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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任性

第64章 任性

「你們給他們公主,還要他們獲利?」唐七想不通了,「這麼虧的事情?」
卻不想沒過兩天,在拜恩王庭的探子回報,拜恩也出了內亂。
「什麼?」
恆星無語,磕了個頭,走出房去。
雖然歷朝歷代不乏為了一時穩妥而同意和親的,可這並不妨礙朱煜文覺得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他的姐妹不少,大多不受重視,嫁出去一兩個無妨,可無論嫁哪個,那畢竟是和親。
朱煜文看著唐七,許久,嘟囔道:「你絕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內務府的總管。」慧心直起腰桿。
拜恩王庭派來的使團早在朱煜文登基后沒多久就已經到達,相關條例也陸陸續續地商談了幾回,其他都沒什麼大問題,唯獨一點讓朱煜文頗為不爽,那就是和親要求。
唐七聳肩:「我得親眼確定他很噁心才能和你一樣認為。」
看著唐七沒什麼感情的眼睛,朱煜文問:「說實話,我不告訴你,你如果想知道,會知道嗎?」
一旁的凈寶目瞪口呆,卻什麼都不敢說,本來朱煜文讓他站在一邊,就是當他透明的,他自然什麼都不能說。
朱煜文頓時糾結了:「誰叫他們趁虛而入。」
唐七挑眉:「噁心?」
「那可麻煩了。」恆星做無奈狀,「我是皇上派來的。」
「凈寶,你跟我說說,我該怎麼辦。」
「抱歉了,你說的上面是指誰?」
唐七很鬱悶地被人神神秘秘的領到小園子中,她倒是第一次見到朱煜文這麼閃閃發亮的樣子,穿著這個時代至高統治者的象徵,卻又被那身衣服趁得極為弱小。
「不用三天了,就岑景初吧。」唐七想也不想。
看朱煜文走的方向,凈寶緊張了,小跑著跟上提醒道:「皇上,您忘了更衣。」
和親!
果然,拜恩王庭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結束了內亂,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是二王子獲得了繼承權,大王子幾乎是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支持者,幾乎要被不容於國家。
可跟著朱煜文走著,又忍不住了,還是問道:「皇上,您這樣……太草率了吧。」
「我們嫁公主,表示我們不會反悔。」
朱煜文腳步頓了一頓,轉身折進了一個園子中,一屁股坐在還有積雪的石凳上,不顧凈寶大呼小叫,撐著頭看著一旁點綴著白雪的梅花。
朱煜文心情很好的和唐七說起這兩天的變動,唐七卻覺得很奇怪:「他怎麼會失敗了?」
但很快,自從秀女常住的決議下來后,第二天清晨,慧心剛端著水盆如往常一般準備伺候唐七,卻發現原本屬於她的位置上,站了另外一個人。
拜恩新國王很有眼力見,他們知道在自己一團亂的時候,轅朝不可能不知道,可偏偏沒有參与進來,這也算是一種好的合作者行為,作為報答,兩國合約上多了一條:
「才幾天啊,我就累了。」他低聲呢喃。
她不怕,您怕啊……凈寶腹誹,還是想說句逆耳的忠言:「這節骨眼上您去找姑娘,是在打那四位小主的臉,以後如果您還想娶姑娘,這深宮大院的,光與那四位結仇,就夠姑娘喝一壺啦。」
這是變相的和親,也是變相的流放,即使覺得怪怪的,朝臣依然覺得相比單方面的和親,有交換才算得上公平,至於這個薩爾王子,充其量不過是個質子,給個宅子定個年俸,就當吉祥物養了。
「那你幹嘛告訴我?」
朱煜文低頭,許久苦笑:「你這麼說,倒是我狹隘了。」
朱煜文冷笑一聲:「你也下去吧……把唐七帶來。」
朱煜文忽的頓住,有些不自在的道:「女人家家關注那些作甚。」
「皇上,您心裏的事兒太多,休息休息,慢慢來就好了。」
凈寶立刻安靜下來,揮退了周圍所有人,讓暗衛檢查四周有沒有殘餘人員。
唐七進宮這兩天已經敲定了出嫁人選,朱煜文沒見過幾次這個姐姐,所以並沒有太大的不舍,唯一讓他不爽的就是剛登基就扣上賣姐求安的和親帽子。
「會。」唐七毫不猶豫。
慧心愣在當場,半晌才道:「我是上面分派給姑娘的宮女,你又是什麼東西?」
「他們不可能反悔,我們兩國停戰通商,獲利的是他們。」
可現在的情況是,國內情況方興未艾,拜恩王庭還磨刀霍霍,朱煜文此時焦頭爛額,拜恩明知道這點,所以趁機敲竹杠,朝臣們敢怒不敢言。
「奴婢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照顧您的,以前一直給皇上傳遞姑娘的消息,求姑娘責罰。」
朱煜文還是很沉穩的,他沒有立刻採取措施,而是準備再觀察幾天,胡亂踩進漿糊中,除了染黑漿糊,還有可能被粘住。
「這是你跟皇帝的事,跟我無關。」唐七道,「我說了,你要做什麼你自己決定,這是你的路,就算撞翻了路邊的我,你還是得往前走下去。」
「是啊,他們從同一個娘胎里出來,然後還……」朱煜文竟然臉紅了,沒說下去。
朱煜文冷颼颼的視線飄過來:「凈寶,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朱煜文沒說話,瞪了唐七半晌,忽然冷下臉來:「你非得逼我說出那句話嗎?」
朱煜文來找唐七,一是確實想看看她,二就是想找個樹洞吐槽。
轅朝將碩星公主嫁於拜恩國王為妃,作為交換,尊貴的拜恩王朝前大王子,現在的薩爾伯爵,將以使者身份前往轅朝,代表拜恩誠摯的合作之心,永不回國。
「於是哥哥和妹妹結合是一件噁心的事情?」唐七又學到了,點頭,「你們說噁心,那便噁心吧。」
「不換。」朱煜文聲音悶悶的。
「……」
「是。」
這個薩爾王子本身在拜恩國中極有聲望,雖然因為某些原因突然落馬,但其人質作用應該是比養在深宮,直到出嫁才為他人所知的碩星公主要好。
一個是選秀,第二個,則是與拜恩王庭的談判。
唐七默默地聽了兩天,忽然問了個問題:「為什麼你們送人出去,他們不用送過來?」
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俏麗可人的丫鬟,她笑眯眯的和只穿著褻衣的唐七說這話,手裡拿著一個毛茸茸的圍脖。
「唐青葉,給你臉,你不要。」
「不過……」誰知朱煜文還是說了,「這輩子我也就任性那麼一回,不成么?」
「誒,這樣對姑娘不好啊!」
慧心望向唐七。
要再戰,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嫁公主的事情,似乎是不得不進行的了。
「……」
於是,秀女們成為了有史以來在皇宮中住得最久的海選選手。
「我覺得你好像沒這麼認為。」
「你一點都不生動,從來都沒表情,偏偏我就想知道你有表情什麼樣……你知道我要娶妻了嗎?皇后可不能隨便休,到時候我可就不是跟在你身後裝可愛賣乖的唐八了,我會為了皇后的尊嚴訓斥你,還要為了後宮的平衡雨露均沾……」朱煜文說了一會,失笑,「你還是沒表情。」
「你就是慧心?呵呵,果然看著就機靈能幹……這是姑娘的洗臉水吧,麻煩你了,等會還需要什麼我會告訴你的,你下去吧。哦對了,我叫恆星,以後就負責照顧姑娘了。」
唐七幾乎是木然地瞅著他,像看個二百五:「你說完我回去吃肉了。」陽光不夠,身上冷絲絲的。
但至少沒一個人表示不願意。
「可我就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朱煜文掰著手指,「你又笨又聰明,又強又弱小,又美又……難看。」他忽然湊近了一點觀察,「唐青葉,你有沒有真心笑過?」
朱煜文下朝歸來,在回書房的路上,步子一轉,走向了另一邊,連朝服都沒換。
唐七擺擺手:「我喜歡恆星,不喜歡彗星,你太弱了,干別的去吧。
面對這一次貌似是拜恩王庭高姿態的和談,十五歲的小皇帝還是頗為緊張的,雖然早就有商量過對策,可是登基來的第一次國家間外交,對他來說自然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那好吧。」朱煜文攤手,想了想,卻還是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據說是因為,薩爾是國王和他的,親妹妹所生,王后與他的生母是摯友,所以就以親生孩子的身份養了,但後來,他的生母,背叛了國家……事情爆出后,沒有人能忍受一個叛國者的孩子,還是亂倫的產物……」見唐七沒什麼表情,朱煜文皺眉,「你不覺得,很……噁心嗎?哥哥妹妹什麼的……」
「不,」唐七想也不想的否決,「是我太不狹隘了。」
這種人類的話題關她什麼事,做天蝎人的時候她連笑是什麼都不知道。唐七不回答。
唐七也無所謂,有著朱煜文暗地裡的照料,嬤嬤不敢動她,內務府不敢惹她,御膳房做菜先想著她,而那些消息靈通又慣於趨炎附勢的下人們則更加明裡暗裡的巴結她,本來被人排擠來伺候傳說中的鬼頭軍師的慧心一時間也水漲船高,要不是凈寶時不時的敲打,恐怕又是狐假虎威的惡奴一枚。
「……」唐七也就一問,沒別的意思,聞言也就閉嘴了。
「喂喂喂,你錯亂了,到底要說什麼?」唐七開口打斷,「你知道我不大懂的。」
「奴婢求姑娘責罰。」
「……」唐七有走的慾望。
朱煜文頓住,忽然起身,背對著唐七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當你是姐,姿儀宮那四個,你看著誰順眼,誰就是皇后,省得以後被欺負了,怨我認人不清……給你三天時間。」
「怎麼可能,她們不是經常有什麼詩會什麼的……」在唐七的瞪視中,聲音越來越低,「好吧,那就她了。」
想到朱煜文人後的德行,凈寶立刻閉嘴了,滿頭冷汗。
「選什麼啊。」唐七很鬱悶,「我就認得她一個。
最近大轅朝有兩件大事。
朱煜文吞血離開。
年輕英俊又有為的帝王,在零星的見聞和傳言中又是那般果敢聰慧,據說對任何人都溫柔有禮,她們比那些選進宮嫁給七老八十的皇帝的前輩們幸運了不知多少。
「那你們就不需要他們的任何保證嗎?」
「做什麼?」唐七望著放在旁邊榻上的衣服,這還讓不讓她起床了。
因為拜恩一事的急轉,選秀一事也就擱置了下來,當朝臣問那些住在宮中的秀女在拜恩一事結束之前如何安排時,朱煜文想也不想就道:「別告訴我國庫連幾個女人都養不起……住著。」出去嫁人了怎麼辦?
國王病重,王子爭權,各方家族都有自己的立場,大王子薩爾佔據些微優勢。朝廷頓時激動了,各種討論要不要摻一腳,拜恩越亂,對他們越有好處。
朱煜文猛地轉身,盯著唐七:「你很喜歡她?」
恆星笑吟吟地看著慧心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洗臉水都忘了放下,回頭卻沒了笑容,跪在了唐七面前。
「沒錯,他們,我不相信,」朱煜文冷笑,「你以為我信你?你沒什麼可背叛的,你也沒有忠誠這東西,我看中你,就因為你不受誘惑,你如果……」
拜恩國的使團從拜恩王庭出發,又是臨春天時最冷的時節,走走停停,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無聊的等待中,朝臣又開始慫恿朱煜文,你妃位那麼多一時挑不過來就算了,皇后只需要在那麼四個人中選一個,閉著眼睛都能拉一個好的出來,恰好不久就有使團到來,皇帝身後沒個皇后怎麼說得過去,這是國家臉面問題。
「我知道,她不怕。」
「……」
論綜合國力講,領土廣袤卻貧瘠的拜恩王庭自然不是大轅朝的對手,也並非沒有曾經的拜恩人舉國侵犯中原,佔領半壁江山,但大多無法適應而逐漸又回到了原點。
「你真以為我離了你不行了?」
「什麼事?」她也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