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天下》第六卷 轉戰天下

第四百七十四章 險勝

第六卷 轉戰天下

第四百七十四章 險勝

秦青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說句實在的,我也不喜歡總是以兵戈來決定一切。也許是如今老了,有些心軟,如今殺敵的時候,非但沒有什麼興奮之情,居然對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頗有一點同情的。釋之啊,你看我是不是該致仕回家怡兒弄孫了?」
秦青「哈哈」大笑,道:「你這算是對我的奉承嗎?就因為這一點美酒?」
秦青笑了笑,道:「本來我倒也沒想過來。自從我探知偽秦派軍前來援救館陶之後,便猜想,以你的行事風格,定不會坐以待斃,雖然你軍少,也會抽出一部分前往半道阻攔的。本來,我的任務就是北上威脅信都,也沒有多少閑心來管你的死活,最多也就是遣一員裨將,率一部人馬前來救援也就罷了。
馬煥剛剛把那葫蘆湊到嘴邊,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又把它拿開了,輕輕地說道:「我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好,畢竟這裡是軍中。我天天讓我麾下的將士們禁酒,自己卻——」
馬煥聽得赧然點頭道:「這便是你我的不同之處了,我從來只相信事實,會忘記了別人的強項,你卻能充分認清每個人的強項,對戰局做出足夠準確的預判。」
秦青愕然頓了一下,道:「說的不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又扯遠了,咱們還是回到冀州的戰場來吧。我想,你既然已經成功攻取了館陶,任務也算完成了,魏郡還有一些小城,你可以派麾下的將領們一一去收復。至於信都那邊,在我和君睿一南一北夾擊之下,我就不信他們到了山窮水盡之時還不投降!」
他所自責的是,臨走的時候有些匆忙,竟然忘記告訴鄭行戰法了。面對兩倍于自己的敵軍,對攻從來都是下下之選,只有先穩守,抓住敵軍的弱點再行反擊才是正道。可以想見,自己的這次疏忽,差點就造成了留守并州軍的戰敗,若是那樣的話,這次攻伐冀州的正題成敗,真的就懸了。
馬煥搖頭道:「孔恆如今外援盡喪,憑著他自己的實力要想和我軍抗衡,已經是不可能了。問題是,他必然也知道了我壺關之危了。若我是他,也一定會硬拼到壺關之戰有了最終的結果再說。否則,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萬一我壺關失陷,他的投降就會顯得愚蠢了!」
原來,這次趙平調派完各部的行動分工之後,自己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就連秦青、馬煥這些并州軍最高層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蹤。也怪不得李效的密探一頭霧水了。
馬煥連忙把手往邊上一閃,道:「我不過是假作客氣一下而已,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偏生我當時恰好攻破了曲周城,在城守的府中發現了這等好東西。我當時就在想,這等妙物,若是託人送給你,那受託之人十有八九會偷嘴,說不定到你這裏,就一滴不剩了。所以,我決定辛苦一趟,親自跑一遭。
馬煥再不言語,對著葫蘆嘴輕輕地抿了一口,眼中露出迷醉之色,搖著頭說道:「這般滋味,真是許久沒有嘗到了,怪不得當初大禹的女兒儀狄造出美酒,大禹品嘗之後,在讚賞之餘,還感慨道:『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遂漸漸疏遠了儀狄。如此美酒,咱們愛酒之人若不沉溺其中,也是很難哪!哦,忘記問了,你為何親自來了?你不是正在向北進攻嗎,跑魏郡來作甚?」
可巧,當我到達館陶城下的時候,恰見彥明正和館陶的手中激戰。彥明這廝,雖然跟隨主公多年,在戰法上著實沒有提高,他竟然親自領著一群人前去衝擊對方的中軍大纛,而置全軍的調度于不顧。好在我軍將士都是身經百戰的,才沒有被敵軍擊潰。但他們也只能是苦苦支撐了。我當時就在想,若是我晚來一步的話,局面很有可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馬煥又是感激,又是自責。他所感激的,乃是秦青的盛情。他當然不會相信秦青真是為了這點美酒巴巴的跑來魏郡,甚至為此放棄了北上攻取信都,立下赫赫功勛的好機會。他其實,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秦青笑著作勢去搶馬煥手中的葫蘆,道:「既然如此,還給我便是!」
提起以往的戰績,馬煥眉眼終於舒展開了一些。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的功績掛在嘴邊,甚至都不怎麼放在心上的人。但人,特別是身具異於常人之能事的人,豈有不自負的。馬煥也難免被秦青的一番誇讚說得心下暗喜。
馬煥笑道:「伯濟面噁心善,難得難得!其實,你這也不奇怪。事實上,我和你也差不多。咱們以前主要是和北方的鮮卑人為敵,殺的多是異族之人,手下自然是要狠辣一些的。如今,還有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們要面對的,幾乎都是漢人,自然不可能有原來那般狠辣了!」
秦青看著馬煥自責的樣子,微微一笑,道:「釋之不必自責,統兵之人,不論是何等高才,百密之餘難免一疏,當年武侯不是也吃過幾次敗仗嗎?釋之你號稱百戰之將,不論是出於運氣還是本身的實力,至今未嘗一百,這也是事實。單是這一點,當世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秦青笑了笑:「要恁客氣作甚?客氣能當沒救喝掉?」
忽然馬煥想起一事,道:「如今,館陶已經落入我們手中了。偽秦再想出兵援救冀州,可能性已經不大,我們是不是該想一想如何兵不血刃地取得冀州全境了?」
「壺關失陷?」秦青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道:「怎麼會?老公爺也是天下悍將,又有壺關天險,天下間能在他的防守之下攻下壺關的,恐怕也沒有多少人了!況且,主公至今還沒有出現,以主公的性子,怎麼可能我們在沙場上拚命,他自己卻在享樂?他雖然從來沒有告訴咱們他自己去了何處,但我相信他一定會在最需要他的地方出現的。這一點,我相信,你作為主公的岳丈,豈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