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三百零九章 往事
「我也需要冷靜一下。」
建安十五年，周瑜在去蜀途中病逝于巴陵巴丘。有人說是在與曹仁的大戰中留下的箭傷發作，其實那心中的箭傷，早在赤壁之戰前就已經埋下……暗算他的人，便是那個永遠英俊儒雅的諸葛亮。
「你也懂陣法？」
越是交談，兩人之間心的距離就愈發貼近。
「不愧是都督，這麼遠都聽得到。」諸葛亮露出了羞赧的笑。
「你說我的陣法過時了？」
那站在高山之上，環繞于音樂中，俯視整片南楚大地時，眼神憂鬱，氣質高卓的身影便深深的印在了諸葛亮腦中，而周瑜何嘗不是將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記在了腦中？羽扇綸巾，英俊儒雅，周瑜第一次見到這麼出色的年輕人。
「既然諸兄懂樂律，何不與我共奏一曲？」
「你就不怕他
「我真的無法想象，與你刀槍相對的那一刻……希望不要發生！」
「如此……甚好。」聲音低沉。
周瑜的年紀比諸葛亮大了六歲，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在接下來的那場赤壁之戰中親密無間的合作。
……
諸葛亮飲下一杯茶，淡笑道：「我也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不冷靜了。」
「不，死在知己手上也是一種幸福。」
諸葛亮臉上帶著崇敬的神色，但在他那英俊儒雅的臉頰上，卻帶著一絲陰霾……
此時林間有牧笛聲響起，音質頗差，周瑜停止練兵，獨自走入林間，將牧童所吹之笛取到手中，然後用刻刀隨意刻了刻，再給牧童彈時，音質變得優美悅耳，此之謂「曲有誤，周郎顧」。
「你不像是個不
「你懂……只是深藏不露。」
……
……
共奏的一曲結束后，周瑜捂著自己的胸口，眼神憂鬱的望著諸葛亮，而諸葛亮卻轉身離去，留下一句：「那麼，赤壁之戰就拜託公瑾了。」
「可惜已經過時了……」諸葛亮又對魯肅小聲說了一句。
「雁行陣……」諸葛亮對身後的魯肅輕聲道，而魯肅則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諸葛亮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純凈的像個孩子。
幻境結束時，周瑜的胸口有一根箭，而諸葛亮只是傷痛的望著他的臉，想要用手觸摸，但這身影卻在剎那間分崩離析……這顆棋子，能發揮的時間，只有這場赤壁之戰了……
「我……」聲音微微哽咽。
「就這樣吧……這世上有
「我對聲音比較敏感。」周瑜臉上的笑容同樣令人覺得放鬆。
諸葛亮有些燥熱的扇動羽扇，第一次表現得如此不淡定，他幽幽道：「我需要冷靜一下，你呢？」
這時在周瑜身邊的小喬對諸葛亮說道：「周郎已經很久沒有撫琴了。」
「略懂。」
……
……
「不錯。」周瑜回首忘了年輕儒雅的諸葛亮一眼，在心中暗道。
「我需要隨時保持冷靜……這個習慣一直改不了。」諸葛亮同樣莞爾一笑。
「你們一定合的來。」小喬的模樣似乎很開心。
「我不是笑，是欣賞……我欣賞這些兵士，既會打仗，用懂得尊重音律。」
兩人眼神交匯，擦出了莫名的火花……
「常會有一種感覺……明天我們可能就會是敵人
諸葛亮正在給鴿子扇扇子，周瑜走近問他在幹什麼……
「我只是……略懂。」
「你笑什麼？」
令人熱血沸騰的殺伐之音在古色古香的房屋中響起，然而與之相伴的琴音卻道盡了一個「雅」字，同為神品，兩人構造出來了那完美的幻境，曹操鐵鎖連舟，大軍壓進，諸葛亮便站在同周瑜不遠處，見他談笑間，一場染紅了整個天空、整個長江的大火，將曹軍所有的軍馬燃燒殆盡，無盡的風流，在這翻手之間……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瑜是瑜，亮是亮，你我各為其主。」
兩人對視了許久……周瑜似乎覺得不妥，只是淡淡道：「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欣賞你！」
「都督，這位就是諸葛先生。」魯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敬重。
大概，死在知己手上，也是一種幸福吧……
「我
「素仰。」周瑜淡淡的瞥了諸葛亮一眼，見這大冬天的諸葛亮還在扇羽扇，「這麼冷的天還善扇子？」周瑜忍不住笑問了一句。
周瑜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去，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諸葛亮的嘀咕。
時間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赤壁之戰之前，諸葛亮隻身入南楚，舌戰群儒，促成孫劉聯盟，他第一次見到周瑜之時，便看到他坐在高台之上，下面墊著一張虎皮，而在他的下方，則是整齊劃一的軍隊，只要他手中的羽扇輕輕擺動，則下方整齊劃一的軍隊便會隨之整齊的訓練，周瑜的兵馬，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建安十三年，冬十月癸未朔，日有食之，丞相曹操以舟師伐南楚，楚王將周瑜敗之於烏林、赤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