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入宮
碧笙撇了撇嘴，「除了秦家，還會有誰？二小姐……哦不，蘇家少奶奶也要出席宮筵呢！」
沈棠嘴角微微翹起，「我雖然不知道這宮筵的請柬是何人所發，但發帖之人的目的，多半就是想為難我。讓我想想，是……秦家嗎？」
趙譽點了點頭，「胭脂的功夫好，又精通易容術，主要便是負責盯緊皇上，若是這皇上也是易容而成，他定能看得出來；計都負責探坤和宮，不管皇上是真是假，坤和宮那一定出了問題，太后必定已經失了自由，這回怕是不能將太后救出，但能探到一點消息也是好的。」
沈棠望著他的目光中流轉著縷縷柔情，她溫順地點了點頭，「嗯。」
碧笙回答道，「本朝並未禁令女子不得穿男子袍服，雖然這樣穿的人不多，但卻也不是毫無先例的。榮福郡主自不必說，我聽說右丞相家的大小姐也愛這樣打扮呢！」
沈棠笑著安慰他，「我的席次必然與醇王妃嬸嬸相連，三嬸嬸今年身子康健想來也定會出席，再就是如今的景陽王妃了，論理我該喚她一聲舅母，這幾個坐在左近的，都是自家人，多少會有所幫襯。」
沈棠仰起頭來，不解地問道，「期滿？嚴知不是家生子嗎？怎得賣身契約還有期限一說？」
趙譽的臉上露出笑容來，「這回倒好，一向心系江湖的胭脂，給小碧笙絆住了腳，便是期滿了，也再也甩不脫我了。嘿，這莫非就是此事早
趙譽也頗有些驚詫，但隨即想到沈灝是在年前過世，雖說出七七四十九日還差著幾日，可到底已經算是隔了年，宮筵之上向來百無禁忌，想來不避忌此，更何況往年也曾有過類似的先例，這樣一想，便覺釋懷。
沈棠含著笑瞥了他一眼，「少貧嘴了，莫非我穿女裝便不適合了？」
沈棠不由低聲說道，「但願嚴知不要有什麼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才好，不然的話……碧笙若是生起氣來，那還是有些可怕的……」
蘇驀然能去，沈紫嫣以正室身份，自然也就去得了。
第二日，王妃屋裡忽然鬧起了鼠災，怎麼也趕不盡，好不容易消停一些了，沒隔兩天便又鬧了起來，怪的是闔府上下只有王妃處折騰得厲害。
這動靜鬧得一大，自然瞞不過沈棠，她微嗔地斥責了碧笙幾句，便讓趙譽攔了下來，趙譽鼓勵地對碧笙說道，「真是好丫頭，怪不得能入胭脂的眼，改日你出嫁時，爺一定多給你準備幾箱嫁妝。」
他輕嘆一聲，繼續說道，「起初時，嚴伯伯每年都會來瑞王府呆上兩個月，教習胭脂和我武藝，算起來我這身輕功都拜他所賜，但他卻不肯讓我稱他師父。直到這兩年，胭脂武藝大成，再不需要他的指導，他這才不在京城出現。說起來，我也已經有好幾年沒見著他了。」
江蓉蓉深感王妃的冷淡，耳邊又時時響起當日沈
元宵宮筵終於到了，出乎沈棠的意料，她竟也收到了帖子。
葉嬤嬤向來心細，漸漸發現凡是江蓉蓉前來請安過後，老鼠必比之前要多上好幾倍，王妃料定了此事跟沈棠脫不開關係，但偏偏江蓉蓉去別處就沒有這事，一時尋不到證據，只得將這口氣忍下，著江蓉蓉無事不必再去。
她想了想又說道，「今年的筵席依舊設在鍾秀宮，那裡的地勢我甚是熟悉，若實在有什麼變故，有碧笙在，躲個一時半刻總是能夠的，到時候你便有足夠的時間來救我。所以，你呀，就安下心來，不要那樣擔心。咱們今日，本是要來探敵人的消息，若是好戲還未開鑼，就自亂陣腳，那怎麼能成？」
碧笙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謝了，又對著沈棠說道，「小姐對江蓉蓉處處忍之隨之，自然有您成竹在胸的本事，但也需要謹防她明的不成來暗的，陽的不成來陰的。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若是讓她鑽了空子，惹出了麻煩，到時候就晚了。還不如就像世子爺說的那樣，讓她沒臉見人，老老實實地呆在屋裡，不出來瞎晃悠噁心到咱們得好。」
但沈棠卻犯了難，若是著
沈棠微微有些驚詫，「是什麼樣的人情，竟然要讓當時才八歲的獨子，陪著你入京犯險，還賣掉了他十三年的自由？這倒真令人有些好奇。」
他笑著說道，「他雖然口口聲聲稱我作爺，可你何時見他將我當成爺一樣看待了？我也從來不敢託大，將他以小廝驅使。這些年來我們生死與共，共同度過了不少難關險境，他可稱得上是我的朋友，夥伴，兄弟和親人。」
這言語甚是平實，但卻勝過任何甜言蜜語，因為沈棠知道趙譽是個言必行行必果之人，他的許諾一定能夠做到。
文綉一邊替她綰髮，一邊猶疑地問道，「穿男子袍服雖是解了當下的疑難，但這樣進宮赴宴，可會又落下旁人的話柄？」
話剛說完，便略福一身，悄然地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沈棠和趙譽夫婦兩人。
馬車裡，趙譽望著沈棠讚嘆不已，「所謂颯爽英姿，便是如此了吧？棠兒，這身衣裳很適合你。」
她輕輕扯動沈棠的衣衫，笑著說道，「你瞧，這衣裳雖然是按照男子制式來做的，但內里卻大不相同，郡主早就著人改過了樣子，便是有人非要挑剔，也指不出毛病來。」
說到嚴知，碧笙的臉上方
他的臉色忽而凝重了起來，「我是瑞王世子，待會是跟父王一塊坐席，安全是無虞的，我只是怕你……吳側妃並不曾得到請柬無法出席，蓮蓮如今已不再是世子妃，也沒有資格到場。只有你一人在，也沒個照應，我怕會有人趁機生事。」
他捏著沈棠的手忽然重了一些，「只是切記，要萬事小心！」
既然碧笙做都做了，沈棠也並不覺得哪裡不好，此時見她伶牙俐齒的模樣，不由笑著說道，「我說一句，你倒回了十句還不止，偏偏還有世子爺撐腰，當我奈何不得你了嗎？也不知道胭脂那樣一個矩了嘴的悶葫蘆，怎就看上了一個聒噪潑辣貨。」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江蓉蓉的姿色普通，但正當花蔻年華，對這張臉自然是極看重的，一時慌了心神去請醫正尋偏方，哪裡還記得什麼質問什麼請訴？
趙譽依舊有些憂心忡忡，但臉上卻略有舒緩，他柔聲說道，「也罷，雖然男賓女客是分開而坐，但也不過就是男左女右罷了，到底還是在一殿之內，若是你有什麼，我定然能看到。」
趙譽忍不住笑出聲來，「喂喂喂，你這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胭脂是個謹慎人，若是有什麼未婚妻子的，一早就躲得碧笙遠遠的，哪裡還會帶她去看什麼星星月亮的。」
趙譽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問過父王，父王始終不肯鬆口，想來是事涉
如今這真偽不知的皇上與秦家沆瀣一氣，提拔蘇驀然也好，算計沈棠也好，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畢竟秦氏如今還在安遠侯府的家廟中不死不活地待著，沈紫嫣若是有氣，也只能往自己頭上撒了。
趙譽搖了搖頭，「胭脂可不是什麼奴僕，也從來沒有什麼賣身契。他父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當年不知道因了何事，欠了我父王一個極大的人情。在我五歲入京為質那年，他將獨子送了來陪我，當時約定好了等我到十八歲回北疆繼承了王位，胭脂便得自由。」
趙譽只好不住地點頭，「娘子人比花嬌，不管穿什麼都好看。」
他的神色不由溫柔下來，愛憐地將沈棠擁入懷中，「星星月亮有什麼稀奇的，不管哪處都能瞧見，等以後……我會帶你去看更瑰麗的風景。」
蘇驀然在去歲十月末的科考中只取了第三等，並未取得進入殿試的資格，自然也就與魁首無緣，但不知道怎的，年初方始時，皇上卻又破格提拔了他入了翰林院。
他如今算是官身，雖然品秩不高，但到底是皇上的嫡親姨表兄弟，又是太後娘娘的親外甥，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朝中大小官員個個都對他另眼相待，就連這一向只招待二品以上官員及公侯世家的元宵夜筵，也破例請了他。
沈棠的嘴角彎了起來，笑著說道，「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今日是頂頂重要的，該吩咐的，你可都已經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