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謠言何其多
消息二：董卓的女婿、「三國第一（個出場的）謀士」李儒，已投靠無敵東子帳下效力。
帳內諸人大多散去時，田豐仍留在帳內，這位謀士神情嚴肅。袁紹軍聞金而進便是出於他的獻策，無奈冀州軍與北平軍的戰鬥力相距甚遠，且公孫瓚也不愧是威震北疆的一代名將，那樣的劣勢下依然能夠反敗為勝，只能說明冀州軍確沒有與北平軍正面抗衡的實力。
在消息二的基礎上，很快有了消息三。
袁紹的態度不再是強烈反對，沉吟半晌后提出幾個問題。
這個消息其實早在意料之中，但真正得到證實時，袁紹還是忍不住臉上變色，悵然道：「則注一路辛苦，暫且回帳休息。」
沮授一回營就來到袁紹帳內，與黃巾軍的談判結果只有他一人知道，見袁紹望向自己，沮授忙沉聲道：「肥龍寶寶的要求說來頗為簡單，所求者便是請主公表其為遼東太守以脫離叛黨身份，另外便是他從公孫瓚手裡奪過來的右北平地盤，皆歸他所有。肥龍寶寶已提重兵在遼東與右北平交界處潛伏，一旦主公點頭，他便立即出兵！」
無敵東子麾下有張三（至今身份未被確切指認出來），還曾有張角之女張寧，這兩位一個勇冠三軍一個妖術神鬼莫測，博古的武力之強無人不知，制約博古城發展的最大短板，便是領地缺少一位優秀的謀士，無敵東子並不是一位腦子很活泛的領主。李儒的效命，意味著博古這匹蠻牛從此插上了一對輕靈的翅膀！
袁紹也不是一個草包，聞言點頭道：「元皓所言甚合吾意，這場戰爭我們無需急於求成，但公孫瓚絕對不能象我們這樣拖下去！只是這樣一來，公孫瓚多半會分兵襲攏冀州中部，我們面上很不好看啊。」
「公孫瓚匹夫僥倖贏了一陣，早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為了冀州百萬民眾免遭公孫瓚荼毒，我誓與敵軍奮戰到底！」
沮授先是與田豐交換了個眼色，隨即向袁紹稟報出使幽州府的結果：劉虞雖是位德高望重的仁厚長者，且對北平太守公孫瓚有宿怨，但他並非傻子，婉言拒絕了出兵攻擊右北平的要求。
袁紹大訝。
見帳中再無閑人，袁紹挺拔的身軀為之一松，待他將頭上的盔甲取下時，一張焦躁不安的面龐出現在田豐面前，「元皓，北平軍強，如之奈何？」
袁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那肥龍寶寶是黃巾首腦、聲名狼藉的反賊，我等若與這些叛黨同流合污，日後必在朝中落下話柄，為天下英雄恥笑。則注，你怎可如此糊塗！」
中軍大帳內，袁紹全身戎裝端坐在正中，從他神情上看不到太多沮喪，剛剛那一場慘敗似乎並未讓他失去信心，袁紹的甲胄依舊保持著錚亮。他召集了部隊中所有稍有份量的文臣武將，作為冀州之主，袁紹必須在這樣一場慘痛的失敗之後，重新提振起麾下將
消息一：黃巾寶藏確有其事。
第二，黃巾軍現在畢竟還是「賊」，堂堂袁氏後裔與黃巾賊寇走在一起必將惹人非議，甚至有可能被朝廷藉機發難。這個問題未想到對策之前，與黃巾軍的合作還需持觀望態度。
司隸，洛陽。
「哈哈，這些造反的賤民果然鼠目寸光啊，遼東黃巾不足為慮，待我攻滅了公孫瓚之後，要收拾他們簡直易如反掌！事不宜遲，我立刻修書一填充，勞煩則注即刻啟程再赴幽州，讓肥龍寶寶立即出兵！」
這則消息帶來的轟動效應，貌似比黃巾寶藏差不了多少。
客觀地講，冀州軍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先是用玩家部隊消耗北平軍的氣力，接著趁公孫瓚收兵還營的機會驟然發難，進攻時間點選擇在黃昏時分也可謂用心良苦，隨後便是全軍大舉掩殺，整個過程均得到了精密的控制，沒有任何失誤。冀州將士壓抑已久的鬥志也不用懷疑，三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這本應是一場一邊倒的大勝，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袁紹大敗而歸。
不過，沮授不辭辛苦地另行找到了援軍，總是值得慶幸的大好事。
與消息二搭配出現的消息三，如平地驚雷一般讓無數玩家和NPC為之側目，當人們潛意識裡接受了「李儒在博古」這一「事實」之後，消息三實在順理成章。
「首先，黃巾軍日後可能成為我們的一大對手誠然不假，但公孫瓚的威脅更為實際，我們若過不了這一關便沒有將來。前番的交戰情形主公應有些感觸，北平軍的強大絕不是黃巾軍能夠比擬的，就算那肥龍寶寶日後在幽州成了氣候，也難是我軍的對手！而且，主公入主冀州時日尚短，擊敗北平軍后才能有真正的休整機會，少則半載多則一年，我軍的實力必將更進一步，現在我們急需喘息的機會。」
……
儘管冀州牧下意識地對與黃巾軍合作心存抵觸，但不可否認的是，目前的形勢下，與肥龍寶寶合作似乎是袁紹最好的選擇。兵荒馬亂的亂世中，要想在群雄並起的時代打出一片天地絕非易事，無論肥龍寶寶的身份多麼特殊，只要能幫助袁紹打敗公孫瓚，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消息由何而來，傳言有了新的版本。
龍神淡笑道：「袁紹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除了我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將他從公孫瓚手裡救出來，他跑得當然不會慢。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次簡直比白求恩還要無私，他上哪兒去找我們這樣慷慨的戰友？估計袁紹私下裡還以為我們真是傻子，呵呵。」
與北平軍第一次正面交手的慘敗，讓袁紹軍上下士氣低落，袁紹營地里一片愁雲慘淡，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博古城最近的行事風格與董卓伏誅前大相徑庭，最早的壯士斷腕李
肥龍寶寶笑著，忽然神情一黯，低聲道：「有件事情我一直在琢磨，我們現在的做法，算不算背叛了黃巾大業？」
無數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鳳翔城和巨鹿郡，前者持有開啟寶藏的「鑰匙」，後者是寶藏位置所在，一些玩家開始滿世界尋找張角在巨鹿郡的行動軌跡，試圖從中找到線索。這則消息讓很多人意識到，唯有張寧才能找到並開啟寶藏，遊戲中除了她之外，好象沒有誰會妖術了吧（侯盈的存在僅限於鳳翔人知道），她是獨一無二的。
見袁紹已回心轉意，沮授和田豐相視一笑，田豐道：「主公所言甚是，這些情形我等也有考慮，且容屬下道來。」
帳內文武哄然應諾著，現在看起來這些人全都很忠心，但到底其中多少人真的決心死戰又有多少舉棋不定，就不是袁紹現在所能知曉的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里，臨危背叛的例子實在不勝枚舉。
田豐沉聲道：「唯有如此，我軍才能化被動為主動，以更小的代價贏得這場戰爭，甚至有可能一勞永逸地除掉公孫瓚這個強敵！」
鳳翔的反擊還不止於此！
這則消息才是最致命的！
袁紹愕然，據他所知幽州除州牧劉虞之外，下轄各郡止有北平太守公孫瓚實力雄厚，也正是因為幽州有了公孫瓚這一「害群之馬」，劉虞對其餘郡縣的掌控更為嚴格，對軍隊的管制尤甚，幾乎所有的軍隊都在州府掌控之中，劉虞麾下再無第二個郡的兵力能過三千。這樣的情況下，袁紹實在想不出幽州還有哪位太守有能力助自己共擊北平軍。
龍神平日里是個非常溫和的人，但他同時也是一名狂熱的黃巾黨，唯有在討論這類問題的時候，肥龍寶寶才能看到這位親密夥伴血液中奔涌不息的激情。
如此危局，袁紹心已亂！
袁紹頓時靜了下來。
——鳳翔與博古一戰，無敵東子于不動聲色中先後請到了呂布和曹操，並順利地將鳳翔軍誘到了伏擊地點，終結了鳳翔「外戰不敗」的神話。博古城表現出了超強的謀略水準和驚人的人脈厚度，這些特質原本是無敵東子身上沒有的，李儒加入博古，恰好完美地解釋了這些異狀。
「為何？」
只是這一條消息，就足以讓無敵東子萬劫不復。
袁紹大喜，「則注現在何處？我親去迎之！」
田豐一席話讓袁紹暗自點頭不已，此時才注意到田豐仍在地上跪著，袁紹忙上前將這位忠心耿耿的智者從地上拉了起來，對田豐道：「元皓殫精竭慮皆為助我擊退公孫瓚，此心天地可鑒，快快請起！」
據與鳳翔城主有親密來往的靈通人士透露，鳳翔城與博古城交戰便是為了爭奪這個寶藏，而尋找和開啟寶藏的關鍵就是張寧！當年大賢良師張
是誰放出這則消息的似乎不用多想，聯想一下黃巾寶藏傳言讓誰最難受，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消息三：博古通過李儒與董卓舊部（涼州兵）取得了聯繫，涼州兵不僅在鳳翔與博古之戰中暗中出兵，還密謀殺進長安，為董卓報仇。
袁紹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話音剛落，有袁紹親兵進帳來報，「沮授先生回營。」
龍神注視著神龍寶寶，目光炯炯，苦笑道：「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已經達成一致了嗎，怎麼你現在又舊事重提？現在的大環境便是這樣，我們若不能變通就須始終背負著反賊的罵名，我們永遠都無法取得那些士族的認可，任何一個諸侯都可以名正言順地討伐我們，我們任何時候都將是眾矢之的，我們根本別想實現目標！唯有適當妥協，我們才能由反賊明正言順地成為一方諸侯，從而更好地爭霸天下！」
……
田豐心頭感激不已，哽咽道：「屬下自作主張，理當受責。」
「不忙，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一聲清笑，沮授的身影出現在帳門外，「無須主公勞步，屬下來哩。」
第三，昔日袁紹還是渤海太守時便不遺餘力地征討黃巾，肥龍寶寶與已方有怨無恩，沒理由平白無故幫袁紹一個大忙。既然如此，黃巾軍必有所圖，肥龍寶寶的要求已方是否能夠滿足？是否應該滿足？
「此次前往幽州未能說動劉虞派兵出戰，屬下慚愧之餘，索性自作主張與另一方勢力聯絡，並僥倖略有所得。」
「偶爾傻一次也沒什麼，我們要想以遼東爭霸中原，公孫瓚這一關是無論如何都要過的，與其我們日後獨自與北平軍作戰，還不如趁界橋之戰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既能打擊一個強大的對手，又能賣袁紹一個人情，這筆買賣好象也不算很虧吧！」
「我們骨子裡依然當自己是黃巾，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去實現黃巾大業，這就夠了！」
「至於肥龍寶寶提出的條件，還是由則注來說吧。」
袁紹狂喜，大笑不已，田豐和沮授也頗有喜色。
第一，肥龍寶寶為首的黃巾軍精銳佔領遼東后，並不滿足於偏安於北國一隅，黃巾軍的胃口絕非區區一個遼東便能滿足的，這一點可以從黃巾不久前遠征夫余得到驗證，黃巾現在之所以未西向爭雄幽州繼而逐鹿中原，便在於軍力超強的公孫瓚擋在了黃巾西進的必經之路上。劉虞在軍事上毫無建樹，一旦公孫瓚敗亡，幽州將再也沒有人能制衡黃巾軍擴張，等到黃巾軍席捲幽州后，冀州豈非又將迎來一個更為強勁的對手？前門驅虎後
謠言復謠言，謠言何其多。
雖說這則消息同樣無法確認其真偽，但在一些熱心玩家的深入分析之下，絕大多數人認為這一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有太多細節在無聲地證明著這條消息的真實性。
——剛剛入主冀州的袁紹羽翼未豐，倒還不似日後一統河北時的志得意滿，這次對田豐和沮授的善待，成功地讓兩位智者對他死心踏地。
寶寶鄭重地道：「以後，我不會再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肥龍寶寶愜意地舒了個懶腰，對龍神道：「我已經讓管亥等人整軍備戰準備出征，遼東的這攤子事情就全靠你了，還有別忘了派人去夫余王那裡催要戰爭賠款。估計袁紹的人很快就要過來了，想再偷會懶都不行。」
原本袁紹和田豐還以為，肥龍寶寶會趁火打劫地向已方提出諸多無禮要求，比如說錢糧財貨，乃至人口、軍隊和城池土地，誰料想肥龍寶寶竟如此「耿直」。
沮授不便分辯，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田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田豐跪伏于地沉聲道：「主公，此事非則注之過，是屬下私下建議則注，在劉虞不願出兵相助的情況下與黃巾軍聯繫。」
與其抱著高貴的身份被人屈辱地殺死，還不如面對現實，放下架子與自己原本看不起的勢力並肩作戰！能在幽州拖公孫瓚後腿的人或許不止肥龍寶寶一個，北方的異族對北平軍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可「勾結異族殘害同胞」的罪名顯然更令人難以接受。
田豐沉聲道：「我軍雖敗了一陣，但仍有數萬大軍，唯今之計莫過於穩守以坐觀其變，只需在險隘要道處立寨堅守與之對峙，公孫瓚雖有強兵卻也難奈我何。主公大軍拒北平軍與冀州北部，公孫瓚為免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在擊破我軍主力之前必不敢重兵南下，主公便能在冀州中部和南部訓練新兵，有大半個冀州的人口和物資支撐，何愁不能擊破公孫瓚？」
遼東黃巾實力強悍，偏居於神州一隅難以討滅，割據遼東已是既成事實，朝廷自然樂於見到他們被招安，漫說是袁紹上表說明此事，任何人向朝廷陳情都很容易得到朝廷的許可。與其說是袁紹幫了肥龍寶寶的忙，還不如說是肥龍寶寶送了袁紹一份功勞；至於遼東黃巾將攻佔到的右北平城池和土地據為已有，那更是再正當不過了，若沒有辦法撈取一些好處，誰會那麼傻去招惹公孫瓚這條大老虎？
「誓死追隨大人！」
袁紹性格上的弱點十分明顯，但他畢竟是名門之後，在朝堂從政的經歷多有心得，關東盟主的身份更是讓他漸趨沉穩，這一番分析足以說明問題。
到目前為止，公孫瓚已佔領了冀州約六分之一的土地，形勢對袁紹軍極其不利。
北平軍戰力之強悍，可見一斑！
歷史上，192年4月董卓被殺，6月涼州兵將攻進長安殺了王允，飛
冀州，袁紹軍大營。
沮授言之鑿鑿，道：「就這麼簡單！」
這一場失利袁紹損失了一萬五千余兵力，損失相當慘重，此役之後冀州軍內部很多人失去了戰勝北平軍的信念，人們的臉上毫不掩飾地寫著兩個字——悲觀。最要命的是，冀州軍主力敗退二十余里之後，他們再難對冀州最北部某些郡縣提供必要的保護，公孫瓚一邊親提大軍追著袁紹尋求一戰定乾坤的機會，一邊故伎重演分兵攻佔冀州北部郡縣，北平軍挾大勝之威，冀州北部郡縣大多望風而降！
他從未懷疑過田豐、沮授二人的智慧和忠誠，尤其是田豐，不但智計百出行事風格又頗為沉穩，不似沮授那般口無遮攔。如今兩大謀士暗中策劃了此次事件，袁紹便不得不慎重考慮一下了。
「其次，肥龍寶寶的賊寇身份問題其實很好解決。他雖出身黃巾，但未嘗不能棄暗投明，全國各地招降的黃巾叛黨還少嗎？主公只需向朝廷上表，稱遼東黃巾賊寇在主公的勸說下願意改過自新重回朝廷的懷抱，順便表肥龍寶寶為遼東太守，誰敢說我們與賊寇勾結？主公有功無過！」
沮授默然站在那裡並不為自己分辯，袁紹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有這樣的反應早在預料之中。這已不僅僅是官與賊的關係，出身名門的袁紹，正是憑著袁氏四世三公的尊崇和人望，才能以渤海太守身份力壓諸多刺史成為關東諸侯盟主，要讓他與卑微的農民起義軍合作，貌似有些強人所難。事實上，最初沮授從田豐口中聽到此議時，心頭震驚並不在袁紹之下！
田豐目中精芒閃爍，冷然道：「面上不好看也總比輸掉整個冀州強。而且局勢未必會繼續惡化下去，則注輕騎前往幽州已有些時日，若他能說動劉虞出兵致公孫瓚的老巢不穩，戰局將急轉直下！」
大家無須懷疑玩家們的「仇富心理」，阿牛沒幹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屢遭大難，無敵東子收容李儒簡直罪不容恕（先是張寧，后是李儒，貌似無敵東子跟這類見不得光的人才有緣）。同時，大家更無須懷疑王允大人那顆嫉惡如仇的紅心，他一定會非常愉快地派遣朝廷大軍斬李儒首級而回，順便踏平敢於窩藏朝廷要犯的博古城！
沮授剛直不阿的脾性向來不為袁紹所喜，若非沮授的幽州之行很可能改寫袁紹軍命運，冀州牧或許永遠都不會對沮授如此親近。
龍神撇了撇嘴道：「去吧，把公孫瓚的右北平拿回來。」
「屬下遵命！」
「但說無妨。」
沮授很快揭開了謎底：願出兵北平的，便是盤踞遼東的肥龍寶寶！
幽州，遼東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