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攔路阻擋
程璐知道我指的是什麼，雙眼一瞪，拿起手邊的一支筆，重重的朝我扔過來。
我看著她，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趙總，今天程經理和我要去市裡的書店轉轉，看看最近公司出版的新書的銷售情況。程經理今天沒空，不如您改日再約吧。」我說道。
我的寶馬穿過學校大門，終於擺脫系主任的視線。我長長的鬆一口氣，就知道自己不該再冒險回到華商：雖然學生未必認識我，但是老師都還記得我。
「霍碟。」我說道。
程璐對趙明江這個臭蟲實在厭惡，靠近我一些，跟著我，打算裝作沒看到他，繞過他。
趙明江憋紅著臉，這才意識到在美人面前失態，轉向程璐，「我差點忘了來這裡是做什麼的，程經理，今天晚上有空么？」
「呸！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明天你就不用來了！哦不，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回去了！你已經被開除了！」趙明江惱怒地看著我，說道。
「唉，怎麼走了？不是說好去『茶香小坐』的嗎？」趙明江急忙橫差過來，伸手攔住程璐。
這一個下午，趙明江再也沒有過來打擾。我預計這個趙明江對公司的興趣也就這麼幾天，只要過了這個星期，他就會越來越懶得來公司，裝老總裝膩了，就自然會回到原本的花天酒地的生活里。
忽然，大廈前面的廣場的
趙明江這才不甘心的狠狠看我一眼，「小樣兒，看我不弄死你。」
「程經理今天忙不忙啊……」就在我調侃程璐的時候，趙明江那個破嗓子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就這樣，一輛白色的寶馬在前面開，一個頭髮隨風飄舞的男人在後面追。
程璐厭煩的看看他，接著，稍稍轉頭看看我。眼神里，有那麼一點求助的意味。
水花四濺，圍觀者無數。一切都像是慢鏡頭。
程璐懶得搭理他，走向門外。
「是霍碟，霍元甲的霍，飛碟的碟。」我說道。
來的樓下，我們果然看到趙明江在等程璐。
到下班時間，程璐收拾東西，趕緊和我一起走。我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揭穿她。
趙明江走近過來，看到我也在，本能的後退兩步，接著想了想，繼續走過來。
「霍碟，霍碟，什麼破名字。」猴子精把我的名字在嘴裏念叨幾遍。
「你回去吧，從後門走，他們是來找你麻煩的。」程璐低聲對我說道。
「人低級，開什麼都低級。」看到他像蚱蜢一樣在她面前跳著，程璐終於忍不住，進一步說道。
「趙總，請你出去吧，我們這裏還要工作。」程璐拿出經理的架子，敲敲桌子，說道。
「我在『茶香小坐』定
我差點被他抓個現行，哪敢停留，躲都來不及。的確，我還「欠」他200元的畢業論文資料費，想不過「事隔多年」，他居然還記著。當時我覺得這個收費不合理，所以拖到正式畢業都一直沒有上繳。我們那一屆將近2000個畢業生，絕大多數的人受到我這個「最自由散漫的學生會主席」的影響，都沒有交這個錢——簡單說，只是因為我的態度，學校虧了40萬。
「外面搞什麼東西？」我問程璐。她乘公交車，卻比我早到。
這一下，趙明江面子全無，他氣急敗壞，「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全公司的人被趙明江搞得沒有心思工作，終於熬到吃飯時間，幾百號人，逃命似的齊刷刷衝出大樓。
我和程璐同時轉頭，看到穿著花色襯衫的趙明江不懷好意的走進來，而那個「猴子精」，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
趙明江感覺不對，仔細品味一下，才發現「霍碟」和「我爹」是諧音，剛才他和猴子精都把我認成他們的「爹」了！
「你得罪他了。」程璐說道。
「昨天就是你，我記得你。」趙明江走到我面前，說道。
我走到程璐旁邊，並肩而立。
趙明江回頭看看猴子精，「把他名字給我記下來。」
「這還有三個月，不知道他會怎麼折騰。」我說道。我突然想到我口袋裡有一包上次吃飯沒用的濕紙巾，拿出來扔到程璐的桌子上。
版權部坐在靠門口的幾個同事，憋不出，笑出來。
「趙總記得，真是榮幸。」我盯著他，說道。
「有你這樣當老總的么！」程璐氣的臉色煞白，回頭瞪著趙明江。
「真有這回事兒？」趙明江回頭問猴子精。
我一路駛向公司，到達公司剛好到點，沒有遲到。
「真低級。」程璐低聲說道。
「我可沒讓他認你做爹。」她說道。不過，想到剛才的場景，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來。
「不用管他了，上班吧。他的屁股也就能在這兒坐三個月，就讓他蹦躂吧。」我一邊說，一邊打開電腦的文檔。
程璐看了看我，也不說謝謝，也不說拒絕，拆開這塊濕紙巾，放到鼻子上，暫時當濕毛巾來用。外面走廊里的味道太濃，辦公室的門關的再嚴窗口開的再大，也還是受不了。
趙明江看到辦公室里的人都看著他，猶豫一會兒，轉身對猴子精說道，「走！」
「蝴蝶？」猴子精問我。
等到眾人回來，全部都清一色的戴著口罩。周圍藥店里的口罩瞬間
趙明江同樣也得意的笑起來，「原來你是霍碟啊，好，我記得了！」
他們兩人假裝高傲實則灰溜溜的離開辦公室，程璐和我，這才終於坐下來。
公司里到處都是消毒藥水的刺鼻的味道，我強忍著氣味，衝進版權部的辦公室，看到每人都捂著鼻子。
猴子精立刻拿出本子，上前兩步，看到我桌子上沒有什麼標明名字的東西，於是問我，「叫什麼名字？」
看到他朝我走過來，我根本沒有多想，立刻鑽進我的寶馬，刷的啟動。
「攔住她！」趙明江大喊一聲。
但是，系主任扭曲的臉和凌亂的頭髮，實在談不上有什麼美感……
「有這樣的老總么？和公司員工對罵的。」程璐在旁邊冷冷說道。
太子黨我也見過幾個，但是像這樣沒素質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如果他不是掛著新老總的頭銜，他早就被當成小痞子趕出公司了。
「操，敢占我便宜！」趙明江勃然大怒，正要上前打我，突然想到昨天在大樓門口的情景，知道自己不是我對手，硬生生的放下手臂，換成指著我的姿勢，「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總，提醒你一下吧，咱們公司是現代企業制，但是因為歷史原因，一半的人是事業編製，像
「還敢跑？給我站住……畢業論文的兩百元資料費你還沒交！」系主任奔跑著追過來。
「還不是因為你。」我瞥她一眼。
「趙明江那個混蛋心血來潮，要給公司消毒，還要換公司走廊的地毯，還買了幾百盆花，準備放在每個辦公室裝飾。他自己的辦公室，買了兩棵5000多塊的鐵樹。」程璐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咬著牙齒地說道。
她今天穿一套簡潔款的職業裝，把自己的身材能藏就藏，故意裝扮的普通一點，用意很明顯。
「不就是一輛20萬的破寶馬，也敢出來吊女人？看看我的，奧迪A8！08款的，6.0！」趙明江指著橫在公司大樓門外的黑色奧迪，炫耀著說道。
「我說了，程經理今天和我有事！」我放大音量，提醒著說道。不止程璐，我對他也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低級？」趙明江叫起來，「知道我這車多少錢么？知道我這車比他的破車高級多少么？」
「沒空！」程璐立刻說道。她嘴形變成圓形，眼看就要吐出一個「滾」字，終於還是忍住沒有說出來。
猴子精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嗯，好像是有這回事兒。職稱高的，不能隨便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