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能否成行
「你再說我就打你了。」我轉過頭，惱怒地看著他。
「沒了，這是問別人拿來的。」我最後再狠吸一口，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尖狠狠踩滅。
他提到顧倩，讓我的心裏又被敲了一下。這傢伙不愧是心理醫生，哪兒疼就敲我哪兒。
大炳的臉色凝重起來，盯著我，「說真的，你真捨得她們？」
「很可能是兩者選一。」大炳說道。他的回答和我想象的一樣。
「紫霞的情況怎麼樣？」我轉換一個話題，問他。
「女朋友在動手術。」我猛抽一口煙，讓煙霧浸透自己的胸膛，再接著說道。
「有什麼舍不捨得的，都是一段緣分而已。」我長長的吐一口氣，把肺里剩餘的煙氣都通過這一聲嘆息而吐出來。
「靠，不要那麼肉麻。」我把他推開。
略顯昏暗的迴廊，讓我心情更加沉重，我通過迴廊，走向遠處的陽台。
「你小子要真那麼豁達，以前就不會因為顧倩糾結那麼久了
看著她安詳的沉睡的模樣，我分不清躺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蘇蘇，還是紫霞。
「老婆在生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他吐出一口煙，望著天空，說道。
「我們立場不同，你覺得紫霞是虛幻的，那我還覺得蘇蘇是虛幻的。」我瞪著他，說道。
「我知道紫霞的事情讓你很心煩，但你也應該把自己拔出來了，紫霞再怎麼樣，都是虛幻的。」大炳靠近我，接著說道。
「切，我是心理醫生，她是不是真心，我還能不知道？」大炳摸摸他肥胖的胸膛和肚皮，「我們進去吧，我估計再過一會兒，蘇蘇就要醒過來了。」
「噯，你真的去歐洲啊？」大炳用手臂碰了碰我，問道。
大炳知道我不會真的打他，艱難的笑了一笑，又問道，「你去歐洲，是和那個混血美女一起去吧？我也不知道
也許，此刻蘇蘇的身體里，蘇蘇和紫霞正在鬥爭，正在交流，又或者，兩邊都在沉睡……
聽到這樣的結果，我們都鬆一口氣，但是又不敢真正放鬆。畢竟，蘇蘇的情況，要比普通人更複雜一些。
他接著看看我，「你呢？」
「喂，你以前很少抽煙的。」他看著我，說道。
「也就是說，一會兒醒過來是哪個，就是哪個？」大炳的意思雖然很明顯，但我還是不甘心，再追問一句。
「怎麼啦？我想出來安靜一會兒。」我瞥著他，沒好氣地說道。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的紫霞，擱在床沿的手指，忽然動了一動。
病房裡，程璐她們紛紛坐著，我媽坐在床頭，關心地看著紫霞。她真的很喜歡紫霞，甚至和紫霞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當然，她心腸也好，要是這裏的任何一個女孩子病倒了，只要
大炳看著我，一時語塞。他沉默半晌，問道，「還有煙沒？給我點一支。」
話出口，我又覺得這樣說，對蘇蘇太殘忍。
進入特護病房的紫霞，依舊是處於沉睡的狀態。
「你去歐洲，我會想你的。」大炳說道。
「嗯。」我望著青綠色的花園，沉沉的憋出一個鼻音。
「她能給我幸福，我也能給她幸福，沒有什麼值得猶豫的。」我抬起頭，樹葉縫隙里的陽光有點刺眼。
「你和葉菲菲也要好好地過日子，我看她對你很不錯。以前以為她是玩你的，現在發現她對你挺用心的。」我伸手捶打大炳的胸口，說道。
「你預計會怎麼樣？」我憋著乾澀的喉嚨，問道。
我們所有人，誰都不敢打攪她，都是靜靜的守在病床周圍。過了一會兒，護士拿著驗血報告走進來，告訴我們蘇蘇身體里的血液指標一切正常，這樣的狀況，應該是過度勞累而導致的昏迷
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陽台上孤獨的抽煙，我走到他身邊，看著外面陽光燦爛的花園，輕聲說道，「兄弟，借支煙。」
不知怎麼的，雖然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兄弟，但是想到他能夠親手解決紫霞，我突然覺得這傢伙不再那麼惹人喜愛。
我身邊的男人看到大炳吵吵嚷嚷的走過來，掐滅煙頭，轉身走進迴廊，也許是等待孩子的出世，也許是另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抽煙。
「天氣不錯啊。」我看著外面，說道。
我越想越多，越想越心煩。終於忍不住，嘩地站起來，走到外面的迴廊。
「生理狀況還算穩定，心理狀況，現在很難判斷。」大炳回答我。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恨不得再有一支煙叼到嘴裏。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當面前這個女孩子蘇醒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另一個女孩子永遠的沉睡了。
我吐出一個煙圈，不想搭理他。
「你自己有決定就好，你去歐洲，對她們來說，也未必就是壞事。只
他體諒的看看我，苦笑一下，趴向圍欄，一邊吐著煙圈，一邊看著下面那些小孩子在花園裡追逐嬉戲，不再說什麼。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朝著我的第一句話，到底是一聲親切又帶著命令的「珉」，還是一聲柔弱又嬌滴滴的「小珉哥」？
「反正，就像你自己說的，都是一段緣分吧。蘇蘇也好，紫霞也好，希望你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大炳用手掌摩擦著陽台的圍欄，感慨地說道。
他瞥瞥我，抽出一支煙，遞到我手裡，再順便幫我點燃。
「嗯。」我回頭再看看草地上那些歡快的奔跑的孩子們，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一天，一月，一年，似乎都是眨眼就過。
而大炳也終於跑到陽台，來到我身邊。
「很有可能是這樣。」大炳咬咬牙，望著我，「你希望是哪個？」
「梁珉，你怎麼跑出來了！」大炳從迴廊里走向陽台，朝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