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名門公子》第六卷 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四百六十五章 崔染的道

第六卷 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四百六十五章 崔染的道

而正在雅間中央,下身只穿著一條褻褲,披頭散髮,拿著一把另類的琵琶的男子,在見到雨夢溪時,不由眼睛之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他停下了彈奏,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到雨夢溪面前,居高臨下道:「你便是雨夢溪?」
雨夢溪輕呼一聲,又是向後退了數步,這個看起來已經年過三十的大叔,長相猥瑣不說,難道腦子也有問題嗎,哪有見面就讓女人脫衣服的,況且,她又不是那種最下等的妓女,在這一刻,雨夢溪真的深深的後悔進入了這個雅間,原來這個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變態,還是這一群標榜著自己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們!
然後再將這絲道的軌跡融入音律之中,於是,便有了如今他的邪道音律!
比如剛剛在聆聽他音樂的那些世家子弟們,便當眾開始淫亂,他們的神情顯得非常狂熱而猙獰,彷彿被刺激了最本質的慾望一樣,而他們的眼眸之中,卻充滿了一種神聖的崇高,彷彿自己在做的事情,是一種高尚的追求,而不是什麼變態的行為……
這實在太可怕了,當人完全不知羞恥的時候,難道還能夠稱得上人嗎?
實則,桓溫在東晉掌權柄,只不過想借北伐以沽名釣譽,並無收復失地之意,王猛的話正說到了他的痛處。不久,他果然不乘勝進兵,卻迅速回師江南,爭權奪利。桓溫臨走前,賜猛車馬,拜高官都護,邀請他一同南歸。王猛回山徵求老師的意見,老師回答說:「卿與桓溫並世哉!在此自有富貴,何為遠乎?」王猛即隱藏起來,未隨桓溫。
其中言自己不願做官的第三個理由竟是:做官須「危坐一時,痹不得搖,性復多虱,把搔無已,而當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
王猛曾披褐去見恆溫,大帳之中,廣眾之下,一邊捉虱子,一邊縱論天下大事,侃侃而言,旁若無人。桓溫很驚奇,問猛:「吾奉天子之命,率銳師十萬,杖義討逆,為百姓除此殘賊,而三秦豪傑未有至者,何也?」
在嵇康心目中,官不如虱,寧可高官不做,也不願放棄己所珍愛的虱子。嵇康之因愛虱而不願做官,及其臨終的一曲絕響,或為倜儻瀟洒、飄逸脫俗、馳神縱情的魏晉風度的最高境界。
崔染聽到這「崔大家」三字,臉上不由出現了無比自得的神情,其實他的音律完全不被主流認可,只是在小眾的圈子裡有那麼些名氣,而圈子的人,只要看一旁還在那邊淫亂的世家子弟們,就可以看出來了,或許在聽崔染的邪道音律時,可以讓自己更加亢奮?
王猛臨終時曾遺言苻堅:「晉僻陋吳越,乃正朔相承。親仁善鄰,國之寶也。臣歿之後,願不以晉為圖。鮮卑、羌虜,我之仇讎,終為大患,宜除之,以便社稷。」但王猛歿后,苻堅卻自恃強大,一意孤行,進攻東晉。
可是,如今這無比淫亂的畫面,卻是這樣有身份的人所為,她的心中陡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厭惡感,這就是那些世家子弟嗎,那些出身名門,從小有著良好的教育,而如今卻在做著這般不知羞恥的事情,這到底是人,還是野獸?
雨夢溪低眉順眼的模樣確實是十分誘人,那一雙勾人的眼眸,最是吸引人,讓人一眼見了,彷彿便被深深的吸引一般,崔染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莫名狂熱的神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摸了摸下巴上那凌亂的鬍子,然後用打量獵物的目光看著雨夢溪,直截了當道:「雨姑娘還是先把這礙人的衣衫濁物脫去吧,只有渾身赤裸,才是最本質的人!」
可是,這崔染的捫虱,卻一點也不見其風雅,因為以至濁的虱子而標風雅,全在於人的品格,學識,氣度與風神。品高者益見其高,學富者益見其富,氣清者益見其清,神雅者益見其雅,而鄙者益見其鄙,陋者益見其陋。
崔染的音樂,一點也不悅耳,甚至還顯得刺耳,但是它的音樂,彷彿真的能催醒人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獸慾一般,只要聽了這音樂,彷彿便能忘了自己人的身份,然後以所謂的最本質的狀態做一些很變態的事情。
雨夢溪聽到「崔染」二字,神色微變,作為參加那個音樂活動以增加自己聲望的名伎,憑藉飛花望月樓的人脈,她當然早就已經得知四位導師是誰,這崔染貌似是屬於四人之一,想到這人能與荀粲、蔡琰等並列成為導師,雨夢溪不由覺得驚奇,難道這崔染真的是一位隱士高人?
虱子是至濁的,將其與風雅聯繫在一起,似乎是痴人囈語。
而人的本性到底又是怎樣的呢?
於是,他的那些奇怪的行為,可以說完全不知羞恥的行為,便有了一種奇葩理論的支撐……
雨夢溪後退一步,提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可是,人如果沒有現實世界,該如何存活於世呢?崔染似乎下意識摒棄了這個思考,他只是覺得,人不應該受世界的影響,只需要純粹的成長。
可以說,這崔染的一切,都是反人類、反社會的,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就是污染人的根源,只有摒棄世界,才能找尋到真正的本我。
不明此理,世人或欲學捫虱,不亦謬哉!
說著崔染便已經迫不及待的脫下自己的上衣,然後便是褻褲,又是一陣臭氣傳出,似乎衣服上還有沒有捫乾淨的虱子……
結果,淝水一戰,東晉謝安、謝玄攻於前,羌酋姚萇、鮮卑慕容垂倒戈於後,苻堅百萬大軍,一旦覆亡。此時的苻堅,全無了戰前曾大言投馬鞭以塞江水的氣概,只落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落荒而逃,終被姚萇縊死新平,國破家亡。於此,可見王猛的遠見卓識。
雨夢溪完全呆住了,她沒想到這個雅間中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一般來說,像天字型大小雅間,僅僅是供人吃飯欣賞音樂舞蹈之類,而不是直接用來淫亂的場所,若是想要在青樓過夜的話,自然會有專門的住宿房間……
王猛回答說:「公不遠數千里,深入寇境,長安咫尺而不渡灞水,百姓未見公心故也。」桓溫默然不應。
不過,這男子身上的味道實在太過難聞了一些,居然都生了虱子,而這男人隨意捫虱故作風雅的模樣,也讓雨夢溪覺得噁心,這捫虱難道還能和風雅聯繫在一起嗎?
不錯,崔染確實是這樣認為的,他還覺得,人生下來既然就是赤裸的,那一輩子都不應該穿衣服,也不應該洗澡,這是他在幾年前頓悟的,然後便深深的遵循了這一原則,而他,也在那個時候鑽研音律,一舉創出了自己的邪道音律……
或許他所追尋的,是一種所有人都無法明白的源頭,完全摒棄一切國家、社會、旁人的影響,以最最獨立的姿態來創造自己的世界,這就是他的絕對自我,根據這一偏激到極致的理論,他似乎也抓到了一絲道的軌跡……
後來歷史上還有一位名叫王猛的名人,王猛在五胡十六國大動蕩的歷史舞台上,施展其雄才大略,導演了一幕幕威武雄壯的活劇,幫助苻堅掃平群雄,統一了遼闊的北中國。
這個崔染,她也是有所耳聞的,是那個名門大族崔氏的族人,雖然不是嫡系,但顯然在崔家混得也不算太差,要不然也無法仗著崔家的名號,到處做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不過有可能在這崔染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算不上欺男霸女,卻是一種行為藝術,就像他覺得渾身赤裸才是最本質的人一樣!
崔染的音樂,讓人忘記了從小到大受過的教育,好似回到了嬰兒時,一個嬰兒從來不用學習的長大,因為在崔染看來,學習也是一種對人本質的污染,若是讓人只是跟隨著本性長大,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他用音樂來追尋這樣一個答案,否定一切前人的智慧、規則、傳承!
吟詩做文歷來是風雅之事。南宋乾道進士陳善將其談詩論文的著作命名為《捫虱新話》,在捫虱之間,他竟悟出了讀書的三昧:「讀書須知出入法。始當求其所以入,終當求其所以出。見得親切,此是入書法;用得透脫,此是出書法。蓋不能入得書,則不知古人用心處;不能出得書,則又死在言下。惟知出知入,得盡讀書之法也。」捫虱論詩,真學林美談!
男子披散的頭髮非常亂,身上更有一股異味,顯然已經多日沒有洗澡,他上身穿著寬大的衣衫,忽然覺得身上瘙癢,於是便隨意捫虱,一副自認為十分風雅的模樣,淡淡道:「我便是崔染,你可以喊我崔大家,因為這世上音律境界能達到我這樣層次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被褐捫虱論天下」,王猛可謂千古風流!
真正的瘋子,便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瘋子,而是先驅者!
不過後來的名士嵇康,卻也與這「捫虱」有一些聯繫,前面說他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就是為了不想做官。嵇康在書中說自己賦性疏懶,不堪禮法約束,提出「七不堪」、「二甚不可」來表明自己不願做官的堅定意志。
總之,雨夢溪一點都不覺得這崔染有什麼風雅之處,他身上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太過噁心了一些,不過雨夢溪忌憚這崔染身份,自然不敢出言諷刺什麼,她只能低眉順眼道:「那崔大家喊奴家來,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