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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草人借箭

第902章 草人借箭

想來也是,讓鳳翔轉職武將中的佼佼者、「鳳翔五小」中單獨領軍時間最長(狄雲從李進手中接過雷霆縱隊主將位之前,魯漢是轉職武將中唯一具備主將資格的人)、虎背熊腰外形威猛的魯漢當眾嘶聲慘叫,真有些為難他。有可能的話,魯漢寧願在前線與敵血戰,也不願接這活。
「還有,那個大個子,叫趙大寶是吧。你的聲音很特別,瓮聲瓮氣象鼻子里塞著東西,嗓門又高,而且每次都只會叫那一句:『我童子功厲害』,你小子該不是想娶媳婦想瘋了吧,就不能換一句新鮮的?萬一被城外那群笨蛋聽出來不對勁怎麼辦……」
「臨淄!」
「我們備用繩索少,扎滿箭的草人收回來后,取箭組動作一定要快!」
由於前期戰鬥太過激烈,尤其是主城附近的三個外圍據點,簡直成了修羅戰場,山字營損失慘重,主城兵力不斷被抽調,以至於現在西城城頭上的三千餘人,倒有超過兩千人是平民。這些鄉民都是響應了臨時徵召令的「志願者」,他們並不負責直接對敵作戰——這讓其中一些熱血沸騰的志願者感到失望,而是做一些危險性不大的協助工作。
大個子滿面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惹來城上一陣低聲鬨笑。儘管忍得很辛苦,但沒有人放聲大笑,城外百步便有大量青州軍,按照通常的邏輯,「損失慘重」的鳳翔軍,絕對沒有笑的理由,但事實是,從戰爭開始的那一天算起,鳳翔將士從未象現在這樣輕鬆過,愚弄死敵的快樂,讓每個人都暫時忘卻了戰爭的殘酷。
諸如此類,花樣頗多。
魯漢反唇相譏:「你也代表不了臧刺史!」
五分鐘后,臧洪領兩萬青州府部隊火速趕往臨淄,這座城池屯積了青州府大量錢糧物資,不容有失。
「城上石料也不多了,再弄些上來。」
張超很認真地點頭道:「是的,很不對勁!」
「拉繩組輪換著休息,草人上扎的箭越多繩子越重,大家都注意著點,隨時記得加人……繩子必須保持上下移動,停下來就不象那麼回事了。」
臧洪的臉色絕非「難看」二字可以形容的,嘴唇被牙齒咬破。
孫良看著一捆捆堆放得整整齊齊的箭矢,目中閃動著異彩,如痴如狂。
城頭上,孫良抹了一把汗,望著龐統半晌說不出話來,想問又不敢問。
「啊!」
未過多時,魯漢的大腦袋從城垛后探了出來,冷哼道:「我家主公乃先帝所封五品昭德將軍,不久前又獲朝廷立為齊國相,現已是一方諸侯。你這狗賊居然仍稱呼我主為城主,可是拒絕承認我主國相身份?拒絕承認國相身份便是質疑天子的決定!臧洪無故攻我齊國,欲謀反乎?」
鼓聲過後,城頭上站滿了鳳翔士兵,齊聲吶喊:「謝臧刺史贈箭」,一邊喊了三聲,接著便是一陣大笑,肆無忌憚地大笑。
城下武將哪裡敢安然接下謀反的大帽子,雖然有些不甘,還是趕緊改口道:「我家大人請齊國相說話,還請通報一聲。」
魯漢的大腦袋又伸了出來,道:「這場戰爭由誰發起,因何而戰,大家心知肚明,休得再誣賴我齊國拖欠賦稅!為領地數十萬軍民安危計,我主願意接受臧刺史的提議,協商結束這場戰爭,但前提是青州府必須收回『齊國拖欠賦稅』之類的鬼話,否則,就算鳳翔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會向那些因私忘公的戰爭發起者妥協!」
兩軍將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臧洪竟有停戰之意?
百夫長滿意地拍了拍手,跑到魯漢面前道:「報告將軍,我們這一輪共扔了15塊木石,超額完成任務。只是時機把握還須加強,15塊木石,只能明顯分辨出12次聲響,有三次浪費了。」
張超默然半晌,緩緩道:「要麼他對領地防禦力量抱有信心,要麼鄭阿牛根本不認為鳳翔城能守住,故而將結束戰爭的希望,押在別的地方。不要忘了,戰爭開始以來,不僅鄭阿牛從未現身,就連他的義弟趙子龍,以及趙子龍統率的飛翼營,都沒有出現過!飛翼營的實力早已在一場場戰鬥中得到驗證,這樣一支隊伍遊離于主戰場之外,威脅反而更大。」
幾天前更換的衣甲破敗不堪,滿是血漬,多處披損,尤其盔甲下擺處一個圓形窟窿,明顯是被敵軍槍頭穿刺后留下的「遺迹」。昨天在龍虎鎮作戰時,那名使槍的青州轉職武將不僅刺穿了魯漢的衣甲,還在魯漢右腿上留下了一個「深刻」的記號。雖說兇手已經被魯漢當場誅殺,可那道傷口,讓魯漢不得不從最前線退下來,並且現在只能毫無形象地倚著城牆,向來注重軍人風範的魯漢,對此也無可奈何。
「先生神算!先生神算!」
與國戰系統一樣,名城遭到攻擊時會有系統公告提示,臧洪和張超雖說沒有通信手鐲,但兩人此時都在青州範圍之內,臨淄遇襲,兩人第一時間便能收到消息。
就在這時,一道系統公告傳來。
焦喬也是一名志願者,準確地講,他該被划入志願者「高層」,負責指揮、協調北面城牆上的志願者工作。作為大儒鄭玄的弟子,焦喬在這個崗位上幹得很輕鬆,在他的安排下,北城志願者的工作,一直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成績斐然。
幾個時辰過去了,青州弓手一個個累得筋疲力盡,營中堆積如山的箭矢也即將搬空,按照常理,就算鳳翔城的部隊全部出城拚命,也該集體死上好幾輪了,而墜落的屍體,也足夠將填平十道護城壕。可問題是,城牆方向的慘叫聲和重物墜入水中的聲音並未消停,反似漸入佳境,一發不可收拾。
「下輪開始,你不要叫了,扔東西。」
……
野火眾當然也收到了系統公告,該隱的左手立即與安置在臨淄城的下線取得了聯繫,並迅速轉告臧洪:「一些黑衣人在城內四處縱火,並伺機對小隊州府士兵下手,他們身手高強,服飾統一,裝備精良,是鄭阿牛麾下的精英武師!人數至少在百人以上,應該是傾巢而出。臨淄城一片混亂,我的人現在掌握到的情報十分有限,州城外圍有沒有戰爭尚不清楚……」
臧洪和張超都沒有意識到,這次分別,即是永訣!
龐統負手而立,嘴角帶著幾抹嘲諷的笑意,見孫良和魯漢一個勁地點頭,龐統道:「你們沒有看出來,臧洪根本不想停戰,他派來傳話的人剛才一再要求主公出面,其實只是想求證一件事情,便是主公在不在領地!就算主公在這裏,臧洪也能輕而易舉地找出借口……事到如今,我們與青州府只能有一個留下,沒有和談的可能!」
人們紛紛屏息凝神,靜待鳳翔方面的回復。
「27號繩的草人又破了兩個,修補組,速度!」
多麼可怕的對手!
這就是玩家的作用,臧洪得以知道更多的細節。
青州府武將面色大變,但想到臧洪先前的吩咐,不敢造次,強按著怒氣道:「我家大人說了,我們兩家的這場戰爭本可避免,蓋因鳳翔因一已私慾拒絕繳納賦稅,以致連累無數百姓。為避免雙方將士更多傷亡,我主希望與齊國相協商停戰,只需貴方補繳稅賦並保證不再藐視州府,我軍便引軍後撤,結束這場戰爭。齊國相仁厚之名海內皆聞,化干戈為玉帛的機會,想必不應錯過。」
城頭上的笑聲驟然止歇。
「我童子功厲害!」
臧洪首次對「人海戰術」能否推平鳳翔城,產生了動搖!
隨著朝陽升起,濃濃的大霧終於有了消散的跡象,能見度漸漸好了起來,演出結束了——孫良仍有些意猶未盡,他很希望演出繼續,但問題是,青州弓手已單方面停止了行動,全體後撤,一來他們已累得夠嗆,二來青州軍的箭已經基本用罄。
「堅持住,下去砍死他們!」
殘酷的真相,刺耳的笑聲,讓青州將士面色發白。
天快要亮了,城外青州府的弓手仍射得不亦樂乎。
圍魏救趙也好,釜底抽薪也罷,最起碼要能攻下臨淄吧!
鳳翔城外的戰鬥依然由張超負責。
臧洪嘆了口氣,道:「我也想到了,但問題是,他們會去哪裡?」
長時間說話讓焦喬嘴唇發乾,聲音也有些沙啞,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焦喬知道,志願者們的工作,直接關係著領地獲取箭矢的效率,甚至可能影響領地抵禦外侮的成敗,今天這樣的好事不常有,鳳翔人必須儘可能地利用這次機會,獲取更多的箭矢。
青州武將憤然而去,談判接近破裂邊緣,氣氛驟然緊張。
看到匆匆趕往下一作業點的傳令兵,以及身旁數十道促狹的目光,魯漢嘆了一口氣。天人交戰了幾秒鐘,魯漢乾脆把眼睛一閉,開始豪邁地仰天大叫:「啊呀呀!啊!!」「痛煞我也!」
孫良臉色一黯,隨後鄭重地道:「先生放心,這些箭,很快會送過去!」
草人借箭!
城上忽然一通鼓響。
「又輪到俺了,這活兒,哎……」
高強度的戰鬥,耗去他大量精力,魯漢臉頰上寫著幾分憔悴。
每一個放出繩索的城垛後面都有數十個鄉民,他們將綁著「士兵」的繩索拋出城牆,通過收起或放下繩索,達到「士兵」在城牆上下的效果,以吸引青州府弓手拚命地放箭。當然,那些「士兵」都不是真人,而是披著軍服的草人,在黑暗和大霧的天氣下,根本不可能在數十步之外分清真人和草人的區別,再加上盡職盡責的專業「慘叫團隊」和「高空拋物團隊」配合,就算精明如臧洪,上當也在所難免。
打發走百夫長,魯漢接著對眾人道:「剛才我聽到有兩個人聲音嘶啞,從現在開始,負責喊話的兄弟每次喊完,必須馬上喝水。」
臧洪和張超聽著城牆方向不斷傳來的慘叫聲、墜地聲,面上的表情興奮喜悅,逐漸變為驚訝,到現在,兩人已開始翻白眼。
「好,讓大家注意休息。」
「先送龍虎鎮和武威鎮吧。」
「不對勁。」臧洪憂心忡忡地道。
「運輸組,9號回收點的箭不少了,全部搬到城下,順便請孫副城主趕緊調集些草。城上剩餘的乾草最多兩柱香時間,沒有乾草,弄些濕的也行,要不然就找些衣物、被子,否則修補組一會全都得歇著!」
臧洪有些無語,要不是消息真真切切擺在他的面前,他怎麼都不敢相信臨淄遇襲。飛翼營雖然厲害,但僅憑千余騎兵就敢對一座重兵駐守的州城進攻,他們準備怎麼突破城牆?這已經不是有沒有膽氣的問題,根本就是送死!
龐統頓了頓,接著道:「地道運輸多有不便,舶來鎮可以走水道。我已使人通知蔣欽,讓他派幾隻戰船過來,只需將箭矢運到海邊,待滄瀾水師戰船一到,直接將箭矢送上船,比地道運輸方便許多。」
這是為解決領地箭矢用罄的難題,龐統想出的權益之計。
魯漢所在的鳳翔西城,此時一派繁忙景象,至少三千人在城上。
陽光刺破霧靄的偽裝,鳳翔城外的情形,一覽無餘地展示在人們面前:夜間城牆上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幾根還未收回的繩索在隨風擺動,其中一條繩索上,還系著個已經被箭射成殘花敗柳的草人,幾支箭矢仍插在草人破舊的衣服上,隨著繩索的晃動,似乎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在鳳翔人笑聲中,臧洪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目中多出一抹厲色,和幾許不安。喚過一名轉職武將,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名武將應了一聲,獨自策馬奔向鳳翔城外,在距離城牆約兩百步處停了下來,高聲道:「阿牛城主何在?」
卯時,天已放亮,大霧猶在。
「果然去了臨淄,不自量力!」
「不必了,你們只需退兵三十里,自然能顯出誠意。到那時,我家主公將親自前往貴軍大營,與臧刺史共商大事。」
「清楚了,鄭阿牛果然不在城內。」
叫完這兩句,魯漢臉已憋得通紅,一臉羞憤的樣子。
「沒錯。」
「你們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拒絕臧洪的停戰提議?」
「戰事如此激烈,鳳翔城覆亡在即,他竟然放心將艱難的守土任務扔給下屬,自己離開領地,這說明什麼?」
「我家主公仁厚勤政,日理萬機,行程已排到了明年端午,豈是隨便哪只阿貓阿狗想見便能見的?要見我家主公,慢慢排隊去吧。」
都城規模的城牆,基本能夠使守軍在城上行動時避免淪為城外敵軍箭手的靶子,只需要在通過城垛的時候小心一些,守城將士大可不必擔心被暗箭射殺。
臧洪和張超神色肅然。
「臨淄城正在遭受攻擊!」
乍一聽,要麼悲憤,要麼痛苦,可謂痛苦與悲憤兼顧,聲音一個比一個凄涼,可實際上這些山字營士兵連汗毛都沒有少一根,一個個擠眉弄眼,神情讓人發噱。同時,另有一些山字營士兵,從牆邊選出幾塊石頭和木料,抱到那幾個特定的閑置城垛上,然後輕輕一推,不一會,城外護城壕就傳來「撲嗵撲嗵」的聲音。
他可以置個人榮辱于不顧,但「送」給鳳翔城這麼多箭矢,便意味著青州軍此後對鳳翔城的進攻,可能要付出好幾倍的代價;而且,這場草人借箭,分明是鳳翔人準備了很久的一個圈套,對方不僅料准了天象(臧洪顯然不知道這場大霧是人為製造),連心態和可能的反應全都算了進去,無有遺漏,可笑的是,自己還一直自以為得計,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不自知。
「我馬上安排。」孫良匆匆而去。
龐統絲毫沒有得意的神情,眉宇間反透出幾分悵然,淡淡道:「龍虎鎮、武威鎮和舶來鎮,昨天陣亡的將士人數,比之前兩天加起來還要多,原因嘛,你也清楚,就是缺箭!我們已經失去了很多忠勇的將士,他們奮戰在第一線,我們能做的,就是為他們提供充足的後勤保障,可是,我們連守城戰最重要的箭矢都無法保證,只能靠狡計獲取……快點組織人手,把這些箭矢連夜送過去吧。」
對雙方而言,這場戰爭已經讓太多人失去生命,讓太多家庭失去了親人,大家都痛苦不堪,無論如何,能儘快結束戰爭都是一件好事,些許賦稅和戰爭帶來的巨額損失根本沒得比。許多人甚至猜想,臧洪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條件,只是需要一個借口,讓他有個體面的台階可下。
自昨晚青州弓兵「發威」以來,鄉民們便忙個不停。
……
魯漢是個老實人,本講不出這種話,不過,替龐統當傳聲筒倒也稱職。
魯漢斜倚在城牆上,神情尷尬。
「我家大人可以到陣前與阿牛大人對話,以顯誠意。」
青州武將道:「茲事體大,你代表不了齊國相,請阿牛大人現身說話!」
魯漢一開口,這一組早已虎視眈眈的數十名士兵,立馬跟風。
「哎呀!」
青州軍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該死,他們竟去了臨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