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宿命論（2）
可軍士的恐慌還是在繼續，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火炮，感覺到世界末日都來臨了，每一發炮彈落地的時候，就有好些兄弟倒下了，這些炮彈和以前完全不相同了，就是躲避也不行，炮彈似乎是長了眼睛的，周圍的人幾乎都會被波及。
「堅持一下，明軍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炮彈的，只要過了這一陣子，等待明軍發起進攻的時候，我們就要拚命了……」
就算是李一川和劉國能另有安排，也應該通報一下情況，可就這樣突然出發了，沒有絲毫的原因，沒有任何的原因，這太不正常了。
李萬慶想到的，比這樣的情況還要嚴重。只是他不會說出來，憑空懷疑李一川和劉國能。他可不會幹的。先前和兩人喝酒的時候，說到的一些話，他隱隱有些明白了。
衝出帳篷的高迎祥，看見眼前慌亂的一幕，身體再次搖晃了。
「你說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和李一川、劉國能剛剛還在一起，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高迎祥很痛苦的下達了命令，再不做出來決斷，就來不及了。
在廝殺的過程中，高迎祥的親兵，護衛著他們的主帥，早已經拚死衝出去了，親兵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但總算是衝出去了。
明軍終於發起了進攻了，時機把握的太好了，這個時候，軍士驚魂未定，完全失去了抵抗力，只能夠是突圍了，想要抵抗明軍的進攻，幾乎沒有可能性。
「所有的兄弟都要冷靜，
指揮眾人躲避的軍官，也有被炮彈擊中，慘叫著倒下的。
按照這樣的布置，江寧營就算是天下無敵，也要有一些損失的，畢竟他們顧不過來。
還沒有來得及預備反擊的時候，恐怖的情緒，就開始在營地裏面蔓延了。
這一切都顧不上了。
洪承疇的注意力，開始集中到高迎祥的身上了，他重點考慮的是，劉鐵漢率領的斥候營和親兵營，是不是能夠活捉高迎祥了。
「剛剛我和兩人在一起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說到提前進攻的時候，這個時候。突然改變了決定，豈不知這是致命的事情啊，大帥早就安排好了，他們發起進攻的時間，應該是寅時，這裏距離江寧營的營地。有十五里地，半個多時辰就到了，我計算了時間，他們到達江寧營駐紮的營地，最多也就是丑時三刻，再說了，我和兩人說道了布置的事宜，兩人答應到大帥的身邊來的。」
「各自突圍。」
「你的意思，說李一川和劉國能想著投降了，所以說我們的所有部署，早就已經暴露了，這個時候，不想著撤退，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了……」
「大帥，快下命令撤退吧，這次的偷襲依舊暴露了，我們可能被江寧營包圍了啊……」
他停止了廝殺，看著眼前的一切，很是
軍士在軍官的指揮下，慢慢開始集中起來了。
不少的軍官已經朝著高迎祥身邊涌過來了，也有軍官被炮彈擊中的，連同戰馬，一起倒下，周圍的軍士根本無法救援。
馬蹄聲響起來的時候，高迎祥的心開始下沉了。
這是一次一邊倒的屠殺，很多的流寇，還沒有來得及抵抗，就成為了刀下之鬼，更多的流寇，迅速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不過，因為戰場過於的混亂，有些投降的流寇，也有被斬殺的，也有被戰馬踐踏的。
孫傳庭帶領的騎兵，隨後發起了進攻。
面對著失去鬥志的流寇，賀人龍可不會心軟，他帶領的五千將士，不顧一切的開始廝殺，按說流寇有好幾萬人，區區五千人，是不敢輕涉險地的，可現在的情況，流寇彷彿成為了一堆的羔羊，不斷躲避著廝殺，四散逃命，根本沒有來得及抵抗。
驚天動地的馬蹄聲響起來的時候，高迎祥已經準備突圍了，在三千親兵的護衛下，他也要逃命了，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殺啊，殺啊……」
四周很黑，依靠著幾個火把，高迎祥在親兵的護衛下，開始要逃命了。
這沒有道理。
高迎祥忽然感覺到無力了，先前改變部署，他的內心就有些忐忑。
大軍正在部署的過程中，按照預定的計劃，辰時
「大帥，我剛剛得到消息，李一川和劉國能已經開始行動了，這有些不對啊。」
高迎祥驚恐的發現，這些炮彈和以前見過的炮彈不相同，這些炮彈竟然會開花，每一發炮彈落地的時候，周圍會倒下一大批的軍士，有的當時就沒有了聲息，有的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一些胳膊大腿被炸的四散開來。
「那你說說你的預測。」
高迎祥揮揮手，示意李萬慶接著說下去。
沒有誰見過這樣的炮彈，密集的炮彈，落到了四處，爆炸聲已經令所有人發矇，四周都是亂竄的人馬。
或許是天意，炮彈沒有落到高迎祥周圍，不過，眼前的局勢，已經令高迎祥的眼睛發紅了，必須要控制住局勢，否則將是全軍覆沒的情況。
親兵早已經聚集在高迎祥的周圍，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高迎祥。
說到這裏，高迎祥和李萬慶不約而同想到了李一川和劉國能，可以說，他們已經歸順了朝廷，完全泄露了大軍的行蹤，這一次的偷襲，完全顛倒了。
軍官很快開始履行職責了。
李一川和劉國能還是隨著大軍出發了，沒有到自己的身邊來，再說了，發動進攻的時間，安排在寅時，還不到丑時，難道說李一川和
殘酷的屠殺開始了。
「你說應該如何改變部署。」
局面依舊開始失控了。
「我最為擔心的，還是兩人不按照安排發起進攻，或者說虛晃一槍，保存自身的實力啊。」
半個時辰之後，炮彈終於開始少了。
火炮造成的傷亡雖然很大，但還不能夠徹底擊垮隊伍，可炮彈帶來的恐慌，已經形成了明顯的效果了，看著眼前的軍士，驚魂未定，不可能有太大的戰鬥力了。
「胡說，這個時候撤退，就全部亂了，大家都顧著各自逃命了，要是明軍發動進攻，就是屠殺，難道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嗎……」
到了現在，高迎祥無法詛咒李一川和劉國能了，必須要將眼前的難關度過去。
但李一川和劉國能提前行動了。
炮彈不斷落到營地裏面。
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來了，這個時候，高迎祥的話還沒有說完。
高迎祥猛的站起來了，他可不是笨蛋。
慘叫聲此起彼伏，這裏已經成為了地獄。
高迎祥竭盡全力吼出來了。
洪承疇的身邊，圍著一百親兵，他也參与了廝殺，但很快就感覺到沒有多大的意思，流寇依舊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了，士氣完全沒有了，這個時候，不要說對手是五萬人，就是五十萬人，也沒有多少的意義了。
「沒、沒有啊，我只是感覺到，李一川和劉國能兩人難以取得勝利，再說了，大軍行進，一定會有很大的動靜的，說不定江寧營已經知曉了消息啊
「大帥，我們是不是要改變部署了，時間晚了，就來不及了。」
高迎祥癱坐在帳篷裏面，腦海裏面冒出來了各類的想法。
一直在高迎祥身邊的李萬慶，竭盡全力開口了。
高迎祥感覺到了危險。
「可明軍的炮火太厲害了啊……」
流寇前後兩軍，相聚不過五里地，應該說，有什麼風吹草動，大家都是知道的。
無數的炮彈，落在了營地裏面，很快，馬嘶聲和慘叫聲出現了，一些帳篷著火了，一些被炮彈擊中的軍士，倒在血泊裏面。
「轟、轟、轟……」
高迎祥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這，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啊。具體是什麼情況，說不上來。」
一切都得到證實了，李一川和劉國能肯定是投靠朝廷，暴露了這次的偷襲，如今的情況轉過來了，本來是想著偷襲江寧營的，誰料自己被江寧營偷襲了。
高迎祥不會想到，不管他是不是下達命令，覆滅的命運都在眼前了。
知道消息的剎那，高迎祥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子時一刻之後，李一川和劉國能率領的五萬大軍，開始出發了，半個時辰之後，高迎祥知道了消息。
賀人龍衝鋒在最前面，眼睛紅紅的，狀若瘋狂，以前那個賀瘋子，這個時候回來了。
高迎祥雖然不情願，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衝出來，後面就沒有機會了。
「我覺得。大軍要做好撤退的準備了，若是李一川和劉國能出現什麼意外了，我們可能是難以抵擋江寧營的。」
這個時候，李萬慶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