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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限已到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限已到

這時,天色快接近「黃昏」,說是黃昏,只不過是說,這大霧裡,再也看不了多遠罷,離真正的天黑,恐怕最少還有三四個小時,只不過在這濃霧裡,過了這一段時間,也就「真正的天黑了」
許久,張燦才摸索著,來到喬娜身邊,沉默了半響,才低沉地說道:「喬小姐,我,我們。」
喬娜知道,或許張燦已經是走在前面去了,當下也不再去叫張燦了,只是輕輕地說道:「張大哥,你唱的那首歌不是那樣唱的,我現在重新唱給你聽。」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綻笑顏……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喬娜唱著唱著,突然胸口一悶,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她知道,這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張燦臉上一片訕然,不過還好,喬娜反正也看不見,許久才答道:「嗯,但她不一定有你漂亮。」張燦當然是胡說八道,不這樣還能怎麼樣,難道還能直截了當的對喬娜說:「不錯,他比你漂亮多了,比你溫柔多了,比你好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傻瓜才會那樣不管不顧,要麼就是有別樣目的。
這個時候的張燦,也是驚恐不已,自己的眼睛,怎麼也會,就這麼一時片刻間,老黃摔跤,自己都好好的看的見,怎麼這麼一會兒,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呢。
張燦淡淡地說道:「好啊,我本來有一個妹妹,想不到,現在又有一個妹子,哈哈,這死也值了,好,妹子,你不是要聽歌么,哥我唱給你聽,不過,你可不許笑話哥哥我。」張燦說罷,果然用那五音不全的聲音吼了起來,他吼的是他小的時候,他媽常常唱給他聽的《天仙配》的插曲,詞義不措。可惜就是聲音在這個時候,變得如同牛吼驢叫一般。
張燦口裡這樣說,但這樣一個簡單的乘除法,老黃和喬娜不可能不知道,就憑他們每一天最多走七八上十公里,這小溪彎彎曲曲的,有個一兩百公里,甚至更長,也見不到稍大一點的河流也說不定。搞不好,這小溪一頭鑽進地里成為地下河流,那也是個說不出來的未知數。
喬娜「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張大哥,笑話我是不會講了,因為我沒你那麼多的幽默細胞。」
這倒不是老黃悲觀、消極,沒了求生的慾望,只是從那天開始下雨開始,三個人已陷入了絕境,自己也想過好幾種求救信號的發送,比如,燃上幾堆火,或者,弄出一股狼煙,只不過,這一切希望,都讓這該死的大霧給破滅得一乾二淨。
喬娜眼睛看不見,聽見張燦的聲音,便把手伸了出去,滿以為張燦會立刻把水遞到她手上,沒想到,她的手卻接了個空,喬娜一怔,天黑了嗎?張燦不是說有水嗎?怎麼沒接到呢,難道張燦也,……,喬娜猛然間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喬娜見張燦不回答,倒也不太在意,只是有些憂傷地說道:「張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嫂子一定很漂亮,很賢淑吧?」
見大家歇息的差不多了,張燦又扶起兩人,說道:「咱們也別說那麼多,不就是在個森林里迷個路嗎,什麼也別想了,不管怎麼樣,咱們還在這塊土地上,還在地球上,再走兩天,有了大河,我請兩位坐船回家。」
「張大哥,我知道,我知道,這也是我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只是以前我們拖累了你,要是沒我們,說不定你早就獲救了,都怪我。」喬娜含著淚,無比自責的說道。
喬娜幾乎也沒怎麼聽張燦說了些什麼,只是艱難的把在《紅樓夢》中那首「枉凝眉」又唱了一遍,當唱到「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一雙失神大眼,又湧出許多淚水。
喬娜也摸索著過來,替老黃把脈,以她的醫術而言,自然看不出什麼原因。喬娜不由得又流下淚來。
張燦仔細的把從不明飛行物出來后,自己的所有的經歷想了一遍,再怎麼也想不起,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眼看著最後的時間到了,喬娜微弱對張燦說道:「張大哥,我還記得以前,你要我唱首歌給你聽,那時候,我沒唱,今天,恐怕也過不去了,我現在就唱給你聽怎麼樣?」
喬娜沉默了好久,這才笑道:「張大哥,你別誤會,我只是悶的無聊,找點話聊聊而已,也,也沒別的意思」很明顯,喬娜的話里,充滿一些失望,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嚮往。
張燦挨著喬娜,就這樣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時候走也沒辦法走了,三個瞎子,要有本事從這原始森林里摸出去,那恐怕是全宇宙的奇聞。
喬娜應了一聲,把老黃扶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只等張燦拿水回來,不曾想,等了許久,才聽見張燦的腳步聲。
「算了,我也沒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們本來是來救你們的,沒想到是我沒完成任務,你不會責怪我就好」張燦想到自己和蘇旬來的時候那兩個任務,現在恐怕是一個也完成不了了。所以他心裏,還有對蘇旬的一絲愧疚。
都到了這一步了,張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自己一身異能,到這時竟半點作用也沒了,既然老天爺一定要他死在這裏,那還有什麼好說,那就開開心心的等死吧!免得牛頭馬面來拘魂的時候會嚇著他們。
待到一曲既終,喬娜又笑著說道:「張大哥,我從來也沒聽你唱過歌,給我唱一首吧。」
張燦見老黃這樣不死不活的,也沒了辦法,只得對喬娜說道:「喬小姐,看來今天我們只能先走到這兒了?你在這邊先看著黃老,我去拿點水。」
喬娜半倚半靠,一隻手打在張燦肩上,一手拿著拐杖,探索者路面,「張大哥,我想問你,你家裡都還有些什麼人?」
老黃這一跤,摔的奇怪之極,按說這老黃雖也是五十多六十歲,他的身體這一段時間好像還比較可以,無論如何不會這一跤下去,就給摔得起不來,而且只有一絲微弱的氣息,似斷似續,張燦用異能檢查了一下老黃的身體,只覺得老黃的身體還是一切正常,並不是有什麼毛病,也沒有那種燈枯油竭的跡象,這就怪了,張燦又試著用異能來修復老黃的身體,可老黃依然如故,沒有一點好轉。
張燦和喬娜正說著,不想老黃突然之間跌了一跤,張燦大驚,連忙對喬娜說道:「喬小姐你先站著,黃老摔跤了,我得看看。」
喬娜聽著這五音不全,丟詞落句的「夫妻雙雙把家還」,笑得又一次把眼淚都流了出來,張燦唱著唱著,漸漸的沒了聲音,喬娜見沒了聲音,叫了幾聲「張大哥,張大哥。」只是不管她怎麼叫,張燦始終是沒了回應。
「很好啊。」張燦「呵呵」一笑,轉移了話題,「是啊,我們這樣悶不作聲的走,確實沒趣,不如,喬小姐你給講個笑話,活躍活躍氣氛」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科學就能真正的解釋一切的,也許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但那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理解範圍,所以,我們就運用了另一種理解形式,與科學的方式不同,因為,科學的方式是實驗是論證,而這種方式,是理解。
張燦一遍遍的用異能檢查、治療自己的雙眼,可是得到的結果,跟老黃和喬娜一個樣,莫名其妙的雙目失明。
以前遇到這個時候,大家一定會停下來,尋找一個好地方宿營,但今天張燦卻不這樣想,反正老黃和喬娜眼睛看不見,白天走或是晚走,也沒什麼分別,自己的眼睛在黑夜裡看不清了,就乾脆用透視異能,那也差不多,就這樣一直走,走到實在累得不信的時候,再宿營休息。
張燦「嘿嘿」一笑,並不回答,喬娜突然之間問這些事,張燦一時之間倒沒想好自己給怎麼去回答,如果直截了當的說自己有老婆孩子,只怕也不太方便,如果撿其他的說,那有又騙人的嫌疑。
張燦有些赫然:「你這是在誇我了還是在罵我啊,就我這人,還幽默?不如這樣吧,喬小姐你給首唱歌聽聽。」
張燦直直的走到喬娜面前,又頓了片刻,這才低低的叫了一聲:「喬小姐,水來了!」
這樣一來,看起來三個人走得慢,實際上卻比先前快了許多,不過凡事有利則有弊,張燦這一決定,快是快了許多,但三個人的體力也消耗得快了許多,如果是以前,老黃見他這麼做一定會「慈祥」他一下,這簡直就是自殺行為。
喬娜也笑著說道:「張大哥,別再叫我『喬小姐』了,好嗎?可以的話,就叫我一聲『妹子』。」
「張大哥,你、你。」喬娜顫聲叫道,好不容易,喬娜才接到接過張燦遞過的水,她實在不願相信,張燦會有什麼問題。
張燦聽完老黃的故事,只覺得一頭霧水,因為老黃所說的話里,有許多專業的術語,以他的理解能力,自然是似懂非懂,也就應了老黃那句,「理解不可理解的」,既然聽不懂,那就不要去聽了。
但是現在,老黃和喬娜的眼睛看不見,也大略就分不清白天和夜晚,所以,只要張燦還在走,那就肯定還是「白天」,既然是白天,那就的趕路唄。
老黃躺在地上,細微得幾乎沒有的呼吸,既不見好,也不見差,似乎永遠都是那樣,倒是張燦和喬娜,兩個人坐在那邊,餓了,就吃上幾口乾肉,口渴了,就喝一點張燦帶回來的水,直到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片肉吃完了,最後一滴水也喝完了,死神,那恐怖的腳步,越來越近。
老黃和喬娜可是把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身上,現在,自己也看不見了,一切希望都沒了,難道三個人,命中注定,要留在這原始森林里?
張燦張了張嘴,乾澀地說道:「好啊,喬小姐,我洗耳恭聽呢」
張燦乾澀的笑了笑:「喬小姐,那別人唱歌要錢,我唱歌,會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