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年又一年
事情開始並沒有如此糟糕，每遇見一個城市，章欄都會派人進入說明，即使是語言不通的十字軍，對行商的賽里斯（絲綢）人抽稅之後都給予放行，並且還提供一些交易場所在城內進行。
展銘摸摸綠臉道：「青菜相印綠。」
「周姑娘，話中何必帶刺，我們是兩邊說話的人，自然要公正公平。」蘇老爺道：「按老朽的看法，不管事實如何，要汝窯放棄這技術恐怕是不可能的。定窯那邊肯定也是清楚的。所以只想代定窯商量個價格。」
定窯是民窯，汝窯是官窯，本來不會互相衝突。但是商人說動朝廷大臣，官窯對外銷售。而相同，朝廷也從民窯定瓷器。定窯之所以有名，也就是歷史上是少數被指定允許供應朝廷瓷器的民窯。
這場商業糾紛經過歐陽的調節，還有周屏、蘇老爺的溝通，最後汝窯和定窯達成協議。兩邊不許對對方的領域進行突破，也就是汝窯不得再用定窯的繪製技術。同時兩窯成立汝定窯場，汝窯佔據其中六成股份。汝定窯是集合兩家之長生產的最為高端的奢侈品瓷器。
遼國不好過，金人也不好過。其向大宋出售大量的勞動力換取物資，導致國內青壯人口劇減。
宋軍兩名士兵救了兩名蒙臉逃走女奴隸，導致局部發生一些衝突。宋軍有嚴令，只動用了冷兵器，兩方有傷無死。章欄知道此事時，城內大軍已經出動，將宋商隊全部包圍起來。章欄立刻命令就地防禦。
展銘道：「左右沒事，白蓮，去叫張三李四，我們陪大人上京。」程序太怪異了，不能不防。
商業糾紛歐陽處理過很多，但這麼棘手的很少。而棘手原因不是因為兩窯競爭的小動作，而是因為周屏一力袒護的原因。歐陽對這點很不滿意，雖然面上不說什麼，但書信一封給周安，裏面就幾句話，內容是歐陽認為將來如果是周屏接任東南商業協會大掌柜，南北商家必然行同水火。周安回信，表示明白，並且書信周屏，專心發展南北郵政道的事上。
「不是吧！」歐陽笑問：「你還準備再生兩個。看……展銘那臉色可是嚇得不輕。」
趙玉樂道：「看不出來，你歐陽也如此不要臉。好了，朕明日就回京了。你回陽平後記得把本次杭州艦隊的行程造表發上來。」
「聖旨到！」一名內衛跟隨衙役進來，根本就不等衙役通報直接喊了一嗓子。
歐平奇道：「為什麼？」
原本兩名奴隸不算什麼，但其中一
但……一名威尼斯商人卻發現了商隊所帶的都是絕對昂貴的貨品時候，動了歪念。不過德弗魯瓦並不同意攻擊臨時駐紮到君士坦丁堡東城的宋商隊，他認為這可以讓東西方長久商業往來。但商隊臨行前，卻出了狀況。
兩名師傅也到場，說自己絕對沒有拿汝窯的好處，也沒有泄露和教導汝窯那些印繪技巧。
宋對外戰略也取得初步戰果。西夏部族由於國內貧困導致的矛盾，和西北道發展的迅速，開始和宋官員聯繫回遷之事。兩國一年來都很太平，雖然在河西草原偶爾是小隊伍對峙和衝突，但沒有造成戰爭的後果。
第二天，趙玉回京。第三天，巡查團也離開。歐陽到了上書省繳了聖旨，而後回到陽平開始寫表章。而歐陽沒想到，一起棘手的商業糾紛正在陽平等著自己裁決。
遼國已經割讓出燕雲十六州中的五州，以換取宋對遼的武器、糧食供應。一年以來，其國內再次爆發叛亂，最後天祚帝殺了次子，才安撫下來，但內戰導致難民遍地，國內發展緊張。
內衛無所謂，只是催促道：「快些！」
歐平問：「少爺，那汝窯真是偷師呢？他沒想到後果？」
這政策不僅對的是遼金，對的還有高麗和日本。這幾個稅錢，朝廷當然看不上，而且會造成周邊國的紛爭。但歐陽上表卻說服了趙玉，上表理由很簡單，訓練艦隊。如同以前宋遼邊境，宋人常被掠奪一般，金遼對漁民的生存確實不太關心。
絲綢之路重點線路西段，西段重點線路起點就是君士坦丁堡。西段中無論是北路、西路、南路全部要經過君士坦丁堡，可以說此路通暢，絲綢之路就算是打通了，因為有三個方向可以行商。而十字軍除了打擊伊斯蘭教外，吞併東正教也是其中一個目的。而東正教的最重要城市大秦（拜占庭）主城君士坦丁堡。
「蘇老爺子……」
北軍路決定用商隊來試探基督和伊斯蘭國家們對大宋的
「這件事沒有證據。兩名師傅即使反過來說自己是被收買了，也不會採信。最重要是，如果再挖證據，耗費時日不說，汝窯定然無法正常生產，而汝窯是官窯，定貨不斷，停的時間久，必然會誤了工期。」
「什麼方案？」
「周姑娘，這印畫風格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沒有專人訓導無私教練，恐怕汝窯到不了這個水準。貓膩肯定是有的。」
「有可能是定窯想吞全部定單誣陷，也可能是汝窯想霸佔定窯市場。如果是前者，我們再找證據，恐怕就誤了汝窯工期，而且非常耗費時日。」歐陽道：「定窯如果是誣陷，這招就是一石二鳥。」
……
面對定窯的指控，汝窯全盤否認，稱只是掌柜認識兩名師傅，知道兩名師傅退休，留喝水酒一杯，再無其他利害關係。至於汝窯為什麼白釉印花、白釉刻花和白釉划花技術提升到定窯一個水平，掌柜解釋說，乃是自己投入了大量金錢和人員研究，花費了兩年才有這樣的成果。
三千宋軍正在和近十萬十字軍正在對持。
歐平在歐陽身邊道：「少爺？」
「回陛下，這艦隊和禁軍不一樣，多是對他國。海上往來船隻多多，怎麼辨認是自己國的船隻呢？所以微臣就想了這個辦法。只不過，微臣覺著還是要設計點圖案出來，也就是大宋國的國旗。」
「這事民間傳聞定然是汝窯的錯，即使我判汝窯勝。這是民間的傳統認識。如果不懲治汝窯，商家互相依靠錢、勢力來挖角破壞，恐怕遲早到惡性競爭一步。所以誰對誰錯在本案一點不重要，重要是如果沒有明顯的證據，汝窯必背黑鍋。」
……
歐陽驚道：「不會馬上就走吧？」
「恩？」眾人一愣，這賞賜給過了啊！再說聖旨一般都是公公傳，怎麼內衛直接來了。而且今天是年節，現在是年夜飯，再大的事，不能等明天再說嗎？
宋軍護商大將章欄，而十字軍是法國德弗魯瓦。其在佔
「證據？少爺要什麼證據？」歐平問。
「他也有好處，他如果真偷。等於是偷到一門技術，最多這一兩年生意不好，但是這個風頭過後，他就可以說，已經制裁完了，可以正大光明的生產了。他們很明白，商業協會再大，也不能控制他們現有的產品技術流通。」歐陽轉頭看歐平呵呵一笑問：「知道為什麼和你說這麼多嗎？」
被告人是東南商業協會的汝州的汝窯。原告是陽平商業協會的定州的定窯。定窯告汝窯以卑鄙手段弄走自己兩名師傅，導致商業機密外泄。定窯以白瓷著稱，出品一般都是中高檔商品，白釉印花、白釉刻花和白釉划花獨到匠心。歐陽用的枕頭就是定窯出的，上面的圖案確實生動。
「停，既然發到我這邊來，當然我做主。」歐陽搖頭：「白蓮，送客。」
「你們覺不覺著哥哥胖了？」王保福問。
一干人一起點頭，包括宗澤這個厚道人。甘信笑道：「自從去杭州艦隊回來后，這一年半，大人每天就是遊玩。不胖起來才怪。」
第一次十字軍東征，騎士十字軍兵分4路，1097年會合於亞洲，旋即渡海進入小亞細亞，攻城奪地，佔領了塞爾柱突厥人都城尼凱亞等城，大肆擄掠，於1099年7月15日佔領耶路撒冷，進城后殺了7000人，接著按歐洲國家模式，在地中海沿岸所佔地區建立若干封建國家。十字軍橫徵暴斂，促使人民不斷起義，政權動蕩不定。
讓金遼一起生氣是宋的艦隊，所有出海打漁的漁船必須在宋登記，交納稅賦。否則一旦發現，杭州艦隊必然將其船鑿沉，並罰船工當三年以上勞役。
「比如……定窯可以接手汝窯完不成的某些工期。再比如汝窯在某些領域可以讓給定窯一些股份，讓定窯帶來正統技術，總比現在形象神不像要好。或者兩家可以在某地合開一場，利用兩家所長，造出最好的瓷器。我恰巧想到，這絲綢之路對外，那瓷器可是重中之重。第一批軍隊護送的商隊在今年八月就要起程……」
周屏道：「既然蘇老爺子這般說，晚輩只能是讓掌柜把汝窯全部畫師請到陽平來了？」
「是，微臣告退。」
「這周屏也不是什麼很有本事的人。」歐陽苦笑：「他們都沒想過，無論汝窯有錯沒錯，這汝窯一定要背黑鍋。」
又是年節，
宋艦隊已經登陸日本的九州島，先兵后禮，在九州劃了一塊宋土出來，為巡邏艦隊提供補給。而商人則開始和日本大小大名聯繫，開始開採日本的白銀。日本大小大名近百大名連連內戰，所以有聯繫的大小名都很痛快答應了宋的要求。並且還開出給予宋土的條件，對敵對大名進行海上打擊。同年，宋開始在日本宋土駐紮禁軍，保護商人不受匪徒的劫掠。而血腥白銀也開始源源不斷朝宋運輸。宋的海運業在這年取得突飛猛進的發展。
「胡說。」歐陽捏捏臉道：「我不覺著。」
時間過得很快，歐陽已經是二十三歲。在陽平他已經當了六年半的知縣。這一年來，歐陽都很低調，趙玉似乎也忘了這個人，不再宣他進京。不過比如年前的獎賞從來沒落下。
「回陛下，這大宋是微臣寫的。當時船上就微臣一個狀元，陛下見笑。不過官員們都褒獎有加，說微臣的字飛虹無比，字中有意，乃是千古難見的……」
「朕知道，你在早些年上書的憲法中說過。朕回頭就讓禮部拿出個章程出來。」趙玉笑道：「這岳飛的字也太難看了。」
原本這事是東南商業協會駐陽平辦事處和陽平商業協會協商，但兩邊聯合查了很久，也說不清楚到底誰在撒謊。要說定窯也不是沒有理由，兩個師傅退休后兩個月後，汝窯的印繪手段突然提升到一個高度。而定窯依靠的就是印繪精美，而今商業機密泄露，導致的損失無法估量，自然不幹。
「是！」
歐平臉一紅，支吾許久才道：「少爺怎麼知道周屏讓我來打探大人心思？不過，我保證不會告訴她。」歐平忙發誓。
「任歐陽為西北軍路欽差大臣，立刻進京。」內衛收聖旨道：「歐大人，大家都在外面等著。」
惠蘭問：「大人，這一年來這麼過不悶啊？要不年後來皇家報幫忙。」歐陽到處溜達，陽平玩幾天，去杭州玩幾個天，又坐船和宋徽宗去淮河上飲酒逛妓院。
而在絲綢之路西線的君士坦丁堡就沒這麼順利……
一宋軍副將負責巡邏，見了此事，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看見兩名弱女子向自己求助，於是就收留了兩人。結果追兵到來后，由於兩邊語言不通，打了起來。這三千禁軍是大宋精銳中
「汝窯沒錯，為什麼要賠錢？」
甘信點頭：「好詩，老展，你可以去科舉了，就這首詩的水準，保證連中三元。」
……
而汝窯是宋五大名窯之首，被欽定為宮廷御用瓷。其特點是釉層薄而瑩潤，釉泡大而稀疏。被世人稱為「似玉、非玉、而勝玉」。屬於高端用戶的首選。
德弗魯瓦原本還想談判，畢竟他是知道絲綢之路。但沒想有人鼓噪，局部產生衝突，十幾名宋軍被殺，禁軍立刻動用甩手炮，炸死數十人。兩邊部隊都是喝過血的，立刻投入戰鬥，而後宋火器犀利，讓十字軍不敢靠近。於是決定用弓弩困死宋軍。兩邊語言本不通，要經過雙層翻譯才明白，而今一交火，都知道是個不死不休之局。章欄事先有韓世忠交代，立刻派出十多名猛士突圍求援。
參加十字軍都有自己的目的，諸多缺少土地的封建主和騎士想以富庶的東方作為掠奪土和財富的對象；義大利的威尼斯、熱那亞、比薩等地的商人想控制地中海東部的商業而獲得巨大利益；而羅馬教皇想合併東正教，擴大天主教的勢力範圍；被天災與賦稅壓迫的許多生活困苦的農奴與流民受到教會和封建主的號召，引誘他們向東方去尋找出路與樂土。正如《歐洲的誕生》指出，十字軍提供了一個無可抗拒的機會去贏取名聲、搜集戰利品、謀取新產業或統治整個國家——或者只是以光榮的冒險去逃避平凡的生活。
歐陽問了一天，拉了兩邊商業協會首腦密談。周屏先表態：「汝窯信譽絕對是信得過的。而且確實兩年前開始研究印畫技巧。」
「皇上說，片刻不得耽誤，十萬火急。」
歐平聽出點意思：「少爺意思是，兩家會起糾紛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都是供應宮廷的商家。」
而陽平商業協會這邊蘇老爺則是道：「這印畫是千百年經驗的積累，絕對不是一年兩年能研究出來的。就說定窯兩名師傅，也是當了十五年徒弟，練了一手繭子，才有資格在瓷器上印畫。這汝窯說畫就能畫出來，如果不是有高人教導培訓，達不到這般水準。」
「不用，你還信不過，我信誰？不過我想你把原話轉告給她。這樣她就會拿個兩邊都有利的方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