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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歌舞

第82章 歌舞

剩下的就是有爵位或者一定級別的官員,可以有把自家子弟送來入監的名額。劉蘊就是這種蔭監。不過劉蘊也有一定的水平,這從他能擠入三百人名單中就能看出。
果然不愧是叫做霄雲樓啊,這哪裡是樓,簡直比寶塔還高呀,竟然足足有十層之高。不過每一層樓的面積可比寶塔大多了,一陣陣絲竹歌舞的聲音從空中飄落下來。
「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去哪裡?」王蕭天皺著眉頭說道。
「好啊。」
劉蘊和楊雲也找了一個包間坐下,各種奇珍異果頓時流水般送了進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等待。兩個巧笑嫣然的侍女在旁邊伺候著,不時把果皮剝去,將鮮嫩的果肉喂到兩個人嘴裏。
一場歌舞完畢,白衣仙子凌空飛走,現場鼓掌聲口哨聲半天不絕於耳。
「那你趕緊成親呀,成親了正妻入門,老爺子不就不管你這些事兒了。」楊雲並不知道劉蘊的家世,不過從一些細節還是能看出來,肯定是大陳的名門,要不然他也不會靠蔭舉獲得進入國子監的資格。
劉蘊大感有趣,對楊雲說道:「我們二人也試一下如何?」
「哎——就是馬上要春考了,所以才要出去放鬆一下嘛,我不騙你,絕對是好地方,也就是你和我關係好,其他人求我我都不帶他們呢。」
「啊?是她!」楊雲心中一驚,一口水果停在嘴裏忘了咀嚼。很難想象那天手持長鞭短劍,招招要人性命的冷厲女子,就是此處的翩翩舞者。
仔細看了一下才明白,這個霄雲樓內部是回字形,中間的空間直接修建成了一個園林。此時已經入夜,各式各樣的彩燈將園林中映照的一片輝煌。
國子監的入監資格主要分三種,舉監、優監和蔭監,舉監者已經是舉人了,來國子監純粹為了進修,不過這種數量相對比較少,因為本身也是舉人,直接就有參加會試的資格,倒是沒有佔用那三百個參加會試的國子監名額。
「怎麼樣?看呆了吧。」劉蘊大為得意地說道。
兩個人結伴出門,路上遇到了王蕭天。
劉蘊掏出一面玉牌亮了一下,小廝的臉上掛笑,說道:「原來是貴客臨門,請問您二位是直接去頂樓嗎?」
「那你是打算去物色一個紅顏知己?」楊雲打趣道。
看見楊雲沒什麼反應,劉蘊恍然,「哎,我忘了你是從吳國來的,告訴你吧,這霄雲樓是天寧城最出名的那個——」說著一頓擠眉弄眼。
進到一樓大堂裏面,又是小小驚奇了一下,大堂中竟然樹影婆娑,飛瀑流泉,小橋竹林,分明是一處山水福地,哪裡是樓堂的樣子?
「雲子,你成天看書煩不煩啊,走,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劉蘊神神秘秘地將楊雲拉到一旁嘀咕道。
劉蘊從腰間摘下一面赤鯉戲海溫玉墜,楊雲也取出一物,分別放在兩個托盤上,侍女們用紅布蓋好,捧著去了。
伴隨著悠揚的簫聲,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從空中冉冉划落,長長的衣袂凌空飄舞,所有人幾乎都忘記了呼吸。
氣得王蕭天臉色發青,對著兩人的背影一陣發狠。
直上到頂樓,這裡是清一溜的包間,分佈在回字形的樓台四周,開窗的一面都對著懸空的中央。
「典學讓我管學舍——」
王蕭天話還沒說完,劉蘊已經拉著楊雲揚長而去,還隨風飄過來一句話,「拎著雞毛當令箭。」
檯子上已經有了七八個人,楊雲和劉蘊登上去后,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起——」,轟隆一下,整個高台竟然騰空而起。
白衣仙女一般的女子,在樓台中央懸空的位置停頓下來,伴隨著突然齊鳴的絲竹管簫,翩翩起舞,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宛如月宮仙子降臨人間。
「去。」楊雲少年心性發作,一口答應下來。
樓外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達官貴人絡繹不絕,甚至還有些人帶著女伴。讓楊雲看得大為新奇。
楊雲運起神通感應了一下,才發現這個高台分成了上下兩部分,下方厚厚的布幔圍裹之中,竟然是十幾個真氣雄厚的武林中人,他們用手舉著高台,腳蹬著樓壁上預先留下的落腳點,就這樣生生把檯子托舉上去。
「什麼?」楊雲故作不知。
「不行啊,我家老爺子管得緊,偶爾去流連一下還行,要是往家裡領一個,怕連我的腿都能打斷。」
一道玉簫發出的清音,彷彿天外幽泉一樣,緩緩從空中灑落。
「唉,就是青樓楚館唄,不過這個霄雲樓里可是有不少清倌人,賣藝不賣身那種,像你我這種年少學子,正是那些清倌人的最愛,如果能看你入眼,說不定還會倒貼錢贖身出來跟隨呢。」
「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楊雲把水果咽下去說道,劉蘊連連點頭,趕忙又轉頭去欣賞歌舞,生怕漏看了一截。
「霄雲樓聽過沒有?」劉蘊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成親?還太早了,再說那不過是換一個人管罷了。」劉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你到底是去不去呀?」
「請貴客登雲台。」
現在經綸堂中的書籍增多了幾十倍,楊雲欣喜地發現,雖然他還沒有來得及體悟這些新書,但是隨著知識量的擴充,自己的學問似乎也有水漲船高的跡象,比之以前更進了一步。
優監是從各地秀才中擇優選拔的,雖然現在地方上官制鬆弛,貪腐盛行,優監也成了不少人繞過鄉試門檻的一條路子,但還是有一些確實比較優秀,但是由於運氣或者生病的原因,沒有考上舉人的有才學者,被推薦來到國子監。
「噢?說來聽聽。」楊雲起了一點興趣,這些天一直看書,確實也需要適當放鬆一下。
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廝前來,彬彬有禮地詢問:「請問兩位貴客有本樓的牌子嗎?」
王蕭天就是那天考場上發出嫉恨目光的那個人,不過此人有點城府,平素里很有點喜怒不形於色的架勢。
這時起舞的女子轉了個身,面容剛好對著楊雲,她的臉上雖然矇著一層面紗,可是從眉眼之間楊雲還是認了出來。
楊雲和劉蘊都沒有把王蕭天放在心上,出門找了輛馬車,高高興興來到霄雲樓。
一股雲氣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整個檯子上雲霧繚繞,襯得檯子上的人恍如神仙,原來雲台之名是這麼來的。
王蕭天是一名優監,平素自負才學出眾,不料鄉試發揮失常落了榜,被推薦來到國子監以後,看到那些舉監心中生嫉,看到蔭監又妒他們的家世,劉蘊和楊雲二人正是他討厭的類型,偏偏還是最後一次考試才加塞進來的,今天又如此不給他面子,心裏徹底把兩人記恨上了。
楊雲眼尖,看出那起舞的女子立足的地方,是漆成黑色的鋼絲,不過能在細如髮絲的鋼絲上起舞,這個女子的功夫不弱呀。
「啟稟二位公子,」一個侍女語如銀鈴般地介紹起來,「剛才出場的是新來的九姑娘,她精通音律和歌舞,想尋一位知音同好秉燭夜談,不過人選只有一位,為了免傷大家的和氣,九姑娘的意思是既然各位公子都素昧平生,不如隨便把一件隨身的小玩意放到這托盤之中,由九姑娘親手挑選一件作為有緣人,其他人的東西原樣奉還。」
可是也許是出於直覺,劉蘊就是不喜這個人。
這時另兩個秀色可餐的侍女進入包間,一人手中舉著一個托盤。
正在快樂之時,霄雲樓中所有的音樂突然都停了下來,楊雲馬上知道,精彩即將上演,其他客人也是同樣的心思,噪雜的談笑聲漸漸低沉下去。
小廝將二人引領到所謂的雲台,這個雲台有點奇怪,有一半嵌在了樓壁裏面。
「不去,再過幾天就春考了。」楊雲搖頭道,他最近迷戀上了瘋狂讀書的感覺,藏書樓里還差最後一個書架沒看完呢。
「這是何意?」劉蘊不解地說道。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劉蘊的語氣不善。
「去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