:「哲原本就是化外之人,哪裡是什麼顧家人,我就是一介寒衣,閑雲野鶴,隨波逐流罷了,請聽我的這一首《暮春元日》——暮春元日,陽氣清明,祁祁甘雨,膏澤流盈。習習祥風,啟滯異生,禽鳥翔逸,卉木滋榮。」
江哲沉吟片刻,忽然望向顧雍,略帶機鋒道:「哲已有詩作,然而卻不敢稱得上佳作,不過絕對比那顧家子弟作得好。」
此時,進士們的詩作也陸陸續續呈了上來,大抵也沒什麼驚喜的作品,蓋因江哲的那手狂草太過奪目,令所有人的作品都黯然失色,這個時候,人們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投在荀粲的身上。
江哲一聽,只覺得此言當真是醍醐灌頂、振聾發聵,原本自己懵懵懂懂摸索的書法,如今經過荀粲一講,似乎已經明朗起來,按照荀粲的說法,自己剛剛寫的那篇,頂多隻能算是上品書法,不過能寫出上品書法來的人已經能稱得上大家了,像荀粲以前寫的那篇《陋室銘》也只能算上品書法而已,真正的神品書法,要看機緣。
這時人群中有人建議道:「荀家七郎因為罰酒已醉,怕是沒法作詩了,吳王還是趕快下決定吧!」
這建議引得許多人的應和,女郎之中的孫魯班不無得意的說道:「這荀奉倩怕是根本就不善詩文,所以故意用這樣卑劣的手法來逃避第二場考核……」
……
眾人的笑聲更加刺耳,因為荀粲這有些東倒西歪的樣子真的很搞笑,唯有江哲不動聲色的遞過一支潤色好的毛筆,荀粲接過,瀟洒寫意的寫下了文章的題目——蘭亭序。
不過此時的諸葛恪倒是心中平靜下來了,不再總是一副傲氣衝天的模樣,看起來他也被某人虐得收斂了許多,諸葛恪一想到在科舉之前就信誓旦旦想要以才華完爆荀粲的豪言,就覺得無地自容……
「嘖嘖,兄台不愧為喜愛書法之人,在下佩服,若是以我的性子,此時肯定覺得荀奉倩必敗,然而剛剛看到許多人被荀奉倩用事實狠狠打臉,我這次再也不敢輕易下結論了。」
江哲呼出一口氣,胸中的鬱結之氣似乎一散而空,荀粲目光溫潤的望著江哲,只是恭喜道:「隨雲兄的書法突破了瓶頸吶,真是讓愚弟佩服,今日得見隨雲兄接近神品的草書,粲不虛此行也。」
「別忘了還有荀奉倩呢,這荀奉倩的畫技確實已經可入神品,難不成書法也能超凡脫俗,勝過江哲?」
這幾個家主之中顧雍表現的最為誇張,溢美之詞不斷放出,末了,還要加一句,不愧是老夫的外孫……
見到此情此景,眾人轟然而笑,此時已經有人統計,五十人中有十一人各成詩兩篇,二十一人各成詩一篇十七人作不出詩,各罰酒三觥,再加上這個也不知道有沒有佳作的荀粲……
孫魯育恨恨的跺了跺腳,卻終究不敢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與周徹鬧翻,這個時候,已經有進士因為酒杯在他的面前停下,於是便開始即興賦詩,而後再寫于紙上……
江哲臉上帶著從容鎮定的微笑,樣子不卑不亢,沒有寒門子弟在面對權貴時的戰戰兢兢,他的氣度倒更像是真正的世家子弟一般,他恭敬的回道:「稟吳王,哲雖粗通畫技,然終究比不得荀奉倩那精巧的構思、高遠的意境,做不到最好還不如不做。」
就在此時,江哲面前停留了酒觴,人們早就對這個會試第二的寒門子弟期待不已,雖然在第一場繪畫的考核之上交了白卷,但這也因此令人側目,畢竟有的人就算不善繪畫,起碼也草草畫了一些,然而這江哲卻是如此瀟洒的交了白卷……
或許有人疑惑這酒杯如何懸浮於溪水之上,事實上,觴(酒杯)是古代盛酒器具,通常為木製,小而體輕,底部有托,可浮於水中。也有陶制的,兩邊有耳,又稱「羽觴」,因其比木杯重,玩時則放在荷葉上,使其浮水而行。
荀粲擺了擺手,謙遜道:「隨雲兄切勿這般說,你我都懂書法,自然明白這神品的書法如果要寫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難得了,但只要寫出,必定名垂千古,這書法之中需要融入自己的情感,才算得上上品書法,像中品書法就是完完全全的死物,而真正的神品書法,那就需要完全投入自己的精氣神,它將不再是書法,而是具有真正靈魂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