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粗壯的橄欖枝
「好。」
柳敬亭暗暗揣度這五個選擇的典型意義，說道：「這五個選擇都大有可為，發生過的歷史事件，都要比小說更精彩。」
石煒稍怔，隨即笑道：「並沒有量化，不過柳總這麼說更貼切。」
石煒點頭，說：「而且這個五個年代在民間的傳播度也比較高。」
柳敬亭在不確定星月電視的意圖之前，不能貿然答應石煒，只好說：「這事事關重大，我可能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過幾日再給石先生答覆可好？」
柳敬亭笑道：「我把你叫這裏，是要工作啊，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那就對了，他找你是談電視劇項目的？」
二人來到柳敬亭的專屬工作室，柳敬亭莫測高深地招呼道。
楊麗璐不痛不癢地「嗯」了一聲，徐晴一怔，隨即有所感悟，說：「璐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徐晴沉吟片刻，又說：「我有時間跟他談談。」
柳敬亭聽完石煒的介紹，問：「這個政策什麼時候會落實？」
「那你快點去吧。」
柳敬亭其實一直對自己的年齡概念比較模糊。
「以前你怎樣我不管，從今天開始，你敢不保持清白？」
柳敬亭拿過手機，撥通宮承品的電話。
徐晴點點頭，說：「那倒也是，我先下去了，看看到底是什麼事。」
宮緣和在電話里分析柳敬亭的狀況，順帶安慰了宮承品一句。
「她比我小四個月吧？晴姨怎麼……噢，晴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應該劇透《神鵰俠侶》，不，不該當著大家的面，跟你說那句話。」
「是，不過我還沒答應，準備先跟你商量一下。」
宮承品頓了一會，說：「謝謝。」
辦公室頓時一陣哄堂大笑，楊麗璐義憤之下，發出新時代女性傑出的吼聲，事後猛然意識到，場合似乎有點不對，一張俏臉，頓時紅透，低著頭皺著眉，又羞又悔。
柳敬亭頓了一會，坦然道：「大家都別繃著了，自由地笑出來吧。」
真正開選題會的時候，大家爭論一番，煞有其事，往往最後沒辦法得出結論，最後決定暫時拋開工作，揀其他話題胡扯海扯時，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這是創意型工作的特點。
「六一工程？」
柳敬亭問：「那貴台是不是已經有了具體方向，比如選取哪個階段的歷史作為基礎。」
楊麗璐不知如何回答，搖頭，復又點頭。
「以他才氣和志氣，我們星月根本壓不住，哈，只怕國內沒有任何一家電視台、任何一家影視公司能壓住，柳敬亭自立門戶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能留一時，是一時，即便以後我們與他這種契約式合作不存在，這種合作關係也要維持，不用多想。」
「小姨——這件事，我想他自己做決定。」
柳敬亭躺在椅子上，邊揉著眉心，邊思考這次和央視的合作。
「要的。」楊麗璐看著腳尖，答道。
「嗯？」
這自然是一個反問句。
「目前列在計劃中待確證的有五個，漢武帝、三國、初唐、明初、康熙，柳總以為呢？」
「你敢！」
楊麗璐點頭嗯了一聲，這時有人敲門，徐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敬亭、璐璐？」
「是的，第二部《哈利波特與密室》，在這一部里，伏地魔的真實身份會浮出水面。」
柳敬亭問：「石先生的意思是怎樣合作？因為依我看，武俠電視劇顯然不符合這次活動的精神。」
……
「你們做朋友這麼久，突然轉變成情侶，是有些奇怪，需要一個過程，柳敬亭看上去洒脫無所謂，其實是個老古板。」
徐晴不明含義地笑了一聲，說：「這小子真狡猾。」
柳敬亭坐正身，看著楊麗璐問：「你晚上有什麼安排嗎？」
「石先生有事情不妨直說吧。」柳敬亭客氣而直接地說道。
石煒笑道：「那是自然，我把電話號碼留給柳總。」
「你錯了？」柳敬亭假裝疑惑：「哪裡錯了？」
「電視劇，那星月，你答應了嗎？」
「央視文藝中心的石煒？」
《匠錄》也不例外，而且由於老闆本人也是一個隨性的人，採取所謂懷柔手法御下，偶爾親自開闢話題，大家也基本都能暢所欲言。
「央視？」柳敬亭自言一句，問：「現在在哪裡？」
「那晴姨你說。」
柳敬亭擺手說：「《神鵰俠侶》的稿子本來就可以在內部流傳，這沒什麼，至於第二個，除了語氣稍微顯得不夠溫柔，其他也沒問題嘛，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那就有勞了。」
作為雜誌編輯，偶爾在辦公室群聊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甚至說聊天還是工作的一部分，因為新選題的靈感常常由此而來。
柳敬亭脫口道：「七分史詩，三分演義？」
「那你知道璐璐今年多大嗎？」
石煒笑道：「我們台是1號接到的文件，其他部門應該會陸續接到通知，這兩天會發布正式公告。」
「電視劇。」石煒也不再拐彎抹角。
「合作？」
「宮總，什麼事情？」
「就幾句話。」
來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玻璃眼鏡，氣質上跟陸藝籌有三分相似，儒雅自信，此時，他正在認真地翻看一本不知哪一期的《匠錄》。
「我們，單獨？為，為什麼？」
……
……
「剛剛跟石煒見過面？」
楊麗璐終於抬其頭，不過一旦迎上柳敬亭的目光，又泄了底氣，模糊不清地說：「我錯了。」
柳敬亭說：「我知道如何答覆石煒了，感謝宮董事長和宮總的體諒。」
柳敬亭注視著石煒，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又客套了幾句，掛了電話，宮承品立即跟爺爺彙報情況。
「是啊，準備寫《哈利波特》第二部。」
儘管一直在修身養性，鍛造強大心靈，骨子裡的急性子本質始終無法
「坐吧。」
這兩個霸氣側漏的字，生動具體地回答了柳敬亭潛在的問題，對楊麗璐而言，「你有處男情結嗎」這個問題，等於是問：「你介意柳敬亭的清白嗎？」
「你今年多大了？」徐晴突然問。
楊麗璐重複道，心裏莫名感到一絲失落，似乎劇情並沒有按照期待發展啊。
「他說自己是央視的，負責電視劇項目。」
「我們本來就一起吃飯啊。」
「我讓他在一樓會客廳等著呢。」
柳敬亭嗯了一聲，朝自己的工作室走去，剛進門就聽楊麗璐說：「宮承品打電話找你。」
柳敬亭點頭，心道：「這麼說，星月應該也接到通知，怎麼宮承品沒跟自己提這件事？」
柳敬亭猶疑一下，問：「需要很長時間嗎？」
「還沒有，正要去跟宮承品通電話。」
柳敬亭愕然，然後答道：「到七月滿二十四吧。」
「你能這麼想就好。」
「啊？」
「怎麼可能介意，晴姨，你放心，我清楚怎麼做。」
「你知道了？」
「因為他的態度？」
徐晴猶豫了一下，最後笑著搖搖頭，終於沒說什麼。
楊麗璐乖乖地離開座位，跟著柳敬亭走出辦公室。
辦公室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在不確定柳敬亭的意思之前，都強忍著笑意。
「謝謝？」
這次機緣巧合，柳敬亭突然提起處女情結這個話題，還是讓幾位編輯略感措手不及，只是誰也沒有料到，話題到最後，居然出現如此峰迴路轉的劇情，楊麗璐不顧眾同事以及親小姨的圍觀，悍然向柳敬亭宣布主權。
楊麗璐說：「你從英國回來都還沒來得及休息，你去睡一覺吧。」
柳敬亭走後，徐晴問楊麗璐：「璐璐，他說你什麼了嗎？」
「正是，眾所周知，柳總在之前的重拾經典文化中，大顯身手，一部膾炙人口的《西遊記》至今播放不衰，台里已經定了計
石煒道：「柳總不必過謙，柳總之前武俠作品，對歷史的運用爐火純青，特別是那部《射鵰英雄傳》，對成吉思汗的描寫不可謂不引人入勝，又基本依足了史實，而且柳總提出的『歷史只是掛小說的釘子』的論斷也很給人啟發。」
「旅行回來之後，我們都還沒有正正經經地約過一次會，而且這次《哈利波特》上市，取得這樣的成績，咱們功勞各佔一半，難道不應該出去慶祝一下？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單獨行動？」柳敬亭微笑卻很認真地問。
楊麗璐沒有說「我在意」或者「當然」，而是直接發出警告。
楊麗璐搖頭，說：「他說準備寫第二部《哈利波特》，叫我來，是工作。」
楊麗璐忙起身開門，徐晴快速打量了二人一番，然後目光落在柳敬亭身上，說：「外面來了個客人，自稱是央視電視劇頻道的負責人，叫石煒，說找你有重要事情談。」
接通電話，柳敬亭問。
徐晴點點頭，問：「那個石煒什麼事情找你？」
柳敬亭想了想，問：「不知石先生怎麼會考慮到我，這種偏歷史正劇的內容，與我之前推出的小說都不大相符。」
楊麗璐老老實實地坐下。
「好，第二件，電視台剛接到上面的一個文件……」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作為長輩，又受她父母所託，多問了幾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有兩件事，第一個是央視要購買《西遊記》的播放版權，問下你的意見。」
石煒笑道：「早聽說柳總年少有為，做事極重效率，果然名不虛傳，我今次來找柳總，確實有事，我是來跟柳總談合作的。」
中年男子把雜誌放下，微笑著起身，向柳敬亭伸手：「你好柳總。」
「央視邀我一起合作一部電視劇。」
「你今晚如果沒什
「爺爺我明白，就比如這次投資《哈利波特》，可以預見是一樁大好的生意，以後這種合作，我會盡量爭取。」
柳敬亭搖頭說：「不是我們，是我，們，不跟大家一起，就你和我，我們單獨出去吃飯。」
「請坐。」
「爺爺同意。」
「董事長怎麼說？」
「我這邊也沒問題。」
楊麗璐答說：「我覺得，我們現在不像是戀愛關係，奇奇怪怪的。」
送走石煒，柳敬亭正要回辦公室給宮承品打電話，徐晴半途截住他，神色鄭重地說：「柳敬亭，我有個問題問你。」
柳敬亭看了她一眼，說：「楊麗璐，跟我來一下。」
……
「自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在我面前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慫慫噠？」
「這裏不妨給柳總透露一個消息，台里最近接到一個內部消息，為了進一步推進精神文明建設，中宣部組織創辦了一個評選活動，叫做『六一工程』，內容包括，一部優秀的戲劇作品，一部優秀的電視劇作品，一部優秀的電影作品，一部優秀的社科圖書，一篇傑出的社科類論文，一首催人奮進、充滿正能量的好歌，為了響應這個號召，台里準備製作一部有針對性的電視劇，這就是我來找柳總的原因。」
柳敬亭以毛頭小子之姿會過各路大人物，完全沒有因年齡差距而產生怯場。
「也沒事，」宮承品一筆帶過，「關於這個文件的事情，石主任已經跟爺爺溝通過，我們準備拍一部反應改革開放時期江海商人的故事，爺爺和我都支持柳總跟央視的這次合作，不要有什麼顧慮。」
石煒道：「我們初步定的方向是拍歷史，做一部史詩類劇集，但是考慮到純粹的歷史正劇普及起來有難度，所以希望能在歷史基礎上，做適當的演義，這部分希望能得到柳總的意見。」
「石先生，你好。」柳敬亭走過來打招呼。
楊麗璐再次抬頭看著柳敬亭，問：「那你把我叫這裏，不是要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