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飛舞的鍵盤和墊腳巾
柳敬亭甩甩手，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繼續回到鍵盤上，不知是薛慕亮和北鶴堂的話產生了什麼影響，還是「傳奇杯」徵文大賽的結果讓他不爽，抑或是胡媽媽的態度激怒了他，總之，他現在只想飛快地完成這部小說。
【那少女低垂粉頸，說道：「你說得真對，怎麼你就像我的老朋友一般。喂，你叫什麼名字！我還未請教你呢。」卓一航把姓名說了，轉問少女，少女道：「我姓練，我沒有名字，你替我起一個好嗎！」外面雨聲漸止，一陣風颳了進來，少女衣袂風飄，姿態美妙，卓一航突然想起「霓裳羽衣」的說話，衝口說道：「叫做霓裳，豈非甚好？」】
彌琥沒有回應，幾分鐘之後，柳敬亭剛打開文檔，彌琥發了一個網頁鏈接過來，點開一看，是「傳奇杯」徵文的獲獎名單，《越女劍》不出意外地只得了一個三等獎，特等獎是一位作協委員，寫了一首長詩《文化頌歌》。
「一個視頻。」
三人正聊著天，孫信陽突然進屋，大家正要跟他打招呼，發現他居然滿臉淚痕，失魂落魄地坐到床上，似乎沒有看到任何人。
「噔噔噔……」
「什麼武器？」
趙侃支支吾吾解釋道：「因為，因為腳底，起泡，所以，為了防止……」
【手足相殘，深宮騰劍氣，恩仇難解，古洞結奇緣。】
柳敬亭當初看這部小說的時候，就一度為「笑得越厲害，殺人就越厲害」的白髮魔女所迷，以致於他還模仿過這種性格，跟小夥伴們干仗的時候，先傻逼呵呵地笑一通，然後小夥伴趁機偷襲……
這也是薛慕亮推旗下作者的慣用手段，作為一個出版人，利用自身資源為旗下
彌琥果然沒有再說話，柳敬亭關了視頻，退出WC，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然後十指如飛，敲擊著鍵盤：
「腳底起泡？也是一個月起一次嗎？」教官似乎非常有經驗地反問道。
「俗。」
「職業習慣嘛，你不答就是，還有，這個玉羅剎出場年紀這麼小，只怕又會有讀者抨擊你總塑造莫名其妙的天才少女了。」
「十五分鐘三十六秒。」
第三回寫完的時候，已近凌晨，外面的路燈早關了，三位室友也都睡下，趙侃的呼嚕聲響徹滿室，柳敬亭保存好文檔，揉揉眉心，伸展手臂，起身做了幾個燕子飛的動作，關電腦，睡覺。
故事到了第三回，也是《白髮魔女傳》非常經典的一回，因為卓一航和練霓裳就是在這一回浪漫邂逅：
「我趙侃豈是做逃兵的人，」說著神秘一笑，拍了拍手提袋，「哥預備了秘密武器。」
柳敬亭思索了幾秒，回道：「如果讓你媽媽知道我是一個如此沒有誠信的人，以後跟你一起玩耍就更難了，你明不明白？」
「少放屁，誰跟你調情？你如果不發，我就一個月不理你。」
趙侃不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除了自己的偶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以這麼跟你說，不出三年，古庸生的名氣可以跟韓朔薛慕亮並肩，嗯，即便是有差距也差不多少。」
柳敬亭和于小樹脫口而出：「秘密武器！」
柳敬亭恍然大悟道：「噢，這麼說，我也要去看下。」
……
「標題黨……」柳敬亭回復到。
偉大的趙侃同學面對整整三個連的戰友，可能是太過緊張，就在他踢出右腳的時候，一下用力過猛，將軍鞋一道踢飛出去，大家還沒來得及發笑，看到那隻飛舞的軍鞋宛若衛星分離一般，硬是分解出一個白色的物體——赫然正是衛生巾！
類似這種「古洞結奇緣」的橋段，在柳敬亭接觸武俠小樹的時候，已經是俗爛的戲碼，但是在白髮魔女時代，還是讓無數少年少女心嚮往之甚矣。
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柳敬亭硬生生把第二回打出來，保存之後，柳敬亭活動了一下臂膀和脖子，轉頭看看室友，趙侃一隻腳搭在床邊，在翻看一本雜誌；于小樹坐在床上，面前是筆記本電腦，手裡還玩著手機；孫信陽安靜地躺在床上，用被單把整個人都蓋住，柳敬亭隱隱感覺到能讓他這樣一個人掉眼淚的問題，絕對不是和女朋友吵架這麼簡單。
三人面面相覷，于小樹以唇語說道：「失戀了。」
「ok，我換個問法，你覺得韓朔和薛慕亮哪個更叼？」
「對嘛，這樣就清新脫俗多了，現在這個階段我們肯定偏向韓朔多一些，迷戀他的犀利和個性，再長大點，估計我會崇拜上薛慕亮，太特么太有錢了！」
于小樹也不再追問，隨口提到剛才的問題：「老趙，你喜歡韓朔還是薛慕亮？」
「少跟我來這一套。」
孫信陽搖搖頭沒有回答，柳敬亭也不好再問，三人互視一眼，默默散了。
「我保證，成書之後，會把第一本給你，而且還有我的簽名哦。」
「我常常想，如果不讓這些詩人用『
柳敬亭微笑點頭，關了視頻，這個時候，趙侃氣喘吁吁地從外面進來，手裡拎了一包東西，邊喘邊說：「媽，媽媽再也不用擔，擔心我的軍訓。」
「在跟你談文學，能不能不要這麼膚淺？」于小樹正經道。
「你確定要問這個問題？」讀一本小說之前，對故事人物做先入為主的定性認知，會破壞閱讀小說的快感，所以柳敬亭有這個問題，「你現在已經不是編輯。」
「嗯？下一章？我已經答應令堂……」
于小樹沉思了一會，說：「我還是喜歡韓朔的犀利，不過要想追到女朋友，看來也要學習一下亭哥。」
柳敬亭打開視頻，直接拖到彌琥給的時間點，果然聽到薛慕亮在談古庸生的作品：「我看了幾章，感覺行文偏老套，和當下潮流有些脫節。」
柳敬亭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你小子連用兩個成語，居然說別人老黃曆？」
柳敬亭還沒來得及回答，聽於小樹恍然道：「我明白了，薛慕亮的粉絲幾乎都是女生，亭哥能縱橫情場，勇奪學姐，當然要了解薛慕亮了。」
「滾，你敢不發！」
今天他們要學的是踢正步，趙侃同學因為身體太胖，踢正步的時候，彷彿滑稽影視劇里的腦殘進村鬼子，龐碩的身軀左搖右擺，雙手直接甩到下巴處，教官實在看不下去，當場把他提出來，讓他當著大家的面走一遍。
趙侃擺擺手道：「你少扯淡，依法賺錢沒什麼俗不俗的，另外，最近我已經有了新歡，在追一本叫《七劍下天山》的武俠小說，特別帶勁。」
第二天清晨，柳敬亭昏昏沉沉地從
柳敬亭神情專註，手隨心動，文檔上的字幾乎已經是成段出現，柳敬亭再次進入到那個世界，卓一航出現，皇宮陰謀，歷史有記載的「梃擊案」……
「你申請退伍了？」于小樹笑著問道。
「我沒有覺得美女比文學膚淺。」
彌琥依舊沒有回話，又發了一個鏈接，是網路紅人蘿蔔頭的微型博客，蘿蔔頭獲得大賽的一等獎，不過他在博客中寫道：「自覺拙作距《越女劍》遠矣，這獎是無論如何不敢領的，另，拜讀了史實《文化頌歌》，呵呵。」
儘管柳敬亭刻意減輕敲鍵盤的力度，但是因為速度太快，終究還是發出脆脆的聲音，對一個寫作者來說，這種聲音無疑是非常美妙的音樂，相反，對著鍵盤一個字寫不出的時候，則是百分之百的惡夢，卡文，是所有寫手的夢魘。
「是這樣的。」
柳敬亭小心問道：「老孫，怎麼了？」
……
臉色鐵青的教官走到臉色迷惘的趙侃面前，冷冷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女魔頭「練霓裳」的來歷了，玉羅剎MM後來的無數歡樂悲喜，恩恩怨怨，至於一夜白髮的空前悲劇，幾乎都是源於這個名字。
趙侃艱難地蹲下把袋子塞進柜子里，然後起身瞧著于小樹，反問道：「我不喜歡男生，為什麼不是伊水安或者申由？」
「胡小米，你第一次讀高三，不知道個中艱難，課外書等高考後再看吧，而且我不想做一個陰奉陽違的人。」
整個訓練場的氣氛為之一凝，在場不論男生女生，都被這一
薛慕亮語氣溫和，用詞非常謹慎，反倒是北鶴堂表現得有些激動，他接著老闆的話說：「搞文藝創作的最忌諱抱殘守缺，墨守成規，之乎者也那一套已經是老黃曆，作者刻意在文中避免現代化的詞彙，使得句子不文不白，讀起來尷尬無比，只能棄書。」
「這就令人為難了，你覺得讓她出場就五十歲行嗎？還是之前那句話，就是因為他們特別，才選他們做主角，江湖那麼大，還不允許出兩個天才？」
【玉羅剎罵聲「虧他是個封疆大吏，膽子比芥子還小。」在卓仲廉身上拍了兩下，卓仲廉這才悠悠醒轉……】
「作者總有理，不跟你辯，我挺喜歡玉羅剎的出場，光彩照人，眼前一亮，而且她動手之前總先笑臉迎人的設定，也很別緻。」
「薛慕亮啊」于小樹走到柳敬亭旁邊，湊頭過來看到屏幕里的薛慕亮，有些訝異，「亭哥居然喜歡薛慕亮？」
柳敬亭本來還想編其他理由，聽他這麼一說，反倒省事，攤手道：「可不就是這樣。」
「古庸生嘛，誰不知道？」于小樹得瑟道。
接著彌琥相繼發來一個帖子和一條視頻的鏈接，帖子來自海角論壇，大意是說《越女劍》雖未等獎，卻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視頻則是薛慕亮和北鶴堂參加的一檔電視訪談。
「告訴你還秘密個屁。」
柳敬亭不自禁笑了一下，接道：「跟古庸生一起吃飯很了不起嗎？」
「下一章什麼時候發我？」
「亭哥在看什麼呢？」于小樹聽到聲音，問道。
「退一萬步來說，作為一個作者，不好好寫書，整天跟美女編輯調情，總顯得不務正業，讀者知道會罵人的。」
【震動京華，驚傳梃擊案。波翻大內，巧遇夜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