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劇變
袁方並沒有因為她是女人，就對她柔情默默，而是直白的道明了這鐵的事實。
聽得陳宮一番謀划，韓遂和張綉二人連連稱是，皆放寬了心，哈哈大笑。
大帳之外，卻有人悄然發出一聲嘆息。
凜烈肅殺的聲音，如雷霆一般，回蕩在堂中，震得法正耳膜嗡嗡作響。
袁方負手而立，目中殺機閃爍，緩緩道：「本王給了你父五天的時間，五天內不降，我就兵進陳倉，你馬家的生死存亡，都在你父一念之間。」
廝殺了一宿，馬騰非但沒能殺出重圍，反而折損了馬休和馬鐵二子，力戰不敵之下，馬騰也被生擒。
馬雲鷺原本肅厲的臉龐，陡然間湧現霞色，既是吃驚，又生羞意。
片刻后，一身是血的馬騰，被押解了進來。
這般情勢下，他馬家還妄想跟袁方談條件，豈非是自不量力。
袁方話鋒卻一轉，「不過，本王已經拒絕。」
「換句話說，除了投降，你父根本沒有與本王談條件的資格，現在，你明白了嗎？」
誰料，袁方狂到這般地步，根本就不當回事，反而惹惱了袁方。
條件？
說罷，法正告辭。
馬騰立時從神思中驚醒，提槍大步奔出帳外，四下一掃，不禁神色驚變。
悲怨的怒罵聲中，張綉騰的跳了起來，一劍狠狠掃出。
未多久，馬休飛奔而來，身上還帶有箭傷，大叫道：「父帥，大事不好，韓遂那老狗率軍偷襲我們，我營中有內應，老狗的兵馬已突破營牆
很顯然，她也聽聞法正來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家父親是否願意歸降袁方。
面對馬雲鷺激動的質問，袁方只淡淡道：「因為，你父馬騰，竟然還跟本王提條件，所以本王只有拒絕。」
「可恨，也不知誰是內應，竟幫著這兩個狗賊破我大營！」
韓遂的身後，傳出一個陰冷的聲音，馬騰仔細看去，這才發現，說話之人，竟然是陳宮。
殘破的中軍大帳中，韓遂和張綉二人，並坐上首，一老一少的臉上，卻涌動著同樣的得意和冷酷。
「這女子沾染胡風甚重，說話倒是無遮無攔，一點都不害臊……」
原本也不解的郭嘉，這時也領悟到了袁方的想法，遂也不再暗使眼色。
「兩位將軍沒必要再跟他廢話，趕緊殺了他，用他的人頭去招降馬家殘軍才是。」
他卻沒想到，馬雲鷺長於西涼邊塞，自幼沾染胡風，非但不覺羞，反而還這麼直白的質問自己，是不是覺得她丑，配不起自己。
馬鐵而來，驚叫道：「父帥，張綉那狗賊正率軍攻打我東營，有內應打開營門，我軍擋不住了。」
韓遂偷襲？
……
「拒絕？」
袁方很快回過神來，正視著她道：「馬姑娘你當然不醜，本王拒絕你父，也並不是因為你，而是他向本王提條件，本身是就是對本王的挑戰，本王豈能答應。」
馬雲鷺愣怔一下，情緒稍斂，疑道：「父親他跟你提了什麼條
法正臉色已變，心中，已是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她雖不是冰雪聰明，但也看得清眼前的形勢，馬家內憂外患，袁方能夠收納馬家投降，並許諾厚待，已經是夠大度。
他這才猛然驚醒，原來那個裡應外合的內鬼，竟然就是他的謀主陳宮。
袁方對於法正本人，卻沒什麼厭惡，依舊以禮賢下士之風，將法正親自送出了長安城。
張綉藐視著他，冷冷道：「你實力不濟，我張綉自然要另奉新盟主，這就是我們西涼人的傳統。再說，袁方那小子跟我是死敵，你卻非要降他，我豈能跟你善罷甘休。」
馬騰一見那二人，恨到咬牙欲碎，憤恨罵道：「韓遂，張綉，你們兩個狗東西，豈敢叛我！」
只可惜，馬騰在陳倉的軍隊，只有不到一萬人，卻被韓張二人五萬多鐵騎的圍攻。
這是袁方最後的通牒。
陳宮盯著馬騰，面無表情道：「當年之事，何必再提，而今你要歸降袁方，我陳宮就有性命之憂，我為自保，只能叛你。馬騰，這都是你自找的，休要怪我。」
馬雲鷺又茫然了，一時間，腦子還轉不過彎來，不明白袁方是什麼意思。
袁方一怔，一時間，倒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馬雲鷺一聽，大鬆了口氣，還不等袁方話說完，俏麗的臉上已湧現喜色。
陳倉以東，馬家軍大營。
「怎麼回事，難道袁方那小子，發兵突襲？」馬騰震驚不已，急翻身上
「那是你馬騰不夠狠，所以，現在就是你不夠狠的代價。」韓遂話中儘是陰冷與諷刺。
沉默許久，馬雲鷺一聲嘆，默默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麼對付我馬家？」
耳聽著這最後通牒，法正只能暗自感慨：「沒想到，這齊王竟然自信到這般地步，根本不給我們開條件的機會，馬盟主啊，我法正已經儘力，馬家的存亡，只能由你自己決定了。」
「陳宮，你這個反覆無信的小人，你不得好死——」馬騰憤怒已極。
還有內應！？
「你父想讓本王娶了你，你馬家好跟我聯姻。」袁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坦然道出實情。
深夜，馬騰輾轉難眠。
感嘆之餘，法正也站起向來，拱手道：「齊王殿下這份自信，實是正聞所未聞，殿下的口信，正一定會帶給馬盟主。」
又是一聲冷笑。
只見大營之中，不知何故，竟是突然間火勢四起，士卒驚起，往來奔走叫嚷。
兩個曾經的部下，而今卻合起伙來，一起背叛自己，還害死他的兩個兒子，此時的馬騰，幾乎肺都要氣炸了。
正自神思時，驀然間，帳外傳來震天喊殺之聲，打破了夜的沉寂。
馬騰是又恨又懊惱，目光又瞪向張綉，質問他為何跟韓遂同流合污，如此對自己。
馬雲鷺臉色立變，驚怒道：「明明是你讓我寫信，勸我父親歸降，現在我父親願意降你，你為何還要拒絕？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袁方
「怎樣，法正是怎麼說的，我父願歸降你嗎？」馬雲鷺一見面就問道。
平平淡淡的語氣中，卻似暗藏著決然的殺機，令馬雲鷺不寒而慄。
馬騰驚怒不已，喝道：「韓老賊必是知我主力盡在郿縣，所以才趁虛來攻，快，快去召張綉前來相救。」
他原以為，搬出曹操將取益州這件事，可以做為談判的籌碼，迫使袁方為了顧全大局，答應他們開出的聯姻條件。
「你父親他願意歸降於我……」
天亮時分，整個馬家軍大營，已是血流成河。
陳宮一笑，從容道：「韓盟主不必擔心，我們大軍只需速速退還隴西，據守街亭要隘，背靠整個西涼做後盾，量那袁方縱有百萬雄兵，也奈何不了我們。到時曹操一拿下益州，袁方就只有回師南下，待其一退，我們便可捲土重來，再奪關中。」
「陳宮，當年你落魄逃至關中，是我馬騰收留了你，重用於你，你為何要叛我？」
抬起頭，望著那巍然如松的背影，馬雲鷺貝齒緊咬紅唇，眉宇間，閃動著複雜的神色。
窘羞片刻，馬雲鷺緋紅的臉龐，忽然間又生怒色，猛抬起頭，瞪著袁方道：「難道我很醜，配不起你么，你憑什麼拒絕？」
「你——」
張綉來攻！
馬雲鷺猛然省悟，不由惱怒，衝著袁方就想發個作，話到嘴邊時，卻又咽了回去。
馬騰是又驚又恨，卻
送走法正，還往長安城，重新回到臨時王府大堂時，馬雲鷺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馬騰一死，韓遂長鬆了一口氣，望向陳宮道：「公台，今我們雖殺了馬騰，但袁方大軍必定隨後就到，我們該如何應對才是。」
韓遂冷笑一聲，不屑道：「我們西涼人崇尚的是拳頭，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馬騰，你實力大損，早該料到我會這麼做，當年，你不也是靠著拳頭，才逼迫我韓遂奉你為盟主的嗎。」
大營以西，殺聲震天，似有萬千兵馬，正趁亂殺來。
馬騰身形一震，驚得險些從馬上栽落，此時他方才驚悟，原來是韓遂與張綉暗中已聯手，合力突襲，欲滅了他這個西涼軍盟主。
「我當年雖擊敗了你，卻沒把你逼上死路，更沒有殺你的兒子！」馬騰咬牙罵道。
無條件投降，不然，就等著大齊二十萬雄兵輾壓！
話音方落，營盤東面，亦殺聲大作，似有兵馬來襲。
鮮血飛濺，馬騰昏然倒地，已是被割斷了脖頸，就此斃命。
「孝直離開已有數日，也不知那袁方答不答應跟我馬家聯姻，嗯，雲鷺美貌過人，是我西涼第一美人，那袁方應該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老傢伙，死到臨頭還敢叫罵。」張綉冷哼一聲，將長劍在馬騰的屍體上擦乾淨，收歸劍鞘。
顯然，她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