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鎮宅
「這……應該是找人吧。」
「是。」花氏退下去，回到自己院中，廳里已經有個人等著了，她坐在主位上，問道，「如何？」
「什麼？」
唐五嗯了一聲，又問道：「你……碰過我六妹嗎？」
「有。」唐五道，「我娘很急，但現在局勢還不穩，太子尚未登基，不敢隨意來。」
花氏坐起來，驚訝道：「什麼？岑三少？岑沛吉？」
「不去，那種閑職是老頭子乾的，我還沒到養老的年紀。」
喝著喝著一直到夜深，只剩下唐五和岑三兩人，酒過幾巡，該說的也都說了，兩人都歸於沉默。
「沒有！」岑三斬釘截鐵，很氣憤的看唐五，「我能放出話已經是老祖宗開恩了，再真去嫖，絕對會被閹了送進宮的！」
花氏喃喃道：「難怪啊……他可有說過什麼？」
「青琪小姐的……那位，小的剛傳書給江南那邊的鋪子，讓那兒的管事去查了，應該很快有結果。」
「那行，人怎麼找？」唐七道，「信里只說他叫常騰，江南人士，範圍有點略大吧。」
「我爺爺也這麼說。」岑三意味深長地看著唐五，「但是……」他的臉忽然紅了紅，「但是唐五，問你個問題。」
「護著……」花氏重複，「只是護著？」
也有一直瀟洒度日，身價水漲船高的，如今炙手可熱，被各種追捧，就如岑三。
「你什麼意思，誰都知道有內幕，鬼頭軍師是誰還有得考量，你真以為我岑三少是坐茶館聽書的？」
等到唐家差不多進入正軌了，一群幼年的玩伴便又聚在了一起，五年過去，年齡漸長，物是人非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是。」
「哪有這種事情，跟話本似的！」
「我懂，關心則亂。」岑三嘆氣，「對了，你爹給你找的差使，你怎麼不去？」
花氏在一旁勸：「老爺，您也歇歇氣，那時候青琪剛進去就被掛牌，最是難受孤苦的時候，心裏怎麼想的，誰知道呢，您也不體諒體諒。」
「什麼？還有不肯回去這種事？」岑三驚訝了，「這是好事啊，怎麼會這樣。」
「嗯，找人，找到后幹嘛？」
「只是護著。」
「帶過來。」
「這，若小姐您真打算幫忙，那奴婢可以一盡綿薄之力。」恆星低調的，不無得瑟地說，「這點小事，奴婢還是辦得好的。」
「你又不是沒聽說過我七妹的傳聞，怎麼還敢。」
岑三僵硬地裝作無所謂：「我爺爺想讓我娶你家七妹，我就來，探探口風。」
若是岑三隻是看著幼時玩伴的情面護一護，憑著他的為人，倒有八成可能，怕就怕青菲不懂事，給當了真，死心塌地等著有一天岑三把她贖出去，那可真是孽緣了。
「設想什麼。」
就在唐五此時的飯局上。
「四姐就別提了，剛進館子的時候就被掛牌，後來認識了個落魄書生，一來二去的就好上了，書生江南人，路上生病，沒趕上科考，
「這可如何是好……」花氏又一次嘆氣，愁白了頭。
那是個中年人，穿著很普通，他低眉道：「照夫人吩咐，小的已經查明，青琪小姐主要的幾個恩客，分別是裴家的二老爺，丁家的大少爺，……還有，岑家的三少爺。」
「那找到以後怎麼辦？」
「但顯然，我知道的比你多。」
另一邊書房中，唐大老爺正在發脾氣：「好好一個官家小姐，被一個白身迷了眼，那書生功名功名考不上，錢錢沒有，文采……也頂多在藏秀樓那種地方騙騙沒見識的女子，怎的能把青琪的魂給勾去，笑話，天大的笑話！」
「那你去辦吧，找到跟我說。」唐七刺溜就上床了。
唐五跟炸毛的貓一樣就豎起來了：「哈？你想幹嘛。」
唐六乍看著麻煩點，老鴇不願放人，憑著唐家現有的權勢自然不能強來，但若是要和她那些最來錢的恩客說通了，還是可以試試的。
「那你姐……」
有幾個安穩度日，現已成家立業，喝了兩杯酒還得回去辦公。
「我怎麼知道，我們家的鋪子都還沒開，人手都沒有。」
「我給信的時候不說，是因為覺得她沒這能耐到江南找人，但現在發現，難保她那死心眼為了還個人情
「等唄，說是要等那書生給她個說法。」
唐五有些猶豫：「聽說，最近，羽林衛要選人？」
「正是，據說青菲小姐的第一個恩客，就是岑三少。」
「我知道她要我幫忙，但她寫了那麼多，是要我幹嘛？」
「你還瞞著我？我爺爺知道的可不比你們少。」
唐五面露愧疚：「對不起，我真是糊塗了，實在最近的事情太……」
唐四的事情好辦，找到了常騰，讓她死了心，自然會乖乖地回來嫁人。
「這種時候就該找兄弟知道嗎？」岑三拍唐五的肩膀，「我辦事你放心。」
唐七看完信，叫來恆星：「翻譯一下。」
「哈哈，那你有什麼打算，說給我聽聽，我好給你謀划謀划。」
「可是要去哪找那書生？你姐我見了兩次，她可死心眼。」
真相在哪裡？
據說後來唐老爺親自出馬了，幾天後，替唐四青琪轉交給唐七一封信，然後臉色青黑地離開了。
這麼一說恆星都覺得唐青琪虧了，但又不好說什麼，便點頭：「可能這對四小姐來說極為重要吧。」
「平……安……」唐五的眼神空靈了。
「你，娶……青葉。」唐五僵硬了，凌亂了，狂舞了，「啊，我需要設想一下……」
「好，你下去吧，繼續查，最好能查清楚，岑三和青菲到底什麼關係。」
花氏搖搖頭：「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便叮囑一下。」
「那怎麼你們家就出了你家老七一個有軍功的。
「還有，青琪和青菲這兩個丫頭，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快弄回來，我現在發現，事情越來越難控制了。」
花氏苦笑：「老爺，您以為青葉會聽嗎？」
「啊？」恆星一頭霧水地看了信，更疑惑了，「何為，翻譯……」
還有劫後餘生歸來的，在場卻只有唐五一個。
問題就出在，現在查出的那些恩客其他都好辦，唯有岑家，因為站隊一直穩妥，地位只高不低，和現在剛剛回來的唐家相比，那真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我體諒她，誰體諒我！一個當爹的這般去求，她都寧願在妓院里等那失蹤了快四年的人，這簡直是……」唐大老爺表情快吐血了，「竟然還托青葉去找那男人，簡直是要弄髒全家的名聲！對了！惜詞你派人叮囑青葉，青琪的什麼要求都別答應！女兒家顧及點自己的名聲才是最重要的！」
唐五聽著有點感動，又越心煩，喝了口悶酒：「反正你遲早要知道，我四姐和六妹，她們不肯回唐府。」
「我聽說，你和我六妹……」唐五終於沒忍住，問出口來。
有幾個跟著家裡一直站錯隊，現在行蹤不明或是乾脆陰陽兩隔。
「哎，別提了。」岑三吃著小菜，「當初我倒是想護著你四姐，可那時候太小，根本沒理由，那點兒年紀就招妓，還不得被我爺爺打死……長大點了，
「見過啊，雖然木木的，但挺可愛。」無知少年岑三，「雖說野蠻了點，但好歹不對人動粗，有這樣的夫人鎮宅，多平安啊。」
「別瞎說。」唐五面色潮紅，「好歹現在打兩個你沒問題，這幾年一直在武器庫打雜，這個學點那個學點，讀書沒長進，好歹身板練出來了。」
「可就是發生了。」
「那怎麼聽說你總是去……」
「就這樣？」唐七皺眉，「一個解釋，抵我一個人情？」
「我知道了，還有呢？」
「四小姐應該是余情難了，想要個解釋吧。」
那人下去了，丫鬟上前給花氏揉肩，花氏揉著眉頭：「這可如何是好。」
「什麼，你要去羽林衛？」岑三上下看著唐五，「行啊，去了趟邊關，回來變成功夫小子了？」
「那你也不是沒見過我七妹，怎麼還敢……」
「據小人所知，岑三少曾經當眾說過，唐家小姐是他護著的人，別的，便不知了。」
唐五低聲：「這些，你還是別知道好。」
「好吧，你贏了。」岑三泄氣，「那我打聽別的吧，唐五，你們家人有沒跟你提親事的事？」
「你們家七妹，可有人提親？」
「樣子總要做吧！我在那有個隔間的。」岑三氣鼓鼓的，「唐五，你太讓我失望了，唐青菲可是你妹妹，你唐五落難，我做兄弟的這種時候還去那啥你姐妹，我還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