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用你用對了
他隱約似乎聽到了什麼異動。
一切如常，沒什麼特別異樣情況。
十余支箭矢如飛蝗般撲至，黃忠的腳步卻無一絲停滯，衝殺之際，戰刀四面飛舞，盪出層層的鐵幕，卻將那襲來之箭輕易的彈落。
只是，為時已晚。
頃刻間，黃忠已率軍殺過水營，直撞向旱營而去，身後是一條條的血路，延伸至水面，竟將漢水為之赤染。
漫天的血霧中，老將黃忠，如一支勢不可擋的利箭，輕易的便將這百餘人的陣形撕裂。
因是這場奇襲來得甚快，孫策在倉促之下，根本不及把所有的兵力調集上城。
想著想著，韓當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掠起一絲笑意。
黃忠這般當先開路，緊接殺到的一艘艘戰艦，相繼的撞入水營，無數的士卒從船上跳下，鋪天蓋地一般的衝殺向水營的敵人。
城防薄弱，此時，正是破城的絕佳時機。
快如閃電，快到不給對方一絲遲疑的餘地，韓當急是長刀一豎，傾起全力相擋。
聲從上游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轉眼已似滾滾怒濤而來。
戰刀挾著血色的尾跡，直向韓當撲去。
三招斃敵的黃忠，嘴角掠過一絲昂揚笑意，手舞戰刀，繼續向著夏口城衝出。
初始時，韓當並沒有太過的疑心，他猜想那也許只是歸來的巡邏船，或者是南下做生意的商船。
韓當心中震撼之際，黃忠卻不給他思索的機會，低嘯聲中，戰刀轉眼橫掃而來。
說罷，猿臂一動，戰刀又是一掃。
一個「方」字未及出口，韓當的表情已
「我只聽聞曹操麾下，有一員叫黃忠的老將，武道超絕，什麼時候，那袁方竟然也有了這麼一個練臟武道之將！」
成千上萬的齊軍健兒，如海嘯的巨浪一般衝上岸去，那些尚自昏睡中的敵兵們聽聞異動，連衣甲也來不及，就急著衝出帳來，轉眼卻為襲卷而來的怒濤碾殺。
船勢飛快，當韓當剛剛奔過棧橋時，一艘艨沖便撞入了水營。
水營留守老將韓當和往常一樣，起得一大早，在士卒們還未睡醒之前，就開始依慣例視察各處營盤。
這時的韓當，方才從匪夷所思中醒來，急是回身奔往大營，邊跑邊大聲喝令全軍速速迎戰。
一聲暴喝，這荊襄第一猛將，拖動著戰刀，腳下飛濺著血泥，巍巍如殺神一般撲向那頑抗之敵。
「黃……忠……你竟然……竟然降了袁……」
又是一聲轟鳴，星火四濺。
不多時，袁方與黃忠的先鋒軍，已是會合在了夏口城下。
夏口水營。
黃忠戰刀一招，暴喝一聲，身先士卒沖向水營。
韓當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遙望西面，口中喃喃道：「或許，這個時候，伯符已在赤壁大勝袁賊，一路追到江陵城下了吧，我江東全取長江，據有半壁天下的戰略，終於要實現了……」
他身形僵直，顫聲道：「你……你是何人？」
一招之際，高下已判。
黃忠發足狂奔，手中戰刀舞成一道鐵幕，刃風過處，肢飛血濺，將
正自頑抗的韓當，眼見一員敵將狂撲而至，急令部下放箭阻擋。
此時的韓當，豈能不為眼前，這跟他一樣鬚髮皆白的老將，武道之強所震撼，他一直留鎮于夏口，並不知這老將就是原本曹操部將黃忠。
韓當心中這樣想著，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點疑心旋即散去，他繼續向棧橋方向行走，進行著巡察。
退往寨中的韓當，眼見己軍敗潰難當，只得一面極力組織抵抗，一面派人去往夏口城向孫權報警。
但很快，韓當的神經，就開始緊繃了起來。
韓當自詡為孫家兩朝元老，江東三大老將之一，名望雖重，但武道卻不過凝膜後期。
「殺——」
「殺盡敵賊——」
沒有莫非，唯一的解釋，就是袁方擊敗了孫策，大軍順流而下，直逼夏口！
區區一個凝膜後期之將，焉能是練臟武道的黃忠對手。
暴喝聲中，黃忠手中戰刀已當頭斬下。
他作夢也猜不透，袁方是用了何等手段，擊敗了赤壁的孫策，更讓黃忠這樣的豪烈之士降服。
熱血沸騰，殺意未盡的黃忠，長刀一橫，豪然叫道：「陛下且在此稍候片刻，臣在一盞茶時間，必為陛下攻破城門！」
電光火石的一擊，韓當還未看清黃忠如何出招時，胸口已被一刀削中。
三招，致勝。
噗！
隨後而至的袁方，一路無阻的登上了伏屍遍地的江岸，策馬飛奔，率領著後續的成千上萬的大
水寨之中，鑼聲與慘叫之聲響成一片。
沒有任何警報的跡像，齊國的水軍，就這麼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殺——」
身後的萬千齊軍將士，喊殺之聲如轟轟震天，一班虎熊之士，直如出籠的猛虎，狂捲入敵營。
驚疑剛剛湧上腦海里，更多的鬥艦和艨沖，已如出水的蛟龍一般，疾馳如風，向著夏口水營方向殺奔而來。
韓當斗睜著雙眼，充血的眸中是無盡的驚駭，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竟是三招被敵所敗。
韓當左胸前，赫然已再被削出一道血溝。
正當暗自興奮時，韓當的耳朵突然間豎了起來。
黃忠為血污的臉龐間，泛起無限的猙獰。
一身血染的他，舉目望去，看到的是全線潰逃的敵人，卻唯有斜首處，一名敵將仍指揮著百余敵兵，做著垂死的抵抗。
韓當的腦子一下子轟響，瞬間陷入難以置信之中，而營中的那些值守士卒，則頃刻陷入恐慌與混亂之中，大叫著「敵人來襲」，發足奔向營內。
唯一讓韓當感到疑惑的是，去往上游巡邏的艦船中，有五六艘昨晚並沒有回水寨報道。
驚怖的韓當，萬沒有想到，眼前這老將，竟然是荊襄第一猛將黃忠。
數倍于敵的兵力，出奇不出意的突襲，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之戰。
韓當下意識的舉目西望，薄薄的晨霧中，長江一片的安靜，並沒有丁點危險襲來的跡象。
是船激水聲！
新降的黃忠手提著戰刀，縱然一躍，踏上棧橋，身後艨
韓當本能的向著長江上游望去，極目遠眺，透過漸散的江霧，朦朦朧朧的似乎有一簇簇的黑影在飛快的逼近。
「今天，就是我黃忠，用你們的鮮血，來報答陛下恩德的時候，殺！」
江東三大老將之一，已為黃忠所斬。
哐～！
韓當的心一下子頂到了嗓子眼，剎那間如同窒息一般，整張臉湧上了前所未有的驚駭。
船頭上，那些全副武裝的齊軍士卒，正猙獰的斗睜的雙睛，如見獵物一般死死的盯向這邊。
眨眼之間，那血染的鋼軀已襲至近前。
那一面「齊」字皇旗，在戰艦的上空，傲然的飛舞。
一擊震退敵人的黃忠，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如豹子一般竄出，手舞中，但見一道寒光掠過。
「袁方……袁方的水軍！這怎麼可能！」
袁方豪情大作，方天畫戟指向敵城，大聲道：「漢升，你可有膽氣，再為朕攻下夏口城？」
他更沒有想到，原本屬於曹操這的老將，竟然在一宿之間，歸降了袁方這個死敵。
戰刀左右扇掃而出，獵獵的勁風之下，五六名敵兵慘叫著跌撞開來，不是手臂被斬斷，就是脖頸被削破。
巨力震蕩之下，韓當只覺虎口處劇痛，鮮血已從五指中滲出，而那巨力一擊之下，他竟是站立不穩，啷啷嗆嗆的向後跌去。
片刻之後，韓當站在了棧橋的末端，這裏已經是水寨的最外端，放眼望去，茫茫長江在晨輝的照耀下，反射著鱗鱗的波光，與這將散的江霧交相映襯，竟有幾分如夢如
「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我江東水軍無敵于長江，此次又有伯符和公瑾齊出，那袁賊縱有百萬大軍，又焉能威脅到夏口。」
千余江夏兵被碾殺殆盡，沿岸一線的江水皆為赤染。
「齊軍的水軍，不是在上游赤壁，跟伯符和公瑾的水軍對峙么，怎會出現在這裏，莫非……」
突然，一艘鬥艦衝破了江霧，清楚的撞入了他的眼帘。
沿途看著遍地敵屍的營寨，袁方心中不禁暗自得意，便想這黃忠果然老當益壯，這一戰以他為先鋒，當真是事半功倍。
千鈞一髮，不及多想，韓當極是舉刀相擋。
此時，夏口城的守將，孫策的弟弟孫權，驚聞齊軍奇襲的消息，眼見水寨被攻破，倉促之下，他只得下令即刻關閉四門，並調動城中殘存的幾千多兵馬上城迎敵。
吭～！
成千上萬的齊軍勇士，在黃忠的率領下，半個時辰的時間里，蕩平了夏口城外的水陸敵營。
黃忠如鐵塔般傲立，長刀一橫，冷冷道：「老夫乃大齊天下麾下先鋒，長沙黃忠。」
比及袁方率軍殺至南門一時，夏口城頭一線尚自亂成一片，驚恐的敵卒往來奔走，粗粗一掃，城頭守軍不過千余號人而已。
金屬交鳴聲中，用盡全力相擋的韓當，竟覺無盡的大力灌身體，只擊得他五內欲裂，這狂力的壓迫下，他竟是無法站穩，雙膝一屈便給壓趴下來。
擊水之聲愈烈，竟似有百舸千流正在浩浩蕩蕩的衝來，而那江霧中的影像也越來越龐大，儼然如一堵黑色的巨牆，橫亘于江面，在不斷的向夏口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