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鐵血丹心
「是的。」
「久仰久仰。」
大約過了六七分鐘，老顧滿意地摘下耳機，終於看到宮柳二人。
回完郵件之後，宮承品兀自沉默了一會，想起剛才羅書和甄娜經紀人的爽快，即便是星月電視台的少東家也有些意外，親自約過的大牌明星不少，但每次都要跟他們的經紀人進行一番不著痕迹的言語交鋒，這一次，他剛提到邀請兩位唱《射鵰英雄傳》主題曲，那邊立即就答應下來，沒有任何猶疑。
「大家都吃早飯了嗎？」柳敬亭拍了宮承恩一巴掌問道。
甄娜問：「古先生也會作詞曲嗎？」
「更可笑的地方在於，林天閣是怎麼確定古庸生寫不出更牛的歌詞的呢？」
「嗯。」
而真正的生活呢，彼世界的柳敬亭曾在高考的百日誓師大會上喊出「我要上北大」這句嘹亮的奮進之語，三個多月後，他考上了南方一座普通的重點大學。
宮承品一度猜測爺爺跟古庸生可能有過私下溝通，或者更可怕的是，古庸生已經達到了爺爺那種八風不動的境界，直到選秀十進三結束后，宮承恩打過來一個電話。
老顧投入忘情地按著鋼琴，柳敬亭用並不熟練且不標準的粵語跟著唱，相比之下，聽了幾遍的宮承恩反而唱得更好一些。
……
古庸生完全不好意思，道：「我是古庸生，幸會兩位。」
「歌曲歌詞已經有了，當然，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胡亂編的，按照我原本的想法，是要到拍攝結束后和宣傳片花一起放出去，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我想著就在三天後的選秀總決賽現場放出來吧，作為開場音樂。具體需求承恩應該已經告知，我就不再贅述，等您消息。」
倘若是讀過《射鵰英雄傳》小說的人，再聽這首歌，更加會有截然不同的全新感受。
老顧看到羅甄二人，忙起身相迎，三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老顧用手示意柳敬亭，介紹道：「詞譜是來自這位少年之手，你們猜猜，這位是誰？」
……
正是那首紅遍大江南北，永恆不衰的經典名曲——鐵血丹心！
「那你……」
「算了，你問下他什麼時候有空，我來安排。」
所有新人導演被媒體和
十分鐘之後，宮承品給柳敬亭回郵件：「隨時恭候。」
宮承品擱下電話，打開郵箱，果然看到署名「柳七」的柳敬亭發過來的郵件。
「拋開世事斷仇怨」羅書剛柔並濟地一小接句，再中柳敬亭靶心。
「你不記得《當》怎麼出來的了？」
古庸生終究還是出手了！
10月6日晚，「星月電視聯合踏歌網共同舉辦的《射鵰英雄傳》角色海選決賽」正式上演，星月電視台和踏歌網同時直播。
「需要從南港那邊請兩位歌手，男聲需要剛中有柔，女聲需要柔中有剛。」
大家的討論很快被引到「古庸生也能寫出同樣精彩的歌詞」上面，因為《還珠格格》的主題曲《當》就是出自古庸生之手。
老顧一曲彈完，羅書和甄娜不約而同地鼓掌，贊道：「好妙的曲！」
「就這麼多？」
網路上的爭論非常繁雜，但是往往也十分簡單，比如兩部同期上映的電影，網友可以從故事、配樂、情懷、演員、服裝等方面進行分析論證，互較優劣，這種爭論的結果基本都是誰也說服不了誰，大家是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情況會非常複雜。
當然，《射鵰》之後的古庸生再不是那個能被負面新聞輕易左右輿論導向的暢銷書作者，而是一個蘊藉了大家氣象的少年宗匠。這和彼世界金庸先生的地位變遷不謀而合，那時，正是《射鵰》一書的橫空出世，才最終奠定了金庸先生武俠巨匠的地位。
同理，不久前，柳敬亭對林天閣說，我會一直壓著你抬不起頭，結果，人家現在寫了一首橫掃各種排行榜的歌詞，並且十分坦誠地向古庸生遞了一招。
柳敬亭尷尬道：「有詞，有調，但是沒譜。」
此外，古庸生也會現身直播。
毫無疑問，這又將是一次萬人空巷的全民盛會。
「那成，忙完正事再聊。」
宮承恩稍作回憶，立即釋然，說：「對，你是自己唱。」
「大哥，他已經把具體流程發到你的郵箱，我剛看到簡訊。」
整首
宮承品已經盡量拔高《射鵰》和古庸生的影響力了，可事實還是告訴他，還能更高一些。
前奏結束之後，追光打起，南港金嗓天後甄娜出現在舞台上，純熟圓潤、遼闊廣大的歌聲在整個大中華地區響起：
從宣布《射鵰》項目就一直佔據絕對主動的星月電視，早就培養出眼裡揉不得沙子的王者氣質，在海洋劍走偏鋒，大打主題曲宣傳這一招之後，宮承品一邊讓宮承恩去找柳敬亭，一邊也在布置相關主題曲的編寫。
九點整，宮承品帶著羅書和甄娜準時出現在錄音棚，這個時候，在老顧的幫助下，柳敬亭帶過來的詞譜已經組合完畢，正在做最後一遍的校對。
「對了，你歌詞譜子都帶過來了嗎？」
宮承恩笑著拍了柳敬亭一下，說了句「有你的。」
晚上七點四十五，直播正式開始，瑰麗宏闊的舞台驟然燈滅，不僅現場的觀眾戛然止聲，電視機前的觀眾也屏息靜氣起來。
「這部電影賣了十億！」
羅甄二人臉現驚喜之色，羅書問：「莫非就是內地第一才子古庸生？」
今晚不僅會決出郭靖和黃蓉的最終人選，而且還將首次領略《射鵰》的主題曲！
……
「宮先生，古先生，」老顧客氣地招呼道，然後把目光鎖定在柳敬亭身上，「那個詞譜……」
10月5日，星月電視在每日娛樂頭條節目中放出消息：「由古庸生作詞、古庸生顧慶煌聯合作曲的《射鵰英雄傳》主題曲《鐵血丹心》將在明晚選秀決賽現場全球首發！」
柳敬亭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心情激動得無人可以想象，突然間，一連串急促、熟悉、恢弘、遼闊、遙遠的前奏在耳邊響起，柳敬亭一陣恍惚，彷彿置身別處。
偉大的《鐵血丹心》終於在這個世界昂然響起！
作為83版《射鵰》中的主題曲，這首《鐵血丹心》最終成為內地最為流行的粵語歌曲，完成了以一首歌帶動一部劇的收視率的神話！
「射鵰引弓
捆綁宣傳妙用無盡，向來是網路推手、公關高手們樂此不疲的手法，韓朔和薛慕亮一路到現在，聲名經年不衰，除了兩人自己的努力和天賦之外，也從這種互相比對的宣傳中獲益不少。
人生如戲的比喻之所以是錯的，就是因為戲劇雖然脫胎于生活，但始終遵循某種既定的文藝邏輯，表現在技法上，就是伏筆、鋪墊或者烘托等。比如，男主在某年某月某日許下一個承諾，必然要在某年某月某日之後實現它，而之後故事的主線就要圍繞這個懸念來進行鋪陳，直到最後男主達成這個願望。
「我現在奇怪的是，如果現在林天閣出來扭了幾段秧歌，然後叫板古庸生，是不是也意味著逆襲？」
……
柳敬亭忙擺手道：「曲譜完全是顧老的功勞，我是外行，不如，這就開始吧？」
……
「再合適不過了。」
「過去吧。」
「依稀往夢似曾見……」
宮承品含義不明地輕笑一聲，撥通柳敬亭的電話，回郵件歸回郵件，電話歸電話，這就是宮家大少爺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
宮承品稍作沉思，然後拿過手機開始打電話。
這種安靜保持了大約一分鐘之後，《鐵血丹心》的前奏乍然響起，舞台上有燈光浮出，一塊幕布后，看到一個做古裝打扮的少年正在挽弓射天，伴著恢弘大氣的器樂，做著不同的動作！
「海洋是不是把所有宣傳預算都用在這首歌上了？可是，你們真的確定一首歌上了幾個榜，就表示林天閣逆襲了嗎？」
「這部電影賣了十億！」
不接招，那就等於是默認被打臉；接招，則存在兩個疑慮，一，古庸生未必能寫出那樣的詞，甚至寫出來了，又未必能取得那樣的成績，到時排行榜上被壓著，仍是被打臉；二，無論輸贏，海洋都會緊抓古庸生的出招不放，進行新一輪的宣傳。
柳敬亭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正好看到宮承恩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門邊認真地看著現場。
「譜子？」柳敬亭疑惑。
兩人站在一旁等待，旁邊的工作人員紛紛點頭致意，認識古庸生的不免要與同伴進行一番
「沒譜？」宮承恩疑惑。
宮承恩苦笑道：「這樣寫譜真的靠譜嗎？」然後指著一位戴著耳機男子說：「那是老顧。」
「笑傲此生無厭倦，藤樹兩纏綿」
事實上，古庸生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而星月方面更是擺出忙著海選的日理萬機狀，沒有任何回應和表示，遇到記者的相關採訪，就是一句統一的「我們現在還沒開始主題曲的製作」作為回應。
柳敬亭這次接的也快，沒時間寒暄，問：「剛跟承恩講完電話，正要給你電話。」
「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甄娜特有的渾厚且廣闊的嗓音由遠及近，浩渺飄來。
「還是覺得對比兩個電視劇的最終收視率比較靠譜！」
「我什麼時候說有譜？」
「這部電影剪得凌厲狠辣，故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故事通過男女主人公的三離三合，充分傳達出人們在面對既定命運時的無奈，特別是……」
再如：
「嗯，三天時間夠嗎？」
「時間。」
這是一個需要英雄、崇尚英雄的時代，這也是一個需要話題的時代。
所以，這次林天閣的挑釁在很大一部分人看來，最完美的結局就是，古庸生分分鐘寫一首歌，然後制霸各種排行榜，再次打得林天閣抱頭鼠竄，舉手投降。
「你倒提醒我了，這裏面誰懂譜子的，我把調子哼出來，讓他寫出來吧。」
宮承品猶豫道：「他沒有說為什麼邀請南港那邊的歌手嗎？」
「啪、啪、啪」短促而有力的鼓掌聲從一個角落傳來，大家轉頭一看，正是古庸生。
宮承恩轉頭看到柳敬亭，點頭道：「都吃了，我通知的時間是六點。」
「這部電影主要是為了對潛藏在暗處的人性進行不遺餘力的拷問，不是一部看過就過的爆米花電影，要注意其中的情懷。」
羅書和甄娜剛一進棚，正準備跟宮承品說話，聽到鋼琴聲，突然怔住，舉起的手僵在半空，站在原地不動，留心地聽著鋼琴曲。
「稍微有點理解力的朋友也看得出來古庸生那句話的意思好吧，林天閣當初是帶著小說《唐劍》背叛得《匠錄》，古庸生的那句話顯然是針對這件事而發，如今
任何領域，任何行業，只要被引入網路世界，天然的就會擁有一座戰台，最沉默的圍觀者也禁不住會發出歡呼聲。
柳敬亭點頭，跟宮承恩一起安靜地看著忙碌的眾人。
「沒有，不過……」
遺憾的是，這位藝術總監心中顯然是早有打算，並沒有把海洋那邊的挑釁放在心上，宮承品請示了爺爺之後，赫然發現，爺爺的態度居然跟古庸生出奇的一致，急什麼，這才哪到哪？
宮承恩掛了電話不到兩分鐘，又重新打了過來。
「綽綽有餘。」
至於簡單的部分，直接看兩部電影的最終票房即可，簡單粗暴，讓一切反駁和爭論都失去力量，如：
一首歌唱完，整個錄音棚集體陷入安靜，即便是宮承品、宮承恩兄弟兩都意識到了這首歌的精彩，關鍵在於，這還是羅書和甄娜的練習演唱。
一出即驚撼四座！
九點半，所有準備工作就緒，羅書和甄娜熟練地戴上耳機，站到麥克風前，十分默契地互相打了幾個手勢，然後示意可以開始。
柳敬亭八點二十分到的錄音棚，還沒進棚，就聽到裏面傳來各種雜亂的聲音，有人在練嗓，有人在試樂器，絲、竹、管、弦、敲擊等。
宮承品迅速在大腦中將南港那邊有合作的歌星過了一遍，然後說：「羅書和甄娜？」
「好，我九點把人帶到。」
輿論的最終走向，會情不自禁地偏往實力較強大的那一方。
遼闊的塞外草原，郭靖縱馬引弓，遙射飛雕；明媚的春日江南，黃蓉一襲黃衫，巧笑嫣然。
「明早我直接去錄音棚等他們兩位，其他布置已經告訴承恩了。」
這個消息病毒般地迅速傳開。
諷刺的是，很多媒體一邊喊著「唯票房論會害了我們國家的電影」，一邊把頭版頭條給那些票房最高的電影。
老顧微微一怔，隨即瞭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把歌詞給我，然後一句一句哼給我聽吧。」
宮柳二人走到老顧旁邊，看到老顧滿臉認真嚴肅，微閉雙目，正在試音。
「行。」
接著，所有人鼓掌，羅書和甄娜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兩人四手，全部對著柳敬亭翹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