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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約戰(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約戰(上)

當然,她也見到使東方傑起死回生的人,她兒子的第二任師父——一直戴著金色面具的金面天王。
明悟道長七人的七星劍陣已經牢牢地困住了原魔門的四大巡查使者,大佔上風,這是青城派一方唯一能夠把握住主動的一個戰場。但七人劍陣的靈活性畢竟不如一個人那般靈活,在急切之間,七人也很難保持劍陣的陣型去馳救其他的戰友。而七人分開的話,其實力卻要大大下降。
與白衣秀士童林相鬥是三個尼姑,正是峨嵋派的慧空、慧靜、慧真。三人俱是峨嵋派中有數的高手,三人聯手,劍勢綿密,此進彼退,極有法度,與童林是斗得旗鼓相當。
總體來說,整個戰場形成四個部分。
「是啊?有什麼理由要放過他呢?」鬼面婆婆喃喃自語,五十年的承平實在是太久了,中原與西域的再一次大戰已經迫在眉睫,難以避免了。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能夠搏殺具有領袖地位的洛伽大師的化身的話,將會極大地打擊西域武林的士氣,對於中原武林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處於中原武林的立場,又有什麼人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個好機會而不充分利用呢?
「前輩,你……」方天張嘴急呼,鬼面婆婆卻是聽而未聞,自顧自地消失在旁邊的山林之中。
自從鬼面婆婆林清婉在西域貝諾法王手下救出了海明月和張惜雪之後,便一直在暗地裡跟蹤著貝諾法王一行。
在方天看來,只有銀面天王有心,拼著他自己負傷,卻也不難擊潰四人。而他只所以還沒有行動,只不過是四人的聯手之勢太過嚴密,他難以保證在擊潰四人的同時,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是在他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而已。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光獃滯地向著旁邊走去,瞬間消失無蹤。
震驚使鬼面婆婆的腦海里空空蕩蕩的,許久之後,她才知道這個她原本以為早已經死去了的兒子竟然成為了西域武林最頂尖的高手宗師洛伽大師的轉世靈童(這怎麼可能,她的兒子竟會是中原武林的世仇——一個喇嘛僧的轉世靈童?這一點,不但她一直想不明白,就連夜寒星也想不明白。)
「她到底是誰呢?她與銀面天王到底有什麼關係?」方天大惑不解。但她臨走前的凄苦無助之態卻讓他的心軟了下來。在那一刻,幫助這個老婆婆的心態佔了上風。
由於五十年前西域武林戰敗,這幾十年來,西域喇嘛僧已經很少涉足中原。如今忽然出現這樣一個龐大的隊伍,自然引起了鬼面婆婆的注意。
「如果銀面天王當真身份如此重要,我們有什麼理由要放過他呢?前輩到底是什麼人?可是師門弟子?」
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痴僧等人與銀面天王搏鬥的主戰場。已經休息過來的華雷也加入了針對銀面天王的圍攻。四個高手之中,痴僧掌力雄厚,雙掌飛舞之間,罡氣四溢,乃是堂堂正正的陽剛掌力;燕無暇的功力則是陰柔之極,與痴僧相互配合,一剛一柔,一陰一陽,對銀面天王形成了極大的威脅;艷尼的利劍則劍光璀璨,劍路大開大闔,每劍刺出必然帶起一股凌厲的劍嘯,令銀面天王不敢小視;而華雷則正好相反,其劍走偏鋒,劍路千變萬化,沒有一定之規,而要命是他手中的寶劍很是讓銀面天王吃了苦頭,從而也讓銀面天王不敢忽視這把寶劍的威脅。
隨著痴僧、艷尼以及玄心派柳倩等人的不斷增援,中正教由優勢逐漸轉為劣勢。一方面,她為青城派方面的人感覺欣喜,另一方面,對於兒子的安全的擔憂也逐漸爬上了她的心頭。
那少年赫然就是他的兒子東方傑!
鬼面婆婆終於現身出來,向方天提出了那個看似荒唐的要求。
銀面天王被困在四大高手之中,左衝右突,好似已經疲於應付,只能苦苦支撐。但方天卻一眼看出,這隻是表象,銀面天王只不過是在伺機尋找一擊而中的機會而已。
貝諾法王等人一見那少年,即匍匐于地,狀極恭順,令鬼面婆婆大為疑惑,這個少年是何等樣人,竟然能夠讓西域武林的一代宗師匍匐于地?
當她再一次看到方天出現在山下的時候,她的心沉到了深谷,她非常清楚,只要讓方天到了天師洞之前,雙方僵持的戰局將會立刻傾斜,她的兒子就危險了。即使她的兒子是一個大惡魔、大壞蛋,但他畢竟是她的兒子,為兒子生命的擔心最終戰勝了一切。
甚至在那一晚,她還有意將方天引到了後山,而在隨後的營救彭遠望的事件中,方天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林清婉遭逢大難,不惜自毀容顏,變成了人見人厭的鬼面婆婆。而自從她變成鬼面婆婆以來,經常在江湖之中遊盪,只有在遇到淫賊的時候,才會狠施辣手。說來也怪,大難之後的她心喪若死,世間一切全都不放在她的心上,正如她所說的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然而正是這種若有若無的狀態卻使她突破了其武功上的瓶頸,武學修為突飛猛進,以至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之境界。
方天雖然不認識慧空等人,但卻看出雙方目前都沒有什麼危險,便不再去注意這一部分。
方天目送著鬼面婆婆遠去,這才收拾起心情,提足向上奔去。在轉過一道山嶺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場空前的大混戰展現在他的眼前。
她畢竟執掌玄心派飛燕堂多年,通過種種細小的跡象,她清楚地知道了師門正在積極行動,欲圖營救掌門彭遠望。師門到底是如何得到確切消息的呢?這一點,她並不清楚,但在發現了師門的行動之後,她的心卻放了下來,她再也不用為難以抉擇而左右為難了。
直到她見到了玄心派的掌門人,他的小師弟彭遠望為止,她的心裏才開始了激烈的衝突,一邊是武林正義,一邊是自己的兒子。在那一段時間里,她一直處於天人交戰之中,到底該何去何從?她一直把握不準。一方是她的師門,雖然她已經被認為是叛徒而身敗名裂,但她始終是玄心派的一分子,這在她的心裏已經根深蒂固,外力已經難以動搖了;而另一方則是她的兒子,她溺愛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縱然有著千般的不是,他終歸是自己的兒子。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在她的心裏,顯然希望雙方能夠罷手言和,誰也不受到傷害為最好,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古以來就是正邪不兩立。更何況中正教大舉入侵在先呢?如果不是她的兒子東方傑的緣故,就連她自己也會將消滅中正教作為己任吧?雖然她已經成了令人不恥的師門叛徒。
而恰恰是這種武功的精進,使她在江湖之中的遊盪越來越神出鬼沒,也使得她能夠跟蹤名震西域的貝諾法王而不令其發覺。
許多年後,方天回憶起這件事,只能感嘆是天意如此。就是這點小小的憐憫之心,使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這種選擇,在戰略上,無論對於中原武林還是玄心派本身的利益來說,都是正確的。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方天,將注意力又轉移到了鬼面婆婆剛才提出的那個要求上來了。
四個人的武功特點各個不同,但相互配合起來,卻陰陽相濟,相輔相承,其聯手之威倍增。
在將方天引入那座山谷之後,她便匆匆地退了出去,悄悄地尾隨在她兒子的身後。她痛苦地看著中正教屬下大肆屠戮正道武林中人,卻只能在一邊悄悄觀看,心裏邊空空蕩蕩,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者什麼都不想,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反而是最好的選擇了。
鬼面婆婆不由又向前靠近了一段距離,等到看清那少年的面目之時,卻是大吃一驚。
「難道,傑兒就這樣死在這裏了嗎?」鬼面婆婆心裏一沉,一股悲痛驀然湧起,頭腦之中又一陣眩暈。不由咧嘴苦笑,嘴裏喃喃地道:「命啊,這就是命。哈哈……哈哈……命……哈哈……」
鬼面婆婆臨走之前的凄苦之態盡收方天的眼內,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眼前這位老婆婆那內心深處隱藏著的痛苦與無奈,這種感覺深深地震撼了他。
此時的鬼面婆婆的眼中並沒有什麼武林道義,也沒有什麼正邪之分,在她的眼裡只有她的兒子,一個曾經令她無比傷心,以至使她落到這等難堪的田地的兒子。
這種武學修為上的進步,在常人來說,自然是大喜之極的。但在一切都無所謂的鬼面婆婆來說,卻毫無意義,她自己也從來沒有注意過她本身武功上面的變化。其武功的精進只不過是使她在下一次見到淫賊的時候,下手的速度更快更狠而已。
貝諾法王一行穿山過水,直接來到了重重山區中的一個荒僻之極的地方,前面一個光禿禿的巨石之上,一個少年正靜坐運功。
這之後的日子,鬼面婆婆一直徘徊在她的兒子東方傑身旁,親眼目睹了東方傑如何成為了洛伽大師的化身,之後又如何組建了中正教,如何收服魔教,如何消滅淑慧宮……
方天一眼掃去,便把握住了眼前的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