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魔

依舊沒有說話，吳倩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兩下，剛剛還當許哲如高手般的崇敬，現在心裏涼了一半。

轉瞬之間，如同崩潰的玻璃，無數碎片跌落到了地面之上，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大姐，你不是說要幫忙的嗎？」許哲無奈地嘆息著。

接著，沒有了交談，許哲自然地將肩頭的包放在了地面之上，取出了口袋中的舍利手套，佩帶了起來。和剛才不同的是，這回是雙手佩帶。脫去了身上的黑色風衣，許哲仰頭看向了天空，輕閉上了雙眼，彷彿享受著月光的聖潔。

低下了那高昂的頭，許哲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邪惡的笑容。猛然抬起雙手自然前插進了空氣，雙臂顫抖發力，彷彿在撕裂著什麼東西？

再看過去，廠房還是那間廠房，沒有變化。不同的是以廠房的屋頂為支點，一張晶瑩蜜麻的蛛網出現在了許哲的面前，十幾位赤裸的男人正橫七豎八地束縛在上面。奇怪的他們並沒有大難臨頭的恐懼，反倒各個笑得跟白痴一樣。一些已經面黃肌瘦，看得出脫陽的癥狀，估計許哲不來，他們就是今天的宵夜了……

「咿呀！」一聲低鳴，許哲雙手發力，終於撕裂了自己要撕裂的東西。

掃視著空曠的廠房，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除了隨處可見的灰塵，與牆角大片的蜘蛛網。比被賊偷過的還要乾淨，讓人懷疑為什麼還要浪費的鎖上大門？

英姿颯爽的落地，動作輕盈如仙女下凡。

仔細認真地打量過廠房之後，吳倩不自覺地笑了，那忐忑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因為什麼傳說中的妖怪這裏並沒有，連一點「不幹凈」的感覺吳倩都沒有發現，只當是那狐狸精故意耍許哲，提供的假情報。雖然身為國家公務員不該如此想，但吳倩無法掩飾的為沒找到那妖怪而慶幸著。

「如果你是遊客，可以當我是移民局的。如果你是小偷，可以當我是警察。如果你是只殺了人的妖怪，我就是來要你命的人。」許哲的解釋再清晰不過。

「要我命？」那女聲輕笑了起來，依舊是那麼的悅耳，「找到我再說吧……」

「這樣的也是妖怪啊？」看著不遠處最多不過十六七八的小女孩，吳倩忍不住地茫然自語。

「雖然你是極品的精壯男人，但我無心與你結怨，也不想殺你。你走吧……」覺察到許哲不同的並不光只有吳倩而已，突然，廠房中回蕩起一名女人的聲音，脆如銀鈴，餘音繞梁，不過就是話語透著生澀感……

一次深呼吸，雙手插在褲袋之中，對著那廠房的老舊木門就是一腳，震的灰塵如雨般的落下。可大門晃悠了兩下沒動靜了，很是不給面子……

而在這巨大的蛛網面前，站立著那個小碟描繪的女孩。雪白的連衣長裙，包裹著一個纖瘦的身體，大概一米五三左右的個頭，感覺不到矮小，反倒透出了一份嬌弱可愛。披肩的長發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一雙玉臂跟大師雕琢出來的工藝品一樣，彷彿只有安在維納斯的石膏像上才能達到她的效果……

「被你找到了。」搖晃的雙手在身後握緊，女孩的臉上洋溢起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微笑時露出的兩個小酒窩都是那麼誘人。

「這是你說的……」

「出來吧，我沒心情和你玩捉迷藏。」

許哲沒有說話顯得異常安靜，換成其他時候一定會挖苦上兩句。但現在卻沒有，只見兩人高的寬大木門嘎嘎作響的筆直倒在了地面之上，又是引得灰塵一噴。

許哲的聲音很輕，可在密封的廠房中即便是個角落也能清晰地聽見。

「中文說得不錯，這麼遠由日本飄過來，還專門補了補外語，你也算是夠有心了。」不管是人是鬼，許哲挖苦起來不分對象。

吳倩聽話的呆立在了原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等待了十秒，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透過屋頂上無數的破洞，月光侵蝕進了這已被人遺忘的土地，也不至於讓黑暗完全統治這間廠房，時暗時亮就像社會一樣……

「站住別動。」先行的許哲突然地停在了廠房正中，一大股皎潔的月光正透過頭頂的破洞斜照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如同站在聚光燈下的主角，正等待著精彩的演出。

站在其身後的吳倩，忍不住地雙腳微顫，並不光害怕那個許哲呼喚的東西，也包括許哲本身，因為由他身上所透發出的氣息已經改變，那濃郁的殺意沒有任何的偽裝，赤裸的展現在那裡。吳倩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想，可真的覺得此時的許哲本身就像一隻惡鬼……

鬱悶地拍掉了肩頭的灰塵，許哲不耐煩地回頭看向了吳倩，小丫頭還在心裏哼著《兩隻老虎》。

一個人在原地較勁的許哲有點嚇人，吳倩擔憂的剛想上前詢問，只見在許哲雙手四周的空氣出現了清晰的裂紋。努力地揉了揉眼睛，仔細確認，那裂紋依舊存在，而且如病毒般向四周擴散。

「你是什麼人？」那回蕩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

對著許哲翻了下白眼，盯住了上鎖的木頭大門，吳倩猛然發力，原地跳起半米多高，身體空中急速轉體，漂亮的迴旋直踢。纖細右腿爆發出來的力量驚人，大門應聲一沉，不過卻無動靜。

就是不爽許哲的性格，可吳倩依舊膽寒的跟隨許哲進到了裏面。按照他的要求，吳倩保持著五米的距離，沒敢再多離開半米。

「你是不會說中文還是不想出來？」許哲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了。

「切，小把戲。」許哲沒有夸人的習慣，自然地踩上了木門，輕鬆地走進了屬於洛新婦的地盤。