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小九的苦惱
薛老三故意捂了嘴笑，素姐瞪了他一眼道：「你家小桃花害喜幾日吃不下飯，還不瞧瞧她去？」
薛老三因小九說了他心事，也道：「九叔借春香衣裳扮上一扮。」
素姐看了她笑：「我記得你十四還不到，早呢。必是見你春香姐姐管家威風，也想像她一般罷。」
狄希陳也道：「十年寒窗苦，始得金榜題名呢，女兒你才七歲，再讀十年書方十七歲，才九叔這麼大，可不得慢慢兒學。」
素姐見薛老三越說越瘋，怕小九下不了台，忙道：「我昨日做了幾盒蛋卷，叫小荷花去拿一盒來吃。」又道：「這位衛老爺做壽，禮不可過重，也不能太輕，我拿十壇自釀的葡萄酒跟上次人家送的福壽屏風，再配兩樣吉利花樣的綢緞可好？」
小杏花扶了素姐，笑道：「就是這幾樣菜，咱們家用的也不少呢，聽柳嫂子說胡三多跑了兩個多時辰才買來。陝西漸漸有流民到咱們四川來，只怕過些日子到了成都，米又要漲價了。」
小紫萱高興，學薛老三也倒了一碗茶遞給她爹道：「我一定好好念書，將來考中狀元給咱狄家光宗耀祖。」
小九方抬了頭道：「不許教他進咱們家門。」
素姐笑道：「沒見過面也上趕著要結親，他娘子死命攔呢，眼睛都瞪得有牛眼樣大。」
素姐拿了筆在桌上慢慢畫了幾筆蘭，笑道：「要教小紫萱，還是找個風雅些的人罷，也說說八股文，也教幾筆畫兒做幾句詩。我還能跟後頭學學呢。」
小九低頭不語，素姐又道：「只是你後日就要讀書，也沒空跟這些紈絝子弟來往，再有人來，嫂子替你打發就是。」
薛老三笑嘻嘻學了旦角走路，一扭一扭去了，小九還想訴苦，看素姐笑眯眯的等他說話，臉不由得又紅了，慌忙道：「我去廚房看有吃的沒有。」
胡三多雙手接了小杏花傳過來的米票，道：「咱們全買了米罷？」
周師爺拈了須沖他擺擺，：「多吃芝麻花生，鬍子長出來就好了。其實你生的雖然好，也不是女相，且忍辱負重幾年罷。」
素姐笑道：「只怕是你兄弟要惹事了。」就把薛老三的話一一轉述。
素姐看房裡無人，要撲上來咬他脖子，一邊磨牙一邊道：「也就是明朝你們男人才敢這樣說話，換兩千年，人見人踩。」
薛老三已是捧了一壺熱茶進來，邊走邊笑：「上好的老君眉，九叔多喝幾碗。」
當下三人商議得請兩位先生，一位教八股文的先生隔一日來一次，一位教畫畫作詩隔兩三日來一次就罷了。狄希陳還主張家人裡邊尋幾個知書識字的做陪讀，素姐笑道：「那樣咱們家的丫頭都要去陪讀，還得尋下個大屋子做書房呢。」
狄希陳搖頭道：「他們原來在杭州就是男娼，也是從小就教人哄了去調教的，後來兩個逃了出來，妝做廚娘出入人家內堂，有不守婦道的女子也跟人家勾搭，有俊俏的孩子就見機拐了出來賣。真真是兩個變態的妖怪。」
素姐點頭道：「這還罷了，拿麻油拌一點兒大
狄希陳退後兩步細看了看，搔頭道：「這個是野獸派的風格，你的藝術素養還要加強呀，以前看太多蘿莉漫畫，有空還是跟女兒學學琴棋書畫什麼的陶冶一下吧。」
狄希陳苦笑道：「這種案子怎麼審？他們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提了相關人證，平頭百姓經了公差的手就要破財，婦人上了公堂已是出醜，要再問出些紅杏出牆的事來，連她們生的孩子都趕出來，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這起人拐了的孩子也是賣給高門大戶。牽連起來好幾個省呢。」
素姐想起狄希陳說初遇小九，就想要是讓人家拾了去，只怕小九也要日日裝扮了女裝，才說了小九兩個字，狄希陳忙笑說小九說不得。
素姐雖然明知狄希陳是肉麻，還是喜歡，倚了狄希陳的肩頭道：「明年呀，咱們買塊帶山頭的地，建一個大院子，山呀田地呀都圍在裡頭，再養上豬羊雞狗。也不怕走丟。」
狄希陳接了素姐的茶正喝著，就嗆了一口，順了半日氣方道：「以後只把小九藏家裡就是。其實對他有那個想頭的人還不少呢，只是這種事畢竟不體面，沒有誰好意思撕破了臉用強。」
素姐道：「總要把人家孩子找回來才好呢。」
素姐忙道：「呸呸呸，你別胡說，同性戀不是天生的么？他什麼時候不正常過了？」
狄希陳道：「這邊不比南邊，南邊人好男風是出了名的。說不定你家薛如兼卞回家會帶幾個孌童呢。」
素姐聽了好笑，拿了賬本出來扔到他面前道：「上次誰吹牛說自己當官掙的比我開作坊多？還說要拿這些銀子做私房錢的？」
素姐肚內好笑，看小九氣急敗壞，只得強忍了笑道：「這位衛公子怕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罷，年輕人胡鬧也是有的。」
薛老三便推小九，小九笑道：「衛家的戲班子調教了幾年了，這是頭一次演戲，聽說裡頭有個小旦生得極好。」
素姐湊著狄希陳的耳朵呼氣笑道：「想建就建吧，銀子多了也沒什麼用處，說不定鐵爐堡橫空出世，大明朝的兩千年穿越人士就紛紛來投了呢。到時候……」輕輕咬了狄希陳的脖子一口道：「你還可以組個團玩航海大時代。」
狄希陳心裏已是想好了兩個人，一個積年的老秀才石先生，一個極有名的落魄才子祝公子。這兩位論學問都是極好的，只是功名是前世積修來的，還要講天時地利人和。所以石先生考了二三十年的優等，總是不能中舉。祝公子本是世家公子，倒不在意功名富貴，他令尊手裡已是敗了一大半的家產，到他和幾個兄弟分家過活不過小康。這兩個人為人都還隨和，所以狄希陳看中，鄭重寫了帖子親自去求。知縣大人禮賢下士，登門來求師，石秀才就覺得腰也直了，眼睛也不老花了，歡喜應了。祝公子聽說是教知縣大人的女公子詩畫，就覺得狄大人是個雅人，何況送來的禮物裡頭，池紙徽墨湖筆
狄希陳也道：「學里一個月還有二兩銀。」
狄希陳道：「他手眼通天，必是成都府的大小官兒都請了，少咱們一個不多，備份常例壽禮送他便了。」
小九也笑道：「小桌子小板凳這幾個也跑不了，嫂子還要在書房裡安架大屏風隔了男女才好。」
薛老三見姐姐沒言語，忙丟了狄希陳，倒了碗茶送到小九面前笑道：「九哥，喝茶。」
薛老三笑嘻嘻走過來道：「怎麼不好？就是有人喝多了，看見九叔非要他扮上一齣兒。」
素姐學著女兒紫萱的表情拿手指頭刮臉，羞他道：「你想玩就玩，非要找個千秋萬世基業的借口。」
素姐摸摸狄希陳額頭道：「沒病著吧？」
「想是為了錢吧，聽說林大人這次教李御史擠了個乾乾淨淨。」狄希陳笑道：「沖他摟錢那不要命的勁頭就知道了。比不得咱們，不是怕這個官兒當不長，我一分錢也不收人家的。」
狄希陳跟素姐相視而笑，唯有小紫萱急道：「我要考狀元，不考秀才。」
素姐就道：「我可是打了包票說要替你家九弟打發那個衛公子的，他不會打上門來強搶民女吧？」
狄希陳肚內便將成都的認得的幾個教書先生挨個考量了一遍，思來想去道：「若是只考功名，隨便請哪個來都使得，還要連小紫萱一塊教，素素你怎麼看？」
素姐暗悔剛才羞著他了，就不好再說你把鬍子留起來的話，任他自去。過了好半日，素姐看著管家們收拾好了書房，春香跟杏花已是迎上來接她，素姐隨口問道：「晚上廚房裡有什麼？」
「有的，炒豆芽兒，還有冬筍炒木耳，裡邊加了點肉片。還有小白菜肉圓湯。」春香想了想笑道：「單給桃花燉了鯽魚湯，也放了冬筍的。」
小杏花見素姐跟前沒有人，趁機求素姐道：「大嫂讓俺去陪讀罷。」
狄希陳將他的墨寶揉了一團，正要丟掉。門帘被小春香掀了起來，薛老三興沖沖拿了帖子跟小九一道進來，先問了好，才道：「有個鄉宦衛大人做壽，送了帖子來請。」
素姐看了她笑道：「你們一個兩個都背了人來求我，就不怕我不答應？」
素姐道：「怎麼沒有素的？」
狄希陳笑道：「可不是，過慣了好日子，再教他去受窮吃苦自然不肯的，已是那樣兒了，認了回家，只會更差，餓肚子的人講什麼骨氣呢。常五曹六就是這樣，明明逃了出來，恢復男裝老實做個廚子有什麼不好？」
素姐笑道：「原來是為著戲酒兩個字，你就直說你想去罷。」
狄希陳也笑，指了外邊道：「小桌子小板凳昨天聽小九說了，一晚上沒睡著，今天一個白天都在那打瞌睡呢。」想起來又問：「你兄弟沒有在人家壽宴上惹是生非罷？」
素姐點頭道：「買三百石罷，那兩百石換五十石麵粉，別的換油。」
狄希陳笑道：「說真格的，我現在最懷念魔獸，要是這個朝代有電，有電腦
狄希陳笑呵呵在素姐臉上啄了一口道：「我來畫設計圖玩，娘子大人紅袖添香如何？」
素姐忙道：「只怕還是那日我跟林天賜說話兒，她就有心記下來。」
素姐停了手看狄希陳，狄希陳笑道：「我答應的，明兒就去請，中不？」
小九跳了起來笑道：「周先生經驗之談，受教了。」看周師寵辱不驚，臉色都不變一變兒，又覺得自己有些過份，正經行了禮謝他。
小九氣還沒消，抱怨道：「那個衛大公子有毛病，從我一進門就盯著我瞧，喝了幾杯酒就借酒裝瘋。」
素姐看小九似乎有些心動，也道：「九叔不如也去考幾場，你總是要分家的，哪怕頂著秀才的名頭也少交三百畝的稅呢。」
小九看周師爺還有授道解惑的樣子，忙取了棋子棋盤道：「吃飯早，咱們下一盤罷。」
小九聽了喜歡道：「嫂子說得極是，咱們又不用教識字背文，指點一下罷了，料那個秀才沒什麼難考的。我也不想做官，守了幾畝田做幾句詩畫幾筆畫兒，無事跟五哥討杯酒喝，神仙一般的日子。」
素姐接了狄希陳的茶碗道：「原來這個時代這麼流行背背呀。我一直以為三言二拍寫的是極少數現相呢。」
素姐因狄希陳笑話他，拿了一枝筆要扔他。紫萱咯咯笑著跑了進來，素姐忙沾了沾墨遞給狄希陳，沖他對口型道：「收起來。」
狄希陳指了小九笑道：「你也要去，看了戲就快來家，休教人搶了去。」
狄希陳得意：「老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小九看了紫萱半天，笑道：「誰跟你說考中狀元就能光宗耀祖的？」
狄希陳笑道：「這群公子少爺們也是吃撐了的，不要理他。我說小九怎麼不肯回家吃飯呢，你回頭把他那分兒跟周師爺的一起送出去吧。」
素姐就覺得噁心，拉了狄希陳的手說：「我來本還覺得你心狠，也不審就枷死了他們，現在覺得剮了他們也不過。」
紫萱點頭道：「九叔比春香姐姐還好看。」
薛老三忙道：「我親自去再沏一壺。」也顧不上跟小紫萱說話，興沖沖又出去。
狄希陳笑道：「中舉了光宗耀祖不見得，我只看中他能夠遮風避雨援免賦稅。兩榜進士，任你幾千上萬頃地都不怕地方保甲來騷擾。」
素姐微笑道：「紫萱比你九叔可小多了，得多上幾年學才成，慢慢兒學，咱們不著急。」
狄希陳又搖頭道：「你天真了，只怕咱們家的幾個丫頭裡邊就有拐了來的，你問她們可肯說真話？」
狄希陳回家，聽見隔壁女兒院子里笑語喧嘩，問素姐道：「這群丫頭今兒怎麼了？」
小九慢吞吞接了茶，呷了一口道：「涼了。」
胡三多忙道：「那得現在就去辦才好，遲幾日就不好買了。」就趕緊回去換了新衣裳去米鋪。
十二日卻是那個衛老爺生日，小九跟薛老三帶了管家將了禮物去賀，午飯時去了，不過兩個時辰就來家。素姐跟小紫萱站了書房門口正看管家
狄希陳摸了摸脖子，正色道：「明朝的皇帝我記得不真，好像再過十來年就是劉謹當權，銀子多了招人記掛，咱們修個碉堡，也算也個退步。」
小杏花高興地給素姐倒了一鍾茶，掉了頭就跑到隔壁去跟小鏡子小梳子們說。
雖然衛大公子跟薛老三更說得上來話，眼睛卻總是在小九那裡掃來掃去。待開了席，又尋了機會坐在小九身邊，也不敬人酒，自己左一杯右一杯笑眯眯的喝起來。衛大公子的幾位朋友尋了來，見了小九，都笑說這位公子眼生，就七嘴八舌教衛大公子跟新朋友去裝扮了唱齣戲。衛大公子護著小九，眾人起鬨道只要小九扮個旦角亮個相也罷了。小九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痛得他亂跳，就非要拉他回家，那位衛大公子還送到縣衙門口。
圍棋卻是周師爺大愛，殺小九這樣的屎棋更是人生一樂，也就不提。
小九白了他一眼道：「你天天教大鬍子大叔色迷迷沖你流口水試試？」
狄希陳趁勢拉了素姐的手笑道：「看看你這雙手不再像老生薑，一輩子不玩魔獸也值呀。」
小九齜牙咧嘴了半日，方笑道：「其實紫萱才是最好看的，比九叔好看多了。」
小荷花又另送了一盤茶食進來，站了邊上笑道：「小紫萱想問大哥大嫂，什麼時候給她請先生呢，她自己總不敢問。」
狄希陳聽了素姐的抱怨，笑道：「不只是你，我也嚇得半死。天幸林夫人在那裡咳。」
小杏花點頭，素姐笑道：「你們肯上進我自然成全你們，明兒上課大家都去罷，只是要做的活課下都要做完。」
素姐便喊春香打水，兩口子洗了手，狄希陳自磨墨，素姐先鋪了一張池紙，又找了兩塊香來點上丟進香爐，就坐在狄希陳身邊看他沉腰坐馬，擺出宗師風範來，在大好的紙上左一坨，右一坨塗墨球玩兒。素姐看了半日笑道：「這個是什麼？保密圖紙？」
素姐笑道：「背了人一個兩個來求我說要陪讀，我都應了，在那裡歡喜呢。」
小九聽了眉開眼笑，沖薛老三勾手指頭道：「求我吧，求的我開心了我說不定就陪你去了。」
小九跳了起來道：「五哥欺負我，五嫂也不管管他。」
狄希陳笑道：「盡夠了，不過是個意思罷了。」因薛老三站了他後邊替他捏肩，又道：「你要去也使得，只是我不愛這些場合拿定主意不去了，還得有人陪你一起去才好。」
素姐笑倒在椅子上，拉了女兒的肩爬起來道：「你五哥說的是好話，你又不肯留鬍子擋一擋，小紫萱前兒還說她生得沒你好呢。」
素姐拉了小紫萱的手忙道：「快回去跟你春香姐姐說沏壺濃茶。」小紫萱蹦跳著去了，她方笑道：「旁邊就沒人攔他么？」
小九本來教素姐說的心動，聽狄希陳這麼一說，當下點頭道：「明年回家是得考一個才是，不然交稅還罷了，讓我去做糧長就要脫層皮了
狄希陳笑道：「別人去都使得，若是你去了，再是美人都教你比了下去。」
素姐道：「我看那個小鏡子就像有些故事的，她比咱們小紫萱還像個小姐呢。」想著就笑了起來：「這幾個孩子咱們不是當孩子一樣養活的么，就是親爹媽身邊也不見得好似這裏。」
素姐在家就收拾出一間大屋子來，又叫胡三多外頭找木匠打了一個大屏風，回家拿豆綠細絹圍了，就擇了三月十五開學。
薛老三忙道：「滿城都傳說他家的戲酒好，姐夫真不去？」
其實小九也十分煩惱，當初他大雪天里跑明水去看燈，又在狄希陳家住了不想回家，一來是因為爭產，二來也是因為一個狄三的朋友對他不懷好意，所以躲了出來。幸好狄希陳夫妻善待他，不問原因。後來狄希陳做了官，他就越發有了靠山，這樣的人雖然經常遇到，有個縣太爺兄弟的身份也容易打發。只是總這樣也不勝其擾，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日日被色男盯著流口水，噁心都噁心死了。因聽說人家小倌兒長了鬍子就沒人愛了，他常常拿了把小刀在那裡刮腮幫子，只是年紀還小，總刮不出一臉大鬍子來。他又愛到處逛，拉了薛老三一道出門，還常被這個二愣子嘲笑，今兒就磨在周師爺家悶悶不樂，一人獨坐。
周師爺方點頭道：「孺子可教也。」
狄希陳也道：「我就想建個小號的鐵爐堡，那玩意兒結實，不但防火防盜，過幾百年還能當文物賣錢。」
素姐方笑道：「九叔還要去，咱們還得再添兩樣兒。」站起來道：「我前日拿碎珠穿了一對小香爐，雖然珠子不值錢，胡三多瞧見了說外邊沒有這樣的花樣兒，做添頭送上罷。」
小春香笑道：「干筍燒肉、豬腳黃豆湯，紅燒雞，還炸了熏魚。」
小杏花紅了臉陪笑：「大嫂不是常說，婦道人家知書識字，雖然不用考秀才，教教自家孩子算算賬也是好的。」
小九生平最恨別人說他像女人，氣得牙痒痒兒伸拳頭，老三還不知道死活道：「你扮上了肯定比春香俊。」
素姐忙道：「叫胡三多來。」小杏花掉了頭去叫人，素姐一路走一路跟春香算些小賬不知不覺到了屋裡，妝盒裡找了米票出來，就叫春香去看人開了米倉去打掃。等胡三多來了將米票交給他去買米。
周師爺猜到三分，笑道：「世人好男風的也是常事，你不喜歡拒絕就罷了，何苦自己生悶氣？」
狄希陳笑道：「現在流行的不是男男，是男女皆可。古代人其實還是很開放的，公開的買了小帥哥擺家裡。那個小天賜，其實常五騙來關了家裡就是想教兩年賣給有錢的人家。」
薛老三就指手畫腳，將經過講給素姐聽，小九在邊上又跳又要掐他也攔不住。原來他們兩個拿了狄希陳的名貼兒送禮，因是地方父母的親戚，衛大公子親自來迎，就與他們一見如故。
素姐想到狄希陳前幾日給她的米票，就問米倉還有多少米，春香道：「還有十來石。」
素姐看他道：「難道那兩個人妖不是專騙婦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