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救人心切
跳進水裡的老船家看到顧倩拖著我游向船邊，於是立刻折回去，罵罵咧咧的爬回船上。
船上，吳巧玲著急的跳著雙腳，指著那邊。宋一多拽著她，生怕她也掉下去。
同樣渾身濕透的程璐，已經呆在船艙里，她的小禮服帶著層層的花紋，雖然也貼著身體，卻遠不如顧倩的旗袍性感。
雖然全國的氣候已經轉入暖春，然而北方相對還是比較冷，尤其是此刻晚上十點的湖水，簡直是冰涼冰涼。
咕嚕咕嚕……不懂換氣的程璐，連著再吞幾口冰涼的湖水。她越是掙扎，我越是被她拖著向下。她不停地晃動著身體，像是一條倔強的泥鰍。情急之中，我只能一手抓住她的胸口，一手勒住她的脖子，將她強行帶往船邊。
「她沉下去了！」船家拿著船槳，喊道。
「你也瘋啦？」我再回頭看顧倩，責問她。
顧倩望著程璐，緩緩的坐下來，「是她先跳的。」
我攬住她，右手壓著她細嫩的腰肢，抽筋的腿跟，放在她細滑的雙腿上。她平穩的向前遊動，浮力很大。我半邊搭著她，像是騎在一隻海豚的身體上。
咚！我看到老船家終於跳水，游向顧倩那邊。而我這邊，離顧倩足足有五六米遠。老船家能救顧倩，也救不到我。
「人呢
程璐拍拍胸脯，猛吸一口氣，確定自己肚子里的湖水已經吐乾淨，接著，氣憤憤的指著顧倩，「你……你……」
顧倩想要上前扶我，卻被我用力推開。我抓著船艙的木杆，自己走進去，坐到程璐身邊，惱怒的瞪著她，「你瘋啦？」
「你會游泳還裝不會！」我盯著顧倩，真是氣壞了。從顧倩剛才拉我動作來看，她的水性，顯然比我還好。
「快進船艙把身體擦乾。」巧玲學姐拉著宋一多讓他轉過身，不讓他再盯著顧倩，朝著我和顧倩叮囑道。
顧倩甩動著無數的水滴，也爬上來。她典雅的旗袍已經全部濕透，沾著她的身體，完完全全地展示著她的優美身材，性感到無以復加。
接著，我一蹬腿，雙手向前，竄進湖水裡。
她秀髮全濕，耷拉在她細瘦的肩膀上。濕漉漉的顧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神情落寞，像是一條出水的美人魚，又美麗又性感，又惹人同情。
「我……我……我靠！」程璐調整幾次呼吸，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果然是一點都不識水性。
聽到這個回答，我只覺得腦袋暈了半秒，緊接著，猛吸一口
我抽筋的右腳，還是疼的十分厲害，讓我幾乎站都站不穩。
咚。顧倩單手抓到船沿，將我的一隻手遞給船上的宋一多。巧玲學姐也趕緊幫忙，使勁把我拖上船。
就在我的兩隻耳朵都沉進水裡的時候，突然，一股力量，把我提了起來。我本能地抱住身邊的人，感覺是個極其柔軟的身體。雙手再向上找受力點的時候，忽然摸到一對柔軟又豐滿的胸脯！
啪啪啪啪……急促的拍水聲，在船頭的另外一邊響動著。但是忽然間，又沒了聲音。
一片漆黑的湖水裡，底層有一些亮光，在這湖水裡，我分不清任何方向。這和游泳池不同，只要認錯方向，就會越游越深，直到再也回不來……
咚咚……兩邊落水的迴音同時在船頭的兩邊散開。
我想讓她不要亂動，然而水波涌動，我剛剛開口，一股湖水就衝進我的喉嚨里。而程璐一邊拍打，一邊不斷地往下沉，嘴裏也是吞了好幾口湖水。
「前輩，快救他！」吳巧玲站在船頭，拉著宋一多，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我雙腿夾緊發力，心急火燎的游向那邊。突然，一陣抽動脊髓的疼痛，拉住我的雙腿。
糟糕，抽筋了……眼看顧倩在那邊掙扎，我卻游不過去，雙
「你知不知道，剛才上船的那一秒鐘，我很想打你。」我說道。
我沒想到她會冒出這句話，愣了一愣。顧倩同樣是驚奇地看著程璐。
我知道程璐是不會游泳的，不及多想，朝著宋一多喊道，「前輩，你救顧倩！」
程璐張開嘴，指著顧倩，依然還想說什麼，只不過，還未開口，又嘔出一口湖水。
「老闆，快救人啊！」吳巧玲在船上著急地喊道。
而讓我感到更加糟糕的是，在船頭的這邊的我，完全不知道船頭那邊的顧倩的情況。似乎，我沒有聽到宋一多跳進水裡去救人的聲音。
宋一多和吳巧玲急忙伸出手，拽住程璐的手臂。
完了，我梁珉算是死在女人手裡了……我憋足最後一口氣，眼睜睜感受著自己沉下去。
我怕她再嘔出一口湖水，捉住她的雙肩，「你想說什麼？」
「不知道啊，剛才還在！」宋一多大聲的回答我。他的語調里，也已經變得心慌意亂。
程璐睜起她的雙眼，瞪著顧倩，想說什麼，忽然又嘔出一口湖水。
「抓住她！抓住她！」我把程璐推到船邊，托住她的胸部和臀部，朝著船頭的宋一多叫道。被湖水浸透的程璐，渾身光滑，而我只想著救人，也
「抱著我。」顧倩單身划動著水面，單手勾住我的腰部，輕聲說道。
不由自主，我的身體慢慢的下沉。就在我的頭頂沒入水中的時候，我看到撲在船沿的程璐的眼睛里，是絕望而恐慌的神情。
「救她！救她！」我忍著劇痛，指著那邊的顧倩。
當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看到宋一多和吳巧玲都焦急的蹲身站在船邊，心知不妙。像是一塊鐵石從我的頭頂砸到我的腳底，我整個人涼了半截——他們都沒去救顧倩，那麼誰在救她？
刷。我的半個身體，重新回到水面，朦朦朧朧里，我轉頭看救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剛才想要努力營救的顧倩！
撲通撲通……水花四濺里，我終於抓到程璐的手臂。她顯然不會游泳，溺水的環境里，胡亂的伸展著四肢。
我心裏咣當一下，似乎整個心跳也停止了跳動。
「我也不會游泳啊！」宋一多心急的喊叫著，只能懇求船家救人。
水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而我的視線里，只有一片黑和一片白，根本沒有顧倩的影子。
我沉默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程璐揉著自己後腦的頭髮，一臉難受的表情，費力的長呼幾口氣，突然「哇」的吐出一口湖水。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不抓船槳，我也沒辦法啊！」撐船的老人大聲的回答道。很明顯，這個船家知道深夜跳水救人的危險，不敢輕易下水。他很明白，在這樣視線不佳的夜裡去鑽進這種冰冷的水裡去救一個溺水的人，根本就不是救人，而是找死。
「她跳，所以我就跳。」說到這裏，她略微扭過頭，神情黯然，「她果然是你女朋友，你的第一反應告訴我，她比我重要。」
想到她們兩個同時落到水裡，我心裏亂成一團，岸邊的光線離這裏很遠，整個后海黑漆漆的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見到程璐被他們拽住，我再一蹬腿，朝著船底下穿過去，去船頭的另外一邊。然而，黑漆漆的湖面上，根本就沒有顧倩的身影。
「我是不小心喝醉了掉下去的！」程璐瞪著顧倩，氣鼓鼓地說道。
千萬不要出事啊……我使勁抱住程璐的胳膊，努力讓她不要亂動，再蹬著雙腿，使勁朝船邊游過去。
「你現在也可以打我。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內心而已。而且，是她先跳下去的。」顧倩平靜地說道。
驚慌失措之中，我心裏也漸漸充滿恐怖。一口氣憋不過來，我只能憑著直覺，重新往上游。
嘩……我鑽出水面，卻猛然看到顧倩在稍遠的方向拍打著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