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第一個訂單

「嗯！」沐游重重點頭。

了解了事情始末的葉勝儒，神情是有些憤怒的，但此時卻冷靜的對沐遊說道：「沐小哥，程家怎麼說都是一個大集團，此次之事能夠損其面目卻無法傷其筋骨。國安六處雖然帶走他們最終也只能治程浩宇的罪，程家上代家主程老太太在時關係上達天聽威嚴甚重，還是有不少權老會賣她這個在天英靈的面子。此事過後，程家一定不敢明面對你做些什麼，但暗中就難料會不會狗急跳牆，所以，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因為提前見了面，楊力拗不住夏志正的熱情，晚上便安榻在了夏家，讓沐游和葉勝儒這兩個老小不正經一通擠眉弄眼，楊力難得有了害羞，夏志正卻是哈哈而笑，跟在後面的夏夢琪依舊一臉萌表情沒看懂這屬於男人之間的語言。

事情，以著極度華麗又充滿著疑問的結局落幕。

廠址取定在了千島湖邊上，雖然有沐游的海肌泥在，選址沒有什麼區別，但選定在千島湖邊上多少增加了藥物的靈動，至少在別人看來是這樣。好山好水出好葯，這是葉老頭的原話。當然，這也方便進出其他藥材。

「接下來什麼打算？」

葉勝儒多少對於沐游有些了解，神人一頭，倒也不那麼吃驚，夏志正就不一樣了，故而帶著好奇的眼神看向葉勝儒，葉勝儒故作高深裝作視而不見。

「嗯！」

兩人實在想不明白，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國安六處為什麼對於這件案子這麼上心。兩人知道楊家小子沒有這能耐，也知道陳擎蒼不可能只為了朋友義氣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麼，問題便出在沐游的身上。

程嵐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了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重音。

沐游笑著對葉老頭說道：「葉大叔，你猜猜他來幹什麼的？」

一條幽靜的小路上，星空浸染夜色。

送走葉老頭，和陳擎蒼打了一個招呼后，沐游直奔一個方向而去。至於因驚嚇過度如今在醫院當中的白雪霏，沐游也是有小性子的人，一時想不通怎麼去面對。

對於這樣的結果，連葉勝儒和夏志正都有些咋舌，就算是程家得罪了自己兩家也絕對沒可能這麼雷厲風行的被帶走。國安六處一出面，什麼反抗都是徒勞的，敢反抗，弄你個反政府的大帽子都有可能。

林牧生沒有想到，那些收到命令要「辦案」的警察沒有想到，獃滯在一邊的程嵐沒有想到，連陳擎蒼也沒有想到。臨安數得上的兩個大家族的掌權人居然會出現在公安局之中，還是為了沐游和楊力來的。更何況原本帶著無盡怒火想要弄死沐游，而今如墮冰窖偃旗息鼓萬籟無聲的程家之人！

並肩走著，久久未言。

眼色茫然，杳無目的，臨安不再熟悉，連自己都不再從前，該說得上是人物皆非。眼淚早便乾枯，愁緒自又侵臨，甩一甩秀髮，激不起年華。許是即將入秋的夜風，多是一絲悲涼，從體外，過心底。

現在葉白芷列出來的配方有三種，一種活血生肌，一種強筋健骨，一種祛疤美白。其實原理都一樣，核心還是海肌泥，只是稍微用其他原有的配方調劑一下罷了。

沐游嘿嘿笑道，在葉老頭看來怎麼看怎麼像奸商的嘴臉。

葉老頭不知道沐游為什麼神神秘秘，道：「程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不該是為程家來的！」

沐游和葉老頭沒有那麼大方直接全料海肌泥，聽取了葉白芷的意見，將原有的那些活血生肌的藥方修改一下然後再加入海肌泥。這樣一來，非但和尋常的藥物有所區別，而且也讓外人無法看透其中的配方。

程家人被帶走，這是他們打死都想不到的結果。怎麼看怎麼像是程家所得上話主得了事的人組團來公安局送死來的！

「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姜玉林！」

艷羡，同情，喜歡，疼愛。

程嵐苦笑搖頭，不知道說什麼。一切太突然以至於沒有半點準備，現今心有餘悸。

一隻大手輕拍了一下俏肩，程嵐猶如觸電，再見這張臉，程嵐心中一緊。

不知道哪個多一點，沐游不知道，也不奢望讓自己知道個清楚。

敲門聲響起，進來的是小紅，說樓下有兩個人找，其中一個叫陳擎蒼。

沐游和葉老頭在商量建廠事宜，說是商量，其實也就是葉老頭在講沐游在聽然後順便點頭。

咚咚。

「怎麼了？」沐游察覺到了，問道。

翌日，靈粹軒之中。

程嵐發現自己站在公安局非常尷尬，尷尬的和誰都說不了一句話。發生的事情，已經超乎了程嵐的想象之外，本是驚呆，后見沐游解了危機，不再擔心緩過了氣來，一個人便早早悄無聲息的往門外走了出去。

許是「都一樣」讓程嵐多了心悸，努力哽咽掉悲涼之後，臉上綻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容：「我要告別過去，努力做我自己。」

長久的路，使得程嵐心安了下來，習慣了再次面對沐游，發現有他在身邊即使一言不發，也趕到了一絲安穩，對於未來的日子多了些信心，只是突然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和憤怒。

沐游點頭，再謝葉勝儒夏志正以及陳擎蒼。

沐游沒有去問程嵐和程家發生了什麼，因為那會讓兩人都陷入尷尬。

葉夏兩家，加上國安六處，這三者之間代表著的是什麼分量，林牧生清楚的很，十分清楚。哪裡還敢奢望程家答應的什麼好處，林牧生這次是發自內心的主動，儘快將程家之人帶到他們該呆的小黑屋，免得這些人狗急跳牆說出自己什麼道道來。

「他們來，可是給咱們帶第一筆生意來的。走，去瞧瞧這第一個訂單長什麼樣！」

沐游笑著對前來幫忙站腳的葉勝儒夏志正道謝，只是眼神之中藏匿下來的戾氣透露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結束。沐遊說過要操翻程家，那便一定要操翻程家，而不是假人之手。

即便如今不再是程家之人，但也一時難知如何面對和程家站在對立面的沐游，不知道是怎麼想。

陳擎蒼望著沐游右腳褲子上依舊留著血漬現在卻健步如飛，臉上的激動又是再起，若不是今天太過突兀的話，陳擎蒼恨不得當場便詢問沐游關於神奇藥物的事情，這也是魏愛國臨走之前那眼神的意思。

魏愛國是頂著國安六處的帽子來的，來之後沒有正面和任何人親切說話，但事情卻做得極足。直接帶人將程家之人全部帶回了辦事處，同時嚴正對沐游保證絕不姑息犯罪，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命令屬下立刻去醫院提程浩宇入案無論什麼辦法。只是臨走前神神秘秘的朝陳擎蒼打了個眼色，陳擎蒼也是神秘點頭。

魏愛國很快也到了，這下子更激起了葉夏兩人的好奇，連國安駐臨安主事人的都來了，看來真不是陳擎蒼的意氣用事。

對程嵐，沐遊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從第一次見面驚艷后就俗氣地談錢，到暗中偷窺被抓包反調戲，再後來程嵐對自己的調查，又繼續著姐弟相稱，然後是姜玉林的出現酒吧的哭訴，再到如今本該站在對立面的兩人卻狗血的相依偎。

程嵐略帶了顫音，說道：「木頭，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這對我很重要！」

良久，沐游狠心打破了這份默契：「還會留在臨安嗎？」

程嵐眼中泛過水光，如是自言自語般幽幽說道：「我自小嚮往過自己的生活，卻極少掙扎家族被我鋪下的路，很膽小。後來，掙扎反抗了一次，卻遭了報應。現在，終於沒有任何負擔的去過自己的生活了，就算再有報應，也都不怕了。去哪裡，都一樣。」

沐游依舊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