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天下》第一卷 風起并州

第四十九章 會和

第一卷 風起并州

第四十九章 會和

趙平聞言,流目四顧,指著前方的一座土山說道:「緩行,去至前面土山歇息。」鄭行應諾,依言吩咐下去。與趙平來到鄭裕的馬車前,三人正低聲交談。
見趙平意態悠閑的樣子,反而使得那群黑衣人心中忐忑。為首的那名黑一人與身旁的一名壯漢互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重看到了一絲猶豫。
三里的路程在快馬的疾馳之下轉瞬即到,鄭裕此時全然不顧自己體弱,已棄車換馬,一路賓士之下,竟是與鄭行搶在了最前頭。遠遠的望見了幾百人的隊伍正於路旁等候,幾百名全副披掛的騎兵將百余輛馬車團團的護了起來,中間的幾輛豪華的馬車旁站著兩名老人以及兩名女子,料想便是鄭裕的家人了。正在那裡翹首而望。
鄭氏兄弟與家人見面自是一番喜悅。寒暄過後鄭裕說道:「此番孩兒能與父母大人平安團聚,實是靠倉舒之力才得如願!」鄭行也是點頭附和。鄭氏父母等人一聽,不由得露出了疑問之色。
這個少年本應是一名豪俠之士,有著超強的武藝,卻沒有豪俠之士那種悍厲之氣,反而透出一股寧靜恬淡的清雅;然其雷厲風行處那種清雅的氣質又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睥睨縱橫,捨我其誰的大氣。說他甘於平淡吧,卻又精研兵法武藝,說他想建功立業吧卻又置眼下諸侯並起的大好時機于不顧,竟然外出遊歷,這個人真是……看不透啊!
日光透過層疊如嶂的樹木斑駁的映照在地上,輕風吹過,隨著樹木的搖擺,忽明忽暗。
趙平聞言也不動怒,臉上的微笑卻已消失,冷冷的說道:「看來各位不想據實相告了,如此,得罪了!」說著將長衫下擺一提,迎面向黑衣人走去,步履沉穩,隱含著奇異的韻律,一干黑衣人只覺得趙平的腳步彷彿踏在自己心上一般,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覺間竟趙平的腳步聲控制。
趙平輕笑一聲,衝著自己面前不遠的樹木沉聲喝道:「諸位遠道而來,既然來了,還是出來吧!藏頭縮尾豈不讓人笑話?」
沉默片刻后,只聽一人笑道:「我等如此謹慎,不料仍被發現。兄弟們,別躲了,出來吧!」語音未落,只見二十多個身著黑衣的壯漢紛紛從樹上跳下,在趙平身前隱隱形成合圍之勢,手中的長刀閃閃發光,目光之中滿是凶暴的殺意。
趙平也不理會,微微一笑,口中隨意的問道:「不知諸位來此有何貴幹?還望諸位如實相告才是。」為首那名黑衣人聞言,目中厲色一閃,便要發作,正要開口,不想他身後的一人卻早已按捺不住,獰聲對趙平喝道:「呔!兀那小子,別多管閑事,識相的趕快讓路,否則休怪大爺手中的刀不長眼睛!」
在鄭裕的思緒中,時間過得飛快。經過眾人的一番疾馳,離樂安還不過有五十里左右的路程,如果是快一點的話,一下午也就到了。鄭行抬頭看了看天色,對趙平說道:「兄長,休息一下可好?此番賓士之下已是一個多時辰了,馬力已乏啊!」
鄭裕便把連日來發生的事情簡要地對眾人說了一遍,眾人聽完之後,鄭父心有餘悸的對鄭裕說道:「如此說來,真是多虧了這位賢侄!彥明快快將人請來,為父當面謝過!」鄭行聽了父親的吩咐,口中應了聲是,便去尋找趙平。
見鄭行轉身走了,鄭裕接著說道:「倉舒不但武藝過人,更是精通兵法謀略。孩兒與他相識不過數日,卻對其人甚是欽佩!數年前孩兒與老師求學京師時,曾在當朝兵法大家張太尉門下學習過,依孩兒之見,就算與太尉相比,倉舒所差的也只是臨陣的經驗而已!」聽鄭裕對趙平評價如此之高,眾人對趙平的期待不由得又高了許多。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燦爛的朝陽正冉冉升起。鄭裕、趙平一行人已經踏上北上的路途。對於鄭裕而言,今天的他非常興奮,雖然這與他平日的性情不符。平日的他頗為冷靜自矜,但即將與家人重逢的喜悅卻使他怎麼也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短短的幾日中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竟讓他產生了一種恍若一夢的不真實感。
眼光不由自主地又望向一臉平淡閑適的趙平,望著這個淡泊如菊,清雅若蓮卻又雷厲風行的少年,鄭裕心中生起了一股親切地感覺。對於這個只相識短短數日的少年,鄭裕竟對他感到出奇的親切與放心;卻又對他的性格生起了一種看不透的疑惑。
卻說趙平,見鄭裕兄弟與家人重逢,也不便過去打擾,便獨自一人沿著山路來到距眾人約幾百丈的一片密林旁,正待尋一處地方坐下,忽然眉頭一皺,身形如被風吹起的羽毛般,輕飄飄的往前掠起,兩三個起落間已經來到密林深處。
鄭氏兄弟二人聞言大喜!齊聲呼道:「如此甚好!許斌,快快帶路,我等火速前往!」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趙平看著喜形於色的兄弟二人,也是替他們高興。當下也不打擾二人,策馬來到眾武士之中,一邊吩咐眾人趕路,一邊在心裏默默的計算著日後的行程安排
說話之間,先行的幾名武士飛馳而回,未等馬匹停下便飛身下馬,身手矯健非常。只見為首的一名武士面露喜色地一邊行禮一邊說道:「大少爺,大喜!大喜!老爺與夫人一行人就前方三里處,現正在等候二位少爺!」
靠在車廂上,透過車窗望著縱馬揚鞭的弟弟,鄭裕不禁笑了,自己這個粗豪的弟弟,真不知該如何說他了,算了,反正日後自有自己與趙平看顧於他,料想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對眾人眼中的殺意以及閃著寒光的長刀,趙平卻是恍若未見。雙手負在身後,臉上仍然帶著輕鬆的微笑,微風吹過,衣帶飄風,甚是瀟洒。
面對一個不明底細的人,而且對方還是一幅有恃無恐,全然不將自己這麼多人放在眼中的樣子,縱是這些黑人人都有著不弱的身手,幹這種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生手了,心中卻仍是不定。
鄭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過鄭裕可以肯定,趙平絕非那種口是心非、心懷不軌的姦邪小人,與他交往斷不會出現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