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找碴
「嗯，然後我帶你換個地方去練級。」韓鐵衣說著，領頭向湖邊走去。
「直娘賊！」罪過罪過氣得跳腳，呸出魚骨就罵道：「幹了他們！」
這兩人說得興起，竟沒注意前行的方向，待到回過神來時，早都不知道順腳走到了哪裡。左右望望，身周俱是一叢叢的密集灌木，只有正前方，一大片湖泊靜靜地躺在月色的映照下，發出清寒的光。
罪過罪過見這兩人簡直沒有半點將他們放在眼裡的意思，反倒隨意戲耍侮辱，一張臉頓時氣得紅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紅，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抹臉，向身後的同夥氣急敗壞道：「愣著幹嘛？沒聽見我的話嗎？幹了他們！輪成新人！」
「你是殺手？」韓鐵衣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訝然，他曾經對秦箏殺人的原因做過很多的設想，卻怎麼都沒想過她會是一個殺手！「你不像個殺手，我原本以為你會是個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綠林女子。」
「是這樣的笑嗎？」秦箏將臉上一直戴著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韓鐵衣望見那笑，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兩抽，不過矇著面巾，秦箏瞧不見，她只是笑了笑便道：「如果一個殺手一眼就被人瞧出身份來，那麼他還能夠殺誰？最
「老大，那小妞模樣長得不錯啊。」
「快回來。」秦箏瞪著正在吃蜘蛛的水晶甲蟲，奇怪它怎麼生冷葷素都不忌。
「不要勉強！」秦箏笑道：「不過我可以把調味料下重一些，掩掩腥味。」
「樓主？培養你做殺手並分配任務給你的人么？」
韓鐵衣也瞧見了這夥人，見他們來意不善，他也不搭話，只是將啃凈的魚骨那麼隨手一拋，正扔在那提著九節鞭之人的頭上，聽見PK提示后，便知道了此人叫罪過罪過。
「浪費啊！那湯我還沒喝呢！」韓鐵衣大聲抱怨著。
秦箏隨身還帶了鍋，舀了半鍋清澈的湖水煮魚頭湯，又將白天在七盤山上採的蘑菇、山筍等物放進去一起煮。當魚熟湯滾的時候，香味兒沿湖飄散開來，引來不少飢腸轆轆的玩家，其中有一些甚至想出錢買條烤魚來填肚子，卻被韓鐵衣給轟走了，理由是就這麼幾條魚，賣了他吃什麼？
……
夜裡，捉魚不是容易的事，兩人嘻嘻哈哈又玩又鬧費了好
「他站在這裏說話，口水卻跟下雨似的噴得到處都是，早都污了湯，你難道還喝得下去？」秦箏撇撇嘴，她有時也能氣死人不償命呢！
這個問題韓鐵衣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秦箏第一次對他訴說時，正是她剛得知自己穿越的事實，情緒極不穩定，他自然不好問，後來卻又一直沒有獨處的機會，也無法問，難得今日想起，又機緣巧合，自然忍不住開了口。
「嘴臭，洗洗吧。」這是秦箏說的話，她丟完鍋子后就再懶得看這些人一眼，自顧自照舊啃著手中的烤魚。
韓鐵衣笑而不答，他不吃魚，不是因為怕腥。
「我們可以去湖裡捉魚吃。」秦箏話一出口，忽然想起韓鐵衣不吃魚，上回在一品鮮，因為她點了一桌子的魚，兩人還因此起了點齟齬，便忙笑道：「罷罷！你不吃魚，我們還是餓一頓算了，免得一會肚子沒填飽，反倒要大打出手！」
「殺他——」秦箏也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韓鐵衣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也對。」秦箏莞爾，「那我們先去填飽肚皮好了。」
「差不多吧。」
「嗯。你身上帶的一些性格特質讓我覺得你更像是遊戲風塵的那種奇俠。」韓鐵衣笑道：「不過有時候你笑起來讓我感覺毛骨悚然。」
別說是人了，饕餮的水晶甲蟲也丟下它的毒物大餐，遁著食物的香味尋了過來。韓鐵衣不得已，只好將自己手中的魚分了半條給它，反正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吃魚，還不是很習慣，吃不多，要慢慢適應。
「不像？」秦箏覺得好笑，事實上她以前就是個殺手，如假包換。
「那它呢？留在這裏隨它自己去吃毒蟲么？說不定被人順手就捉走了。」秦箏的眼睛一直跟著水晶甲蟲的飛舞路線打轉，生怕一個眼錯不見它就飛不見了。
秦箏聞聲拿眼角瞟了一下說話的人，見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五官周正卻偏偏帶著幾分煞氣，此時正弔兒郎當的提著柄九節鞭站在那裡，他的身旁還有四個手執各色兵刃的玩家，看樣子他們是在一起組隊練級的同伴。
湖的周圍四散著許多閃爍的光點，那不是螢火蟲，而是正在練級的玩家用的照明道具。這附近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怪物可殺，有的只是藏匿在灌木叢里的蜥蜴、蜘蛛和蜈蚣，對韓鐵衣來說，這種實力值的怪物他根本不屑一顧，但是秦箏袖子里的水晶甲蟲卻很喜歡這裏，此時正迫不及待地飛出來享用它的「晚餐」，秦箏好幾次想將它收回袖中，它都置之不理。
「我——」韓鐵衣皺了皺眉，他想起母親去世的那天清早，桌上那碗早已冰涼，不斷散發出腥味的魚湯……從此魚就被他烙上了痛苦的印記，他開始不吃魚。不過，母親過世已經很久了，他應該從這種心理障礙中走出來，這樣才能坦然地面對母親已經不在的事實，更好的懷想曾經擁有她關愛時的幸福。心裏想著，不覺就說了出口，「我試著嘗嘗看吧。」
「捉它？」韓鐵衣眼裡透出壞壞的笑意，「那人就自求多福吧！」他以前和水晶甲蟲搶東西吃時順手拍過它一記，結果吃足了苦頭，到現在這隻蟲子還有些不待見他，動不動就對著他挑釁似的叫。
「小子，這裡是我們包場的地方，你們捉魚有沒有請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得知自己已然穿越的秦箏不覺得以前的殺手身份有需要隱瞞的必要，這段日子她與韓鐵衣相處下來感覺頗為融洽，彼此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早將一開始因為誤會而造成的仇怨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再說韓鐵衣連她是從古代穿越來的都知道了，還有什麼不可以對他說的？殺手這個不得見光的身份一旦說出來，她心裏反而感覺到一陣鬆快，終於可以告別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重新開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小子，你他媽的沒長眼？魚骨頭對著人扔？」罪過罪過本來就是看到秦箏和韓鐵衣身上穿的裝備不錯，卻又人單勢孤，這才帶了人過來準備來找碴PK他們搶裝備的，此時有了借口，當然立刻跳腳發怒。
這次是一陣暗器的破空聲響，罪過罪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箏用來當暗器的鍋子砸了個正著，滾燙的魚頭湯潑了一身，頭上還頂著兩個蘑菇半個魚頭，鼻子上掛著一片山筍，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呼——
「我看它沒吃飽前是不會理你了。」韓鐵衣一腳踢飛一條蜥蜴道：「被它這麼一攪和我也餓了，不過這裏的東西它吃得，我們卻吃不得。」
「喲，這兩人可真有錢，居然拿夜明珠來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