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公平
不過這裏的車也有任何車展無法比較的東西，那就是個性鮮明的車牌，有些甚至可以形成連號的數字由一數到十。只要是中國的人就知道，這等同無敵的通行證，別說闖紅燈，就是你開著這車跑得比救護車快也沒警察敢攔你。一些數字更特別的甚至能讓交警有樹立敬禮的衝動……
「『大哥』，那裡是禁區，過去一點再說。」毫不理會旁邊撞車「小王子」的命令，只當他是交通規則的殺手。稍微的加快了油門想快一點的穿過，但就是這一刻，吳倩經歷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車鑰匙，又看了看那些車頭下懸挂著靈異調查專科的號牌，吳倩無法欺騙自己心中並不激動，畢竟自己也是凡人。
打量這一對，應該還是大學生，男孩子穿著很乾凈，正摟著女朋友看著那馬路上「宏偉」的車禍發獃。
「差不多……」嘆息的一拳敲在了面前的小巧儲物柜上，櫃門連同著灰塵一起落下，一群被打擾的飛蛾涌了出來，順著那敞開的車窗逃走，終於有了撲火自殺的機會。
單手支撐在車沿，享受著由車窗吹進的風。四月的武漢談不上冷，只有舒適到讓人想睡覺的氣溫。一排排金黃的路燈由面前劃過，跟三流作家喜歡比喻的光陰一樣。
而造成這一切的許哲，卻是自然地側
「切，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走路啊？偉哥是藍色的。」吳倩有點厭煩許哲的黃色玩笑。
暗紅的顏色跟血中浸泡過一樣，標誌型的外表說明了它是已淘汰的「甲殼蟲」系列。這些先不談，光是兩扇擋風玻璃上的灰塵，說它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也有人信。要說這車唯一嶄新的地方便是前後的保險杠，黑色的採制是由純鋼打造，結實的甚至防彈。
倒出了兩粒在手中，毫不猶豫的拍進了嘴裏，跟吃營養片一樣的咀嚼起來。
「你是誰啊？」沒有注意到許哲那些許的目光傾斜，男孩莫名其妙的問著。
回頭的看去，吳倩的嘴巴張得無比的大，冷汗爬滿了白皙的額頭，身體都在顫抖。
「你就知足吧……」按動了雨刷，兩副生鏽的可憐刷子開始了「工作」，刮著玻璃發出如同老師用指甲刮黑板的刺耳噪音，「在你來以前，我已經撞爛了四部他們弄得好車，最厲害的一次十七個路人住了醫院，三個是靠急救才活了過來。要不是去年我過二十五歲生日，他們酬錢給我買了『瑪莉』，現在你只能跟我騎著自行車去辦公了。」
自然地拿起了裏面的一隻白色藥盒，沒有名字，沒有標籤的外形很容易想人聯想到禁用
「小子，有機會去給那個愛過你的人上上墳吧……你是美女摟著在逛街，她卻只能跟隨在你身邊看著你如何把她遺忘，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說完，許哲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哀，催促著茫然看著自己的吳倩，發動了汽車駛向了遠方……
當車剛到許哲所說的人行橫道邊，這瘋子竟一腳將剎車踩到了低，硬生生停下了車子。而在這甲殼蟲身後的傢伙可就倒霉了，跟隨的一輛別克瞬間的打橫了方向盤，而後面的車子連續的追尾，直到第十七輛才停了下來。寬大的十字路口跟電影中表演的特技效果一樣，無數的白煙由扭曲的車蓋下噴了出來……
「我們就開這車嗎？」用顫抖的聲音詢問著，吳倩有種被耍了的感覺，「為什麼其他的人就可以開那麼好的車？」
「你的鑰匙是開哪輛？我是第一次開跑車，估計要磨合一段路才能完全駕駛。」跟隨著許哲的步伐，現在的吳倩對這唯一的外派調查員有了「很大」的改觀。可當許哲站立在了那一排跑車旁邊，掀起了一張黑色油布后，那改觀又立刻的破滅。
行駛在武漢的街頭，有一點可以讓人欣慰的東西，那便是能看著這城市一點點的成長過程。到處樹立的高樓，許多都是被包裹著防護網的
大家的荷包中該沒錢的還是沒錢，該有錢的更加有錢。用無數的事實說明，我們還在走著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等到了終極階段時，在這世界上估計也只有墓碑證明我們曾經存在過了？
「再陪你半小時……」鬱悶地吳倩，只能看著那變換過來的綠燈踩下了油門，穿過面前一個寬大的十字路口。
而在這些車中，要說最厲害的莫過於那並排停靠在一起的四輛鮮紅法拉利。全流線的設計，華麗的野馬標誌，在武漢這種中部發展中城市，光是看見這樣的車已經算是奢侈。如果誰開著這車在馬路上轉上一圈，估計沒有你搭訕不上的美女，即便你長的像變異蛤蟆……
「在人行橫道那停車，丫頭！」語氣變得冰冷，許哲是命令。
來到了屬於警局的地下車庫，跟看名車展覽會差不多。除了沒有幾個暴露的閃亮模特趴在車蓋之上，誘惑著男人掏錢將自己和車一起買了。
「算不上什麼，上回他們在上海時
「嘿，這就是你除了保險杠是新的，其他什麼都是舊的原因了……」吳倩除無奈地笑容什麼都做不到。
對於所有的人，也許那真的只是空氣。可對於許哲，看見的卻是一個朦朧的黑髮女孩，穿著潔白的連衣裙赤腳的站立在那裡，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著。剛才的她正是想推這男孩跌出人行橫道給車撞死……
偶爾停頓的紅綠燈成為了唯一打亂這節奏的兇手，讓人厭煩。
「你吃的什麼？」吳倩的好奇心可謂女人中相當重的。
又是一個紅綠燈時，吳倩終於還是無法再忍受下去，側頭厭煩的看向了身邊快睡著的搭檔，「你到底想去哪？都一個鐘頭了，說個地點好嗎？這樣開著垃圾車在城裡亂轉挺過癮是吧？」
當這暗紅的車輛駛出警局的大院時，看門的老頭流下了幾十年來的第一次眼淚。不是感動警官的廉潔，只是被那車噴出的黑色尾氣熏的……
「別這樣幼稚了，殺了他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平靜的語氣是一種勸說，但許哲的目光卻是看著那男孩身邊的空氣……
可這些東西都不是許哲考慮的東西，也可以說更多的時候，他喜歡讓腦袋空空的感覺。
而當聽完了許哲的勸告，男孩的臉色
突然，看向對面人行橫道邊，許哲的眼神稍微的改變。
可笑的就在這車頭，同樣掛著靈異調查專科的牌照，還有一隻滿是灰塵的邋遢野馬標誌。
「還傻愣著幹嘛？上車啊。」許哲自然地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召喚似地喊道。
既然是凡人，對這用錢堆起來的機器當然也是格外的中意。
說真的，吳倩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應該說不敢相信這是一輛車？
「我說搭檔，我們科也太厲害了吧？竟然能開這種好車？」吳倩還有點不敢相信，一個國家低級公務員能擁有這樣的東西。
「偉哥，想來片嗎？」許哲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看不出開玩笑的意思。
「知識挺豐富的？你男朋友長吃嗎？」許哲一點都不在乎對方黑著的臉色，自顧自得說著。
「沒時間了，走了！」眼前已經基本能看清景物，吳倩一腳踩下了油門，讓這破爛的甲殼蟲活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腦袋出現了誤差？吳倩不自覺地坐進了「瑪莉」之中，可當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時，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見前面的景物。
「你真是一個靜不下來的女人，一點的耐心都沒有還當什麼調查員？還是去做你說的什麼大款小蜜的『偉大』工作合適一點。」說話的許哲連臉都沒側過一下，習慣的挖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